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 不死不滅,重生五年前

第0001章 不死不滅,重生五年前

殺,殺,殺!

任蒼穹全身充滿一股衝天怒氣。手中的長劍,如同瘋魔一般舞動,沖入妖族大軍,劍光帶着驚人的煞氣,捲起驚濤駭浪般的攻勢,朝妖族大軍傾瀉而去。

每一道恢宏劍氣落下,都有三五頭妖獸倒下。

恨,傾盡三江五海之水也無法洗雪的恨意!

母親,哥哥,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在昨天傍晚,還是活生生的。

一夜之間,妖族大舉入侵,滅頂之災爆發。

此刻,母親已經被妖族大軍衝散,生生被那些妖孽撕扯成渣。

而哥哥,則被妖族咬中,出現妖化異變,為了不連累親人,橫刀自刎。

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任蒼穹一夜之間,失去了僅有的兩個至親之人!這一切,更是在他眼皮底下發生,他卻無能為力!

而雲羅城,亦是在一夜之間,遭遇滅頂之災。人類修士與妖修之間的歷史恩怨,在這一夜之間發生了慘絕人寰的碰撞。

妖族的大軍,比那潮水還洶湧,山崩海嘯般,席捲雲羅城。雲羅城的防禦便如紙糊的一般被沖的支離破碎。

除了少數權貴強者得以逃脫之外,幾乎是全城覆滅!

人類修士,也不是沒有進行抵抗。但是,以雲羅城這點數目的人類修士,在數以百萬計的妖族大軍中,簡直如風中殘燭,一盞盞熄滅……

任蒼穹已經分明感受到,自己體內殘餘的真氣,已經所剩不多。四目望去,四周一片黑壓壓如潮水涌動的,儘是妖族的妖修。他每沖開一個小缺口,立刻就有無數妖修堵上來。

逃,是肯定逃不了的。

任蒼穹也壓根沒有想過逃!

當雲羅城那些最有資質抵抗的權貴率先棄城而逃,他們逃生的道路,其實已經被堵死。

況且,一個人所擁有的信仰,以及所要守護的人和物,都完全被摧毀,即便苟且偷生,又有何意義?

但是,此刻就死,任蒼穹不甘心!

尤其看着十丈外那名妖族的首腦得意大笑,手裏捧著一根殘肢在咬嚙的時候,任蒼穹肝膽俱裂,腦子裏完全被憤怒的血氣充滿。

他只有一個念頭,殺!

殺死這個撕碎母親的妖族首腦,殺死這個還在啃咬母親殘肢的妖孽!

十丈,雖然只有短短的十丈。但這十丈,卻如隔了萬重山一般遙遠。

他每沖一步,都是如此艱難。

任蒼穹已經記不起被攻擊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身上添了多少傷口,他渾不在意。

他所要做的,就是護住要害,在完成最後一擊前,不讓自己的呼吸停止,不讓自己復仇的雙腳停下!

一步一趨,如同血人一般的任蒼穹,猶自堅定不移地朝前擠著。那妖族首領,大概也看出這個倔強的人類,是沖他而來的。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瞥了一眼,竟然打了個手勢,示意那些擋住任蒼穹前進道路的妖修退開。

「不自量力的人類,你是打算攻擊我嗎?哈哈,我就在這裏,來吧。在送你上路之前,我會讓你深刻體會一下你們人類到底有多弱小!」

任蒼穹的雙眼,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能支持到現在,憑藉的就是最後一口怒氣,最後一腔熱血。

即便殺不死這妖族首腦,也要他放下手裏的殘肢——

那可是母親的遺體啊!!

忽然,任蒼穹的手臂一動,劍尖一點,劍光如夢似幻,直接已經刺向那妖族首腦的咽喉。

叮!

火星四濺,那妖族首腦的手掌,一把抓住任蒼穹的劍尖,輕蔑地搖了搖頭:「太弱了,可笑的人類。」

這等蔑視,深深刺痛了任蒼穹的神經。

右手撤劍,雙臂一振,竟然直接撲向那妖族首腦。一把纏住,張嘴就朝那妖族首腦的喉嚨咬去。

啊!

那妖族首腦皮厚肉糙,卻也被咬得生疼!發出一陣嘶聲的咆哮,表情頓時猙獰無比。

巨大如蒲扇的大手,一把將任蒼穹抓在手上。兩隻膀子的肌肉急速地鼓脹起來,一塊一塊擴張,只要往外輕輕用力,便可將任蒼穹撕成碎片。

便在此刻,那妖族首腦背後忽然一道藍光涌動,憑空一劍刺來,直取頸部。

任蒼穹餘光瞥見,劍光背後,一道麗影帶着滿身血污,衝殺而來。速度之快,竟然甩開了所有阻擋的妖修,直取妖族這個妖族首領。

「北宮瑤!」任蒼穹心中一動!

這北宮瑤,毫無疑問,乃是雲羅城年青一代最傑出的強者,擁有第一批撤退的資格,怎會在此?

眼看妖族大軍密密麻麻,北宮瑤在這裏出現,無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北宮瑤那清麗的臉龐,因為長時間的廝殺,竟也有幾分戾氣。

雖然任蒼穹與北宮瑤並無多少交集。但在這電光火石,生死存亡的瞬間,兩人的心意竟然相通,都看出了彼此的心思——

兩人竟然都抱着玉石俱焚的決絕之意,要與這妖族首領同歸於盡!

任蒼穹嘴角輕輕一揚,勾出一抹慘淡的苦笑。這也許是他臨死之前,唯一的一絲慰藉吧!

最起碼,並非每一個雲羅城的上位者,全部棄城而逃!

至少,還有北宮瑤這個例外!

這一笑之間,生死已判!

任蒼穹的全身,忽然爆開,一道衝天的綠光四射開來,任蒼穹運氣全身真氣,竟是「通天解體**」!

這一切,彷彿在北宮瑤的預料之中。

那清冷的面龐,竟然露出一絲心領神會的微笑。劍光一攪,全身立刻蒙上一層淡淡的冰霜。

那冰霜急速蔓延,不多時,便將周圍十丈範圍,盡皆冰封起來。

劍身一抖,一道寒光衝天而起。

轟隆——

十丈範圍之內,一團寒冷的氣體轟然炸開!十丈範圍,盡成齏粉!

瞬息之間,兩人一妖,同歸於盡!

……

任蒼穹覺得,自己彷彿在雲端中飄蕩,又彷彿在深淵裏浮沉,總有一靈不昧,總有一股衝天的怨氣,無盡的悔意,支撐着他的靈魂碎片死死不肯飄散。無數個念頭,紛至沓來,如同百川灌海一般不斷重新匯聚。

遠遠的,任蒼穹彷彿看到了哥哥在遠處招手,又彷彿聽到了母親在角落裏抽泣,各種場景,似真似幻,不可名狀,無法捕捉。

任蒼穹好想伸手去夠,卻總好像差那麼一點點夠著。

他也想張口去喊,但無論他撐破喉嚨,似乎總差那麼一點喊出聲來。

這時候,一個親切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清清楚楚地響了起來。

「少爺,你怎麼了,快醒醒。青虹少爺又來鬧事了。」

任蒼穹聽到這聲音,猛然睜開眼來。眼前一張還略有些稚氣的小臉,那澄澈如泉的雙眼帶着一絲焦急,正俯身蹲在他的床前,輕晃着他的手臂,口中吹氣如蘭。

「小琪?」

任蒼穹彷彿被針扎了腳底板似的跳了起來,眼神中透露著見了鬼一般的不可思議,茫然不解地看着小琪。

腦子彷彿被針狠狠扎了一下,嗡嗡嗡轟鳴不停。

確實是小琪,這張稚氣未脫的臉,雖然久違,但還是那麼親切。

環顧四周,周圍的環境,亦是無比熟悉。便連床榻上的被褥,都還有自己的餘溫。床榻旁邊的床櫃,還有整個屋子裏所有的擺設……

任何一個細節,無不告訴任蒼穹,這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

可是,任蒼穹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自己不是應該與妖族首腦同歸於盡了么?

那最後一戰的慘烈,任蒼穹哪怕經歷了時空的間隔,亦感到一陣陣心有餘悸。

那一戰,他浴血奮戰,但根本於事無補。無數妖族大軍便如潰堤潮水一般,壓根無法阻擋。

他親眼,看見即將妖化成為妖族傀儡的哥哥,橫刀自刎。

他親眼,看到了至親至愛的母親,被妖族大軍吞沒,撕扯成渣。

最後,他帶着屈辱和絕望,用盡最後一擊的力量,採用解體**,與一名妖族的首腦同歸於盡……

那一戰,血染山河!

那一戰,天地同悲!

那一戰,冤氣衝天!

可是,睜開眼來,自己竟然出現在這裏。

眼前這一幕,任蒼穹記憶很深刻。因為這一幕,五年前曾經發生過!

五年前,他培育十株紫珠草失敗。而這十株紫珠草,關係着他這一脈在家族評比中的貢獻點。眼看紫珠草無法成活,無力回天,任蒼穹失意之下,借酒消愁,經脈一時倒逆,導致真氣反噬,大病一場。

這件事,任蒼穹印象很深,那幾乎是他人生走向下坡路的開始。

而現在,五年後本應該與妖族同歸於盡的他,竟然帶着記憶回到了五年前這段最艱難的歲月!

也許是陰差陽錯。他人生中兩個最艱難,怨氣最重的節點,竟然無縫對接,完美重合,引出了這段不可思議的重生!

就在任蒼穹恍恍惚惚之間,門外一個囂張的聲音叫道:「三嬸,不是我說你。你大兒子任星河天賦平平,又不務正業;老二任蒼穹自甘墮落,喝個酒能喝得經脈倒逆。我看你們這一家子個個都是奇葩,把我三叔留下的這點臉面都丟盡了……」

這聲音一邊說,一邊朝任蒼穹房間走來,橫衝直撞,顯然是毫無顧忌。闖人私宅,如入無人之境。

接着一個婦人的聲音帶着幾分愁怨說道:「青虹,你若真念你三叔的好,就不該三天兩頭往這裏跑。月華勳章是你三叔得來的,自然該由你三叔的兒子繼承。你……」

任蒼穹聽到這婦人的聲音,原本蒼白的臉色,竟然因為激動多了幾分紅潤,雙手竟然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娘親,這是娘親的聲音。

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三嬸,我如果不是看在三叔的面上,早就轟你們一家幾口滾出任氏家族了。你說說,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現在除了吃白食,還能給家族做點什麼?月華勳章到時候便宜了別人,還不如給我了。落在你那倆廢物兒子手裏,不是白白糟蹋東西么?」

「青虹,你別過去,你……」

「滾開,賤婦!有三叔的時候叫你一句三嬸。三叔沒了,你就是一個寄人籬下的賤婦!你再阻擋,信不信我抽你?」

任蒼穹的臉色,倏然變冷!

剛剛從重生驚喜中清醒過來的任蒼穹,面色頓時罩起了一層寒霜。

母親,前世他至親至愛的母親,死在妖族之手,他無能為力。如今,一切失而復得,竟然有人如此辱罵她?

一股血氣沖他的竅穴里直接沖向丹田,任蒼穹推門而出。

前一世,未能保護母親平安的內疚和悔意,在這一瞬間如山洪爆發。任蒼穹此刻充滿戾氣,竟然一種一拳打死任青虹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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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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