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盤踞心中的牙齒

玉藻前和朱月的話玉藻前作為妖怪的地位更高，但是朱月並沒有表示敬意的樣子。

朱月應該也知道，如果不小心惹她不高興，可能會被殺，但即便如此，能採取這樣的態度，說明兩人的關係還算平易近人吧。

「我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問你，朱月到底活了多久？啊，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她被刀封著還活着。」

「啊？就算失去一兩個身體，只要還有靈魂，不就等於還活着嗎？」

「以人的標準是不會這麼說的。」

「人類真是麻煩啊。」

朱月故意嘆著氣說討厭，玉藻前咯咯地笑了。

「是啊，你這麼說很有說服力。」

「說服力？」

「因為朱月本來就是人啊。」

聽到這一爽快的消息，朱月的眉間皺起了與她稚嫩的面容極不相稱的皺紋。

「公主啊……隨便泄露別人的過去，太沒情趣了。」

「哎呀，失禮了？和你在一起，我總想像以前那樣捉弄你。」

玉藻前完全沒有反省的樣子，朱月露出放棄的表情。

席恩也經常對玉藻前的行為舉止做出類似的反應，不禁讓人同情。

「那個……人會變成妖怪嗎？」

在旁邊聽我說話的夏美戰戰兢兢地問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是肯定的。

「不只是龜國，從人變成人外，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抱着強烈的迷戀和憎恨而死的人在死後會變成惡靈，這就是一個例子。在西方，最主要的例子是被吸血鬼吸了血的人會變成吸血鬼。

「仔細想想，小鹽也是一樣的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以人類的身份達到『神』的人。」

「先不說我的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鬼？」

「我記得……不是因為怨恨而在活着的過程中變成了鬼嗎？」

「公主，別說沒有吸取教訓，她也不想把一切都說出來吧……」

怨念和憤怒越積越多，從人變成了鬼。

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這並不是半吊子感情引起的現象。

「(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這麼問)」

無論怎麼輕率地想，也有足以成為那樣的「地獄」吧。

明知如此還去問，這才是鬼的所作所為。

「所以，變成鬼的人被趕走了，躲在『月剃』里……」

「哈！你要是敢打架，我就給你買了，席恩少爺。」

賣詞加買詞。又恢復了以往那種絕對不平靜的對話。

「說起來，你不知道自己明明在『月剃』裏面，為什麼會被編入『淺灘』？」

「才不是呢。在見到你之前，我還在睡覺呢。」

第一次見到席恩時的朱月已經弱到連人都無法看清。

他本人所說的「過度使用力量」並沒有說謊，朱月並沒有掌握「月剃」實際被編入電子驅動器的過程。

「如果你知道些什麼，說不定就能知道玉藻少爺的秘密內奸的真面目了。」

「我才不知道呢。既然那麼在意，就向公主撒嬌不就行了嗎？你要是撒嬌的話，說不定會說漏話呢？」

朱月微微一笑，玉藻前小聲嘀咕了一句「還不錯啊」，玉藻前假裝沒聽見。

她覺得安娜也會投來期待的目光，但還是當沒看見。

當然想要情報，但如果就此讓步，總覺得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別開玩笑了，就算席恩再怎麼懇求，我也不能告訴他。」

「啊？公主這麼支持的話，應該不是一般人吧？」

「基本上是討厭人類的。」

「哎呀呀，兩個人友好地試探，好可怕啊。」

雖然嘴上說着害怕，卻一點也沒想過。

玉藻前在兩人面前愉快地微笑着。

「是啊，不過關係比我想像的還要好，真是太高興了。」

「關係不是很好。」

「關係不好。」

「……不，我們不是好朋友。」

先不提在後面目瞪口呆的安娜，玉藻前的心情卻出奇地好。

「不管是好的人還是壞的人都喜歡朱月，是因為他肩負着『天』的名字嗎？……不管怎麼說，朱月能助你一力的話，在武力的意義上是不需要太擔心的吧。」

「……我可以相信這個嗎？」

「啊？你忘了是誰幫你抓大蛇了嗎？」

「魔力幾乎都是我的。」

玉藻前的眼神中，彷彿看到了火花四濺的紫菀和朱月。

後來，安娜描述當時的情況時說：「溫差太大，想逃走一下。」

「席恩，我有一個建議給你。」

「什麼事？」

「你應該更加努力吧。」

穿透紫菀的玉藻前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這種溫柔。

面對認真的眼神，席恩不由得挺直了腰桿。

「這個朱月，只要再活一百年就足以獲得神性。得到寶珠之力的亞紀多小姐也可以說是十分強大的人。就算沒有你這個『神』的保佑，也能戰鬥吧。」

身後傳來有人屏住呼吸的聲音。沒有時間確認那是誰。

就像被綁住了一樣，視線無法從玉藻前移開。

「『天神之子』啊，請找准施展力量的地方。因為作為『天神之子』的你必須面對的威脅，一定會在不遠的未來到來。」

「伊斯塔爾。」

「咦？怎麼回事，艦長？」

在《迷霧》的艦內通道上，席恩抬頭看着阿基多，眼睛眨個不停。

對於席恩的反應，阿基特吃驚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感覺他心不在焉。從神域開始他就一直這樣，沒事吧？」

「沒關係的，我還記得回家的路。」

從玉藻前的神域回來的路，其實並沒有花很長時間。和去那裏花的時間相比，幾乎等於一瞬間。

因為玉藻前的好意，讓神域和「迷霧」的機庫直接連接了。

從宅邸出來還不到一分鐘。

然後在機庫解散，和小晶一起走回房間。

「魔法真是什麼都有啊……話說回來，我們特地跑到西京去有什麼意義嗎？」

「就算是玉藻大人，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可以。」

如果是空間轉移的話魔力就需要相應的。

但是玉藻前不久前才完成了再封印九頭蛇的大事。

雖然連席恩都沒有表現出那樣的樣子，但即使是真正的她，也確實疲憊不堪。

光是用空間轉移的方式送我回去，就已經足夠周到了。

「算了吧，艦長應該考慮和玉藻大人結成秘密同盟吧。」

「那倒也是。」

「明天就要向副艦長說明這方面的情況了，還是趕緊休息吧……我今天也累了。」

來到阿基特的私人房間，席恩猛地坐在沙發上。

全身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他發現阿基德正用微妙的表情俯視着席恩。

「什麼？我耷拉着身子的樣子，你不是看得要死嗎？」

「……是啊。」

亞紀一邊胡亂回答著，一邊換上了隨意的服裝。

在此期間，席恩也打了一個響指，把服裝換成了舒適的。

「啊……太麻煩了，就這樣睡吧……」

「那倒沒關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沒必要住在這裏了吧？」

因無力而躺在沙發上的席恩一瞬間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

他在腦中咀嚼了五秒、十秒，終於明白了。

「……對不起——」

「等等，等等。」

席恩戰戰兢兢地想要離開，但他的脖子卻被阿基德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就這樣再次坐到沙發上，正直的席恩無法忍受。

「不，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一時疏忽而已……」

「你能做出那種程度的糊塗事，已經是大事件了吧？」

「正如您所說。」

真的什麼都沒多想就來到了這個房間，而且還想睡覺。

讓他們見識了自己的狼狽，事到如今還能辯解什麼都沒有嗎？

「所以？玉藻前殿的話是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