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被揭開的真相

第277章 被揭開的真相

左邊牆上的齊玄余開始給女孩兒重梳頭髮,於是何當歸又回身去看右面,赫然跟二十八歲的自己打了個照面,坐在鞦韆上蕩來蕩去的女子,挺著個大肚子盪鞦韆的女子,不是何嬪又是誰。

「王爺,你不進去嗎?」明月問。

朱權負手觀望院中的女子,半晌后緩緩搖頭,問:「去悅來老店問信兒的人回來了嗎?」

明月答道:「回來了,說是包了地字一號房的那個孕婦特特囑咐了掌柜的,只要有一個穿灰布衣的男人住進去,就放飛後院的那隻信鴿。之後,她還另給了掌柜十兩銀子的照看鴿子和報信的小費。」

朱權聞言皺眉,分析道:「若她在外面有了相好,傳遞信息,相約幽期的辦法有很多,何必要通過一個陌生掌柜呢,這樣既不保險,也不見得準確到位,她究竟想做什麼呢?」

何當歸回思前事,不禁默然了,那包下悅來老店客房,其實是柏煬柏告訴她的一種聯絡方法。只因幾日前朱權在她的慶生宴上駁了她的面子,明明聽見下面的一眾姬妾嘰嘰喳喳地講她和孩子的壞話,怪她懷了孕還霸佔著朱權,快三十歲了還不變老,一定從朱權那裏得了不少滋潤云云。她覺得朱權對她的態度冷淡,孕中十分心煩,就想找柏煬柏想想辦法,才會變裝去包了客房。

明月建議道:「王爺您在這裏考慮得再多,也不一定能猜到何嬪的心事,她一向古靈精怪,沒有人能猜准她的想法,您還是直接去問她吧。」

是啊,何當歸心道,朱權你怎麼不走進院子直接問問我呢?我問心無愧,可以將柏煬柏挖出來對質。

朱權猶豫片刻,遙遙望着院中盪鞦韆的女子,最後扭頭決然而去。

牆上的畫面一轉,重現了何嬪生產之前的一幕情形,何嬪多日未見朱權,去朱權書房找他也被擋駕,她有一樁羅家人交辦的事,可如今她是二重身,不能再去操勞那些,所以想拜託給朱權。攔在朱權書房無香閣門口的內監說,王爺有軍機重事要處理,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挺著個大肚子的何嬪啞然,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變成了「任何人」?她不是一向有無香閣的通行證嗎?朱權不是常常深夜還遣了人,傳她去無香閣紅袖添香夜讀書嗎?

在何嬪的啞然中,書房裏傳出一聲女子的驚叫,「王爺你怎麼了?啊,求你輕點兒,求您疼惜些吧,奴家受不住了!」

何嬪的耳力好,朱權的耳力更好,他一定早就聽見她和門口內監交涉的話了,這些動靜也是故意做給她聽的吧。可是,他的書房裏有了別的女人……他從來不放其他女人進他的書房,他還曾說,那是他和她的秘密基地。

何嬪立刻扭頭離開,扶腰挺肚,兩行傷心淚落下。路過花園的時候一不留神就被古嬪推撞了一下,不過她有武功底子,倒退兩步就穩住了,古嬪又上來補了一下,她絆上一塊青石,重重倒在地上。而後,她被抬走救治,腹中孩子早產,她也在痛苦的生死邊緣掙扎。

王府中卻是喜氣洋洋,彈冠相慶。原來,王爺聽說此事後,尤其是聽說古嬪推了大肚子的何嬪「兩下」的事後,竟然沒有一絲髮怒的意思,只是隨意斥責了古嬪幾句,連古嬪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於是,王府中所有人都感覺到,府里的風向變了,何嬪不再是王爺的心頭至寶了,阿彌陀佛,何嬪一枝獨秀的時代終於結束了!何嬪快點下地獄去吧,別再來分王爺的恩寵了,她占的恩寵實在多得太過分了。為了等何嬪倒台的這一天,等老了多少王府中的如花紅顏!

而心思靈巧的周側妃更是第一時間開始在暗中謀划,怎樣才能一次就成功讓她的「好妹妹」何嬪死挺,永遠都翻不了身。

畫面繼續推進,何嬪跑出府去找柏煬柏要駐顏湯藥,空手而歸后,垂頭喪氣地走在一條後園小徑上,冷不丁覺得前面有個人影。她嚇了一跳,抬頭看時,那人是她的夫君大人。何嬪已許久不見這個被某江南來的「小狐狸精」迷惑的夫君,欣喜地奔上前,問:「王爺怎生在這裏躲清凈?」是不是覺得小狐狸精太吵了。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剛剛好?

朱權的手在身後交疊,側身對着她,半揚著優美的下頜,似看到了她又似沒看到她,似笑非笑道:「何嬪好興緻,大日頭下在散步嗎?」

何嬪不解其意,點頭答道:「飯後無聊,就在府里隨便溜達溜達。」

朱權道:「府里雖然景緻華麗,卻稍顯呆板,本王覺得還是府外的景緻更好,何嬪你怎麼不去外面轉轉呢?」

何嬪還是不解其意,只覺得這個夫君又陌生又奇怪,好像還隱著點怒氣,於是,她小心翼翼地答道:「沒有王爺允許,我怎麼敢擅自出府呢?咱們府里的景緻我還沒看過來呢。」

朱權停頓一下,方道:「那何嬪你慢慢看罷,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

何嬪有點兒失望,還有點兒小傷心,垂頭離開了。她走遠之後,黑衣冰面人高審君立刻從陰影中走出來,笑道:「瞧見了吧,王爺,她對你撒謊,她明明剛從外面溜回來,卻不跟你說實話。王爺你還記得嗎,剛才我們眼見着她走出府門去的時候,她穿的是淺黃的下裳,系的是青色的飄帶,可是,她回來卻變成了深黃裙子藍腰帶……王爺,聰明如你,難道想不出,一個女子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在外面換裙子和腰帶?」

朱權默然一刻,慢慢道:「可能有其他原因吧,她不是那樣的人。」話的尾音帶着不自信的顫抖。

「哈哈!」高審君仰天大笑曰,「世上還有像你這樣自欺欺人的男人!綠帽子已經油然發亮了,你還不當一回事,還在幫她辯解嗎?你不是對女人很有潔癖的嗎?幾年不見,你的口味變重了,已不介意跟別的男人分享女人了?」

朱權剛要發怒,上官明日從天而降,板着臉說:「王爺,我跟蹤到她了,她跑到客棧中跟一個灰衣男人相會,那個男人我也認得,就是你的奶娘荃氏的兒子。」

看到朱權神色中露出不解,上官明日解釋道,「老夫人荃氏生前有個私生子王可,一直沒跟您說過,我大概查到一些相關情報,可覺得沒必要揭穿此事,破壞老夫人聲譽。後來,老夫人倚重何嬪,還讓她幫忙打理牧原堂,又讓私生子王可做了牧原堂的掌柜。何嬪和王可就這麼搭上了,老夫人知道此事後制止過很多次,可那二人一拍即合,如膠似漆,還藉著賑災名義,從王府的公中銀子中划走一大筆錢,專供他二人買五石散等春藥享樂。」

朱權毒蛇一般盯住上官明日,厲喝道:「你從哪兒知道的這些,你怎麼直到今天才告訴我!你跟何嬪一向不和,你的話我不信!」

上官明日怡然不懼,繼續說道:「後來老夫人去世了,何嬪跟王可就更肆無忌憚了,不止牧原堂變成了他們二人愛的小窩,府外的幾家客棧都有他們的偷情場所,他們一邊大吃五石散取樂,一邊瘋狂歡愛,經常將何嬪的衣裙撕碎,要提前帶好備用衣裙。何嬪的女兒也是王可留給她的種,不過由於葯散危害過大,所以那個女嬰生下來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女嬰是足月生產,卻被何嬪謊稱是早產,何嬪不敢讓奶娘帶女嬰,成日將女嬰放在她身邊。」

聽到這裏,朱權早已雙目赤紅,雙手青筋暴起,他激烈地一把揪起上官明日的衣領,嘶聲吼道:「你什麼時候查到這些的!你有沒有騙我,你有沒有說謊!」

上官明日面不改色地說謊道:「屬下沒有撒謊,此事千真萬確,王爺不信可以交給伍櫻閣的線人繼續追查,看一看跟我所說是否有絲毫出入。」說着又起誓道,「假如我話中有半分不盡不實,就讓我受萬箭穿心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何當歸看到此處嘿然笑了,誓言說得真夠狠絕的,世人都喜歡用誓言來掩蓋謊言么。上官明日說的不是「有半分不盡不實」,而是沒有一句實話。她跟王可雖然共掌牧原堂,可一分關係都扯不上,人家王可有正經的妻子兒女,連正眼都沒看過她。王可是老夫人私生子的事,她也是在老夫人彌留之際才知道的。

老夫人托她幫忙照看兒子一家,所以,在老夫人死後,聽說其生前把大筆銀子划給牧原堂,何當歸立刻猜到,老夫人是想塞錢給其子。

老夫人雖然號稱「老夫人」,在府中地位超然,可她畢竟只是朱權的奶娘,不掌中饋,也沒有幾個活動錢,就算她攢了幾個體己錢,但人之將死,誰不想藉著手中權給兒子多留些錢。人快死的時候,私心總是格外重,從「富兒子」朱權那裏弄出些錢,貼補親生的「窮兒子」王可,這就是老夫人死前想的美事,而且她大概對「窮兒子」還有幾分愧疚,因為她從來沒有奶養過這個兒子,她所有的時間都給了「富兒子」,才換來後半生的錦衣玉食。

何當歸想通其中的關節,又想到老夫人生前對自己的種種好,早在發現牧原堂賬目有問題時就沒有聲張此事。後來,周妃又派徐四娘來找她,說王府的賬目也有問題,她當時就啞巴吃餃子,心中有數,聽說周妃也有意為老夫人遮掩,她心中還對周妃生出兩分感激,當場就應下了幫老夫人頂包,守護老夫人的死後清名。

原來她的死亡真相竟然是這樣……何當歸啞然一笑,她還能說什麼呢,她該怪自己濫好心,幫一個死去的老夫人幫掉了自家的性命嗎?她該怪朱權問東問西,卻不直接跑到她面前問一句,你變心了嗎,你背叛我了嗎?她該怪上官明日和高審君這兩個大男人太狠毒,設下這等毒計栽害她嗎?

她還奇怪,柏煬柏的家久久不住人,怎麼會有新鮮的墨硯台擺在房門上,讓她一開門就中了招,弄髒了裙子,原來,是上官明日搞的鬼。呵,說起來也怪她,從前常常跑去柏煬柏家中泡澡駐顏,所以柏煬柏家中衣櫃里有幾件她的換洗衣裙,讓她可以找出來替換。

一個女子將自己的衣裙放在別的男人家裏,是否也是一種不貞呢?假如她不換衣裙,帶着一裙子的墨汁碰上守株待兔的朱權二人,上官明日他們是否又會捏造出其他說辭,說她跟王可在書房裏偷情,才打翻硯台將墨汁澆到裙子上呢?

真是防不勝防,怎麼樣都可以被人離間。只要情人之間有了不信任,別人隨便一挑撥,立刻就會有一人產生動搖。

何況,她與朱權的關係原本就不單純,朱權看上她的能力和忠心,一旦失去了其中一樣,她就在他眼中失去全部價值。而她對朱權的「一見鍾情」,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夫君她的良人,她沒有第二個選擇,即使他的容貌氣度沒有那麼好,即使他只是一個平庸謝頂的老伯,她也會在心中美化他。

而後來費盡心機爭寵,除了為自己打算,何嘗不是以老太太和母親為首的羅家一家人在後面逼她。羅家人要的東西她夠不著,而朱權卻能夠著,於是她只能要朱權多多憐愛她,多多寵她,將她的那一群王八蛋親戚想要的東西夠給她。這樣想來,她對朱權所謂的愛真是一點都不單純,與朱權一樣,都是在利用對方。

而且,她的死又是上官明日和高審君在暗中搞的鬼,朱權不是設計者,而是一個糊裏糊塗被蒙蔽的人,這樣看來,一直以來倒是她錯怪朱權了,原來,她的仇人中沒有朱權這號人物,他只是一個「決裂的合作夥伴」,一個早已跟她不相干的陌路人。

牆上的陌路人朱權揪著上官明日,大聲吼叫道:「我不信你的話!把王可叫來,我要聽他說!」何當歸心道,剛剛何嬪就在你面前,你怎麼不直接開口問她,你怎麼不聽她說。

上官明日平靜地告訴他:「王可服食過量葯散,衝上車來車往的街道,被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撞死了。王爺不信我的話,可以交給伍櫻閣的線人繼續追查,看一看跟我所說是否有絲毫出入。」

哈!何當歸笑出了聲,好無賴的推諉之辭!整個伍櫻閣都在上官明日的掌控之中,一萬個線人都跟上官明日有同一張嘴,怎麼會發出第二種聲音!

左邊牆上的齊玄余開始給女孩兒重梳頭髮,於是何當歸又回身去看右面,赫然跟二十八歲的自己打了個照面,坐在鞦韆上蕩來蕩去的女子,挺著個大肚子盪鞦韆的女子,不是何嬪又是誰。

「王爺,你不進去嗎?」明月問。

朱權負手觀望院中的女子,半晌后緩緩搖頭,問:「去悅來老店問信兒的人回來了嗎?」

明月答道:「回來了,說是包了地字一號房的那個孕婦特特囑咐了掌柜的,只要有一個穿灰布衣的男人住進去,就放飛後院的那隻信鴿。之後,她還另給了掌柜十兩銀子的照看鴿子和報信的小費。」

朱權聞言皺眉,分析道:「若她在外面有了相好,傳遞信息,相約幽期的辦法有很多,何必要通過一個陌生掌柜呢,這樣既不保險,也不見得準確到位,她究竟想做什麼呢?」

何當歸回思前事,不禁默然了,那包下悅來老店客房,其實是柏煬柏告訴她的一種聯絡方法。只因幾日前朱權在她的慶生宴上駁了她的面子,明明聽見下面的一眾姬妾嘰嘰喳喳地講她和孩子的壞話,怪她懷了孕還霸佔著朱權,快三十歲了還不變老,一定從朱權那裏得了不少滋潤云云。她覺得朱權對她的態度冷淡,孕中十分心煩,就想找柏煬柏想想辦法,才會變裝去包了客房。

明月建議道:「王爺您在這裏考慮得再多,也不一定能猜到何嬪的心事,她一向古靈精怪,沒有人能猜准她的想法,您還是直接去問她吧。」

是啊,何當歸心道,朱權你怎麼不走進院子直接問問我呢?我問心無愧,可以將柏煬柏挖出來對質。

朱權猶豫片刻,遙遙望着院中盪鞦韆的女子,最後扭頭決然而去。

牆上的畫面一轉,重現了何嬪生產之前的一幕情形,何嬪多日未見朱權,去朱權書房找他也被擋駕,她有一樁羅家人交辦的事,可如今她是二重身,不能再去操勞那些,所以想拜託給朱權。攔在朱權書房無香閣門口的內監說,王爺有軍機重事要處理,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挺著個大肚子的何嬪啞然,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變成了「任何人」?她不是一向有無香閣的通行證嗎?朱權不是常常深夜還遣了人,傳她去無香閣紅袖添香夜讀書嗎?

在何嬪的啞然中,書房裏傳出一聲女子的驚叫,「王爺你怎麼了?啊,求你輕點兒,求您疼惜些吧,奴家受不住了!」

何嬪的耳力好,朱權的耳力更好,他一定早就聽見她和門口內監交涉的話了,這些動靜也是故意做給她聽的吧。可是,他的書房裏有了別的女人……他從來不放其他女人進他的書房,他還曾說,那是他和她的秘密基地。

何嬪立刻扭頭離開,扶腰挺肚,兩行傷心淚落下。路過花園的時候一不留神就被古嬪推撞了一下,不過她有武功底子,倒退兩步就穩住了,古嬪又上來補了一下,她絆上一塊青石,重重倒在地上。而後,她被抬走救治,腹中孩子早產,她也在痛苦的生死邊緣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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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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