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乘風而行
凌晨三點鐘，沉睡中的『黑牙』部落遭受到了建立以來最殘酷的打擊。
客觀地說，雖然『黑牙』部落實力強於『青骨』部落，但他們的警惕性卻要差的多。
當濃濃迷霧湧向部落的時候，那些哈欠連天的守衛，竟然愣神了好幾秒，等他們發出警報的時候，已經被德拉斐爾無聲無息的殺掉近半了。
而比起通庫斯第一時間就下令『燒帳篷驅散迷霧』的果斷，『黑牙』部落的首領烏曼顯然要慌亂失措的多。
當然，這也跟他沒有『解毒藥酒』有關。
總之，迷霧效果出奇的好。
而在迷霧中，一雙銀眸閃亮的德拉斐爾，彷彿成了獸人古老傳說里索命的惡魔。
部落最強大的『雙獠牙戰士』烏曼，看着哀嚎中的部落驚恐又憤怒，他騎着獨角氂牛，手持重劍沖向那該死的襲擊者。
他渾身紅光閃耀，逼退身邊的迷霧，氣勢洶洶，氂牛踏的大地都在震動。
整個部落能看到族長大人的獸人們，包括那些正在接受祭祀血巫術『鮮血沸騰』加持、以對抗迷霧的精銳戰士們，都把目光都凝聚在自己的族長身上。
「去死！！！」
烏曼怒吼著，揮舞起重劍，重劍上也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不遠處，德拉斐爾聽到了吼叫，但他沒立刻回頭，他輕鬆地避過了一個戰士的斧頭，隨手戳透了他的喉嚨，然後才扭頭向那眾人矚目的強大氂牛騎士看去。
此時，烏曼已經到了他身側五米之內。
德拉斐爾眼裏陡然射出一道銀色光輝，射在烏曼身上。
那銀色光輝瞬間擊碎了烏曼體表的紅色光芒，沒入了他的身體。
接着，德拉斐爾身體躍起，長劍揮出。
兩人錯身而過。
下一刻，整個『黑牙』部落驚叫哀嚎聲響徹黑夜，聲音里滿是絕望。
那頭部落里最健壯的獨角氂牛上，坐着的高大騎士已經成了無頭屍體。
他的腦袋，已經飛到了七八米外，滾滿泥土積雪。
那是他們最強大的族長啊！
就這麼死了？！
一劍？？！！
「咳咳。」
德拉斐爾輕輕咳嗽兩聲，又立刻壓制住，剛剛那一擊他發揮了全力，引動了舊傷，現在心臟處隱隱作痛。
但他嘴角泛起微笑，感到爽快極了。
而且，這一劍的效果，也很不錯。
看着陷入恐慌的整個部落，德拉斐爾隱入迷霧，繼續擊殺那些既定的目標，下面幾個是：烏曼的兒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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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后，德拉斐爾終於把之前約定好的目標殺的差不多了。
其實一共也就三十多人，殺他們只用了五分鐘不到，剩下的時間都用在找人上了。
他用火把點燃了一頂帳篷，在裏面扔進去一袋通庫斯給的藥草，散發出了一種特殊的味道，人類察覺不出，但能被訓練過的座狼敏感捕捉到。
兩分鐘后，通庫斯那蒼老的聲音就在營寨外面響起，劃破了黑夜。
「烏曼族長，我通庫斯來幫你了！」
「那個該死的入侵者在哪裏！！！？」
「他殺傷了我們部落很多勇士，我不會放過他的！！」
德拉斐爾聞言失笑：「卡洛斯這魔法學徒，台詞還真是飽含感情呢！」
「不過，恐怕不只是在表演，如果可能，是真的不會放過我吧。」
他輕笑着，再次藏身迷霧裏，悄悄的退出了『黑牙』部落。
他的戲份演完了，接下來的主角是通庫斯。
舞台，該讓給他了。
盡情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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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牙』部落外。
看到通庫斯依照計劃行事，又看到德拉斐爾的身影緩緩歸來，卡洛斯鬆了口氣。
他是有一點點擔心通庫斯耍心機的，那樣的話，德拉斐爾······肯定還是會安然無恙。
但他這首席大學徒，可就要靈魂崩散、腦袋搬家了。
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卡洛斯還指望通庫斯幫他幹活呢！
自己不能經常外出斷崖堡，所以，『靈魂之花』，就全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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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庫斯控制『黑牙』部落的過程十分順利，大體分為三步：
第一步，將仍舊清醒的一小部分『黑牙』部落民眾集中『保護』起來。
第二步，將大部分昏迷的『黑牙』部落民眾篩選一遍，覺得有威脅的，模仿德拉斐爾的手法，用劍刺死。
第三步，委任臨時的首領。
臨時首領是烏曼的弟弟的兒子，今年9歲，馬上就要成年了（獸人10歲成年）。這孩子的媽媽，是『青骨』部落的女人。
做完這一切，時間剛剛過去一個小時而已。
通庫斯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兒子，自己則是單身來到『黑牙』部落之外———與那兩位彙報和告別，顯然比處理餘下的雜事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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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斐爾跟通庫斯沒有太多要談的，他只聊了兩句，確認了一下鐵焰長城那名與他溝通的『姦細』的身份。
是確認，而不是詢問。
德拉斐爾早就通過自己的渠道大概鎖定了一個人，此行的目的，就是確認一下。
至於卡洛斯，要叮囑自己這位『首席學徒』的話就比較多了。
但總結起來，也就那麼幾點：
第一，不能再積極與鐵焰長城作戰。
這一點做到不算難，本次『青骨』部落被殺了數十人，大部分是精銳，再虛報一些人數，賄賂徵兵使者足夠的黃金，近兩年逃避過徵兵應該是可以的。
畢竟，徵兵也要根據部落的情況來定。
而這段時間裏，通庫斯要儘可能的將部落的作戰方向，轉移到另一方面————野蠻人。
那也是獸人主要作戰方向之一，僅次於跟南方的鐵焰長城。
第二，不要盲目追求擴大部落規模。
這一點，卡洛斯的想法與老通庫斯不謀而合。
穩健（苟）的人，都明白『樹高招風』的道理。
樹高招風，竟然也是獸人的俗語之一，這讓卡洛斯很是驚訝，也省去了解釋的麻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叮囑通庫斯這個瀆神者、不虔誠者，別被獸神發現。
卡洛斯不太想關注通庫斯是怎麼騙過獸神的，估計通庫斯也不太願意告知他，他只想確保：自己的學徒別死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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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卡洛斯給通庫斯留下了5張一階、2張二階魔法捲軸以及1瓶治癒類的魔法藥劑，算是老師給學生的送別禮物。
畢竟，學生都額外送出了10磅的黃金作為『拜師禮』，老師怎麼能太吝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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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了『孝心滿滿』的通庫斯要借給他們的座狼，卡洛斯和德拉斐爾揣著50磅黃金，踏上了歸途。
「村長，我有一個小魔法，能讓我們快點回去。」
走出幾百米后，卡洛斯叫住了前面的德拉斐爾：「唯一的缺點，就是會稍微冷一點點。」
「如果只是一點點的話，那我勉強能夠接受的。」
德拉斐爾笑着說道：「雖然我快五十歲了，這副身體不比從前，更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但還沒有關節炎、痛風、寒症之類的毛病。」
不比從前？
呵！
不比從前的您，都能一劍斬殺四階強者！一夜屠殺上百獸人！
我這年輕人可沒這個能耐！
卡洛斯不想搭理他，沒說話，只是輕輕揮了揮手。
一道柔和的輕風將德拉斐爾環繞。
「哇哦！」
德拉斐爾頓時覺得身體輕了幾分，邁步時，腿腳上柔風相隨，一股力量向前推動自己的身體。
「卡洛斯，這真不錯！」
「魔法真是奇妙！！好用極了！」
卡洛斯微微一笑，也為自己施展了【乘風而行】，跟上了速度增加的村長大人。
·
三個小時后，天色逐漸明亮。
兩人沒有躲起來休息的意思，而是繼續加速趕路。
現在他們不擔心行蹤暴露了，雖然還是在盡量躲避獸人的巡邏隊和哨塔，但如果真的遇上了，那就乾脆利索的殺掉。
10個人的巡邏隊，還真不夠這位『不及從前』的『老人』活動筋骨！
最後，卡洛斯找了一個獸人的前沿哨塔，試驗了一下自己昨夜的戰術構想：
先放霧，再澆油，再點火！
哨塔門口放陷阱，周圍放狼！
獸人沒等著被燒成烤肉，在吹響警報哨子之後，都往哨塔外沖。
然後，就被等在外面的卡洛斯『嗵嗵嗵』的錘死了。
一個不剩。
·
值得一提的是，這是他們特意選擇的哨塔，隸屬於『黑牙』部落。
屍體他們只挖去了最有價值的燃料——心臟，其餘的扔著沒管。
然後，他們再度啟程，乘風而行，一路向南。
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應該能趕上金斯廷村的午飯。
就是不知道，蘇珊婆婆今天中午會準備什麼。
但可以確定的是，
無論什麼，都肯定好吃極了。
尤其是對在冰天雪地里，奔波了兩天的離家之人來說：
有什麼食物，比得上家裏的一碗熱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