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第581章 表演

第581章表演

沉默片刻，莎倫再次開口問道：

「你遇到了什麼？我剛才感受到了一股很強大的氣息，那沉重的威嚴感讓我喘不過氣來，難以行動。」

「天使層次的氣息將魯恩的那位『開國者』吸引了過來，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

說話的同時，雷克頓視線在周圍環顧一圈，點點星光從他手中垂落，在他身後凝聚成一張高倍椅。

在一旁安靜傾聽的馬里奇沒忍住驚訝出聲：「威廉·奧古斯都一世！他還活着？」

雷克頓輕輕頷首，背靠着星光凝成的高背椅，聲音平靜的開口道：

「那是位追隨過所羅門的天使，時間並不會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一直在暗中保護魯恩王國，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很少有人能夠看見。」

「你和那位『立國者』發生了爭鬥？」

莎倫依舊保持着附身木乃伊的姿態，她略顯虛幻飄忽的聲音從木乃伊的身體中傳出。

雷克頓微微點頭，手裏拋動着那枚從賽爾特手裏搶過來的金屬指環道:

「我和他只是短暫的互相試探了一下，出於某種顧慮，他並沒有和我一直糾纏下去的打算，沒怎麼阻攔的就讓我離開了。」

「為什麼？」馬里奇疑惑出聲道。

雷克頓聳了聳肩道：「或許，魯恩的王室有更加重要的謀划。」

「被威廉·奧古斯都一世剝奪的信息化的能力終於恢復了，習慣了信息形態的便利，突然間失去，還真是不適應啊！」

一艘巨大的風帆帆船出現在他的視野里，這艘船以黑沉為主，泛著些陰綠，慘白的主帆上則描繪有一朵盛開的漆黑鬱金香，這艘船上幾乎沒有幾個活人，大部分船員的工作都由一些活屍或者亡靈代替。

雷克頓輕輕點頭，他的身體瞬間變得透明起來，就像變成了無數星光聚合成的雕像。

這個過程中，他的靈感忽然被觸動，目光自然的落到了靈界之外的區域，那是處於蘇尼亞海和狂暴海交接的地方。

「沒問題。」莎倫的聲音有些飄忽，但語氣很是肯定。

那雕像連同身下的高背椅一起破碎，化作璀璨的星輝點點涌動，穿過周圍牆壁和天花板的縫隙處，洶湧著流入靈界深處。

「『黑色鬱金香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路德維爾，偶然嗎？」

「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木乃伊中，莎倫的聲音飄忽而剋制。

低聲感嘆的同時，他的身影變得虛幻，一點點崩解成龐雜、純粹的信息流，洪流般湧向遠方。

在他臉上，一道道充滿神秘韻味的奇特花紋隱隱浮現，整個人顯得頗為陰森、冰冷，更像是一具活着的屍體，而非活人。

隨後他將目光看向附身木乃伊的莎倫，平靜說道：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晉陞『木偶』之後，需要幫我清理南大路以外的玫瑰學派成員，阻攔他們回援西拜朗。」

他的目光緊盯着站在一眾亡靈和活人最前方的「地獄上將」路德維爾，眼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好似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

雷克頓平靜點頭，隨後又問道：「需要我送伱們回貝克蘭德嗎？」

龐雜純粹的信息流盤踞在靈界深處，通過靈界和現實的信息交換，他很輕易的就能知道現實中的情況。

靈界深處，不斷往前流淌的璀璨星光忽然停了下來，片片星芒在內部重聚，顯現出雷克頓的身影。

在他對面，頭戴綉白骷髏插羽毛的誇張三角帽，身穿鑲花邊的白襯衣和繁複華麗的棕色短外套，臉上覆蓋着張銀白色面具的路德維爾身軀不斷地顫動着，好似在極力對抗着什麼，忍耐着什麼。

諸多亡靈生物駕駛着的「黑色鬱金香號」上，一道幽藍色的大門憑空出現，在船上的活人和死靈滿是警惕與惡意的目光中，穿着白襯衫、黑馬甲，頭戴半高絲綢禮帽的瘋狂冒險家格爾曼·斯帕羅從「大門」中裏面走了出來。

一具具或未穿衣物或披着皮甲的白色骷髏忙碌著操縱風帆，挎著長劍的蒼白活屍正來回巡邏，用染著陰綠火焰的眼眸打量四周，幽影、怨魂、各種古怪的靈界生物時而飛舞盤旋，時而鑽入船身，在舷側凸顯出眉眼不太分明的透明臉孔，像是在巡視周圍。

銀白的面具上，那象徵眼睛、鼻子、嘴巴位置的孔洞四周，有水汽凝聚，好似面具下的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黑色鬱金香號」上的亡靈全部瑟瑟發抖的匍匐在一旁，好像在朝拜屬於它們的王。

而船上僅有的那幾個活着的船員有的加入了亡靈，被龐大的、難以言喻的精神上的壓力壓倒，顫抖著匍匐於地；有的還搞不清楚狀況，愣愣的站在原地，只感覺這位突然出現的瘋狂冒險家不太像活着的生物，身上氣息陰沉得可怕。

靈界深處，變成一個純粹的信息流生物盤踞在靈界中的雷克頓面前，一道身影忽然浮現了出來。

他戴着絲綢禮帽，穿着黑色禮服，身材中等，膚色古銅，右耳下方有顆細小的黑痣，眼眸中神色滄桑內斂，給人異常冷漠的感覺。

龐大的信息流往內收縮、匯聚，用龐雜純粹的知識重組出雷克頓的身體。

他朝着面前突然出現的人微微彎腰行禮道：

「晚上好，阿茲克先生。」

阿茲克微微點頭，有些感嘆的說道：

「晚上好，沒想到你已經成為了『賢者』，這種晉陞速度，即便是神靈的眷者，也很難達到。」

說着，他突然轉身，望向靈界之外的「黑色鬱金香號」道：

「我差不多完全回想起了自己丟失的記憶，只差最後一部分，我大概能猜到自己身上曾經發生的事情了。」

「我打算去一趟狂暴海，那裏有東西在呼喚我，不過想要找到確切的位置，還需要那枚死神遺留的戒指。」

「我有預感，我之後可能會繼續陷入沉睡，並再次遺忘自己曾經的記憶，在這之前，我能給他的幫助就是一個秘偶，和一次扮演的機會。」

說到這裏，阿茲克的語氣忽然變得感慨起來，眼眸中的冷漠消退了不少，目光變得柔和、溫暖。

雷克頓平靜點頭，沉默兩秒，他才開口說道：

「特里爾的地底，有一處撒瑪利亞婦人泉，它的泉水可以修復靈魂的損傷，對於『死神』和相鄰這幾條途徑，它有着非同尋常的效果。」

這是來自「隱匿賢者」的信息，對於他來說，「隱匿賢者」就是一個隨時可以瀏覽信息的百科全書，閑着沒事的時候，他就會找「隱匿賢者」讀取一些知識，這其中就包括隱藏在因蒂斯地底的「撒瑪利亞婦人泉」。

阿茲克微微皺眉，搜索一遍腦海中的記憶無果后搖了搖頭道：

「撒瑪利亞婦人泉？我沒有相關的記憶，它的出現應該是在我陷入不斷遺忘記憶然後蘇醒之後吧？」

雷克頓輕輕點頭道：「確實，它來自於『蒼白之災』，是『永暗之河』透過封印施加的一些影響。」

「這麼看來，當初那場蒼白之災的參與者比我知道的還要多一些。」

「可惜，我應該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找那處泉水了。」

阿茲克語氣有些複雜的感嘆道。

兩人談話的功夫，「黑色鬱金香號」上的路德維爾身體顫抖的弧度突然變得緩慢而僵硬，他的胸腹間有幽綠的光芒浮動，被他封印在體內的強大靈體想要強行掙脫出來。

下一秒，它又縮回了路德維爾的體內。

在它的感知中，剛才那一瞬間，船上的甲板縫隙處，陰影交融的地方，有一隻只恐怖、邪異的眼睛在扭曲著生長出來，在齊刷刷的看向自己，求生的本能讓它果斷地縮回了路德維爾體內。

銀白色的面具上，泛著空洞幽藍光芒的眼睛位置，流露出絕望的情緒。

他身上的靈體之線已經被初步掌控，受到同途徑高位格的壓制，他連一絲反抗的意念都難以升起，只能一點點感受到自己的思維變得遲緩，身體變得僵硬，動作也變得滯澀。

這一幕放在「黑色鬱金香號」上那些非「死神」途徑的非凡者來說，就像是「地獄上將」路德維爾和那位瘋狂冒險家陷入了對峙之中。

啪！

站在甲板另一頭的格爾曼·斯帕羅突然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已經被初步掌控了靈體之線，並且無法升起反抗意識的路德維爾跟着他做出了一個打響指的動作。

在周圍船員詫異的目光中，匍匐在甲板上的活屍和骷髏一個個倒下，像是變成了真正的屍體和骸骨。

保持着格爾曼·斯帕羅樣貌的克萊恩臉上扯出沒符合人設的冰冷笑容，語氣平靜而冷漠的說道：

「很好。」

「很好」路德維爾低啞着重複起他的話語。

這一幕落在「黑色鬱金香號」上的活人船員中顯得格外詭異，他們身上被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情緒過於激動的「水手」臉上浮出了一層細密的鱗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