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此間的雛鳥4.0

乘客朋友們請注意，乘客朋友們請注意。京東航空集團jd704航班已準備就位，請搭乘該航班的乘客朋友們做好登機準備。」

這裏是大宋沙門島星際機場。原本作為流放地的沙門島如今成為大宋北方首屈一指的空天飛機機場所在地。經過填海造陸之後，它的面積膨脹到九百六十平方公里。其中半數面積是機庫和保障設備存放區。小巧的候機廳和四條寬闊的主跑道顯得格格不入。

候機廳里，蘇頌、尼奧、邦德、蘇軾、扁鵲還有段譽圍坐在一起。他們沒有討論三天前發生的事情，更沒有心情相互指責對方的過失。他們之所以三天之內能來到這裏，而不是等待兩個星期的保險手續辦理期限，是因為趙禎向保險公司下達了內降指揮【ps82】，後者優先處理了趙頊等十六人的保險申請。這個情況對蘇頌等人來說，算不上什麼驚喜。畢竟先前他們就已經知道趙禎有意讓他們先走，但還是透露出皇帝急於把趙頊等人送到安全地帶的想法。更令他們驚訝的是，和他們一起出發的不光只有趙敏宿舍的八個女生，還包括李璋及其數名得力手下，他們不是頗受皇帝信任的名將之後，就是能力卓絕不凡的疆場新星。趙禎甚至沒有向他們保密，在兩天前的福寧殿【ps83】接見中，直截了當的告訴蘇頌等人，殿前司太空局將會挑選最優秀的力量，裝扮成同行的旅客，進行暗中保護。

「你確定我們是那老頭挑選的守護者，那他為什麼還要派人來？」段譽小聲地問道。

蘇頌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耐心的解答道：「除了尼奧和邦德，我們之中還有誰能算得上合格的戰士，更何況，我們之中，唯一受過太空戰訓練的李尋歡還並不知情。」

說起李尋歡不知情的緣故，不是蘇頌等人刻意隱瞞，而是趙禎明令禁止。段譽甚至裝着膽子問他為什麼。趙禎卻只是笑道：「李尋歡秉xing自然。」

段譽還從來沒聽說過「自然」這個詞兒能用來形容人的xing格。但蘇軾和蘇頌都明白，他們不需要告訴李尋歡，因為那樣只能製造人為的干擾。

想到這裏，蘇頌不禁將目光投向李尋歡。他還在和趙頊回味着三天前的比賽。

在肉餅隊和樊樓隊下半場的比賽中，樊樓隊熟練的配合依舊佔據着比賽的主動權，並先後多次威脅到肉餅隊的球門。萬不得已之下，肉餅隊甚至調整了後防線。沒想到燕達在調整之後不久，就成功抓住一次配合失誤，打進一球。當時比賽還剩下十幾分鐘，樊樓隊則在此後不再尋求進攻機會，只是穩穩的控制住皮球。

這種情況下，肉餅隊連反擊的機會都難以尋覓。趙頊只好把心一橫，也不會教練商量，就改打三後衛，並把章惇、王韶和李尋歡都放到右路，一旦得球，三匹快馬交替掩護，輪番衝擊對方的左後衛。經過多次嘗試之後，王韶終於覓得良機。他在底線附近的回傳，讓章楶在禁區前沿獲得了極佳的遠shè機會。

只是他的shè門卻被橫樑擋出，在一片混戰中，李尋歡卡住身位，腳後跟輕輕一磕，趙頊一腳怒shè扳平了比分。

此後，樊樓隊不得不抓緊所剩無多的時間，瘋狂的進攻。但在一次shè門被撲出之後，章楶一腳長傳把皮球送到李尋歡腳下。後者作勢過人突破，對方只好封堵他前進的線路，卻把傳球的線路露了出來。

皮球傳出的那一剎那，趙頊和對方兩名後衛站在一條線上。為了不越位，他沒有提前啟動，但這不影響他的加速度在那一刻爆發。

啟動之後沒多久，對方的兩名後衛就已經被趙頊甩在了身後。他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穩穩的停住皮球。

雖然李尋歡的傳球，給的提前量太大，落點已經在禁區里，使得趙頊奔跑了將近二十米才夠到球。但這個落點，卻成功的吸引出了對方門將。徐禧還以為自己能夠率先得到皮球，於是棄門而出。卻不料趙頊不待調整，一記輕巧的挑shè就完成了最終的絕殺。

那個時候，站在看台上的蘇頌在目睹之後，將此與趙頊的未來聯繫到一起，說出了那句讓蘇軾等人醍醐灌頂的「單刀皇帝」。

「依着我的xing子，我是不願意摻乎進皇儲爭奪戰中的。ex測試，素來就有抹殺人xing的批評，那之後的民眾選舉更是讓我覺得百弊叢生。」

對於蘇軾的這段話，尼奧給出的評價就是：說出來的都是廢話，沒說出來的才是重點。從那以後，這六個個人即便內部還有些齟齬，但共同的目標算是被明確了。

不過，看台上的事情，李尋歡和趙頊是不會知道的，他們現在討論的則是旅遊回來之後，如何帶領球隊拿到聯賽的好成績。

蘇頌收回眺望的目光，不經意間注意到那個令人厭惡的sè狼扁鵲，還在眯着眼欣賞著幾個女孩子。

蘇頌剛想訓斥他幾句不務正業。卻見到邦德也在向那裏看，不由的火氣更大了起來。

奧看到蘇頌這個表情之後，湊到他身前用極其輕微的聲音說：「我們是守護者，李璋那群人直接就是大內侍衛。」

自從知道事涉皇儲之後，幾個人對於相關話題的交談顯得格外小心謹慎，以至於有些時候，聆聽的一方壓根就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比如現在的蘇頌。尼奧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問出在了哪個環節，只好又說了一遍。

但是，蘇頌依舊一臉茫然，只不過這次是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尼奧只好說道：「我們這個航班一共就二十四個人，恰好是三撥。」

蘇頌的心咯噔一下，急忙問道：「你是說……」

尼奧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大多數情況下我們要提防的也就只有他們了。當然，住在太空旅店的時候會有更多人需要防範。」

蘇頌自然知道，趙禎不會讓他們住進太空旅店那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所以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需要防範的也就只有……

想到這裏，蘇頌也加入了sè狼軍團。

在一眾sè狼的視線方向上是候機廳巨大的落地窗，那旁邊站着的是楚楚可愛的郭襄。

透過「綠晶薄膜」的太陽光，在給朝霞塗脂抹粉的同時，也shè進了即將踏上太空之旅的眾人眼中，

「好漂亮的雲彩。」郭襄趴在碩大的玻璃窗上，欣賞著東方剛剛升起的彩霞，臉上浮出難以掩飾的欣喜。

「你怎麼會這麼想？」站在一邊問出這句話的，是和郭襄同一個航班的「乘客」之一。他的名字叫狄詠。遠處的邦德和蘇頌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前武裝部隊總參謀長的二兒子。不過，郭襄顯然不會想得太深，她只是有些詫異的問道：「為什麼不這麼想呢？」

狄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輕說道：「我聽說你們的建築物，超過六層的部分都是透明的。每天早上，你們不是都可以欣賞美麗的ri出嗎？」

「我感覺有些不一樣？」思索了片刻，郭襄才說道，「感覺並不如今天這樣美。」

「你也感覺出來了。」

「呃。」郭襄微微有些驚訝，問道：「你想說什麼？」

狄詠不答反笑。「其實我不應該問你怎麼會那樣想，而是為什麼也那樣想。」

郭襄笑道：「那麼說，你也那麼想。那還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遠處的趙敏等人也覺得這個帥哥有些奇怪。

「我在奇怪他背後的事情。」狄詠張開雙臂，迎著朝霞深呼吸了兩口，才說道，「這裏的朝霞和平時的有什麼不一樣嗎？或者說這裏的清晨……」

「是風！」郭襄很快就覺察到了。

狄詠先是有些愣怔，旋即笑了起來。陽光般的微笑瞬間吸引了周圍七八個女孩子的注意力，但他卻只對郭襄說：「沒錯，學校和城市裏的建築物上，那些為了達到透明而被賦予播放功能的塑料，沒有能力製造這種風。我們畢竟還是自然的產物，和這股自然之風很容易產生共鳴，因此而感到愜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很喜歡這個自然的氣息嗎？」

「沒有人能不喜歡，除非造物主在對他發脾氣。」

聽他說的幽默又文雅，郭襄禁不住好奇問道：「你是個文思派嗎？」

「我是個當兵的，是個科思派。能幫我們戰勝敵人的是科學，是技術，而不是筆墨紙硯。我不能不信奉他的力量，但我也知道，有些環境我們適應不了，有些工具我們同樣控制不了。」

單純的郭襄並不知道這個英俊的青年在感慨什麼，但遠處的李尋歡卻知道，那個男人屬於科思派中「贖罪派」。他們信奉科學的力量，甚至有些迷信，但對科技的負面影響一直有着深刻的認識，在探索消除負面影響的道路上，他們遇到了文明進程史上最大的一股障礙——人類本身。

【ps82】內降指揮：宋代皇帝的詔令形式之一，沒有宰執大臣的附署，嚴格意義上並沒有法律效力，但大多數得到接旨人的認真執行。

【ps83】福寧殿：北宋皇帝的寢宮，極少在此接見，除非是至親至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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