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內力覺醒!

第七十一章 內力覺醒!

說完這話,他便又是一笑,揮了揮衣袂,瀟灑地走出門去。

只留下謝靜然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裏充滿疑惑。

他說的不會讓她失望,是說他的計劃會天衣無縫,還是說,他來證明他誠意的方法,是會如她所說一般,極為的出人意料呢?

她舒了口氣,索性不再去想。不管如何,這都只是他和端木夜弦的之間的事情,她根本不想摻上一腳,就算端木夜歌口口聲聲說,他這樣做,是對慕容玄焱有着好處的,她也不想再管這件事情。

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已經對端木夜歌的狡詐有了充分認識的她,才不敢選擇繼續相信他。

所以,就算他說得這麼動人,她也是不敢再被他說服了。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端木夜歌這次對她還真不錯,竟然沒有點住她的穴道,也沒有在房間旁邊派人來監視她的行動,看來倒還真有幾分誠意。

不過,料想他也是知道,以她的本事,根本沒有可能逃出去,所以才敢這麼大膽吧。

這樣想着,謝靜然不由嘆了口氣,她還真是失敗,假如她的武功厲害的話,再加上她身體裏面的內力能夠得到激發,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夠奈何得了她?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她也只好暫時淪為端木夜歌的階下囚了。

她鬱悶地在端木夜歌王府的花園裏走着,看着眼前的鮮花,倒也消散了幾分的愁郁。

看來端木夜歌這個王爺的表面功夫還做得不錯,雖然在她的猜測中,便連她都能看出,他現在在楚國,必定擁有比端木夜弦還要可怕的勢力,但是他的王府,卻是簡樸而清靜,完全沒有一絲富麗堂皇的意味。

更讓人心驚的是,在他的王府裏面,也沒有多少僕從侍女,花園裏面的鮮花,也不是多麼珍貴的奇葩,而僅僅是人人可見的普通的花卉。

這一切,都讓人不禁覺得,他這個楚國的七王爺,真的是不喜奢華到了極點,便讓人,不由自心底,便對他生出一種親近之心來。

可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身為皇后的時間長了,或者是因為真命天女的身份,從而讓她的眼光見識也增長得不少。

因為自她看來,端木夜歌的這個花園,雖然粗看起來極為的普通,但是只要細細一看,便能發現,其實其中,有着極深的丘壑,卻是一般人看不出來的。

初初一看,他的花園跟一般人的花園沒有什麼兩樣,都是由花卉、樹木、湖泊還有假山構造而成,可是他花園裏面這些事物的佈置,卻是與別的花園,有着大大的不同。

假若懂得五行八卦之人,只要研究水平夠深,便能看出,他花園裏面這些事物的位置安排,無不是達到了最完美的組合,甚至暗暗符合了天道的最高要求,使人只能覺得,那些事物的佈置,似乎是天然便應該達成如此效果,而無法再作進一步的改動一般。

尤其讓人吃驚的是,這樣的一個佈置,不但會讓人覺得渾然天成,並且,還能無時無刻,不在給人一種分外心曠神怡的感覺。

縱然是外表看來這樣一個簡單樸素的花園,但是縱然是外行,看起來,也會自心底深處,生出一種喜愛的感覺來。

單是從這間花園,謝靜然便彷彿能看出,它的主人,胸間也是擁有着無人能及的丘壑。

便縱是這一切不是出自他的佈置,也是能看出,他擁有着如何厲害的下手。

對這樣的一個人,她彷彿已經看到,端木夜弦在他的對付之下,被整得一敗塗地。

當然,端木夜弦的實力,她也並不清楚,也許,是因為端木夜弦給她的第一印象,本就是一個既痴情又溫柔的男子,所以關於他霸氣和陰狠的一面,她都是從未有所見識。

所以,這便給她一個錯覺,讓她認定,他必定是不如端木夜歌那般詭計多端,也讓她覺得,他似乎真的鬥不過端木夜歌。

可是,誰又知道他的另一面,究竟是什麼模樣。

也許,是連端木夜歌,也望塵莫及的陰狠毒辣呢。

所以,這一場爭鬥,她是完全也插不了手,畢竟跟他們比起來,她是最菜的那個,她當然不會笨到去送死。

索性她還是在一邊坐山觀虎鬥吧,畢竟楚國的事情,她一個秦國人,也是沒必要去插手的。

在花園裏逛了一會之後,她便轉過身去,想去湖邊看看。

但是這時,卻不知怎麼的,自她的心底,忽的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來!

她心下一驚,慌忙轉頭一看,卻只看到在離她不遠處,一道炫目的光芒,直朝她的眼裏襲來!

是劍光!是長劍的劍面,反射陽光產生的光芒!

謝靜然再顧不上想別的,便撒開腿就跑起來。

據她以往的經驗看來,這個手持長劍要來刺殺她的人,武功絕對是高明無比,所以,她也只有趕快逃遠了,才能讓她不至於命喪劍下。

可是,那人的武功既然這麼高,那她還有本事能夠躲得過去么?

她心裏如同電轉一般,忽然生出一個主意來!

她沒有再躲,而是轉過身去,朝一旁的湖泊跑去。

而也正是這時,她總算看到了那個刺客的真面目。

只見那個刺客真是膽大的要死,竟然連個面巾都不戴,就這樣將他自己的面目,暴露在了謝靜然的眼前。

在他的手裏,自然持着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刺客,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她刺來!

看見她轉身去看他,他的眼裏不由掠過一抹驚色,旋即便湧起一陣警惕的神色,怔怔地望着她。

他手中的長劍,也在此刻被他收了起來。

他止住向她襲來的趨勢,停住腳步,站在她的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被他這樣的舉措弄得也不由愣住,也停住了腳步,怔怔地看着他。

她正想問他,一個刺客幹嘛要弄得這麼光明正大時,卻只見他的唇邊泛起了一抹輕笑,對她說道:「你是端木夜歌的女人?」

謝靜然正想搖頭說不是時,他卻根本就不理會她,而是徑自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看你的樣子,確實長得不錯,也難怪端木夜歌這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傢伙,會看上你!」

謝靜然徹底無語,這人還真是能自得其樂,說起話來,根本就不顧別人的反應,這一點,還真是讓她不得不服。

他似渾然沒看見她正冷眼看着他一般,仍是自顧自說着:「可惜啊,就算你再漂亮,我也是容不下你!畢竟,要讓他傷心,才是我最高興的事情!」

他說到這裏,手中的長劍,便又被他給舞了個劍花,沒有絲毫徵兆的,便向謝靜然刺來!

謝靜然被驚得徹底沒有閑情去向他埋怨了,慌忙腳下一亂,便向後退去。

一邊退,她一邊叫道:「喂,你誤會了,我才跟端木夜歌沒有一點關係呢!」

但是他似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仍是用手中的長劍向她刺來,一副根本就沒打算手下留情的模樣。

她知道現在無論她說什麼,他也是會完全不會理會,謝靜然只好自嘆倒霉,也不向他再解釋什麼,便回身朝一旁的湖泊奔去。

可是這時,她卻又只感到身後的壓力忽然停滯了幾分!

她驚訝之際,慌忙轉頭看去,卻只見他正像剛才那樣,將手中的長劍收了起來。

見她回頭去看他,他向她展顏一笑,完全不理會她的驚訝,便向她說道:「你說你不是端木夜歌的女人?」

謝靜然慌忙點頭,可是這時,他卻又將視線自她臉上移開,讓她不由黑線一臉。

他又是徑自說着:「不過,就算你不是他的女人,看你的樣子,也是他挺重視的一個人!不然,看你的衣飾,就不會比這個王府裏面的女子強過這麼多了!並且,你還能徑自一個人,在這個花園裏行動自如,你的地位,應該也不算低的吧?」

謝靜然又是不斷黑線,禁不住出聲說道:「喂,我已經跟你說了,我跟端木夜歌——」

「嗯,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假如我真殺了你,料想端木夜歌,應該會傷心欲絕吧!好,那我就動手了!」

他自言自語將這席話說完之後,便又再度揮劍向她刺來。

她早有準備,自然不等他向她刺來,她便轉身就跑。

他見她如此動作,禁不住一笑,說:「哦?這次你的動作倒挺快的,竟能在我向你動手之前先逃掉!不過縱管這樣,你還是逃不脫的!我倒沒想到,端木夜歌的女人,竟然沒有武功,還真是奇怪啊!」

聽他這些話,謝靜然還真是徹底無語,很想跟他說她跟端木夜歌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看在他這人這麼容易自她陶醉的份上,她跟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

所以,她倒還不如節省點精力,趕快逃吧!

她咬緊牙關,拚命朝湖泊的方向跑去,身後的他,似乎又在輕笑了一聲,說:「你不逃往人多的地方,反而還朝那邊這般荒涼的湖面逃,你到底在打些什麼算盤?」

哼,她打的什麼算盤,這可是她唯一的逃生之法,難道她能告訴他嗎?

謝靜然沒有理他,趁他正跟她講話之時,便越發加快腳步,飛一般朝湖泊那邊跑去!

他似乎也是怔了怔,這才疾步追了上來。

身後,傳來他輕笑着的聲音:「你又何必要再跑?畢竟連你自己也知道,你沒有絲毫武功,又怎能敵得過我?」

這個道理謝靜然自然知道,可是聽他這麼說,她卻忽然想起了一個辦法來。

謝靜然眼珠一轉,也不回頭去看他,只是淡淡說道:「是啊,我躲不過你,所以我也沒打算要逃,我現在之所以要這樣拚命的逃,只是想看一看,我所想的那個方法,究竟會不會成真罷了!」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笑了笑,說:「好,既然你這般說的話,那我倒也要看看,你的這個辦法,究竟是什麼!」

說着,他便收住手中的長劍,含笑看着她。

見他不再來追她,她轉過頭去看他,一副頗為無語的模樣,說:「你不來追殺我了?」

他笑了笑,說:「我想看你要幹些什麼啊,所以我自然不會殺了你。倘若將你殺了,那我豈不是看不到好戲了?」

謝靜然更加的無語:「倘若我知道你不要殺我,我又怎麼會讓你來看這一出好戲呢?」

他又是笑了笑:「哈哈,你的鬼主意還真多,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的這一出好戲有上演機會的,所以,你就不用擔心這件事情了!」

他說完這句話,手中長劍又再度揮了起來,劍光閃耀,讓她不由心裏對他痛罵了起來。

這廝還真是用兵於笑談之中,剛才還跟她講話講得好好的,一會之後就變臉向她揮起劍來了。

她慌忙轉過身去,再不去和他啰嗦,便拔腿就跑。

現在的形勢告訴她,凡是和端木夜歌扯上關係的,多少都是有些變態的,畢竟端木夜歌自己,就是個變態。

身後那個刺客見她這樣,又發出了一聲輕笑,便在身後追逐着她,劍光森森,只迫向她的身子,卻怎麼也不劈到她的身上。

她當然知道他這樣做,並不是手下留情不願殺她,而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便像是一隻貓捉到一隻老鼠一樣,並不急着吃掉,而是先將它拿來玩玩,讓自己消遣消遣,然後等玩夠了之後,再一口氣吃掉。

而他現在對她,當然就是這樣。

不過,她倒是很喜歡他這樣對她,畢竟,結果會讓他這隻「貓」發現,耍弄她這個「老鼠」,可是他此生最後悔的事情。

她不由笑了聲,說:「你跟端木夜歌究竟有什麼矛盾,能告訴我嗎?畢竟,就算想讓我死,起碼也要讓我做個明白鬼,不是么?」

聽謝靜然這樣說,他也笑了:「你跟我說這些,是想拖延時間么?假若你想這麼做,那我可沒有時間奉陪了,而這樣的後果,你也應該知道是什麼。」

謝靜然當然知道後果是什麼,不想跟她拖延時間,不就是想一劍把她給卡擦了嗎?

所以她當然也不會再傻到跟他啰嗦,只是嘆了口氣,就腳下不停地朝前面跑去。

跑了好一會,終於到了湖泊的邊上,她這才鬆了口氣,看着眼前的湖泊,她不由舒了一口氣。

看到她這樣,身後那個刺客不由皺眉說道:「這就是你的所謂好戲?」

謝靜然並沒答他,只是回過頭去,朝他笑了一笑,便又重新回過頭去。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雙目間,掠過一抹淡淡的疑惑,顯然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快死到臨頭了,還能笑得出來。

不過,他的疑惑很快便消凝了,而他也在這時,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要笑了。

只因她這時,已經趁他分神之際,縱身跳入了湖泊之中!

湖水立時濺起老高,而她的身子,也在急速下沉。

他臉色一變,立刻便用輕功掠起,要來抓住她下沉的身子,可是湖水那麼深,她才一轉眼之際,便已經沉入了湖水深處。

他不由大叫:「喂,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幹嘛要投湖自盡啊!難道你就這麼怕被我殺死,寧願自殺么?」

謝靜然自然不能去答他的話,在她的意料之中,這個湖泊的湖水可真是深,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卻是,雖然現在天氣並不涼,但是湖水卻是涼得要命,讓她冷得直打哆嗦。

她的水性並不好,以前她在游泳池裏面游泳,還是靠着救生圈,才能在水裏勉強玩玩的,而現在,真刀實槍上陣了,並且還是在水這麼深的湖泊里,她當然是一點求生的本領都沒有了。

漸漸的,謝靜然感到神志有些迷糊了起來,耳邊似乎仍然有着那個刺客的聲音,但她卻一點也聽不見。

在她的耳邊,只有着湖水汩汩淌過的聲音,像鐘鼓一般擊打着她的耳膜,讓她感覺怪異十分。

尤其更要命的是,她的身子,正在漸漸地下沉,隨着下沉的深度越來越大,那些水對她的壓力,也隨之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她的身子都要壓碎。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現在她的口中和鼻子裏,幾乎都盛滿了湖水!

也就是說,她現在幾乎要窒息了!

她心裏不由暗暗叫苦,不會她今天就死在這裏吧?

只因為她進行這樣一個並不知道結果,又贏面不是很大的賭局,就要賠上她的性命么?

她可不相信!

畢竟她選擇這一條路,也是唯一一條能夠走上的路,她自然不會同意,這唯一一條路,卻是條死路!

只因那個人要刺殺她時,在她的身邊,沒有一個端木夜歌派來監視她的人,而同時也就是說,要保護她的人,也是沒有一個。

所以在這種情形下,她只有自救。

但若要自救,她卻又沒有武功,無法將這個刺客給打敗。

那麼她就只有依靠自己那股,連她也不知道如何控制,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爆發出來的奇怪真氣了。

謝靜然也知道,這股真氣,只能在她遭遇最絕望的境地時,才會完全爆發出來。

這也是為何,她會不選擇去人多的地方求救,而是要跑到這裏來。

若是跑到人多的地方去求救,她說不定早就被這人給殺了,但是跑到這裏來,她卻還有一線生機。

那就是,她跳入湖泊之中,在她瀕臨死亡之際,將她身體裏面的那股真氣,給完全激發出來!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說的就是如此!

但是,現在的情形,明顯不太樂觀啊!

謝靜然連慘叫都叫不出來了,沒想到被淹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與其這樣死去,她倒還不如被那個人給殺死。

畢竟假如她被淹死,說不定會被端木夜歌認為是意外事件,而若是她被那人殺死,端木夜歌還有為她報仇的可能,而現在,她就只有默默無聞地死掉了。

唉,她死得真不甘心啊,連拉個人墊背的可能都沒有。

正當她心灰意冷時,只感到她的身子還在急速下降,呼吸也是一片困難,全身上下,更是被水中的壓力,壓得難受之極。

可奇怪的是,就算處境如此困難,她的神志,竟然還是清醒一片。

難道這就是人死之前,所謂的迴光返照?

謝靜然心裏一驚,旋即身子又向下沉了一沉,呼吸也越發的困難了起來。

可是這時,她卻只感到,自她的下腹處,漸漸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熱流。

這股熱流,自她下腹那處湧起,然後涌了上來,慢慢融合在了她的肺腑之中。

接着,它便循着她的經脈,一步一步,融入她的四肢之中,讓她的全身,都感到一片溫暖。

也正是因為這股熱流的湧起,令得她全身上下,因為湖水壓力而造成的難受感覺,也在瞬間消散了幾分。

更重要的是,便連她的呼吸,也是瞬間通暢了起來!

縱使她現在是處在水底,但是因為這股熱流,而讓她現在,便感覺是在地面上一樣,呼吸起來,完全不受阻滯。

反而,還有種以往不能感受得到的,神清氣爽的感覺。

她心裏不由一喜,她竟然出現了這種情形,難道,真的是她的真氣被她激發出來了?

她頓時放鬆了下來,可是,就在她剛剛放鬆時,這股熱流,竟瞬間又消失不見!

而她的身子,又在這刻,下沉了幾分。

那股被壓力所壓制,呼吸也困難無比的難受感覺,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難道只要她徹底放鬆心神,那股真氣,便又會消失不見么?

這樣說來,難道她要一直保持着緊張的心境,才能不至於命喪湖底?

謝靜然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便又重新將原先激動的心情平復了下來,這時,那股難受的感覺才徹底消失不見。

她身體裏面一直模糊不已的那股真氣,也終於自她的小腹那處涌了出來。

謝靜然忽然想起,她的小腹那處,能夠源源不斷地湧出真氣來,似乎,就是武俠小說裏面經常說的,所謂「丹田」。

也就是說,她也能夠自丹田之中湧出真氣來了,而這種情況,是與以前一點也不一樣的,那是不是證明,現在的她,終於也是能夠稱得上是一個武林高手了?

謝靜然不由感到一陣高興,知道她的這番掙扎在死亡線上的賭博,終於完全奏效了!

從現在開始,只要她使出全身解數,將她身體裏面潛在的內力全數激發出來,那麼便有可能,被她激發出來的內力,便永不會再離開她。

那樣一來,她便有可能,能夠完全控制住她身體裏面的內力了。

到了那時,她有着連冷傲楓都不能匹及的內力,這個世上,她還要怕誰?

這樣想着,她慌忙將所有的胡思亂想都擯棄,全數將自己的心神注入她的丹田之中,感覺著那股隱隱約約的內力,漸漸的自她的丹田之中散發出來,一直散向她的五臟六腑之中。

漸漸的,她的所有神志,似乎都已經完全和她丹田之中沁出來的內力融合在了一起……

一種無比奇怪的感覺湧起,似乎此刻的她,已經不具備着具體的形態,也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現在的她,彷彿已經成了一團虛無縹緲的氣團,輕飄飄地流溢於整個人世間,再不具備着俗世中人所有着的喜怒哀樂……

似乎她不再與整個俗世有着血脈相連的關係,此刻的她,已經脫離於整個俗世,並且,便連整個俗世,都似乎在她的掌控之中。

在她的眼裏,彷彿她,已經成了這個世上所有一切的主宰,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感到陌生之極,可是,似乎卻又極為的喜歡。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因為她的真氣被激發出來,便令得她的身上,也不由具有着一種霸氣來了么?

難道真命天女的力量,已經完全在她的身上蘇醒過來?

謝靜然心裏一喜,但就是因為這樣一松解,又令得她身體裏面的內力稍稍有些紊亂起來。

她慌忙凝住心神,又再度控制着內力從丹田之中漸漸地散了出來,總算將這些內力又平復了一些。

但是,因為這樣一弄,她的神志,卻忽然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她只感覺,她的腦袋裏,似忽然湧進一樣異樣的思想一般,將她的思維,一點一點地侵佔。

終於,在這股思想完全佔據她的頭腦時,她不由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她的身邊,儘是湖水籠罩,但是,儘管是在湖底,但是那些湖水卻沒有侵進她的鼻孔和嘴中,而是溫柔地包裹起她的身子,似乎還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漩渦,不讓身邊其他的湖底生物靠近她半步。

但她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只是昏昏地睡着,任憑着那些湖水,似保護着什麼一般包裹着她。

再度醒來時,她發現自己仍在湖底,卻是靜靜地蜷縮著,湖水溫柔地在她身邊輕撫着她的全身,卻對她沒有絲毫傷害。

在湖水的周邊,儘是湖底的生物在嬉戲,卻是根本無法透過湖水的包圍,靠近她一絲。

這種怪異的情形,讓她不由驚住。

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明明是在湖底,卻是沒有淹死,反而,那些湖水反倒還像是有生命力一樣,反而來保護起她來了?

莫非,是她的內力現在發揮效用,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

想到這裏,她不由學剛才那樣,將神志控制着丹田處,想看一看,到底在她的身體裏面,到底有沒有着內力的存在。

果然,就在她剛剛將神志滲入她的丹田之中時,便只感到在她的全身,忽然充盈著一種神奇的力量,彷彿天地萬物,都完全無法抵擋住她的這種力量的衝擊。

她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也似乎完全與以往的不同,此刻在她的眼前,彷彿看到的一切,都是以往所從來沒有感覺到的,一個全然嶄新的世界。

她的耳朵所聽到的一切,也是有着以前她完全注意不到的聲音。

便連端木夜歌的聲音,她此刻似乎也是完全聽到了。

不對!

似乎她現在聽到的,就是端木夜歌的聲音!

並且……還是在她的頭頂上!

她慌忙反應過來,她現在是在湖底啊,他的聲音在她頭頂上,豈不是在湖岸上?

她趕緊凝神聽了起來,便只聽見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響起:「王爺,屬下已將此處完全搜索過了,不見沐姑娘的影子。」

「哦?你當真這般認為?那麼為何,你又要本王來湖邊?」

端木夜歌淡淡的聲音響起,不再是以往跟謝靜然講話時候,或笑謔或陰狠的聲音,而是充滿著淡淡的威嚴,是她以前從未聽過的語調。

此刻的他,便恍若是一個上位者才有着的模樣一般,讓她只聽着他的聲音,也是不由感到心裏有些暗暗的吃驚。

看來,他真的是有着一種王者之氣的,也難怪,在他的掌控之下,便連楚國皇后,也是知曉了他對端木夜弦的威脅。

可是,她現在是在湖底,怎麼能這麼清楚地聽見他的聲音呢?

正疑惑時,只聽那陌生男子的聲音又響起:「回王爺,因為屬下在搜查整個花園時,在湖邊上,發現了一個女子所用的玉釵,而這個玉釵質地上乘,明顯不是王府中婢女所有,所以屬下便斷定,這個玉釵,應該是屬於沐姑娘的!」

「嗯,你說得有理,那麼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到哪裏去了?」

端木夜歌的聲音里無波無瀾,看來是對謝靜然的失蹤,也沒有多大的擔憂。

不過,他對她擔心,倒不是件正常的事情了,所以她當然用不着去多想些什麼了。

那個陌生男子答道:「回王爺,依屬下所見,沐姑娘或者是已經掉落在湖裏,或者……是已經被刺客給擄走了,但也許,沐姑娘還在湖邊,屬下等人,這就去找沐姑娘!」

「嗯,你們先到四面去找找,本王就在這裏看看。」

端木夜歌應了聲,便只聽腳步聲傳來,那些他的手下們,明顯都是去四面找謝靜然去了。

謝靜然舒了口氣,感覺一直蜷縮著身子着實難受,便站了起來,想活動一下身子。

這一站起來后,她心裏就吃驚得要命!

她不是明明在湖底么,怎麼竟然能站得起來!

不但那些水的阻力根本對她沒用,便是所有的水,都是不能進入她的身體裏面,真是讓她感到一陣匪夷所思。

她甩甩頭,索性不再去想,反正這件事情,也許到了後面,她就能自然知道的,所以自然不用花費精力去想了。

她正要思索著怎樣向湖面游去時,卻只聽見一聲輕嘆傳來,讓她不由一怔!

只聽端木夜歌輕嘆了一聲,聲音悵然無比:「謝靜然,你怎的這般不小心!我真的無法去想,若是你真的被他人殺死了,我又會怎麼辦!」

他的這句話,更是讓謝靜然怔立當場,不知道該用何種行動,才能表現出她心中的驚愕之情!

他怎的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來,便如同是一個男子,生怕失去摯愛之人一般。

但她和他,又豈是這樣的關係?

由此便可知道,他之所以會感到這般悵然,必定是因為,若她真的死去,那麼他要扳倒端木夜弦的計劃,便失去了最重要的一環,所以,他會對她的失蹤這般在意。

她不由暗笑一聲,她怎的變得這般的自作多情起來,怎麼能奢求他這樣的一個人,會對她有着什麼情感?

心裏這般想着,便也完全放鬆下來,於是,不顧他還有什麼反應,便打定主意要向上浮去。

可是這時,卻又只聽到他的聲音傳來,仍然有着一層揮之不去的暗暗惆悵:「謝靜然,我相信以你一貫的運氣,你必定不會死的,若你真的聽到了我的話,那你便給我出來,如何?我便向你發誓,只要你出來,我便不會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了,你可答應?」

他還是第一次這般輕言軟語和她說話,雖然只是自言自語,但好歹說話的對象是她,所以由不得她不驚住。

她不由呆了呆,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

以她現在的處境,她自然是浮上去比較好,但是,假若她真的浮上去,他在湖面站着,必定會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完全聽見。

而對於他這種性格的人來說,若是被人聽見了他這樣含着懇求的話語,必是會令得那個聽見這些話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更何況,她還是他要說這些話的對象。

所以,她便禁不住猶豫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上去。

而他的聲音,又是從頭頂上傳了下來:「我知道,你必是不會原諒我!好,既然這般的話,那便讓你恨我吧,起碼這樣,在你的心裏,我也並不是毫無印象……」

他說到這裏時,謝靜然的全身,都不由僵立在湖底,不知道應該想些什麼,才能驅逐開我心裏湧起的濃濃不安。

他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在愛着她?

縱然讓她恨着他,但只要沒有完全忘記他,他便心甘情願?

這樣的一種感情,怎麼可能會在他的身上出現?

所以,一切一切,肯定都是她的幻聽!

他絕對不會喜歡着她的!

這樣一想,謝靜然的心裏不由平靜了許多,所以也不管他再想說些什麼,便想在湖底再找個地方,從另外一個方向去浮上湖面。

正待要轉身時,他的聲音卻又再度響了起來,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再去聽,卻又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只聽他淡淡苦笑了一聲,說:「罷了吧,畢竟我和你之前,也只是存在着互相利用的關係,又這般糾結著幹什麼……畢竟便連你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那般的徒勞無功,我又為何要這般努力……好了,假若你聽見了我的話,你便出來吧,以往的一切,便都一筆勾銷,我不會再傷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謝靜然只感到他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終於消失不見。

她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走了,所以依然在原地站着,豎着耳朵細細聽了好久,也聽不見他的一點聲音,便確定他的確已經不在這裏了。

直到這時,她才鬆了口氣,顧不得再去想方才的事情,就要向湖面浮去。

剛才他的那些話語,真的讓她心裏有些紊亂,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坦然地面對他。

不過現在,他好在也走遠了,那麼她完全可以浮出水面去,並且還假裝對他這些話完全不知道的模樣。

想到做到,她便立即將神志注入丹田之中,登時,便有一陣暖洋洋的感覺洋溢在她的全身,讓她感到很是舒服。

並且,這股暖洋洋的氣流,也令得她的身子似乎變得輕盈了起來,彷彿一片羽毛一般,漸漸地朝湖面浮去。

很快,她就浮到了湖面上,剛剛露出個頭,便發現在她的眼前,一個人都沒有。

端木夜歌和那些手下們,都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見到他們都不在,謝靜然才舒了口氣,然後,便又再度控制着身體裏面的內力,我的身子便又輕盈了起來,便像是那種有很高明武功的人一般,我的身子微微一動,便自水面,一直掠向了湖岸。

直到已經安安穩穩落到了湖岸邊,謝靜然還是無法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內力,什麼時候能夠這樣自如地被她給控制了?

並且,還能跟那些武林高手一樣,有着這麼高明的輕功!

更讓她吃驚的卻是,雖然她掉進了湖裏,可是她的衣服,還有她全身的每一處,都是一片乾燥,根本看不見一點的潮濕,就似乎從來沒有掉進湖裏一樣!

謝靜然不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看來她真是因禍得福了,因為這一次,貌似她的內力,真的能夠被她激發出來,那麼以後面對厲害的敵人,料想她也不會害怕了。

這樣想着,她便放下心來,打算轉身重新回去花園,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但是,謝靜然才剛剛轉過身去,便只見在她的眼前,掠過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謝靜然,沒想到你竟然沒事。」

剛聽到這個聲音,謝靜然就不由一驚,抬頭一看,果然看見端木夜歌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沒好氣說道:「你很希望我有事啊?還有,你一直在這裏?」

他笑了笑,說:「自然不是,我是在遠處,看到你出來,所以才走到這裏來的。」

聽他這樣說着,謝靜然心裏忽然有了些擔心,假如他剛才看到了她是從湖底冒出來的,那該怎麼辦?

他會不會因為這樣,而看出此刻她的身上,有着無比高明的內力?

並且更重要的是,倘若他由此而猜出,她就算真命天女,那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於是她趕緊問道:「哼,還說你不是在監視着我,既然遠遠的看着,那麼肯定知道我到底是怎麼脫逃的了!既然這樣的話,那你之前,為什麼不救我?」

聽得謝靜然這麼說,他一臉的無奈,嘆道:「我何時說過,我看到了你是怎麼脫逃的?我只不過是恰好看到,你剛好出現在湖邊而已,其他的一切,我都根本沒看到。反而,我還是感到很好奇,你是怎麼樣逃出生天的呢?」

「真的?」

謝靜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真誠,便也不再求證。

畢竟以他的詭計多端,若他真的要騙她,無論如何,她也是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所以與其這樣,她倒還不如不要這樣努力,索性暫時相信他的話好了。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說:「你放心,我不是躲在湖底的,不然我的衣服,就不會這麼幹了。不過,我倒是想知道,是誰來刺殺我的。」

聽了謝靜然的話,他也不由皺眉,說:「那人長什麼樣子……哦,不對,他既然要來刺殺你,就必定是戴着面罩的,你當然不能看清他的模樣……」

謝靜然笑了笑,說:「不是啊,那個人膽子大得很,連面罩也沒戴,估計是很有信心要殺死我吧。不過他運氣不好,還是讓我逃出來了。」

端木夜歌一揚眉,說道:「哦?那麼這個人,究竟什麼模樣?」

謝靜然皺眉想了下,才說道:「那人挺年輕的,不過才二十三四歲年紀,模樣也長得很端正,鼻子高挺,在鼻子的右邊,有一個很小的黑色的痦子,他的眼睛雖然大,卻是單眼皮,所以看起來,倒有幾分奇怪,還有他的眉毛,很濃很黑,卻不是跟一般人一樣向上揚起,而是跟吊梢眉一樣,看來臉上也沒有多少精神。不過,他的嘴巴倒是長得好玩,明明嘴角是向下垂著的,卻是經常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起來只覺得滑稽得很,並且他講話,也有幾分油嘴滑舌,所以我對他的印象,便是深刻得很。」

謝靜然剛將這段話說完,便只見端木夜歌的雙眉微微皺了起來。

她趕緊問道:「怎麼?你認識這人么?」

他沒有答她,仍是皺着眉在想。忽然,他繞過她身邊,走向她身後,細細看了下她身後的草地,雙眉皺得更深。

她見他這般奇怪的神色,不由問道:「你怎麼了,那個人的身份,你應該知道了吧?」

他點頭說道:「不錯,我確實是知道了,但是……」

他說到這裏,卻又止住說着的話,不再說下去了。

他這樣吞吞吐吐的模樣,讓謝靜然老大不爽,沒好氣說道:「喂,你這是怎麼了,你以前講話不是這樣的!這個人,難道是什麼重要的人物,讓你說不出他的名字來嗎?」

可是,他聽到謝靜然這句話后,卻反而不再接着說下去了,而是轉過頭來看她,眼神幽深,讓她看得不由有幾分的毛骨悚然。

她不由訥訥問道:「你……你要幹嘛……有話好好說,幹嘛要擺出這麼副模樣來……」

他見謝靜然這樣,卻是沒有像以前那樣露出笑意來,而是依然沉靜著臉望着她。

直望得她心裏發毛時,他才對她淡淡說道:「謝靜然,你想不想報仇?」

他突然說出這麼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讓謝靜然聽得不由一愣。

她疑惑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最大的仇人可是你,難道你願意讓我殺了你?」

「我是跟你說正事,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臉色仍然是嚴肅一片。

他還是首次出現這樣的模樣,所以由不得謝靜然不感到吃驚。

她神情更是疑惑,趕緊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點!」

他淡淡說道:「我想,在你的心裏,你最應該痛恨的人,不是我,而應該是冷傲楓才對吧?」

聽他這麼說,謝靜然倒是也這麼覺得了,相比冷傲楓而言,他對她做的事情,確實也算不了什麼,並且更讓她不能原諒的是,他那時給了她這麼大的屈辱,還要傷害慕容玄焱,她又怎麼能原諒得了他?

於是她皺眉問道:「那個刺客,跟冷傲楓有關?」

他點了點頭,說:「是,不但跟冷傲楓有關,並且,還跟一個人有關。而那個人,卻是最希望着我痛苦的,所以,才會派那個刺客來刺殺你,就是為了讓我傷心!」

聽他這麼說,謝靜然彷彿明白了一些什麼,皺眉想了想,便試探一般問了出來:「你說,那個派刺客來的人,是楚國皇后?」

他似十分驚奇一般看了謝靜然一眼后,才說道:「不錯,確實是她,只因那個刺客,就是她的親信,我以往也見過那個人的。」

「但是,楚國皇後派人來刺殺我,跟冷傲楓又有什麼關係?」

不問明白,我才不會有什麼動作,誰知道是不是端木夜歌又有什麼陷阱在等着我。

聽謝靜然這麼問,端木夜歌答道:「你這麼聰明,又怎會不知道,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便讓我看出,楚國皇后和冷傲楓,確實是有着勾結的。」

謝靜然疑惑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一笑,說:「我自然知道,因為她的那個親信,正是冷傲楓的人。」

聽他這話說起,謝靜然更是疑惑:「你怎麼知道?」

「我自然知道的,若是連這一點也不知道,那我又怎麼有實力去和楚國皇后對抗?」

他輕笑一聲,見謝靜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便又接着說道:「其實,我只所以能看出來,只是因為看到他剛才踏過的草地。據我所知,冷傲楓門下的人,都是有着一種武功,能夠令得在草地上踏過,也是不會給青草留下絲毫的損傷,只因為這樣一來,能夠不給追蹤的敵人,知道自己的蹤跡。而這個刺客,修的,便正是這種功夫。」

謝靜然也明白過來,心裏卻感到有些后怕起來,不由嘆道:「不想你們楚國的皇后,也是與冷傲楓有着瓜葛的,真不知道冷傲楓的勢力,究竟大到了什麼程度。」

不但楚國皇后,還有秦國的謝麟,都是與冷傲楓有着合作的,臨國的事情謝靜然不知道,要是臨國的人也與冷傲楓有着什麼牽連,那慕容玄焱又該怎麼辦?

尤其冷傲楓還一心恨著慕容玄焱,那麼秦國所處的境地,就確實很值得憂心了。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事,端木夜歌笑了笑,說:「那麼,你還想不想報仇呢?」

謝靜然皺眉說道:「你要我跟你合作,扳倒端木夜弦?」

他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我皇兄的太子之位失去,那麼皇后還有什麼好依仗的?」

「那難道你就能保證,在你掌權之後,你不會繼續和冷傲楓合作?」

謝靜然冷冷看着他,擺明的不想相信他,畢竟他這樣狡猾的一個人,她還真的是不敢相信。

他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看着她,說:「你為何要這般猜想我?你也應該知道,之前將你擄來,我也是跟冷傲楓結下了梁子。他可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他又怎麼可能會與我合作?」

謝靜然仍是一副不願相信他的樣子,說道:「但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扳倒端木夜弦之後,冷傲楓不會再選擇別的合作者?並且,就算扳倒了端木夜弦,是不是真的能令冷傲楓元氣大傷,我們還不知道呢!」

「你為何對我這般沒信心?」他笑了笑,說,「你放心,只要相信我,這一切都是能夠做到的!到時,冷傲楓只要元氣大傷,你和慕容玄焱的日子,不就會輕鬆許多麼?」

他這麼說,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他一貫的詭計多端,謝靜然又怎會這般容易就相信他?

她只是冷眼看着他,說:「你說要我相信你,但你說,我究竟要怎樣,才能完全相信你呢?若是你沒有什麼表示你誠意的辦法,你說,我會相信你么?」

聽得謝靜然這樣完全無禮的話,他卻並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說:「我的確沒有什麼可以表示我誠意的辦法,但是,事到如今,你只能相信我!除了這條路,你再無別的路要走!」

謝靜然禁不住火氣冒起,沒好氣地說:「哦?那我倒要請教高明了,為何七王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他仍是不動怒,又是笑了笑,說:「難道,你就這麼不擔心慕容玄焱的處境?」

「呃……」

被他這句話一說,謝靜然登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心裏卻在暗罵,他的確很厲害,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直直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當然擔心慕容玄焱的處境,她也知道他很難從冷傲楓的手裏逃脫出來。

尤其她離開這麼些天了,也不知道慕容玄焱現在究竟什麼樣子。

若是聽端木夜歌的,真的可以將慕容玄焱解救出來,又能令得秦國的危機解除,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她心裏也下定了決心,既然如此,那她何不賭上一把?也許,就跟她剛才和自己的命運去賭一樣,結局又是贏著的呢。

謝靜然嘆了口氣,說:「好,那我就答應你好了。只是,我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些什麼,畢竟,我可不希望在我們的合作之中,有着什麼隱瞞。」

聽謝靜然這樣說,他似乎也放下心來,卻是唇邊含着一抹輕笑,含笑看她,說:「看來你對慕容玄焱,真的極為的關心呢,只有將他搬出來,你才會全心全意相信我,早知道,我就先將他搬出來了,那樣一來,我就不用花費這麼多唇舌了。」

謝靜然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也不要廢話了,快點跟我直白點說,你到底要如何去對付端木夜弦?」

他笑了笑,說:「何必這麼急,這件事情我早有安排,你就不用擔心了……再說,我也不想讓你為了這件事情而擔心的。」

聽得他這麼曖昧的一句話,謝靜然只感到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起,然後心下一驚,慌忙將這種感覺抑下,卻只覺得她的臉,似乎也有一點點的紅了。

這是怎麼了,她又對他沒感情,幹嘛要感到不自在?

於是她冷靜了下來,淡淡望他一眼,說:「好,既然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暫且先將這件事情放下好了。只是我希望,在今天之前,你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我,不然,我可是會重新考慮和你合作的事情的。」

「你儘管放心好了,我自然不會這樣對你的。」

他對她微微笑了笑,又接着對她說道:「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們就走吧,我這王府裏面的花園倒還挺好看的,不如陪你去看看,如何?」

謝靜然望他一眼,淡淡的說:「不用了,我自己去逛逛就是。」

聽謝靜然這樣說,他輕笑一聲:「你自己一個人去逛,若是再度遇到刺客,那又能如何逃脫?」

哼,她現在的內力可是超級無敵,她又害怕個什麼?

尤其她更想一個人,好好地看下,到底她的內力,究竟能夠被她控制到什麼程度,所以自然不會要你陪在她的身後了。

於是她也對他微微笑了聲,說:「不用麻煩你這個日理萬機的七王爺了,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就不用擔心了。好了,我走了,你也先去休息休息吧!」

說完這話,謝靜然便轉身就走,也不管身後的端木夜歌究竟有什麼反應。

但是她剛剛抬腳才走,就只聽身後傳來端木夜歌含着輕笑的聲音:「你又為何要走這麼快,畢竟我這樣做,也只是為了要讓你不再受到傷害,你又為何要像避蛇蠍一般避着我?」

他這話,讓謝靜然的雙腿不由一軟。

他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樣煽情了,甜言蜜語說個不停,以為她真的會被你這種虛假的感情所蒙蔽么?

於是她頭也不回,只是淡淡說道:「我想走就走,你怎麼這麼多啰嗦?你我都對彼此這麼清楚,到底我們是怎樣的人,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不要來打擾我,知道么?」

身後傳來端木夜歌的一聲苦笑,謝靜然自然是不為所動,依然徑自走着她自己的路。

終於來到一處身邊儘是綠樹環繞的偏靜之處了,謝靜然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直至終於確定這裏除了她再無第二個人之後,她才舒了口氣。

接着,她又暗暗用神志侵入她的丹田中,登時,那股熱流又從她的丹田中涌了出來,讓她所有的知覺和感覺,都登時靈敏了許多。

以她這樣靈敏的聽覺和視覺,她也是沒有感覺到她的周圍有人,那麼必定是準確無比的了。

直到現在,謝靜然才完全放下心來,伸出手來,看着右手,不由嘿嘿得意笑了兩聲。

不敢有絲毫耽擱,她用神志控制着自丹田中湧出來的內力,然後一把揮起右手,狠狠朝她身邊的樹叢揮去。

登時,似平地颳起一陣狂風一般,一股無形的勁氣,也憑空自她的掌心處升起。

那陣勁氣強烈無比,縱然她身邊的都是百年老樹,可是被她這陣掌風一襲,卻都是連同枝葉,也是不住瑟瑟抖了起來!

看着眼前的情景,謝靜然心裏大喜,這樣看來,是不是她的內力,真的可以隨心所欲讓她控制了?

並且,它還那般的強大,強大得假如那些大樹是她的敵人,那麼他們必定只有身殞她身前的可能!

既然這樣厲害的話,那她自然是要好好地多試驗幾次,一定要找出能夠更好控制它的渠道,只有這樣一來,才能不會讓她的內力,一到關鍵關頭就失效。

謝靜然自然不會怠慢,再度揮起右手,又只見一道強烈的勁氣憑空而起,一直蕩漾在她四周的空氣中,將她周邊的樹木震得似弱不禁風一般。

她見到這種情景,心裏越發的高興起來,一時興起,忍不住伸出左手來,一下子便將它重重砍在了她身旁的一棵樹上!

她這一下,完全沒有留一分力氣,而是用了全力,原先她也只是以為,她這樣的做法,充其量只不過會令得那棵樹受一點損傷而已,可是沒想到,竟然會造成如此大的損害!

只見那顆樹被她重重砍中后,她的手並沒有絲毫的痛楚,那棵樹,也是一點被損傷的樣子也不見。

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松上一口氣,便只看到那棵樹被她砍中的那個地方,竟然漸漸的出現了一道裂痕!

然後,那道裂痕越來越大,以她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擴展,剛剛僅僅是樹皮,然後,便一步一步,隨着樹皮剝落,露出其中的樹榦來!

接着,便連樹榦上面,也是出現了一道極大的裂痕,並且擴展的速度,也比剛才樹皮上面裂痕擴展的速度大上許多,不過一會,整個樹榦,便幾乎已經被裂痕所侵襲!

她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看着那道裂痕一直在侵襲著整棵樹的樹榦,終於,在它達到盡頭之時,那棵樹僅剩的一點點樹皮相連,再也支撐不住整棵樹的重量!

樹倒了!

一棵枝繁葉茂的百年老樹,就這樣,在她面前活生生地到了下去!

僅僅是被她左手的手掌重重劈了一下而已!

謝靜然看得差點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萬萬想不到,以她的本事,竟然能產生這樣大的後果。

她這樣的手勁,可真是估計冷傲楓也是比不上啊,那是不是說明,此刻,她真的是已經差不多能夠利用到這股內力了?

她又驚又喜地朝她的雙手看去,只感到一陣喜不自禁,又感到萬分不可思議。

就像是一個窮光蛋,忽然中了五百萬大獎的那種感覺,既夢幻又震撼。

她不由朝天低吼一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驚喜,雙手同時使力,登時,一股股驚人的氣勢,紛紛從她的雙掌心迸發出來,令得她的周身,都瀰漫在一陣逼人的氣旋中。

而周邊的大樹,都是明顯再經受不住她雙掌中勁氣的侵襲,紛紛搖曳起來,一副若是她再不停止,它們便也會步剛才那棵樹倒下去的後塵。

看到眼前這個情景,她也慌忙停止住了向那些樹使力的動作。

畢竟這裏造成的動靜可是不小,要是將端木夜歌驚動過來,讓他看到她有這麼高明的內力,那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謝靜然將雙手收了回來,卻突然發現,經過剛才那一番發泄,她身體裏面的內力,忽然渾厚了許多。

以前雖然她也能感覺得到她身體裏面的內力,可那只是勉強感覺而已,根本沒有這般明確的體驗,但是現在,便似乎那些內力已經完全屬於她所有一般,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並且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明確又簡單地控制它們在她身體裏面的運轉!

那是不是說明,只要她運用這些內力的次數越多,她對它們的掌控,便會更近一層?

這樣看來,那她真的要好好地鞏固一下這個成就才行!

那她究竟要怎麼做呢?

繼續用雙掌發出內力肯定不行,那樣動靜太大,用手將樹劈倒更不行,要是看到倒下去的數,端木夜歌還不起疑心,那就是真正的不對勁了。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會,也沒有想出來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既動靜小,又能達到能夠運用這些內力的目的。

這時,只聽見自一棵樹上,忽然傳來一陣婉轉悅耳的鳥鳴聲,將她的凝思打斷。

謝靜然抬頭看去,只見在那棵樹的頂端,正築著一個小小的鳥巢,剛才那陣鳥鳴,便是從那個鳥巢里發出來的。

看到眼前的情景,謝靜然忽然升起一個念頭來!

有了,她為什麼不這樣做!

她輕笑一聲,便再度調動起身體裏面的內力,雙腳腳尖微微一踮,她的身子,便輕飄飄地掠了起來!

她控制着她身體的方向,一直向剛才那隻鳥巢掠去。她的身子,此刻便似乎是一根羽毛一般輕盈無比,並且速度又極快,似離弦的箭一般,眨眼功夫,她便已經到了那個鳥巢的旁邊!

她心中的驚駭更是無法形容,她的輕功竟然高到了這種程度,似乎連冷傲楓,也是遠遠的及不上她。

既然這樣的話,那她以後還怕什麼?

她不由仰天大笑兩聲,然後便再像剛才那樣,施展輕功在樹叢之中跳躍飛舞,輕盈自在得便如同鳥兒一般自如。

終於,在樹叢之中玩得有些累了,她便輕飄飄地降落在地上,直到這時,才忽然發現,她身體裏面的內力,比剛才還要深厚得多,只是神志微微一動,那些內力便恍若全數被她調動了起來。

果然她猜測得不錯,只要經過她一番努力,若她一直動用這股內力,那麼它便會得到增長,而她對它的控制,也能得到加強。

謝靜然心裏激動不已,這樣一來,那她從這裏逃脫出去,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她剛動了這個念頭時,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端木夜歌說好了,要和她一同聯手來對付端木夜弦,而對付端木夜弦,便相當於是來對付冷傲楓,只要讓冷傲楓失勢了,那麼慕容玄焱所受到的壓力,自然也會少上許多。

對於這樣的要求,她自然感覺難接受得很。

畢竟她和端木夜弦,還算是有着幾分感情的,再說他那時對她表現出來的款款深情,也讓她真的無法狠下心去對付他。

但是……倘若她不這樣做的話,那麼慕容玄焱那邊,又該如何辦?

難道,她願意眼睜睜地看着慕容玄焱在冷傲楓的陰謀佈置之下,一步一步失去對秦國政權的掌控,直至,將整個江山,都拱手交給謝麟?

不,這樣的事情,她絕對無法忍受!

這個天下,只能屬於她和慕容玄焱所有!

她是真命天女,他是秦國的皇帝,但是,只要有着她的幫助,他便終有一天,會成為整個天下的霸主!

到了那時,天底下的所有,都會屬於他們所有,楚國和臨國,也終會再不復存在!

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杜絕冷傲楓對秦國和慕容玄焱的傷害!

所以,她必須要一步一步削弱冷傲楓的勢力,讓他再沒有力量去對付慕容玄焱!

這樣做,只有和端木夜歌聯手這一條路。

謝靜然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真是太對不起端木夜弦,他對她一往情深,她卻這般待他。

說到底,她還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子,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寧願犧牲別人對她的感情。

但她又跟端木夜歌這樣的陰謀家不同,他做起這樣的事情來,在心裏完全沒有一絲的愧疚之心,但是她不同,在她的心裏,充滿著濃濃的愧疚,只希望着這件事情能夠快點結束,也希望着,她不要見到端木夜弦傷悲的模樣。

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裏的愧疚和虧欠,不會那般的深。

謝靜然舒了口氣,將這種心理勉強壓了下去,便舉步朝樹林外面走去。

奇怪的是,就算她只是在走着路,她身體裏面的那股熱流,也是沒有消散。

她感到很是新奇,於是便一邊走着,一邊下意識的去控制着那股氣流的走向。

漸漸的,她便發現,像她這樣,並沒有花太大的精力去控制她身體裏面的氣流,那股氣流,也是循着一定的路徑,在她的身體裏面循環不休。

便像是,她只是像休息一般的走着路,她的身體裏面,也是在自行進行着修鍊。

而她的內力和武功,也是像這樣一來,不經過一絲努力,便如同一日千里一般地增長起來。

可是在外表看起來,旁人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在她此刻雲淡風輕的外表下面,她身體裏面的熱流,正在劇烈的循環增長著。

也不知道旁人若是知曉了,她可以在隨時隨地,都讓體內的內力得到增長,會不會有嫉妒得吐血的?

她笑了聲,等到走出樹林時,心裏的愧疚,已經消散了不少,而身體裏面的內力,仍在流轉不休,她能夠清晰無比的感覺到,她內力的不停增長。

看來,現在她的內力和輕功,都是高明得很,唯一欠缺的,只是和別人動手的經驗,以及對於各種招式的了解而已。

只要她將這些全部融會貫通,那麼看遍普天下,還有哪個,能是她的對手?

就這樣,滿懷着雄心,謝靜然走出了樹林,直直朝她剛才住的那個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后,果然看到端木夜歌正在她的房間里等着她。

此刻,他正閑閑坐在房間中央的那張小桌前,手裏執著一杯清茶,無比悠閑自在地品著。

看到她進去,他只是微微抬眼,唇邊含着一抹淡笑看着她,說道:「你回來了?」

謝靜然點了點頭,便走上前去,也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百餘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奇怪的是,現在的她,似乎能比以前更加能夠沉得住氣。

縱然現在心裏,對端木夜歌的計劃感到好奇得很,她也是能夠像此刻這樣氣定神閑地為自己斟茶,並且手竟然都沒有鬥上一分,杯中的茶,也是沒有滲出一滴。

看到謝靜然這副樣子,端木夜歌卻不說話,只是唇邊依然帶着一抹淡笑,靜靜地望着她。

他的雙眼,鋒利得好像一雙錐子一般,似乎要一直刺向她的心底深處,將她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他的眼前。

但她卻仿若沒有看見,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端起放在桌上的清茶,微微抿了一口。

然後,她便不由深深吸了口氣,說:「不錯,這杯茶當真是極為清新爽口,不知又是哪處的名茶,請恕我孤陋寡聞,實在是不知道這點。」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臉上也是沒有露出一抹驚訝之色,只是淡笑着說道:「這壺清茶,乃是來自臨國的『龍尾青』所沏。龍尾青狀若龍的鱗片,又是略呈一種碧綠的顏色,看來賞心悅目之極,煮出來的茶,更是清香異常,只要微微喝上一口,便是唇齒留香。便算是楚國皇室,一年中所得也不是很多。可是秦國皇室中料想也有,難道你以前,從沒有喝過么?」

謝靜然點了點頭,說:「是啊,我以往一直不喜歡喝茶的,所以從未喝過這種好茶,現在想來,真是後悔極了!」

她這句話自然是實話,來自現代的她,自然不喜歡喝茶,平時也是喝喝白開水就是了。

她今天竟然能夠靜下心來喝茶,連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其中原因。

也許,是因為她體內真命天女的真氣被激發了出來,所以才令得她的身上,也帶有一種以往所不能具有的鎮定之態,便縱是泰山崩於前,料想以此刻的她,也是不會輕易改色。

看來真命天女的真氣,不但能夠讓她的身體異於之前,讓她的武功得到提高,並且,還能讓她的精神狀態,也是比以前不知道高出多少,讓她從頭到尾,恍若變了個人一般。

也許所謂的脫胎換骨,說的便是如此吧。

正是因為她這種儘管遇事,也是不慌不亂的心態,便令得她能夠像現在這般,若無其事的和端木夜歌在這裏飲茶。

端木夜歌不由失笑,說:「既然你以前從未喝過,此番是第一次喝這種茶,那你便儘管多喝便是。雖然整個楚國的龍尾青都很少,但我這王府中,卻也不會欠缺這樣東西!」

他這句話說得雖然平靜,卻是帶有一種隱約可以感受得到的豪霸之氣。

果然,在他的心裏,真的是有着從他的外表完全看不透的豪氣,而她,若不是與他接觸得久了,又怎麼能看得出來他的這一點?

謝靜然心裏微微一凜,卻也是笑着說:「照你這般說,便縱是楚國皇宮裏面沒有的東西,在你的王府裏面,也是不會欠缺的了?倒是不想,你的王府,會比楚國皇宮還要奢華許多,還真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他又是輕輕笑了聲,只是抿了口杯中之茶,並沒有說話。

謝靜然看了一眼他,只見他的眼中,也是含着一抹微微有着嘲諷的輕笑。

那抹輕笑在他的眼中蜿蜒不休,令得他的眼看來有些明滅不定,卻是讓人更像探究其中奧秘。

謝靜然壓下心中波瀾,輕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又何必要顧及楚國皇帝和楚國太子?此番的我,自然是只能和七王爺這等英傑合作,才是明智之舉了。怎麼,我說得可對?」

聽得謝靜然這番話,端木夜歌抬眼來看她,眼裏那抹明滅不定的光輝越發的迷離了,叫人一時之間,當真看不透其中的真正情感。

可是漸漸的,他的眼中,卻忽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輕笑,讓他恍若琥珀般晶瑩的雙眼,更是如同璀璨的夜星般耀目。

她只感到心潮也忍不住泛起一圈淡淡的漣漪,為着他這般絕於塵世的美。

他的唇邊,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將茶杯放下,笑道:「謝靜然,你當真好生厲害!我真羨慕慕容玄焱,竟有着你這樣的一個皇后!若是我也如他一般,有着你這樣的一個賢內助,那何愁端木夜弦不滅於我的手中?」

謝靜然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直言道出端木夜弦的名字,那是不是表明,此刻的他,已經徹底決定要將與端木夜弦之間這麼多年來的虛假兄弟感情拋到腦後,而暴露出了,他已經完全對端木夜弦再不會手下留情的心理?

沒想到到了現在,沉不住氣的那個,反而成了他了。

真是與之前的她和他,完全顛倒了過來啊。

她淡淡望了他一眼,說:「你怎的這般的急了起來?本來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啊!並且,難道你就這般急着要對付端木夜弦么?」

聽了她這話,他也知道她指的問題是什麼,於是便對她微微一笑,說:「反正我與你,早已將那一層窗戶紙給捅開了,所以我對你,還用得着隱瞞什麼呢?」

聽得他這麼說,謝靜然也不由輕笑了一聲,說:「若你說這些話,是用來籠絡我的,讓我也在心裏以為,你已經徹底將我看成是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那你就錯了!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個人,本性都是如何的,所以,你若是用這樣的伎倆來對付我,你也應該知道,這完全是徒勞的。」

謝靜然這樣說,自然是將她心裏的真實想法全數說了出來,畢竟她也不想花費時間與精力,來與他虛與委蛇。

他聽了她這樣直白的話語,卻並不生氣,仍是輕笑道:「這件事情我自然知道,所以,我當然不會做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情了!倒是你,這般的多心,讓我真的很生氣,你知道么?」

謝靜然但笑不語,只是輕抿著杯中的清茶。

彼此都明白的事情,他卻仍要說得這般的冠冕堂皇,看來這還真是普天下掌權之人的普遍做法啊,她這個白丁,可是徹底比不上了。

看她的神情,他顯然也是知道了她心裏所想,卻是沒一絲慚色,也是泰然自若地品著杯中之茶。

見她也是不說話,只望着他,他只好放下茶杯,嘆了一聲,說:「好了,算我輸了,我倒是沒想到,你現在能夠變得這般的有耐性,當真是讓我感到好生不適應。」

謝靜然淡淡笑了聲,說:「每個人自然都會有成長的一天,我也不例外。好了,現在我們可否不要廢話,來談談怎樣去對付端木夜弦吧!」

剛說完這話,他便不由啞然失笑,伸出手來指著謝靜然,笑着說道:「我方才才誇過你能夠沉得住氣呢,不想你現在,就暴露出你的本性來了,真是讓我好生的接受不了啊!」

聽他這麼說,謝靜然也不由失笑,點頭道:「不錯啊,畢竟是本性難移,我再如何想假裝淡定,也是終究露了餡,也難怪會讓你笑!」

他也望着她笑,她們互望着笑了好一陣之後,忽然才發覺,經過這樣一弄,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倒忽然之間近了幾分,似乎以往的那種隔閡和猜疑,已經漸漸遠去了。

他似乎也是感覺到了她這種心理,笑了一會,笑容忽的消斂了起來,只是靜靜望着她。

她不由對他一笑,說:「端木夜歌,我怎麼忽然發現,你並沒有我想像中這般可惡?」

他也一笑:「謝靜然,我也忽然發現,其實我們之間,完全沒有必要,再像以前那般互相猜疑和提防了。我們……從此便做知己,你認為如何?」

謝靜然點頭笑道:「若是你也這樣認為,那自然再好不過了。畢竟和你比起來,我可是處於劣勢的啊,若你願意將我看作朋友,我當然就完全放心了。」

他失笑:「這話由你講出來,我可不會相信!恐怕在你的心裏,你是最不將我對你的感情放在心裏的吧?畢竟那時在你和闕星裔的大婚現場,你能夠那般對闕星裔的傷心欲絕視而不見,便由此可見,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了。而你對我,自然也不會重視到哪裏去,不是么?」

他說話還真是厲害,幾乎每一次,都是能說到她的心底深處去。

她只好嘆了口氣,說:「你還真是厲害,好吧,我就當是敗給你了!不過,若論起心如鐵石,我可真的是及不過你啊,又怎敢在你眼前班門弄斧?」

「好了好了,算我敗給你了!」

聽得謝靜然這席話,他只好舉起雙手認輸,看見她含笑看他,便也放下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又重新端起茶杯,一邊飲茶一邊朝她問道:「你可真的願意去對付我的皇兄么?畢竟他對你,可是一往情深的,當這樣一個負情之人,可不是一個好榜樣啊!」

謝靜然輕笑,也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才說:「你不是早便說了么,我對闕星裔如何,對他自然也是一樣!只要對慕容玄焱有害的人物,你覺得,我會手下留情么?」

他不由無奈地笑了聲,說:「我早便說了,我最羨慕的人,便是慕容玄焱!唉,若是有着似你這般的一個女子深愛着我,能夠為了我而不擇手段,縱然是在夢裏,我也是會甜蜜得笑死的啊!」

謝靜然不理會他這樣的插科打諢,淡淡望了他一眼,說道:「咱們也不要廢話了,我相信,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裏,你必定是,早便已經對付了端木夜弦吧?」

「你還真是什麼都猜到了!」他既似無奈地嘆氣,又似高興地嘆息,終是淡淡地說,「不錯,在那時,我便已經着手對付他了——」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望了謝靜然一眼,若有所指地淡淡說道:「是利用你,去對付他。」

對於他這句話,謝靜然自然是懂得其中意思的,於是也油然問道:「那不知道,究竟是利用我的哪一點,去對付他的呢?」

他淡淡答道:「自然是利用他熟知你的那一點。」

他這般的避重就輕,讓謝靜然心裏有點不爽,於是她的語氣也沒多麼客氣了,只是淡淡說道:「我想聽具體的,不想聽你這般抽象的解釋,所以,你應該知道,你要對我說些什麼,才算是真的有些誠意。」

聽得謝靜然這樣說,他原先在端著茶杯的手也不由一滯,然後才失笑:「好,既然你這般說,我自然不會再繞圈子了,實話說起來,我這好皇兄可真是顆痴情種子,當年只不過是在秦國見着你一眼,又隔了這許久未見你了,仍然對你情深似海,真是讓我好生佩服啊!」

聽了他這話,謝靜然不由想起她第一次遇見端木夜弦時,正是她被上官銘語侮辱之後,那時的她,埋怨著上天的不公,讓那些原不應該屬於她的屈辱,讓她來承擔。

可是就在那時,卻讓她遇見了端木夜弦。

也只有他,才是第一個,不是對她投以冷眼和鄙夷的男子,也只有他,才是第一個對她露出溫和誠摯笑容的男子。

再一次遇見他,是她被趙琳琅打入冷宮之後。

那時,他認定她在慕容玄焱處受到了無限的委屈,要帶她離開那片,他認定她遭遇了無限屈辱和傷痛的秦國宮廷,要帶她來楚宮,讓她嘗到世間最甜蜜的幸福。

可是,便和第一次一般,那時的她,也是無情地拒絕了他的要求。

不可否認,他確實是一個能夠輕易讓女子為之動心的男子,但是愛情本就是複雜無比,不愛便是不愛,再怎樣也勉強不來,所以對於他的一片深情,她也只有對他辜負了。

但是,一想起到了現在,她不但要辜負他的一片深情,更要親自來對付他,將他自權力的頂峰打下深淵,她的心裏,就禁不住感到一陣銳痛起來。

她是否真的是這樣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女子?

可她的心裏卻知道,她這樣的做法,也是為了另一個人,另一個她最愛的人。

所以,端木夜弦,她只有對不住他了。

愛情本就是自私的,牽扯到天下糾紛的愛情,更是自私自利得,再不能容忍任何意外因素的存在。

謝靜然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惆悵壓抑下去,望了端木夜歌一眼,微微一笑,說:「你怎的竟對我說這種話來了?難道你不怕,因為你的反覆提醒,我會又再度記起端木夜弦對我的一切好處,而不由自主地心軟起來么?」

端木夜歌也抿唇一笑,輕輕喝了一口杯中茶水,淡淡說道:「你不會的,我了解你。」

謝靜然一揚眉:「哦?看不出來,你倒還真了解我,莫非有句話說得對,往往最了解的,反而是敵人?」

他輕笑一聲,說:「為何火藥味這般的重,我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然後,他便放下茶杯,湊近了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謝靜然,你怎的一直沒有看清,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不是么?」

自他口中輕輕噴出的溫熱氣息,在謝靜然的耳畔縈繞不休,讓她的心,不由也有幾分的紊亂起來。

她慌忙不動聲色地稍稍移開一下身形,不讓自己陷入這一片些微的曖昧中,以免讓心再度泛起奇怪的漣漪。

她不置可否地一笑:「我怎會和你一樣?我可自認,沒有七王爺這般深的城府,也沒有七王爺這般毒辣的手段,我又有哪一點,能夠及得上七王爺這般的詭計多端,心狠手辣?」

「哈哈,謝靜然,你是第一個,將我說得這般不堪的人!」

聽得謝靜然的話,端木夜歌不怒反笑,然後,便又再度移向她的耳畔,說:「你錯了,其實你這般說我,便等若是在罵你自己!你說我心狠手辣,你說我詭計多端,其實,你又能輸我幾分?只不過,這一點,便連你自己,也是沒有認識到,畢竟——」

他伸出手,在她的臉頰處輕輕劃過,笑道:「我的狠,是流於表面,一絲一毫,都被你看得清晰;而你的狠,卻是深藏心底,除了我,再無一人能看清!不然,為何面對那些男子的深情,你都能這般心硬地視而不見?你說,這樣的解釋,可曾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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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別太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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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內力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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