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無中生友

拿過奧斯卡最佳導演的導演本就不多，在這個關鍵時刻，願意讓世界重新認識中國的奧斯卡最佳導演一個沒有。

王昊在電話里的三言兩語，毫無懸念的引起了磚兒墊台的高度重視。

9月21日，廣告部主任夏紅波就親自帶着人跑悉尼探班。

飯桌上，他對分鏡圖本就非常滿意，聽韓斌說為國宣傳不收片酬，只需要幫着保密與劉藝菲的關係，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當場就拍著胸部保證，一定保密，上面對這個策劃一定會滿意。

時間確實很匆忙，夏紅波吃過晚飯第二天就又飛回了BJ。

而興沖沖地跑悉尼找男朋友學表演的劉藝菲，卻苦哈哈的學起了現代舞。

剛學第二天，她就說服韓斌收工之後給她當舞伴。

9月28日夏紅波便再次打來電話，說是東北已經開始下雪了，問韓大導演什麼時候回國把《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給拍了。

此時的韓斌哪走的開，只能是讓他先安排人做準備工作。

9月31日，從沒給韓斌探過班的韓世平、陳淑珍也來到了悉尼。

兩人把時差倒好，就已經是中秋節了。

劇組明明沒有放假休息，陳淑珍非但沒去片場看一看，還責怪後面才去找她的韓世平，沒一開始就跟着拎包。

而韓世平之所以會先去片場，是想勸韓斌取消給911遇難者捐款的計劃。

他倒不是想韓斌違反幾個月前在媒體面前做出的承諾，而是不樂意韓斌與911扯上任何關係。

事情都沒調查清楚，美國就跟人開幹了。

但凡有點腦子，就知道這事很不尋常。

在這個時候，一家私人基金會給遇難者捐1340萬美元的巨款。

哪怕之前有公開承諾過會以《無間道》北美票房的10%進行捐款，那也極有可能招來禍事。

1340萬美元，能買的傢伙是太多了！

若不是沒能勸動韓斌，想說服劉藝菲幫忙勸勸，韓世平根本不會追上來給陳淑珍拎包。

很快，時間就來到了晚上。

因為是日子特殊，這次選的飯店不僅是中餐館，包廂的窗外還沒有任何遮擋物，抬眼就能見着月亮。

「媽，你可真行！來給我探班片場都不去，還把茜茜拐走了。」

韓斌剛一門，就吐槽自個不太著調的親媽。

「我是不想給你添亂！看。」陳淑珍樂呵地看向角落裏的包裝袋，「一半都是茜茜幫我給你選的。」

「不會都跟上次差不多吧」

韓斌順着瞅了一眼，略顯驚恐得在劉藝菲身邊落座。

她剛來沒幾天就幫着買了衣服，但他到現在都沒穿着出門過，着實是太影響形象了！

「呵……阿姨也說你天天穿的跟小老頭一樣。」

她撲哧一樂，伸手扯着他的襯衫，嫌棄道：「韓伯伯的顏色都比你的看的年輕。」

「我喜歡！」

韓斌撇了眼她身上的T桖，反擊道：「說你鄉野村婦還不服氣，哪個明星會你像你這麼穿。」

「先吃飯！」

見閨女被氣的動手，劉筱麗笑呵呵的出聲勸阻。

眾人吃吃喝喝的，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溫馨，話題更是閑扯得沒邊。

「茜茜。」

韓世平見她好像給忘了什麼，便提起酒杯，提醒道：「小斌心大，也喜歡冒險，你可得幫我好好勸勸。」

「呵，等下我自己跟他說。」

她喝了口果汁，又接着聽王昊講之前在醫院的故事。

關乎男朋友的安危，她自然記得很清楚，可現在就說，他的父母難免會一起勸，很容易就讓他感覺自己被孤立。

她不願現在就說，韓斌卻已經聽懂了大概。

韓斌已經打算不再向ETO協會發佈任何主的指示了，徹底取消捐款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能把之前在史蒂文、傑里明跟立的flag給完成，長時間不給主的指示，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琢磨片刻，又瞅了眼認真聽故事的劉藝菲，提杯道：「爸，9.11之後我賺了差不多10個億，不給遇難者捐點，總覺得虧欠。我當着媒體的面，把錢捐給癌症協會用於遇難者後續治療，之後就不管這事，也不提這捐款，你該放心了吧」

「怕沒人綁架你是吧！」

韓世平還未出聲，劉藝菲就伸手揪他軟肉，鄙視道：「還公開，腦子又被人帶走了啊！」

「不公開不公開。」

韓斌把她手掰開，笑道：「分幾次捐給他們，要是有媒體問我為什麼不兌現承諾，我就說沒那麼多錢，捐夠票房10%之前也不好意思說。」

「行！」韓世平爽快答應，提杯道：「還是茜茜有辦法。」

陳淑珍呵笑出聲，對劉筱麗道：「Clare為了讓我有成就感，經常會把明明合理的想法，留下漏洞讓我發現。

漏洞如果很明顯，我就也會動手，我爸媽看到居然以為我總欺負他，就一直教訓我，現在想想我都覺得好委屈！」

「呵呵……我不會讓茜茜受這種委屈的。」

劉筱麗開懷大笑，以後的親家必須找陳淑珍這種的。

而韓斌卻是蜜汁尷尬，哪有這樣的親媽，看穿了也沒必要說破啊！

「早想好了還故意等我勸你」劉藝菲見他臉色尷尬，不禁再次伸手揪他。

「不是！」

韓斌沒能輕易掰開她的手，便瞅了眼自個老爸，坦白道：「上午我就覺得他想太多了，這麼點錢就被綁架，華爾街早就沒活人了。他把你說服了，我不想你為我擔心才臨時想的。」

「嘁。」

劉藝菲把手鬆開，提杯道：「韓伯伯，以後他再這麼不怕死，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韓世平喝了酒，才擱下酒杯，又笑道：「他今年再不畢業，明年就是第12年，你再幫我勸勸他。」

劉藝菲嬌笑搖頭，劉筱麗卻樂道：「小斌說只要有空就能畢業，今年他這行程估計是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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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11月。

在夏紅波的多次催促下，韓斌給把劇組暫時交給了副導演，與劉藝菲一塊飛回了BJ。

一行人等不及倒時差，就直接飛到了上海。

國內人多眼雜，韓斌不僅沒有與劉筱麗、劉藝菲住同一酒店，拍攝時還刻意裝出一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直到把上海部分拍完，兩人才沒那麼躲躲藏藏，畢竟已經認識了嘛。

在雪地農村的時候，韓斌更是放肆的與她在雪地起舞。

但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攝製組在雪地里拍了不到一天，就又飛回了BJ。

11月11日，小雨。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昨天已經殺青，劉藝菲獎了自己一個個大的懶覺。

收拾好自己，才進客廳，還沒來的及向端菜的劉筱麗說謊，就聽：「你這是聞着味醒的吧？今天小斌生日，讓他晚上來這吃飯。」

「就不能給我們點空間嘛。」

劉藝菲抱怨了句，就溜進進廚房拿碗盛飯。

「在這你們能去哪啊！被記者拍到你廣告就白拍了。」

「煩死啦！」

劉藝菲狠狠戳著鍋里的米飯，惱道：「我自己都無所謂，他怕個鬼啊！」

劉筱麗撲哧一樂，進到廚房，見她拿米飯撒氣，笑道：「鬼他是不怕，怕你是真的。」

「還要多久啊」劉藝菲鬱悶地給碗裏添了半碗飯，瞅著還沒關火的湯鍋問。

「晚上的鍋底，趕緊出去。」

「喲，居然專門給他煲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啊！」

「少嘚瑟！」

劉筱麗把她推出廚房，笑道：「先給他打電話，別跑去應酬了。」

「不會的，昨晚我就約了一塊唱歌。」

劉藝菲回到客廳把碗一擱，就跑房間拿手機出來邊吃邊鼓搗。

「吃飯別玩手機！」

劉筱麗再次進到客廳，沒等把等坐下就訓了一句。

「他讓你湯別弄太補了，不然會睡不着。」

劉藝菲擱下手機，樂道：「他居然沒在家喝過燉6小時的湯。」

「他爸能做飯都不錯了。」

劉筱麗坐到她對面，忽地想起什麼，警惕道：「他睡不着都幹什麼知道嗎」

「嘖！」劉藝菲把口中食物咽下，道：「不是炒股就是數學物理。」

「他這麼跟你說的」劉筱麗更懷疑了。

「嘁。」

劉藝菲給她碗裏夾了塊肉，道：「他要瞞着我找別人鬼混，哪能半年多的時間幫你把10萬炒成1400多萬。」

「不是說自動的嘛。」

「才不是！」

劉藝菲瞬間炸毛，道：「他每天設置演演算法之前都要看資料，看的就越多，賺的就越多。我們去悉尼之後，中秋之前的每個交易日，他最早是凌晨三點睡，甚至不睡直接去片場。」

「喲，看把你給心疼的！」

劉筱麗笑了笑，忽地想到什麼，確認道：「中秋那天聽說他賺了10個億，你才問的吧，你讓他答應了你什麼」

「嗯！」

劉藝菲得意點頭，笑道：「他答應我再也不熬夜看資料炒股，不然他上個月收益率怎麼2%都沒有！」

「……」

劉筱麗目瞪口呆，韓斌中秋那天本金有10個億美金，911之前收益率是60%左右，10月份少賺了五六個億美金

「你怎麼讓他答應你的」她好奇道。

「我就問他這樣熬夜能不能活到我長大，他自己就答應我了啊。」

「跟我說實話！」

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劉筱麗半點都不信。

「不信晚上自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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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都訂好了，把家裏人喊上一起啊。」

「被教訓哪能被你們看見！下次我請你們，走了啊！」

格林馬會內，辭別挽留的眾人，韓斌便徑直鑽進了大G。

這馬場是王家兄弟去年七月才開的，他們想用馬場股份代替現金。

韓斌、周星馳沒提前商量，但剛過去的兩個多小時里，兩人十分默契。

任由王家兄弟如何給馬場股份降價，韓斌、周星馳都只和馮曉崗聊電影。

兩人都很喜歡錢不假，但也都不喜歡被人佔便宜。

王家兄弟給馬場降價看似吃虧，但兩人只要答應，他們就賺大發了。

馬場欸，跟高爾夫球場、高檔會所一樣，都可是圈子聚會的場所。

兩人都聲名遠揚，一旦成為股東，勢必能為王家兄弟的圈子注入更多新鮮血液。

如果是以前，韓斌很可能會加入這個圈子，與王家兄弟鬥智斗勇，然後成就自己一番大業。

但一個多月前劉藝菲的擔憂，不僅讓他幡然醒悟，更讓他心懷敬畏。

這才2001年，他個人名下、基金會合計擁有的現金就超出11億美金，而且還有難以變現卻持續升值的漢江集團、火雞工廠、多處房產。

眾所周知，資本只是拳力的工具。

他如果再不剋制自己的慾望，等不到拳頭變硬，就會引來拳力的掠奪。

而一旦被掠奪，資本肯定是留不住的，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

他以前之所以沒那麼怕死，是因為光着腳，了不起就是被量子再糾纏一次從頭再來。

但現在他不僅擁有諾大家業，還身處仙境。

他不僅開始貪生怕死，還怕連累劉藝菲。

所以他不僅答應她不再熬夜炒股，還重新學研究起了數學、物理。

能讓他拳頭變硬的方式很少，大多都得依附於人。

他想研究出一個既能保命，又沒那麼拉仇恨，對世界改變又不大的成果。

物理他只要求能畢業，而數學他卻直接瞄準了千禧難題龐加萊猜想。

但一個多月過去了，畢業論文他已經有了方向，龐加萊猜想卻沒半點靈光。

「嘎吱！」

王昊確定無人跟蹤，就把車停穩，笑道：「我不上去了，等下試試能不能幫你把她媽給支走。」

「你沒那本事，上去幫着洗碗。」

說話間，韓斌就拎着兩個禮盒推門下了車。

這房子是劉筱麗5月份才租下來落腳的，他今兒是第一次登門，空着手着實說不過去。

「要不把余美華喊過來，一起給你打掩護。」

「追到手了」

「唉！」

王昊追進樓道，嘆氣道：「她讓我找別人玩去，你幫我製造製造機會。」

「哈哈哈……上去找你劉奶奶幫忙。」

韓斌哈笑出聲，快步上樓。

「咚咚！」

他敲了兩下門，沒等幾秒鐘，門就被拉開了。

「幹嘛這麼客套啊！」

劉藝菲大聲喊了句，丟下兩雙拖鞋，輕聲提醒：「我媽又開始懷疑你了。」

「小姑，把余美華叫來一起給你們打掩護唄。」

韓斌乾笑出聲，王昊則輕聲道。

「媽！我喊余姐一塊來啊。」

劉藝菲嬌笑答應，扭頭就沖廚房裏喊。

「呵，王昊讓喊的吧。」

劉筱麗走出廚房，笑道：「你要是把人給我嚇跑了，可得給我賠一個。」

「放下吧，奶奶。」

王昊剛一換好鞋，就討好地竄進廚房幫忙。

「阿姨，差不多就行了，弄太多咱也吃不完。」

韓斌客套一句，進到客廳開始打量。

房子不大，但收拾的着實幹凈，除了沙發稍微上有些亂。

「給你看個好東西。」

劉藝菲把他推到沙發上，自個卻撲到地上，「瞄~」

「養貓了？」他笑道。

「下午撿的，給洗了個澡就一直躲着我。」

茶几下邊沒找著，劉藝菲就找沙發底下。

「那呢。」

韓斌瞅了一圈，指著鞋架邊道。

「想跑出去凍死啊！這麼笨，叫你笨笨信不信。」

劉藝菲將其抱起，坐到沙發上，笑道：「你看，多可愛啊。」

「嘖。」韓斌嫌棄地避開，道：「垃圾桶撿的」

「你怎麼知道」劉藝菲詫異道。

「明顯是被人丟的啊。」

韓斌瞅了眼瘦不拉幾的小橘貓，道：「而且是剛出生沒幾天就被丟的，不好養的。」

「好可憐啊你！」

「哎！」韓斌伸手攔下她，「外面撿來的都敢親，也不怕有病。」

「洗乾淨了的好吧！」

見他如此嫌棄，劉藝菲直接把貓往他臉上蹭。

「嘖！」韓斌機靈起身，道：「貓身上亂七八糟的病很多的，真想養就送去寵物店處理趕緊。」

「你居然怕貓」她樂道。

「就不喜歡。」

韓斌走到鞋架前，拿起一鞋盒，把高跟鞋拿了出來，道：「找件不想穿的衣服過來。」

「幹嘛啊」

「這貓太小了，在外面淋了雨又被你給洗了澡，不好好休息，難養活，我給做個窩。」

「等我下！」

劉藝菲抱着貓就躥進了房間，沒多會就拿了件外套出來。

「哎，你都不喜歡貓，怎麼懂這麼多啊」她好奇道。

鳩佔鵲前的幾個女朋友都養過，有些還幫着鏟過屎，個別還被抓過，想不懂都難！

韓斌也不回答，把外套在盒子裏撲的平平整整，笑道：「放進來讓它歇著，打電話讓小余帶羊奶粉過來，泡給它喝。」

「它是貓好不好。」劉藝菲才把貓放進去，又忍不住動手擼它。

「哪有貓奶粉賣！」

韓斌笑懟一句，把盒子擱到角落裏，道：「這種小不點，摸它的稍微用點力就會受傷，等下讓小余帶回去，在寵物店處理好你再自己養。」

「你以前有養過」

她才拿起電話，又忍不住好奇。

「朋友養過。」他無中生友，又堂而皇的轉移話題，「快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