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謀划(上)
章婉的事情暫時告了一個段落，雖然表現上已經結束，但是私下暗流依舊在不停的動蕩。同時傳揚的越發繪聲繪色的是有關丹汀殿發生天譴的事情，這件事情引起的動蕩太大，註定不可能隱瞞住，雖然莫流宸為了隱瞞這件事情接連杖斃了宮中許多多嘴的宮女、太監，但是有些事情鎮壓的越厲害反彈的越厲害，傳到後來，更是有人說了出上天不滿一個別國的公主佔據玉寒後宮高位，且深受皇上寵愛而降下警示，讓皇帝保持警惕，不可被別國妖孽所魅惑。
在聽到傳言的第一時間，莫流宸差點驚嚇的暈過去，不管是在滄瀾還是在玉寒，一旦將一個女人說成了禍水妖孽，那麼這個女人距離死亡也就不遠了。沒有那個國家允許一個帝王身邊出現這樣的女人。
但是端木凌煜卻是一反常態，不僅下令嚴格查處了傳出流言的人，更是接連十天留宿丹汀殿，讓莫流宸驚慌的心安定下來。
桂嬤嬤看着拿着針線綉荷包的莫流宸，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貴妃娘娘，這些自有擅長針線的宮女去做，您何必親自動手？」
莫流宸滿臉笑意，微紅的臉頰美麗的猶如三月桃花：「嬤嬤，你怎麼會懂，上次皇上專門向我要過呢，本宮怎麼能夠讓皇上失望。」
「貴妃娘娘，雖然老奴知道有些話不該說，但是老奴實在忍不住提醒娘娘，皇上的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些，畢竟外面的流言……」
「桂嬤嬤！」莫流宸的臉色冷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握著針線的手緊了緊，明顯帶着一絲戾氣，「嬤嬤，本宮現在是貴妃，並且，那沐清雅哪裏比得上本宮，哼，本宮已經在慢慢取代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你不要管了。」
這時候，門口一個紫色衣衫的宮女走了進來：「娘娘，奴婢給您帶好消息來了。」
莫流宸神色恢復正常，抬頭看向那宮女：「紫鳶，什麼消息，可是皇上有什麼事情？」
宮女紫鳶滿臉笑意：「娘娘和皇上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皇上剛剛傳了口諭，讓您到水榭閣去一起用膳呢！哎呀，我的娘娘主子，您還是別綉了，趕緊梳妝打扮啊，可別讓皇上等着急了，怪罪到奴婢身上！」
莫流宸滿臉都是笑意，眼中的神采更是光彩奪目：「你個小蹄子，竟然學會消遣本宮了，好了，桌上有一對碧玉鐲子，就賞給你了。」
「是，奴婢謝過娘娘。」紫鳶恭敬的行禮，只是再低頭的瞬間，眼中的閃過一道冷芒，快的讓人無法察覺。
桂嬤嬤的臉色更加陰沉，她想像不到幾天不到，貴妃竟然疏遠了她這個奶嬤嬤，反而去親近皇上送過來的宮女，這個宮女會真心實意的幫助娘娘嗎？只是，心中再怎麼焦急，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靜觀其變，不過，這個賤人要是敢對娘娘不敬，她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讓這個賤蹄子萬劫不復！
飛羽閣內，樂棋為沐清雅仔細的梳妝：「小姐，奴婢聽聞皇上在水榭閣用膳，還叫了莫流宸。」
沐清雅眼神不變：「嗯，沒什麼。」
「小姐，要不您也去吧，這幾天貴妃總是在皇上身邊，雖然皇上心中有您，但是備不住總是被勾引啊。」
沐清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丫頭越發的口無遮攔了，要是被端木凌煜聽見，有你好受的。」
「奴婢說的是實話。」樂棋皺着眉頭，這幾天有關莫流宸受寵的消息越傳越厲害，甚至有些宮女都隱隱的壓制飛羽閣，要不是皇上暗中照應，恐怕飛羽閣的東西都要被人昧起來了，那些個捧高踩低的奴才，都是些混賬東西！
沐清雅微微笑了笑：「你說的不錯，我是該去看看皇上對貴妃的寵愛了。」
「小姐，您終於要出手了？」
沐清雅笑而不答，心中卻沒有因為最近的流言而受影響，因為這些流言就是她操縱着發出來的，這幾天去莫流宸宮中，自然是端木凌煜找好的替身，想來那個莫流宸也着實可悲，滿心以為的寵愛不過是一場過眼煙雲，不過，想到她做過的事情，她心中的便一點同情都沒有，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而莫流宸欠下的血債，定要讓她用血償還。
水榭閣內，端木凌煜微微皺着眉，眼底時不時的閃過一絲疲憊，俊美的容顏也因為眼睛中的血絲而顯得略微蒼白。莫流宸將手中拿着的披風披在他身上：「皇上，天氣涼了，您多加註意身體。」
端木凌煜彷彿才回過神來一般，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貴妃你來了。」
「是，臣妾剛剛過來，便看到皇上神色疲倦，可是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近期宮中多有流言，朕已經派人調查，你不必放在心上，對了，之前讓你查的章婉的事情可有什麼眉目了。」
「皇上，臣妾無能，並沒有調查到誰在選秀期間和章婉有什麼接觸，她性格怪癖，平常不和人接觸，倒是喜歡在偏遠的地方遊走，這調查起來實在不容易。」
「嗯，朕知道了，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差不多完結了，調查不出來便調查不出來吧，沒什麼大礙，朕聽聞你前段時間請了御醫，可是身體不舒服？」
莫流宸臉色紅潤的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嗯，這便好，你……」端木凌煜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眼睛定定的看向水榭閣門口。
莫流宸轉頭看過去，眼中閃過一道流光：「沐小姐，你怎麼過來了？」
沐清雅一身月白色衣裙，蒼白如墨的髮絲用白玉簪別起來，顯得格外的素凈，就連臉色都被衣衫襯得蒼白了幾分。這幾分蒼白看在莫流宸眼中可就讓她分外舒暢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皇上，趕緊讓沐小姐上來吧，這外面冷得很，眼看就入冬了，沐小姐前段時間受了驚嚇，別着涼了。」
端木凌煜點了點頭：「清雅，進來坐吧。」
沐清雅臉色顯得越發的不好看：「見過皇上，貴妃娘娘。」
端木凌煜皺眉：「不是說過你無需這般多禮，怎麼還這樣，趕緊坐下吧。」
「禮不可廢，臣女見到皇上貴妃娘娘怎麼能夠不行禮。」
端木凌煜眉頭皺的更加厲害。
看到兩人的表現，莫流宸眼中閃過一道流光：「皇上，沐小姐歷來禮數周全，您就彆強人所難了。沐小姐可用過膳食了，一起用一些吧。」她已經從兩人的表現中察覺出不對勁，皇上現在明顯還沒有徹底分放開沐清雅，但是兩人也因為自己而產生了隔閡，沐清雅顯然在爭風吃醋，端木凌煜身為一個帝王，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沐清雅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讓兩人的隔閡不斷加大。
「沐小姐進來身子可好了？」
「回稟娘娘的話，沒有什麼大礙了。」
端木凌煜冷哼一聲：「擺膳。」
膳食很快被擺上來，端木凌煜揮手讓布菜的宮女退下，自己拿起筷子夾起菜便向嘴裏送去。
沐清雅眉頭一緊：「皇上，您應該讓人試毒的。」
「不用！」
「皇上，您的龍體要緊，上次的事情您忘記了，身為一國之君……」
「既然知道朕身為一國之君，還用得着你來管教？」端木凌煜砰地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冷喝道。
周圍的宮女、奴才跪了一地，簌簌發抖的迎接這端木凌煜的怒氣。
沐清雅臉色蒼白的更加厲害，一雙眼睛中滿是水光，幾乎承接不出的彷彿要掉落下來：「臣女告退！」生硬的說完這句話，連禮節都忘記了，大步的跑了出去。樂棋連忙跟上去，扶住她。
莫流宸隱隱的勾起唇角眼中滿是得意的光芒：「皇上，不要生氣了，想來清雅也是關心您的身體。」
端木凌煜揉了揉眉頭：「如果她能有你一般懂事就好了，原本朕以為她是個明白的，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滿口規矩禮教，真是個……」說到一半，端木凌煜停下來，彷彿意識到這些話不可說一般，「好了，用膳吧，不用管她。」
拐過迴廊，沐清雅才漸漸停住腳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從她蒼白的臉色來看，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狀況，直到進入飛羽閣，才收斂了一臉悲傷，若無其事的坐到一旁的軟榻上，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濕潤了一下嘴唇：「樂棋，你怎麼這樣看我？」
樂棋連忙收起打量的神色：「小姐，您沒事吧？」
「呵呵，我能有什麼事情，好了，不用擔心，不過是演一場戲而已。」
「演戲？」樂棋有些反應不過來。
沐清雅神色漸漸沉下來：「西北傳來的消息恐怕你知道了吧？」
「小姐是說西北藩王叛亂的事情？」
「嗯，現在玉寒情況不容樂觀，西北藩王是開國以來分封出去的，這幾代皇上都想要將藩王撤銷，可惜，藩王們羽翼豐滿，根深蒂固，一旦處理不當便是整個玉寒的危機，所以，這段時間不能有事情！」
樂棋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小姐，您剛剛和皇上演這齣戲是想穩住莫流宸，藉此穩住滄瀾，讓滄瀾不參與其中？」
「嗯。」
「可是莫流宸怎麼可能左右整個滄瀾？」
沐清雅一笑：「她雖然是公主，但是在滄瀾也是有封地和兵將的，她已經嫁到了玉寒，她手中的勢力必然要成為滄瀾幾個皇子爭搶的地盤，這可是不錯的籌碼，想來莫君崚會感興趣，而且，就算是莫君崚不聽，我也一定要讓他聽才行，樂棋，你去通知暗影，按計劃行事！」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