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十一章：靛青色的光（四）
影子，是光線被物體擋住后形成的陰影。
如果擁有足夠的亮光,影子終將被毀滅殆盡。
——當然,在這場比賽上,如果青峰跑來和黑子碰拳，不被赤司的天帝之眼秒了才怪。
「輸給峰仔還真不爽。」咔嚓咔嚓的聲音伴隨着嘟噥的話語傳進黃瀨的耳膜。紫原一身輕裝站在球館上方的看台中央——之前的比賽終結在青峰的暴扣下,亦奠定他與黃瀨四強的命運。
不過,也好。
隱匿在劉海下的雙眼惺忪朦朧,這結果註定他不可能對上有赤司黑子所在的班級。
——可以找黑仔吃甜食了。
他單純的像個未長大的孩童。
「也沒辦法啦，說實話輸給小青峰確實很不爽,只是我更想看小青峰對戰小赤司。不知道小赤司的眼能不能發揮作用呢。」
「赤仔不會輸啦。不管是對綠仔還是對峰仔,而且我也無法想像赤仔會輸掉的畫面呢。」
「小紫原你出乎意料的信任小赤司,」紫原對赤司那毫無保留的信任確實令黃瀨好奇——按理說他才是和紫原相識最久的人。而且紫原本身也算是桀驁不馴的人，從他隨時隨地都捧著一堆零食這點可以看出，他不服管。
所以，赤司究竟是怎麼讓紫原聽從他的話語呢？黃瀨對這點，非常好奇。
「有那雙眼的話，赤仔就絕對不會輸。」翻拆零食的聲音被兀然響起的喊叫聲淹沒，一晃神間，紫原的零食袋又空了些許。咬了幾口零食，他就之前的話題繼續進行說明，「黃仔和赤仔對過位吧。赤仔是不是可以在你做出投籃或者傳球姿勢時截下你要出手的球？」
「是……」回想了之前的畫面，他又做出補充，「那個cyri1也是。」
「赤仔看得見。他的眼睛能夠看清對手哪怕最細微的一舉一動。包括呼吸、心跳、流汗、肌肉的收縮等等……所以在任何動作都被放大投射到人眼的視網膜中，各式各樣的球技都會被封殺。」
「可小青峰的球速很快啊。就算看得見，只要夠快，小赤司也攔不住吧。」
「黃仔，你打球的時候，有人和你提過三種姿勢嗎？就是隨時開始射籃、傳球、運球過人這些動作狀態？任何動作都必須從這個狀態開始，不管籃球選手的動作再怎麼快，在下一個動作開始前的那瞬間都會做出三種姿勢。」破碎的解釋詞從零食的咀嚼聲中脫穎而出，瞄了眼黃瀨那若有所思的神情，紫原淡淡補上最後一句，「在赤仔的防守前，對手甚至完全無法動彈。」
「可是小青峰的風格更像是不拘一格的街球吧？他不一定會按照三種姿勢來？」
「黑仔不是在嗎？」
跳躍性的思維令黃瀨開始拔頭髮——黑子的實力他清楚，但他不認為現在的黑子攔得住青峰——昨天和青峰打過後黃瀨只想揪著綠間領子吼一句：你tm說的太輕描淡寫了！
就因為如此，他才不覺得有人能夠打贏現在的青峰。
「黃仔你有和黑仔單獨對過位嗎？」想了想，紫原還是選擇了反問。
「誒？嗯……應該沒有。」他和黑子在籃球上除了隊友間的磨合訓練外還真的沒有單獨對過。一方面黑子本身不是特攻之人，打的位置也靠近pg。另一方面，黑子的命中率註定他無法像其他隊員一樣上籃得分，1on1的必要性也被大大降低。說來還真是慚愧，他竟然沒有和黑子單獨打過。
「黑仔的防禦力很好。說到底，黑仔除了投籃的命中率外，其餘和我們差不多。至於命中率……我想赤仔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所以，小黑子可以攔下小青峰嗎？背後抄球？小青峰不像是那麼沒有警覺性的人。何況，對於小青峰和小綠間來說，misdirection不起作用吧。」
「黃仔你可以自己看啊，」有點懶得解釋，紫原指了指球場。被無限放大的視網膜定格下的畫面，正是黑子哲也搶斷他人傳給青峰球體的畫面。凌厲如風的動作絲毫看不出平時好好先生的溫吞模樣。
或者，這才是黑子本性？
不管是哪一點，又見到黑子不同尋常的一面，黃瀨暗自欣喜——毋庸置疑，黑子對他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不過，這場比賽，他還是……更傾向於青峰獲勝。
和打贏自己的人最好能夠一路贏到最後這個心態非常相似。
「大輝，」渾圓的球體撞擊地面，發出砰砰聲響。依附在球體上方的手掌並不寬大，卻散發
著一股憑此掌控綽綽有餘的氣勢，「這場比賽，是我們四個的比賽。所以，我想與散發全力的你，一戰。」
「說出這類挑釁的話語，還真不像你啊赤司。你的挑戰我接受了！」最後一個音調還沒有從口中吐出，青峰和赤司同時動了。
搶斷！
橙色的球體往白線外飛去——最後一個碰到球的人，是青峰。那麼，出界的話……
比分差距始終沒有拉大，這球，有可能是定勝負的一球。
「砰！」臨近出界的球被人撈了回來。持球者是——黑子哲也！
「阿哲？有趣。」雙腿自然的彎曲，原本在腹部的重心因為身體前屈而下移。看似漏洞百出的防守實則封殺黑子每一條進攻路線——帶球過人的情況下，球員根本沒有選擇的時間。黢黑的手掌伸向黑子右方，在觸到球體的那一剎，黑子將球打向赤司。
更改偏移的重心，再用右手攬球，青峰變招的迅速更昭顯他強大的技術水平——如果對手不是赤司征十郎和黑子哲也，早在球員運球的時候他就已經成功斷球了。
瞬間，1on1的對手就換了一個人。
「你和赤司搞什麼？」由黑子來防守的綠間板起臉，不悅的道——他有種被無視的感覺，這真不是錯覺。
「嗯，赤司君的意思是，我和他可以換防。至於，搞什麼，暫時還不能告訴綠間君。」張開雙臂攔住綠間邁步的黑子所露出的笑容就和他人一樣捉摸不定。
「你確定要讓青峰和赤司1on1，你不怕青峰……」
「時間還沒有到，比起青峰君，我更擔心赤司君。」藉著防守變換位置，黑子又一次攔住綠間想要追上去的步伐，「赤司君的特性，應該會提前爆發。」
「他壓抑不住了嗎？」
「應該是和青峰君有同樣的情況。唯一不同的是，青峰君是寂寞，而赤司君，是能力需要。」
「你……」你知道還讓他和青峰1on1？！他本來想那麼質問的，卻在看到黑子笑容時收回了出口的話語。
此時，另外一邊的對決已經出了結果，
——平局，死球。
球權又一次回到綠間真太郎手裏。
「赤司，你的對手是我。」在赤司想和黑子換防之時，青峰理所應當的攔在他身前，「我其實挺想看哲對綠間的。」
「你覺得哲也攔不住真太郎嗎？」
「哲如果再長高几厘米，應該可以？」虎口拔牙這類人，指的就是青峰——不出意外的，他的影子轉頭就是一句，「青峰君，請閉嘴。」
要攔住一個人投籃，除了赤司征十郎的眼和紫原敦的蓋帽外，還有什麼辦法？
很簡單，讓他不進就可以了。
十幾厘米的身高差距並不是擺着看的，在綠間真太郎擺好姿勢並且說着『今天巨蟹座的運勢是第一，我的投籃不可能失誤，』的同時，己方的隊員已經做好了全然攻擊的準備。
——如果球進了的話。
球當然沒有進，在綠間擺出姿勢的同時，他晃了一下神。
順着手腕推出的球在力度的使用下明顯出了偏差。
球砸在籃板上，反彈到了地面。
——「綠間君，攔不住的話，讓球不進也是可以的。」
——「真是有趣呢。黑子。」
——「赤司，勝負還沒有分出來，你不會甘願平手吧？」
——「只有勝者才會得到肯定，既然大輝你想玩，我絕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