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羞澀的止癢法

第119章 羞澀的止癢法

「豈有此理,這可是謀害親夫啊!我的前哥兒聰明乖巧,怎麼會娶到這樣一個毒婦,虧她還是董家的嫡女!」老太太急得竟一口氣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才又繼續她的哈欠噴嚏嗝氣之類。

吳大夫嘆氣道:「少夫人她不懂藥理,我跟她講她又充耳不聞,嬤嬤剛才說得有理,天下間沒有親娘害兒子的道理,想來她也不是故意去毒害大少爺,我估摸着她定是把蒙汗藥當成安神藥用了。老夫人試想,大少爺原本身體康健,都被那葯吃的神色不振,四肢乏力,何況是虛弱的小少爺呢!」

「糊塗,嗝,糊塗!」老太太連連捶床搖頭,「當年大兒媳婦跟我說,她二姐的女兒蘭姐兒知書達理,嗝,溫婉賢惠,形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說是娶進門給前哥兒當妻子最合適不過。我何嘗不知她的心思,阿嚏!弄一個娘家的親外甥女進門,無非就是想把前哥兒攥在手心裏,攥得死死的!我憐她無子,嗝,多年來又撫養前哥兒有功,心想着大房他們弄個一家親也不錯,稀里糊塗的就答應下來了——啊哈——沒想到竟弄回家這麼一個愚婦!如今禍害了大房一整房人!」

「哎呦老太太啊,您歇口氣,當心自個兒的身子啊!」湯嬤嬤搓着手心勸道,「大少奶奶她一口氣給大少爺生了韋哥兒,嗝,竹哥兒和燕姐兒,實在是功不可沒,就算不懂藥理犯下大錯,以後慢慢教導,阿嚏!讓她慢慢改正也就是了!」

「嬤嬤說的有理。」何當歸笑吟吟地從正堂方向遠遠走過來,附和道,「表哥表嫂他們琴瑟和諧,表哥自從娶了表嫂,不只成家生子了,連學業也大有所成,聽說他如今正在澄煦書院那種高等的地方讀書,真是羨煞了小妹!老祖宗,依我之見,表嫂她雖然犯有小錯,可是她誕育子女有功,是我們羅家的大功臣呢……呵呵,看不出表嫂她身量纖細苗條,於生子一項卻是如此得力,表哥真是走了大運,倘或當年娶別家女子為妻,說不定如今一個兒子都沒生出來呢!」

誰知老太太聽后不但沒息怒,反而愈加火爆了,厲聲叫道:「夠了,你二人都不必再為那個女人求情了!啊哈——女人哪有不下蛋的,生個兒子就了不得了,嗝,就能給丈夫和兒子吃蒙汗藥了?嗝,就能唆使兒子養耗子了?嗝,就能跑去祖傳老店三清堂中頤指氣使了?好啊好啊,如今我還沒死呢,她就惦記上三清堂了,連二房湄姐兒一半的本事都沒有,下人也不會管,賬本也不會看,藥理也一竅不通,阿嚏!她還想接管中饋!」說到激動之處,由於她的雙手被反綁導致重心不穩,不意間在榻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湯嬤嬤慌忙上前扶起她,難過道:「大少爺沒娶到賢妻,嗝,也是他們小輩的事,您如今已經是天命之年了,何苦為了小輩的事氣壞——啊哈——自個兒的身子?」

何當歸亦上前扶住老太太,着急地說:「是啊老祖宗,您多保重!雖然家裏最近出了點小事故,可是等一切風平浪靜之後,這些不愉快自然也就過去了,何況,我瞧著大表哥他現在也挺好,能文能武的,比大舅舅強了不少呢!」

老太太聞言,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阿嚏!強個屁!要不是娶了這麼一個愚昧蠢笨又小雞肚腸的女子,前哥兒也不至於走他爹的老路,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嗝,士農工商,到頭來就只能做個末流的『商』!如今回想起來,老大他就是因為娶了個無知的趙芪,在家裏過得不舒心,以致在外無功名,嗝,沒想到前哥兒又惹上了一個趙芪娘家的女人,弄得大房的後院失火,陰雲連天!啊哈——逸姐兒你快點給我鬆綁,癢死我了!」

湯嬤嬤阻止道:「不行,不能鬆綁啊、阿嚏!」見三小姐已經去給老太太解那一條綁縛的汗巾了,湯嬤嬤上前推搡說,「老太太忍不得癢,一會兒就把臉抓壞了!」

何當歸邊解汗巾,邊微笑道:「由於這半年我曾吃過二十多次這種癢粉的苦頭,所以實在見不得有人受癢粉之苦,何況是我敬愛的老祖宗呢?就算嬤嬤你不讓她抓,好歹也讓她拍打拍打吧!」

「二十多次?」老太太、湯嬤嬤和吳大夫都驚叫出聲。

「對啊,每隔上五六天,四妹妹就會逗我玩兒一次,半年下來可不就是二十多次么。」何當歸眨了眨眼睛說,「受到奇癢煎熬的我,還因此發明了幾個可以驅癢的姿勢,頗見效果,比那些清毒湯綠豆水的管用多了,只不過——」看到老太太和湯嬤嬤一臉迫切的表情,何當歸為難地蹙緊了兩道娥眉,搖頭道,「那些姿勢都不甚雅觀,跟老祖宗的身份不相符……」

「這時候了還管什麼身份不身份,阿嚏!什麼姿勢啊,你快教我,我要學!」老太太一邊照着她說的法子,大力地拍打着自己的額頭和面頰,一邊急切地向她虛心求教。

「呃,吳老爹,你也要學嗎?」何當歸轉頭看向雙眼發亮的吳大夫。

吳大夫搓著山羊鬍子笑道:「所謂醫者,就應該不恥下問,博聞強識,見多識廣,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哈哈!等老夫學會了之後,日後見到了那些……」

「嗝,三小姐你快點教我們吧!」湯嬤嬤不耐地打斷了吳大夫的話,他願參觀就讓他參觀吧。

何當歸輕巧地弓下身子,垂頭羞澀道:「好久沒做這套姿勢了,還有點不習慣,我給它取名叫做『清涼四段錦』,老祖宗你們跟我著做吧。」

九姑拎着一隻火爐和一罐葯湯快步走進來,走進耳房之後就見到了一番奇景,驚得她幾乎丟掉手中之物——這是什麼?老太太他們三人又中了什麼樣的毒粉了?癲狂粉,還是失心瘋粉?

何當歸好心地上前接過她的火爐,拎去擺在房間一角,又摘下火爐上掛的鐵鈎,撥了撥爐里的銀炭,方笑抬頭道:「九姑啊,老祖宗他們覺得這個驅癢的四段錦很管用,如今已經不太癢了,可是打嗝、打哈欠和打噴嚏還是未見好轉,不知九姑你有沒有什麼良方能幫一幫他們?」

九姑回過神來問:「吳大夫怎麼也中招了?四小姐她又亂灑毒粉,殃及無辜了?」

何當歸擺擺手,解釋道:「吳老爹他說,昔有神農氏遍嘗百草,今有他吳以德以身試癢粉!所以,他自願伸手抓了一把那條毒帕。」說着指了指桌案上九姑用來隔離毒帕的那個錦盒,低聲笑道,「九姑莫擔心,老祖宗他們三人對我的『清涼四段錦』讚不絕口,連呼管用,還埋怨我不一早教給他們呢!而且,你別看他們現在淚流滿面的好像很痛苦,其實那都是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你瞧,他們每個人都在咧著嘴笑呢!」

九姑凝目去看,果然見地上的像蛤蟆一樣蹦來蹦去的老太太,像大馬蜂一樣撞來撞去的湯嬤嬤,以及像花蝴蝶一樣披着被子亂扇的吳大夫,他們每個人都正在微笑着流眼淚。

「嗝,九姑你來啦,逸姐兒教我們的『清涼四段錦』很管用呢,嗝,你找到幫我們止嗝的辦法了嗎?」老太太一邊在地上跳,一邊氣喘吁吁地說,「打哈欠和噴嚏也就罷了,現在老身已經打嗝打得胸口都疼了,再這樣打下去,嗝,老身真的受不了了!」

九姑訝異地看向何當歸,問:「什麼清涼四段錦?三小姐你教給他們的?三小姐從哪兒學來的?」

「俗語道,經驗得真知嘛。」何當歸語帶感激的一笑,「若不是四妹妹的一番調教,我又怎能發明出這種被吳老爹譽為『可傳世』的驅癢之法呢?啊,九姑你瞧湯嬤嬤。」何當歸指一下突然像壁虎一樣,四腳和頭部都貼在牆上的湯嬤嬤,娓娓解說道,「我這套四段錦是模仿四種昆蟲的動作,除了蛐蛐、蜜蜂和蝴蝶之外,還有嬤嬤正在演示的蜘蛛,於模仿之中無限貼近自然生趣,再把周身的癢意揮散到無限的自然空間中去,以達到驅癢的最終目的。」

……原來不是蛤蟆,而是蛐蛐么?九姑腹誹了一句,轉而擔憂地說道:「難道他們要這樣跳上兩三天嗎?姐姐她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何當歸自豪地說:「不用擔心,我的四段錦是三動一靜的,只要他們跳累了、飛累了,只需像蜘蛛一樣貼在牆上慢慢爬,就相當於休息了。」此時,老太太和吳大夫也都各自找了一面牆開始爬,何當歸搖搖頭,大聲指正他們說,「老祖宗,你的姿勢不規範,應該用腳面貼牆,額頭也要抵住牆面!吳老爹,你爬動的時候也要貼緊,不能留有縫隙!」

吳大夫聞言轉過頭來,苦着一張臉,哼哼唧唧地問:「三小姐哇,阿嚏!老夫有個關節痛的毛病,這牆實在是太涼了,我去爬那個織錦屏風行不行?阿、阿嚏!」

何當歸沉吟了一下,方頷首道:「雖然我也沒爬過屏風,不過任何事物都是在改進中進步,進而適用於芸芸大眾的,老爹你可以試着爬一爬屏風。」話音一落,同樣嫌牆太涼的老太太和湯嬤嬤也想跑去爬屏風,可是距離屏風最近的吳大夫已經佔了一面兒了,而屏風的面積太小,不夠兩個人同時爬一面兒……老太太和湯嬤嬤對視了一眼,然後湯嬤嬤就悻悻地重新回去爬牆,把另一面屏風讓給老太太用了。

何當歸又對九姑細心解說道:「其實我在爬的時候,還會添加一些向上爬的動作,可他們三位都上了年紀,因此只能橫著爬了,當然,止癢的效果也會打個折扣。對了九姑,你找到止嗝的辦法了嗎?我看老祖宗打嗝打得快撐不住了!」

九姑點頭道:「三小姐你先把火爐子燒旺,我去給他們分止嗝之物!」說着上前,讓每人噙了一個黑乎乎的大藥丸子,並囑咐他們含而不咽。

老太太一邊爬著屏風,一邊流着眼淚問:「九姑,這丸子是什麼東西做的啊,又苦又辣,又腥又臭的!真難吃啊!」

九姑遲疑一下,委婉地回答說:「姐姐你還是……莫知道的好,我已經盡量挑乾淨的拿來了。」

湯嬤嬤一邊爬著牆,一邊面壁大喊道:「老太太啊,老奴說了讓你不能再繼續縱容四小姐,你偏不聽老奴之言,如今你也有切膚之痛了吧!再放着她不管,日後還有更後悔的事等着你呢!你瞧瞧吧,往後咱們家裏還有誰能治得了四小姐那個小魔星!阿嚏!」

老太太往屏風上撞了一下頭,恨聲道:「這就是二兒媳婦教出來的好女兒!如今看來,不送進水商觀里調教調教,真要叫她翻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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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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