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何妹妹的娃娃

第174章 何妹妹的娃娃

此時,不遠處河對岸的場地上,錢牡丹和眾人「老鷹追小雞」的瘋狂遊戲已經停止了,解救眾人的救世主是展捕快及他的屬下。被錢牡丹追逐的二十多位千金小姐摔倒的摔倒,扭腳的扭腳,此時她們終於獲救,所以忍不住幾個人一處抱頭痛哭起來。

雖然那一群公子中武藝不弱的人佔了半數,還有韓放和關墨等一流高手,不過他們都不太清楚那個慢騰騰走路的錢牡丹,是會喘氣還是死挺了的狀態。她若沒死,那他們就不方便出手打她,她再怎麼七孔流血的亂跑着嚇人,他們也不能跟她一般見識,只能賠小心的繞着走;若她已經魂歸九幽了,那他們就更不敢動手去制伏錢牡丹——死了還會走路的錢牡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而展捕快及其屬下就沒這麼多考慮了——展捕快剛才離開了片刻,回來一見到這副情景,立刻挺身而出保護大家。反正錢牡丹的父親妹妹都嚇昏了,不必去徵求家屬的意見,展捕快三兩下就將錢牡丹給五花大綁,用刀柄按在地上了。

河岸另一邊,柏煬柏奇怪地望着穩坐釣魚台的何當歸,好心提醒她:「丫頭,羅家人正在找你呢,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怎麼一點兒心虛的樣子都沒有?你好歹流露出一絲驚慌失措的表情吧,讓我不要一見到你就由衷的感到自卑,好不好?你這副神態架勢,總令我覺得自己連一個小丫頭的氣度都比不上,實在不配當道聖。」

何當歸白他一眼,哼道:「什麼時候了你還貧嘴,我來問你,你上次見到段公子的時候,他都說過些什麼,當時他的神態和氣色如何?他胖了還是瘦了?」

柏煬柏撇嘴斜視着她,嘀咕道:「你不如直接問,他對你是否還痴心不改不就完了,真是個口不對心的……」見到她又開始磨刀霍霍,他從善如流地說,「那是兩個多月前,我不幸落入錦衣衛手中,被送到宮中去拜見皇帝。半路上我無意中聽見,某宮娥對同伴說她懷上了皇帝的女兒,因擔心眾人嫉妒,她就未敢公開。於是見到皇帝之後,我就掐指一算,說宮裏今年有個公主出世,是他的天降福星,讓他好生對待……」

嗬!還以為柏煬柏能未卜先知,所以算出朱元璋最後一個幼女今年會出世,原來事情竟然是這樣,老神棍之名真是名副其實。何當歸蹙眉道:「我問的是段公子,別岔開話題!」她需要知道他的近況,知道他在錦衣衛府遇着了什麼溝壑,什麼坎坷,她好設法相助以補償心中歉疚。

「後來出了皇宮,我見錦衣衛之中沒有段曉樓,一打聽才知道,他第一個兒子出世了,而他請了長假,在家裏奶兒子呢。我聞言開懷,以為他終於拋開了你這朵罌粟花,改聞梨花和牡丹花去了,於是我就扮成段府僕役,去恭賀他終於可以遠離毒女,長命百歲。沒想到一找著了他,見他懷裏抱的不是他生的白胖娃娃,而是一個穿着你衣服、打扮成你樣子的布娃娃。那布娃娃有你真人這麼大小,雖然是個布人,可看一眼就能認出那是比着你的樣子做出來的,上面的衣裳是你一貫穿的青衣……」

何當歸聽得心頭焦急,催促道:「段曉樓他弄個像我的娃娃做什麼,他的精神狀態還正常嗎?」

「做什麼?」柏煬柏嗤了一聲,「摟着它睡覺唄!他一邊嘀咕著何妹妹長何妹妹短的,一邊抱着布娃娃黯然流淚,我看不過眼就去勸他,如今他那何妹妹又賣葯又開青樓,如今又在籌備第三家店鋪的開張,過得不知有多逍遙,早就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我勸他應該買一些你賣的那種葯,繼續跟他的妻妾多多生子,可他聞言央求我,暫時不要把他有兒子的事告訴你,說他還尚未跟關筠成親,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退親了,又說他那小兒子只是個意外之物,那一日他被侍妾蓮兒灌醉后就人事不知,後來那蓮兒就告訴他她有了身孕。總之,我聽他那話中的意思,彷彿要馬上把正妻之位給你騰出來,又懇請你大度包容他的小妾和庶子,我恨他太不爭氣,罵了他一通就走了,那就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了。」

何當歸默了半晌,問:「他身體還好嗎?黑了嗎?瘦了嗎?」

柏煬柏嘆氣:「嗯,雖然比不上我白胖可愛,倒也還是個俊俏小子,只是三魂七魄總像缺上一魂一魄似的,可能是都被掛在你這裏了吧。原本剛才聽了孟瑄之言,我就心道,既然段曉樓有情你有義,正妻之位也給你空出來了;既然他就是認定了沒有你活不成,而你也一直牽掛着他,你二人乾脆就痛痛快快成親,上洞房裏互訴相思去得了。可是我轉念一想,又有點兒替你擔心,那段曉樓的母親是個巾幗女英雄,年輕時還隨安寧伯上過戰場,是個愛憎分明的人。最近她死了丈夫和孫子,雖然這些都跟你扯不上關係,但細思起來,你也不能摘得乾乾淨淨,連我一個旁觀者都這樣想,就更不要說她這個當局者了,你嫁過去只怕不妥,她會對你下狠手的。」

何當歸搖頭道:「我不配讓段曉樓為我這樣牽掛,更不配做他的妻子,所以我絕對不作此想。但是,我聽說最經的京城極不太平,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脾氣卻越來越怪。所謂伴君如伴虎,何況還有一班京城權貴在一旁虎視眈眈,我擔心段公子和陸大人他們會有什麼行差踏錯,所以想在能力範圍內幫一幫他們,以報答這二人……」

「喂!你快瞧!」柏煬柏指著場地中央的某處,驚叫道,「那一個黑衣服的老太婆在幹什麼?」

何當歸聞聲瞧去,但見方才從蒿草叢中奔出、害得柏煬柏差點親到她的那黑衣老婦。老婦拋出一根白練纏住錢牡丹的手腕,對展捕頭等人笑道:「大人容稟,我是這丫頭的親姑姑,抱歉讓大家受驚了,其實這丫頭沒中毒也沒死,只是她從小就有一般毛病,是種很嚴重的羊羔瘋,發作起來就是這樣嚇人。老身現在要帶着她去延醫治病,還望各位行個方便,若是有什麼要訊問和要追究的,都只管去問他好了。」

黑衣老婦用一根紅色的藤條狀物什,遙遙點了一下昏迷不醒的錢牡丹之父錢襲,然後扯了扯一端拴著錢牡丹的細長白練,嘶嘶地笑道:「好侄女,跟着姑姑去看病吧。」

於是在眾人恐懼的注視中,雙眼無神的錢牡丹美眸突然就有了神采,她微微點了點頭,脆聲應道:「好的,姑姑,我們去看病。」

黑衣老婦牽着錢牡丹往蒿草叢的方向走去,途經之處,人人都給她們讓開路。眼看着這老少二人就要過獨木橋再從他們這裏路過,何當歸擔心柏煬柏又會借故撲倒自己,於是先一步拎着柏煬柏的領子,無聲地跳上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棗樹,藏身在茂密的樹冠之中。

柏煬柏訝異地低呼道:「丫頭,你輕功何時變這麼厲害了,往日我竟從未見識過!雖然跟段小子孟小子一比是小巫見大巫,但是聯想到你是個初學武功的女子,不只懶惰蠢笨,又喜愛投機取巧,真是很難想像你也能這樣高來高去的呀,失敬。」

「好本事當然要用在關鍵處,何必在人前賣弄,你以為我是天橋上的藝人不成。」何當歸低哼道,「何況帶着一百斤的豬飛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頂多就能撐一瞬,實在不敢以高手自居。「柏煬柏好奇道:「看你這身法與孟瑄的大大不同,他的飄逸靈動,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而你的卻是以奔跑見長,在半空中的騰躍姿勢並不太雅觀,莫非你學藝未精嗎?你不知道,剛才在空中有一瞬間,你的姿勢就像一個正在爬牆頭的大馬猴。」

何當歸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再出言讓本小姐不快,我就直接將你丟下去喂錢牡丹。」

柏煬柏縮一縮脖子,分辯道:「貧道只是有些好奇,剛才看你的步法,竟然有七八成像是漕幫少主風揚的迷蹤步法,喂喂,你們兩個認識嗎?你們是什麼關係?」

何當歸聞言沉默了半晌,方點頭解釋說:「你眼光不錯,我練的正是風揚的『迷蹤步法』。當年我師從孟瑄,奈何我武功底子太差,又不願依著孟瑄給的那些懸房梁、掛水桶的辛苦法子訓練,所以直到他離開的時候,我除了運氣行功入了些門道,旁的一概沒學會。此時風揚來找我,昔日裏,他害我被馬蹄踏過一回,當時他許諾贈我一種輕身功夫作為賠禮,沒想到他還記着此事,給我送來一冊手繪圖譜,上面墨跡尚新,可見是剛趕工畫出來的。我承了他好意收下賠禮,日日依照圖譜練習,雖然我為人懶惰,又喜歡走捷徑,不過兩三年練下來,也不小心躋身於高手之列了。」

柏煬柏眯着眼睛,懷疑地逼視着她:「迷蹤步法是武當絕學『梯雲縱』的延展功夫,乃拂柳劍風揚自創的獨門武學,他竟然把他壓箱底的絕學送給你,他不會對你也那個什麼什麼吧?哦,越想越有可能……他裝作自己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實際上是打着這個幌子不娶妻納妾,等你長大了就去求親,再對外宣稱,他除了男人就只喜歡你這一個女人——因為你根本是個男人婆嘛,世上找不出第二個——這樣,他就能滿足你一夫一妻的願望了。丫頭,這風揚不會是第二個段曉樓吧?你是怎麼勾引上他的呀?」

何當歸點頭冷嗤道:「很好聽的故事,很有趣的聯想,你師父我不愧是一個花間老手,動輒就能令男子傾心。」

此時,黑衣老婦已經領着錢牡丹消失在了蒿草叢中,此時整個山谷靜謐到了極點,因此所有人都清晰地聽見,茂密的蒿草叢之中響起了一大片腳步聲,至少有八九人之多。聽着這些腳步聲漸行漸遠,白院長鬆一口氣,向展捕快作揖致謝道:「幸好你及時趕到,否則我們都不知怎麼辦才好了,好可怕的羊羔瘋病!」

展捕快頷首,沉聲道:「是這樣的,剛才我跟韓放、關墨等人看着那突然變作一堆廢鐵的大刀,就懷疑周圍潛藏着一個絕世高手,並且此人在阻礙我們救治錢牡丹。我猜此人就是對錢牡丹下毒的罪魁禍首,再看這一手碎刀絕技,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就跑去叫幫手了。至於剛才那個黑衣婦人所說的『羊羔瘋』,恕我不敢苟同,我活了大半生也未曾見過這樣子發病的『羊羔瘋』,真相究竟如何,只有等錢氏父女醒來再說了。」

柏煬柏聞言,興奮地捅一捅何當歸,問:「真相究竟如何,你這個能掐會算的女半仙肯定早就知道了吧!錢牡丹中的毒是怎麼回事?她妹妹是兇手還個幫凶?半月之前,你為何突然打暈錢牡丹,騎在她身上又扎針又喂葯?你說中了屍花蠱會變成活死人,可剛剛錢牡丹還能正常開口講話呢,死人能講出話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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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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