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道眸
九天的時間，他和仙月舞走過了一寸寸土地，看蒼穹大地，觀鳥獸蟲魚，以肉眼望盡一切，似要將天地萬物烙印進自己的雙瞳之中。
「差不多了……」
他淡淡的道。
他朝着仙月舞的那個方向望去，少女顯得很恬靜，修鍊的很認真。
慢慢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以神識將方圓百丈內的空間掃視了一遍。直到確定一切安全后，他才慢慢閉上了雙眼，一縷縷的血氣朝着頭顱衝去。
「道由心生，眼破萬法。」
他在心中暗道。
道經中有九則驚世大神通，他接下來要修鍊的就是其中一種。
道眸！
道眸，可以將它稱作是神通，也可以說不是神通。
它的難度太高了，幾乎就沒有人能夠修出，縱然是如今的姜小凡，他也僅僅只有五成把握而已。之前的九天時間裏，他以肉眼觀遍萬物，將它們全部烙印進自己的雙眼中，那就是在為修鍊道眸做準備。
似神非神，它是一座人體寶庫！
淡淡的幽風在姜小凡身邊捲起，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這不是天地間的自然之風，而是他自身的氣息匯聚而成，他體內的血氣開始如游龍般動蕩起來。
茫茫星空浩瀚無垠，自古有三千大世界之稱，更有諸天萬域在流傳，包裹着無盡的生靈和事物。也正是因此，天地間的道和法太多了，多到令人感到無力。
「唰！」
姜小凡慢慢睜開了雙瞳，兩道銀輝一閃而逝。
天地廣袤，道法萬千，所以最後才有了道眸。這是一座絕強的人體寶庫，一旦成功開啟，可觀三千大世界如掌上果，可洞悉天地萬物，望穿千法之源。
「道……」
姜小凡在心中默念。
道眸的修鍊和其它神通不一樣，無法如修鍊裂天劍訣那般在神識海洋中進行，因為它需要真實的雙瞳。而這則術若是修鍊成功，元神道體也無法施展出來。
「嘩！」
柔和的銀輝在他的眸子中流轉，如水流般淡薄。
所謂的人體寶庫，那是封印在血肉中的無盡潛能，縱然是強大的修士也很難能夠將它們打開。人力窮盡一身，若是能夠開啟一道寶庫，那就足以受用終生了。
道眸，以道為基，孕育出神眼！
姜小凡整個人顯得很安靜，所有的神念都沉浸在了自己的軀體之中，調動着所有的神能匯聚到雙眼之內。同一時間，他按照着道經中所記載的修行之法小心翼翼的運轉着，尋找著體內的無形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天穹的繁星漸漸的隱匿了，東方的太陽緩緩生了起來。新的一天重新降臨，清晨的陽光顯得很嫵媚，溫和的光芒灑落在這片無垠的大地上，令人遐想無限。
「還在修鍊……」
不遠處的大樹下，仙月舞按時醒轉了過來。
看到姜小凡依然沒有起身，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而後再次充當起了護道者的角色，如同一個警惕的孩童般，小心的打量著四周，偶爾又望向一邊的姜小凡。
「嗡！」
這一刻，姜小凡漸漸睜開了雙眼。
其眸子中蘊含着驚人的銀光，其中有一輪銀色的太陽在凝聚，讓不遠處的白衣少女驚了一下，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修士能讓眼中的神光濃烈到這等程度。
「好濃郁的生命波動啊，小凡他在幹嘛。」
少女很小聲的道。
此時此刻，姜小凡不僅眸子中閃爍著最為濃郁的銀色神光，其軀體四周也散發出了無比強盛的生命波動，讓他旁邊的赤土竟然生出了點點綠色。
「好厲害啊。」
少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能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姜小凡。
她的直覺也並沒有錯，這一切的確是因為姜小凡。但是有一點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樣，這並非是厲害，而是姜小凡的修鍊遇到了麻煩。
「咳！」
下一刻，他直接咳血，眼角也流下了兩道血痕。
這個場景將白衣少女嚇的直接花容失色，一下就撲了過去，急急的喚道：「小凡你怎麼了，你，你咳血了，還有眼睛，怎麼回事啊？」
她顯得很着急，眼圈瞬間就紅了。
姜小凡眼皮有些跳動，體外濃郁的生命氣機漸漸變得淡薄了起來。望着眼前着急擔憂的少女，他將眼角的血痕蒸干，笑道：「沒什麼大礙，小舞不用擔心。」
「真的嗎？可是，可是……」
少女有些不相信。
「真的沒事，修鍊出了點小問題，沒什麼大不了。」
姜小凡搖頭。
「哦，那就好，月舞被嚇壞了。」
少女道。
「呵……」
姜小凡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很快，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小舞，我們再出去走走吧。」
「好啊！」
之前的九天裏，姜小凡帶着她走過了很多地方，她很開心。如今姜小凡又要帶她出去遊玩，她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非常甜美的笑，純凈如仙子。
「那走吧，我們去更遠一點的地方。」
姜小凡道。
很快，他帶着仙月舞離開了這片小林子。
道眸的修鍊難度太高了，超出了姜小凡的想像。單以修鍊難度而言，他感覺這比他當初修行六字真言第一天音還要艱難數百倍，第一次修鍊，他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體內的血氣都變得無比混亂起來。
所以，他暫時停下了修鍊。
「觀天地萬物，銘刻世間之景，或許基礎還不夠……」
他心中這樣想。
他帶着少女離開了這片小林，走向了更遠了地方。他想要更多的觀看這片世界，更多的觀望天地自然。它們的流動，它們的軌跡，它們的生命。
「這也算是修行。」
他想起了劉成安老人說過的話，心中一片平和。
這個老人淡薄如空氣，自從昔年養育他長大的那個老人去世后，自從傳授他佛經銀銅的燃燈古佛莫名消逝后，這是他如今最尊敬的長者。
「呵呵……」
路途很漫長，這個過程中，少女顯得很開心。
離開仙月族之後，她漸漸變得開朗和活潑起來，和姜小凡漫步在山林間的時候，她總是會露出幸福的笑，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精靈。
一天，兩天，十天，十五天……
這是一次很漫長的旅程，姜小凡帶着白衣少女遠走它方，漸漸離開了喧囂的修道界，走到了凡塵俗世。田間的農人在收割莊稼，小路上有幾隻大黃狗，在見到姜小凡這個陌生人後，頓時汪汪的叫了起來。
「好凶。」
少女縮了縮脖子。
這個動作立馬引起了幾隻大黃狗的注意，再一次望向少女后，它們瞬間變得無比的溫和起來，不斷的搖擺着尾巴，一副討好的蹭著少女的小腿。
望着這一幕，田間正在收割莊稼的農人無不詫異，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驚奇的道：「這幾隻土狗平日裏兇悍的很，連對主人都沒有這麼好脾氣過，怎的今天見到一個陌生人就這般了，奇怪……」
「好乖。」
少女蹲下身子撫摸著幾隻大黃狗的腦袋。
旁邊，姜小凡：「……」
剛才還說好凶呢。
他伸出手，也想要摸一摸這些傢伙，不過他才剛伸出手，幾隻大黃狗頓時對着他呲牙咧嘴，一副他敢接近就咬他的樣子。
老實說，姜小凡想一腳一隻，全部給踹飛。
不久后，他和仙月舞不再在這個地方停留，慢慢走出了這片村莊。在他旁邊，少女轉過身來，沖着望着她遠去的幾隻大黃狗揮手：「再見啊。」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仙女星可謂是翻天覆地，諸多大勢力都在追尋着姜小凡和仙月舞的下落。特別是凌家，這個家族最是瘋狂，光是玄仙就足足遣出了近百人。
「聽說了嗎，凌家懸賞一株古藥王，只要有人能夠提供那對男女的線索就可以得到一株古藥王。一株古藥王啊，要是我知道那兩人的下落就好了。」
「知道就好了？切，你要知道就慘了。」
「為什麼？」
「為什麼？這還用問？你長點腦子好不好，那可是一個超級狠渣子，能夠在八個大勢力的玄仙強者眼皮子底下搶走古寶，且還斬殺了凌家的凌燁，你要敢趟這渾水，招惹了那煞星，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
說話的人這才瞭然，脊背頓時升起了一股寒氣。
如今，仙女星修道界，大街小巷，酒樓茶館，沒有一個人不在談論著這件事，許多修士都變得活絡了起來。儘管修道界流傳著的姜小凡的威名很可怕，但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少人都在尋覓着他的下落。
「我等也不用與他為敵，僅僅只是尋到他的下落，然後告訴給凌家就行了。之後的事就由凌家的至強者們解決，與我等無關。」
「不錯，一株古藥王啊，只是提供消息……」
「快走。」
有人結伴而行，奔走四方。
修道界人人都在追尋着姜小凡的下落，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找到。漸漸的，凌家的怒火再次翻增，給出的懸殊讓許多安穩修行的修士都眼熱了起來。
「只要能夠提供那對男女的下落，不僅能得到一株古藥王，且還能直接成為凌家的直系弟子，可修鍊凌家的強大玄法！」
「這……」
「太豐厚了，古藥王，凌家直系弟子……」
頓時間，更多的修士動了起來，開始在仙女星修道界瘋狂的追尋着姜小凡和仙女舞的蹤跡。他們只需要提供線索而已，只需要提供線索就能得到一株古藥王，還能進入凌家修鍊，這個條件太具有誘惑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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