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太善兩次暈倒

第28章 太善兩次暈倒

真靜奇怪地看着她:「你能回家了呀,怎麼你看上去不高興?」何當歸剛要說話,就見真珠快步走進屋來,手裏拎着一個小袋子。

真珠笑問:「恭喜妹妹,你收拾好行囊了嗎?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何當歸猶豫一下,說:「姐姐來得正好,我想請姐姐去見一趟羅家的人,告訴他們我不走,讓他們回去吧。」

真珠臉上略有訝色,而真靜則開始大呼小叫。安撫了真靜幾句,把她支去做飯,何當歸拉住真珠的手一通低聲密語,最後真珠點點頭離去。

真靜還是沉浸在剛才的疑惑里,連聲對何當歸發問:「小逸,你不是很想你娘,回了家不就能見到她了嗎?是不是因為你家的人對你很壞,所以你不想回去了?」

何當歸微笑道:「我怎麼捨得不回去呢,我想念他們每一個人。只是為了能更好的回去,我要做些準備,而且道觀這裏還有兩件沒做完的事。」

真靜再追問下去,何當歸只說讓真靜拭目以待。於是,兩人開始擺盤吃午飯。

因為她們的鍋碗和食材都很簡單,所以午餐只有糙米粥和芨芨草拌飯。真靜有些抱歉地看一眼何當歸,對方身為千金小姐,不但要親自下廚,還要吃這麼粗糙的食物。並且,這些鍋勺和糧食也不是道觀供給的,而是大師姐自己出錢買的,因為這個事,還有人用難聽的話擠兌大師姐。

自從真靜搬來東廂和何當歸同住后,廚房做飯從來都沒有東廂的一份。前幾日,真靜拎着提籃去廚房討過兩三回午飯,都是空着去空着回來,之後何當歸就不讓真靜去了。道姑飯堂那邊,也不讓真靜領本來屬於她的大鍋飯菜,因此真靜自己也是餓肚子的,無法像前世那樣省下自己的食物接濟給何當歸。

何當歸心裏也有點奇怪,因為她記得前世的時候,雖然不少道姑怨恨自己讓道觀少賺了一百五十兩銀子,但在明面上,她們也不曾做得這樣過分。每天的早飯和午飯的兩頓,還是能填飽肚子的。可何當歸不知道,只因為她與錦衣衛看起來相熟,讓許多暗自仰慕錦衣衛的道姑們記恨上了,一心覺得是何當歸擋了她們的路。她們不給何當歸送毒藥拌飯,已經是念在出家人的大慈大悲了。

不過,對經歷過一場生死的何當歸而言,不覺得吃野菜有什麼難以忍受的,反而津津有味地咀嚼著芨芨草拌飯,自誇做飯手藝佳。

何當歸笑着跟真靜說,明天吧,明天請她去群賢樓吃紅燒獅子頭和蘇味烤鴨。

真靜不以為然,覺得何當歸在跟她開玩笑呢。不過,她突然想起了道觀今天早晨上演的一場大戲,哪裏還顧得上她碗裏吃的是什麼飯,立馬就繪聲繪色地給何當歸講起來。

早晨,真靜打水時路過正堂,看見堂門口裏三重外三重地圍着她的師姐師妹們,臉上表情都顯得很愉快。於是,真靜就踮着腳尖往裏瞧,原來是懷冬和懷心正在太善面前掐架呢,打得比昨晚還凶。

——話說昨夜,太善回去后一合計,偷鎖的事只要不傳出去影響道觀聲譽,倒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不過,失火的事關係到了錦衣衛,不管他們的結論是大意失火還是故意縱火,道觀方面一定要找出一個「元兇」交給錦衣衛,讓他們出出氣,這樣才不會讓道觀受牽連。在懷冬和懷心之中,太善立刻就選中了懷心,從前她幫太塵做過事,太善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懷冬雖然偷了東西丟了人,可誰讓她兒子喜歡她呢,偷盜也不是大毛病,再拉扯她這一回吧。

於是,今天早晨,太善命人扣押了懷心,要她交代做飯後忘記熄火的「事實」。可懷心也不是軟柿子,當下把失火的罪責推到懷冬頭上,還要把懷冬喊來對質。懷冬到了之後,鬼鬼祟祟地把懷心扯到一邊說話。兩人在太善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的講着什麼,令太善大為狐疑,不知這兩個人有什麼貓膩。

最後,懷冬和懷心突然就談崩了,兩個人又打又罵的,互揭老底。

懷冬爆料,懷心和廚房的劉老九好上了,每天半夜不要臉的溜到劉老九的房裏,天亮才回來。而懷心的爆料更驚人,說懷冬不但兩個月沒來月事,還偷偷熬安胎藥喝,一定是在外面勾了野男人,懷了野種。

眾人都看太善,因為懷冬和太善的侄子馬泰好上的事兒,一年之前還是個熱門話題。現在他們好了那麼久,有個種也沒什麼奇怪的。誰知太善面色大變,跑上就去吐了懷冬一臉唾沫,沒頭沒臉地打起來。眾人奇怪,就算是懷冬是未婚有孕,那也是太善侄子的骨肉呀,最多還了俗去成親罷了,用得着這樣子發狠嗎?還是說……說時遲那時快,懷冬一邊大哭,一邊大叫出了今天最勁爆的一句話,讓眾人大飽耳福。

她說,告訴你們,馬泰不是太善的侄子,而是她的親生兒子!太善氣得全身發抖,把懷冬推倒,一腳踩住了懷冬的臉。懷冬又罵太善,平時缺德事做得太多了,都報應在她兒子身上,生的個兒子不光是個弱智,還不是個真男人。

於是眾人都明白了,為什麼太善聽說懷冬懷孕,氣成了那個樣子。原來,那個泰哥兒泰哥兒的……竟然是一個天生的太監。

太善抬頭環視了一圈,看見整個道觀的人都嬉笑地看着自己,一個個都在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麼,太善一時怒極攻心昏死過去。之後,懷冬擦一擦滿臉的血泥,趁著眾人七手八腳把太善抬走的空隙,從正堂的角門跑出去,裹了個大包袱就奔出道觀了。

另一邊,懷心悄悄去廚房找劉老九,想讓他帶她走,可劉老九已經不在廚房裏了。她再去劉老九的房間看,人和行李都沒了。懷心大哭,知道自己在道觀已經呆不下去,也收拾東西下山了。

太善醒后,聽人說懷冬卷了包袱跑了,慌慌張張地跑到庫房外,讓真珠喊人拿斧頭砸開門鎖,找出全部賬本和貨單,徹底點查庫存。查到一半兒的時候,已經虧空了四十多兩銀子,蠟燭和香油也少了十五斤。一群以前嫉恨懷冬佔了肥缺的元老級道姑,現在全跳出來冷嘲熱諷,言語間也沒有往日的恭敬,話裏帶着刺兒,把太善又氣暈了。

真珠一面叫人把太善抬回房,一面又叫人尋一把新鎖,先鎖了庫房,等太善醒了之後再繼續查賬。正忙得不可開交時,懷問突然從外面跑進來,附耳對真珠說羅家派人來接何小姐了。

真珠擦一把額頭的汗,想起何當歸之前曾說過,她走的時候要帶走真靜,但真靜是欠了田租被押在道觀的小工。如果太善醒了之後知道此事,就算她不敢去羅府里討人,也會去山下找真靜爹娘的晦氣。想到這一層,真珠丟下了亂成一鍋粥的眾人,獨自跑回她的房間。

真珠記得清楚,真靜剛來道觀的時候,她家裏欠了道觀五畝田兩年的田租,共合三兩二錢銀子。現在是五年後,如果按錢莊的利息算,本息加起來是四兩九錢銀子;按民間借貸的利息,要高一些,合八兩銀子左右;可是如果按太善的黑利息,沒有三四十兩銀子,真靜休想走出道觀的門。就算今天她一起跟着去了羅家,日後依太善的性子,也會沒完沒了地糾纏。

真珠嘆一口氣,當年她告了自己前夫一家,分得的田契和一千兩銀票都存在揚州的大錢莊,想着老了存個棺材本兒。就只留下四十兩的散銀,寄在了山下兔兒鎮的錢莊上,四年以來花的也只剩不到一半。

揚州的錢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何才能讓真靜順利離開呢?沒了主意的真珠將房中細軟打點一小袋。只是她素來不打扮,沒幾件好首飾,一袋子的簪鐲和銅錢也值不到十兩銀子。

這時,真珠又想起第一次見到何當歸時,對方那個成竹在胸的篤定表情,不禁心頭一亮,或許何當歸已經想出好辦法了?於是,真珠才拎着一小袋細軟,跑去東廂看看有什麼要幫忙或要用錢的地方。

何當歸聽見羅家來接,第一反應也是,現在她還帶不走真靜!

昨夜,何當歸已跟太善鬧僵,雙方都摘下了違心的「友善」面具,彼此在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清晰的恨意。太善恨何當歸太聰明,不肯乖乖頂下縱火犯的罪名。而何當歸對太善的恨意是延續到前世的,不提童年時太善對自己的種種凌虐,只要想起了那一年她去寧王府勒索敲詐的嘴臉,何當歸就在心中為她設想了多種死法。

真靜早被眾人劃分成何當歸一黨,一旦留下真靜,她自己回了羅家,真靜的境遇可想而知。看着真靜那一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傻樣子,何當歸當即決定放棄這次回羅家的機會。蟄伏,是為了以後更好的時機。

跟真靜一人吃下滿滿一碗芨芨草拌飯後,何當歸換了套杏黃的衣裙,打算去一趟苦喬院。不論是要銀子還是要真靜,都需要着落在觀主太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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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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