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那個女孩是江浙人，長得溫婉可人，若非同在魔窟，或許她和扳手會成就一段佳話。
可是，蒼天從來就是不公平、不公正的，這萬惡的滄桑世道，僅有的公正與公平，也許都取決於你的背後……
扳手敞開心扉和我聊了很多，很多，說得最多的就是對不起母親和妹妹。
聽我說沒看到那個女孩子，他
一直坐到半夜三更，抽完兩包煙我們才下山。
實際上是哮天犬來「喊」我們下山的，手機沒電關機了，他們又不知道我們在哪裏，只能讓這傢伙來尋人了。
下山時，我問道：「阿秀那事你怎麼搞？」
「我又沒搞她，能怎麼搞？」扳手心不在焉地回道。
「原來你知道她的心意呀，我一直以為你不曉得呢。」
「人家是個小姑娘，我是一個爛人，兩個世界的人又何必去故意碰撞。平安，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和老羅回去還能清清白白的做人。因為我在這邊這麼多年，什麼都做過，現在無非是贖罪罷了，所以我不會去招惹阿秀或者什麼秀的……」
「哥，你在這邊所做的一切都為了生存，沒有對和錯，你不是施暴者也不是加害者，別太自責了。愛情來了就珍惜，學學我，看開就好了。」
「對了，你不是不能破身嗎？這酒色，對習武之人來說可是大忌啊！我看你從妙瓦底回來后臉色蒼白，怕是最近太放蕩所導致的體虛呀！」
扳手岔開話題，不太想繼續聊阿秀。
「你一說到這個我就頭皮發麻，只怪身在魔窟很多事不能由己，我不碰她，她怨我。我碰她，又……」
「問問你師父，找個補救的方法。」
「明天再問吧。只能問我師兄，怕氣壞他老人家。」
「李哥怎麼了？一回來就紅着眼圈躲起來了。」
「我在地下室發現了一堆美人骨和畫皮，然後用掌勁打碎了玻璃牆……」
一路上，我仔細地說着在園區的事，就是沒有他口中那個女孩子的消息。
我確實也沒看到什麼女孩子，一切都是陳偉強在操控，換句話說，是他和那個女孩子裏應外合搞的事。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遙控器並不在他身上，因為我看到他把筆記本拿出來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有意外發生。
我們回到娛樂城時，陳偉強打來電話，說玉姐剛才發來了信息，那女孩已經死了。
可惜劉十一沒有死。
她本想綁着炸彈和劉十一同歸於盡，但在關鍵時刻被貌丁倫一腳踹開給炸死了。
狗腿子搜她的房間，什麼都沒搜到，只有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疊在枕頭上，整整齊齊。
那條裙子，是扳手當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因為愧疚，所以有了話語權以後的扳手，會經常在私底下關心她的生活，還會偷偷地送小禮物給她。
「我就睡了她一晚，她卻賭上了一輩子。」
知道結局的扳手，心如刀絞。
一直在後悔沒有帶她逃出來，不管帶不帶得動，最少要去做。
得知這個苦命的姑娘用生命完成了他們之間的承諾，也是扳手和陳偉強之前對我的承諾，我心裏五味雜陳，只能默默地去給手機充電了。
扳手抱着狙擊槍，在天台坐了一夜。
沒有誰去打擾他，也沒有和誰說一句話。
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天台左側，李建國裹着外套坐在天台右側。
兩個孤獨的身影，被凄清的月亮拉得老長，老長……
天亮時，我先去外面跑了五公里，然後才回宿舍樓換衣服，下一次見面，劉十一必須死。
扳手也頂着熊貓眼下樓了，洗完澡立刻恢復正常下樓去抓訓練。
李建國向我諮詢了一些物理保存那張皮的方法后，也心如死灰地下樓去削竹箭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削竹箭了，今天起又拿起了刀，證明心裏恨意沒消除，他還想再削幾個惡魔以告慰愛妻在天之靈。
也是孫潔死得早，不然……
「大侄子，你二叔的電話！」
我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蔣不白突然推開門，狂打手勢地把手機遞了過來。
看他那模樣，估計我有好果子吃了。
「叔，你又和二師兄說啥不該說的胡話？」我放下鋼筆，接過他的蘋果手機，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蔣不白懶得搭腔，走到沙發上坐下磕堅果了。
「二師兄……」
我才剛開口，二師兄就怒氣衝天地把我一頓臭罵。
「平安，你個兔崽子，你把師父的話全當耳旁風了嗎？馬上就要比賽了，你還如此的墮落放蕩……」
二師兄罵起人來也是毫不留情，吵得我耳屎都快蹦出來了。
這時，大師兄的吼聲又突然冒了出來，「什麼！平安已不是童子之身了？平安，你、你這個孽徒，你知不知道師父把這輩子的心血和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怎麼能背着我們做出如此無恥之事！」
「……」我怔怔地看着蔣不白，恨不得把桌上的紅蘋果塞進他的嘴裏。
免得讓他多嘴。
蔣不白幸災樂禍地咧著嘴，「看我幹嘛？做了就要承認！錯了就要立正挨罵！」
我把手機舉在半空中，委屈巴巴的道：「二師兄，我在緬甸啊！你能不能要求不要那麼高？再說了，你就算打死我也沒用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要是不想讓便宜叔叔帶骨灰盒回老家，就快點給我想個法子啊！」
一句「我在緬甸」，立刻讓手機那頭的師兄們閉嘴。
沉默。
他們的沉默震耳欲聾。
我嘆了口氣，繼續哭慘，「師兄，我也不想這樣啊，事已至此，我又能怎麼辦？你們千萬別告訴師父，我怕他……」
突然，一道蒼老又熟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
「平安，我的好徒兒，為師已知曉你破身之事了，雖然為師很震驚和氣憤，可細想之下，還是接受了事實。
無論你在那邊做什麼，為師都不會責備你，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記住：
你是中國人！你是我陳氏太極門的唯一親傳弟子！你必須像個男人那樣去戰鬥、去做正義之事、去發揚中華武術，絕不能做小人、惡人、抹黑我太極門，否則為師定會打斷你的雙腿，再將你逐出師門，你記住了嗎？」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