第三十七章 延興會
瓏見狀立即袖袍掩面躬身一躲，同時右手揮劍上揚，只聽「鐺。」的一聲，劍鋒受挫，顯然是對方用金刀擋住了，雷銅趕緊趁機後退，但此種場景瓏也曾預想過，是以立即瓏隨即循聲轉化劍鋒方向。
「噌。」「啊。」的一聲，瓏感到了是刺中了對方手臂。
幾陣揮袖，舞劍，煙霧漸漸散后，抬眼一看，雷銅已經不見了蹤影，再看手中長劍已經帶了血。
「讓他逃了。」
「嗯？」瓏一看聲旁一人怎麼神色悚然，被嚇呆了一般。
一看那客官手中茶壺竟然被齊齊削去一般，倒似規尺鋸過一般。原是瓏適才劍氣他客官無餘威所至，竟然將茶壺劈開，看到這般威力，瓏自己也嚇了一跳、
而眾客官無不瞠目驚懼，或躲在桌下顫抖，或全身僵立不敢妄動，生怕她又揮劍亂動。
這次一時大意讓雷銅逃了，但瓏並不懊悔，因為適才交手之時她發現剛剛雷銅竟然是用劍法使的金刀，他知道鱷齒刀之所以是鱷齒形狀，就是為了有特殊刀法輔之，也就是說雷銅可能不是兇手，那究竟會是誰？莫是他的家人或是親友，不管如此得知這個消息瓏還是稍感欣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自己與齊王高澄結交，還畏懼找不到這個征虜將軍斛律光嗎？
***
第二日在花紅柳綠的王府後花園中，瓏開始悉心地教高長恭劍法，
「應該這樣，劍柄握緊，靈為主。」
「靈？」
「對，就是靈巧，靈慧，靈動之意。讓你的劍法充滿靈氣，即使面對比你更加強大的對手也可以靈巧取勝。」
就這樣，說着瓏對着清澈的水池瀟灑的一個揮動,一時如靈蛟出水。
「靈似狐狸，東如蛟龍。」
練到這，瓏不禁想到當年在清風山竹林之中，陳毓不論寒暑，傾囊以授，自己才得以學會這套劍法，而如今陳毓卻不知下落了。想到自己又是孓然一人，不禁又是一陣感慨。
「師父？」
看着有些疑惑的高長工。
瓏淡淡一笑：「來你試着照我說的練練。看着那荷花池，記住要心如止水。」
「嗯。」高長恭認真拿起寶劍揮動，一時間有模有樣。連瓏也不禁暗贊：「原來也是個天賦異稟的孩童。」
高澄看了甚是滿意。
***
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之中，雷銅有些陌生的走着，再想這是哪裏？漸漸看到了門牌。陳家劍庄，進入院中。
一個個歡實可愛的眾師兄師弟們滿面春風。「師兄你來了。」
陳毓與瓏笑着向自己打着招呼：「快來啊，雷師兄，我們在做桂花糕那。」
「雷銅。」一聲溫和話語從身後轉來，雷銅轉身一看。
是身着褐袍，身形矮胖的師父。
「師父。」雷銅欣然。
但忽然雷銅不禁臉色大變，只見先前還溫存慈和的師父，突然變的臉色蒼白七孔流血胸前插著碩大的鱷齒刀。
「啊，師父！「
雷銅嚇了一跳向後推開數步，顫道：「啊，師師師父，你，你。」
只見陳安詭異地吐血笑道：「你竟然，暗通外人，被反師門，欺師滅祖。」
雷銅嚇得拚命搖手道：「啊，不，不，師父我沒有，我沒有，不，不，不是我，啊師弟啊。」
轉身一看只見整個院中適才還歡笑談聊的師弟們此刻都變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露出憎惡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啊。」「師，師弟，怎麼會這樣？」
「噌。」
劍光一閃，滿臉憤恨的瓏將承影劍加在了自己脖子上。
「是你，是你害死了，師父，和師弟們。」
「不不，不是我。」
「納命來。」劍光山東，鮮血噴濺。
「啊！」
雷銅一聲大叫大汗淋漓，一夢驚醒。
似乎是聽到叫喊聲。「吱。」門開了，是一個身着睡衣，鬍鬚似鐵，面容粗獷的中年男子，正他的父親斛律光：「怎麼，又再做那個夢嗎？」
雷銅嗚咽抽泣，雙手抱頭，抓撓髮髻，十分悲痛樣子。
看到這斛律光臉上出現了歉疚之色：「好了，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你在這樣想也無濟於事了。」
雷銅悲憤地看着他的父親，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大吼道：「爹，你為什麼要那麼做，陳安活着難道不行嗎，我那些師兄弟們活着不行嗎，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我雙手沾滿血腥！」
斛律光道：「我知道我說什麼你也不會原諒我了，但我只想說一句，只一句，只能說人各為其主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啊，我恨你，現在我們每天夢到他們，夢到他們和我的換了試過，夢到那些親密無間的師兄弟們，嗚嗚，還有今天。」
「還有什麼。」
雷銅剛想說今日遇到了瓏追殺自己，當即警惕止言，他想到若是說了只怕瓏會有危險了，他此刻還以為那日和瓏只是偶然相遇殊不知自己其實早已被瓏盯上了。
「沒什麼。」雷銅搖了搖頭。「啊，對了，爹這幾日你還是小心一些。」畢竟還是謹慎些好，畢竟瓏的劍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小心一些？怎麼了？」似乎斛律光也很了解兒子，他看出雷銅似乎在擔憂着什麼。
「對啊，畢竟現在您在朝中得罪了那麼多。」
斛律光笑道：「這一點就不要擔心了，現在要擔心的是西魏使臣的事情了。」
「西魏使臣。」
「對，他們昨日進了鄴城宮了。現在就不知道大將軍是什麼意思了。」
***
深夜鄴城石渠閣（檔案館）一個迅捷地身影在樓檐上閃跳着，輕如飛燕，直似靈貓，躲過在城樓下四處巡查的侍衛，而一些守門士卒聽到風聲，抬眼望去，漆黑夜色卻什麼也看不到。
瓏打開了門鎖，小心進入了石渠閣中，藉助暗淡的月光看着整排的書架上一摞摞的書冊，每日她都練習在夜間行動也使得她視力超群可以再夜間看清書冊上的文字。
慢慢走到了郡志那一欄。
「洛陽。」
果然找到洛陽了。
瓏拿下打開一看，找到了日期口中念叨：「武定元年，豫州刺史高仲密據虎牢關而叛變，引偽朝宇文泰兵馬......月初斛律光率軍進駐洛陽，城內有延興會準備據城而叛變？
「延興會？」瓏小心翻看查找，延興團是大魏境內，支持皇室的拓跋族遺老臣子及後裔組成，他們認為東魏與西魏都是傀儡，要擁立武泰皇帝討伐奸佞匡扶大魏，武泰皇帝？他不是在當年河陰之變中失蹤了嗎？師父臨終前也提到了武泰皇帝，難道難道是要我尋找輔佐武泰皇帝。。」
瓏心道：「難道陳安是延興會的？師父也是？」一時間陷入了疑惑之中，一個疑問沒有解開，陷入了另一個疑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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