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玉碎

2002 玉碎

「鬼?」聽白一帆說出這句話胖頭魚也吃了一驚,然後眯縫着他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問:「什麼鬼?在哪裏碰上的?」

白一帆喉頭咕噥一聲說:「就剛才在地鐵上碰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鬼。」

胖頭魚進一步問:「你怎麼知道那是鬼?你看見了?」

白一帆說:「廢話!尼瑪他摸我屁股,回頭卻找不着人,你說這不是鬼是什麼?最後下車的時候我還從玻璃上看見他站在我背後,可是再回頭人又沒了!」

胖頭魚驚呼:「日尼瑪,吊的一逼嘛!聽你講這尼瑪還是個色、鬼,也太飢、渴了吧。哎,那鬼是男的女的?」

白一帆想了想說:「我看見他戴禮帽,應該是男的吧。」

胖頭魚聽了笑道:「日尼瑪,基情滿滿嘛!那鬼有沒有捅你菊花?」

白一帆捶了他一拳,怒道:「跟你說正經的,搗什麼亂!我現在心還砰砰跳着呢,這……他不會跟着來吧?」

胖頭魚沒有答話,把手背貼在白一帆的額頭上,然後用一副看傻逼的眼神盯着他說:「燒得不輕,該吃藥了。」說完又打開了電腦。

白一帆氣得真想掐死他,正要說話,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胖頭魚不耐煩的叫着:「哪一個啊?」

門外那人高聲應道:「我,李智健。門開一下子,有事情通知啦。」

胖頭魚和白一帆對望了一眼,同時伸出了舌頭。李智健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班長。這傢伙長著一張又長又成熟的老臉,平時道貌岸然的,年紀不大就學全了領導的官腔兒,只喜歡跟老師啊系主任什麼的套近乎,卻從來不和身邊的同學打成一片,所以也沒人願意去搭理他。至於從他嘴裏聽到的通知除了按季度領補助之外,基本是沒什麼好事的。

白一帆指指自己這身打扮,對胖頭魚使了個眼色。胖頭魚無奈,於是懶懶的回了句:「等一下!」接着極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嘴裏還小聲嘟囔著:「日尼瑪,什麼吊班長,煩的一逼!」

門剛一打開,李智健就直接閃了進來,然後開始四下里到處張望。

他用手虛掩著口鼻,另一隻手在臉前扇著風說:「哎喲,你們宿舍的內務太差勁了!你看,你看,被子也不疊,地也不掃,鞋子亂丟,值日表早就排了,你們也不執行?」

他轉頭看着胖頭魚皺眉道:「哎,我說郁超,你怎麼打赤膊穿內褲啊?在宿舍里也得注意儀錶,好不啦?」

接着,當他看到白一帆的時候,那張驢臉拉得更長了:「白一帆同學,你這打扮是要鬧哪樣?怎麼裝起女人來了?這個很好玩是不是?你平時表現都不錯的,老師包括我都很看重你的,現在這是……唉,亂搞嘛!不行,不行,你們4o2宿舍問題太大了,我得向輔導員和系裏面反映一下!」

胖頭魚和白一帆聽着李智健這番官腔十足的屁話,暗地裏早就把他罵了底兒朝天,不過表面上卻不好發作,萬一這王八蛋真在輔導員或者系主任那裏亂說還不定出什麼事兒呢。

胖頭魚咳嗽了一聲,轉身從桌上拿起那包剛買來還沒拆封的軟利群就往李智健的褲兜里塞,然後賠笑道:「班長,我們都是同學哎,低頭不見抬頭見,這點小事還用得着那麼興師動眾的?我們以後注意,一定注意。對吧,白皮?」

白一帆忙點頭道:「嗯,嗯,嗯,對!」

李智健斜眼朝那包香煙看了看,立刻換了副臉孔說:「就是嘛,我相信你們是肯定能做好的。這種事情報上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們同學以後也沒辦法見面了嘛。哎,不過郁超,你還要注意不要隨便亂叫其他同學外號了,很不禮貌的,白一帆同學聽了心裏會不舒服,什麼白皮?這裏又不是麻將館……」

胖頭魚聽他嘟囔個沒完,馬上插口道:「好的,好的,我保證不隨便叫了。班長,你不是說有事情要通知嗎?」

李智健正說到興頭上卻被打斷,心裏那是相當不爽,但現在也不好再繼續下去,只得咳嗽了一聲說:「今年我們系要進行實地採訪實習,時間就是這個暑假的前兩個星期。所以田中……嗯,田老師找我們開會決定採訪主題和地點,今晚七點鐘之前在圖書館樓317小閱覽室集合。」

胖頭魚和白一帆聽李智健嘴上沒注意溜出「田中」兩個字的時候,都差點笑噴了。

說起這位「田中」,那是很有點兒意思。此人是白一帆他們系的實習輔導老師之一,四十來歲年紀,姓田名中臣,連在一起看「田中臣」三字那是頗具島國風範。他不光名字像,長得也是一副「皇軍」的模樣,所以學生們叫的口順,除了當面以外都直呼其「田中」君!有一次學校運動會上,此人參加教師組一千米比賽,就聽下面的學生整齊劃一的發出「田中加油!田中加油……」的叫聲,只氣得他差點兒沒當場吐血。

不過,當胖頭魚和白一帆聽到田中君要帶他們去做實習採訪的消息,頭頓時就大了。因為這傢伙在整個學院裏是出了名的嚴格,每個學期都有將近一半的人在手下拿不到學分,被迫補考或重修。而且這位仁兄還水火不侵,油鹽不進,請客送禮塞錢說好話全不管用,一句話:只要老子覺得你不該過,你就別想過!

胖頭魚苦着臉問:「班長,系裏什麼時候說要採訪實習的?怎麼都沒聽說過?」

李智健說:「下午臨時開班會的時候就說了,你們兩個不在當然不知道了,還要我再來通知一遍,唉……」

白一帆跟着問:「那我們選別的老師好了,不一定非得是他吧。」

李智健搖頭說:「其他老師手頭的人已經滿了,就差你們兩個。白一帆同學,你這樣說的意思是對田老師有什麼看法嗎?」

白一帆忙道:「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田老師太嚴格了,怕自己跟不上節奏啊,呵呵……」

李智健說:「嚴格一點有什麼不對?這也是為我們好嘛。」

胖頭魚插口說:「那不會全班就我們兩個跟他吧?」

李智健撇了他一眼說:「誰說的,還有我呢。」

這話一出口,胖頭魚和白一帆兩人不約而同的叫了聲:「啊?」心裏都想:尼瑪跟着田中就夠倒霉的了,再加上一個你,還讓不讓人活!

只聽李智健一本正經的說:「怎麼啦?作為班長,支持老師的工作不是很應該嗎?其實不光我們三個,二班應該還有幾個人吧。」

胖頭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原來事情還沒壞到家,於是勉強在臉上擠出笑容問:「班長,二班都有誰來啊?」

李智健斜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不清楚,晚上不就知道了嗎?好了,我該走了。可一定不要遲到哦。」說完轉身出了門。

胖頭魚跟到門口說:「一定,一定!我們絕對不會遲到,班長慢走哦,不送了,班長……我日尼瑪!」當然,他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李智健早已經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處,根本聽不見了。

胖頭魚在門口又恨恨的罵了幾句,才反手關上房門,然後問白一帆:「怎麼辦?跟着田中的話咱們這科掛定了,再加上李智健這個吊杆子,尼瑪沒得混了。」想起那包軟利群,他心疼啊!

白一帆想到要跟田中和李智健單獨呆兩星期也忍不住噁心,連見鬼的事都趕不上,當下沒好氣的說:「還能怎麼辦?那也得去啊!現在都快六點了,抓緊吧!」說完脫掉自己這身cosplay裝束往床上一扔,然後拿上臉盆毛巾香皂就進了衛生間。

脫出身上最後一塊布,白一帆擰開花灑就洗了起來,溫暖的水流衝掉了身上的粘汗,感覺很舒服,但心情卻無亂如何也好不起來。

他拿起香皂正在身上塗着,突然發現他的玉佛還掛在脖子上,自己剛才滿腹心事的進來竟然忘記把拿下來了。於是趕緊拿起來衝掉上面的泡沫,正要從頭上摘掉,突然發現有點兒不對頭——那奶白色的和田玉佛身上竟然出現一道長長的細線,像裂開了似的。

白一帆抹了抹眼前的水,把玉佛摘掉拿到燈光下輕輕搓了搓然後再仔細看。果然,佛身上有一道裂縫,細如髮絲,殷紅如血。從頭頂到底部,把整個佛身分割成了兩半,但用手摸時卻摸不出任何瑕疵。

卧槽,這尼瑪什麼情況?白一帆不禁一陣心痛,這玉佛可是他老娘請來並且親自拿到普陀山普濟寺找住持開過光的,現在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心痛歸心痛,但他知道至少今天早上玉佛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裂開了呢?難道外出的時候不小心在什麼地方碰到了嗎?但這個想法馬上就被否定了,因為如果自己的胸口真的撞到過什麼東西的話,他不可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可是這玉佛上的裂痕又該如何解釋呢?

白一帆不由得又想起了地鐵上的那一幕,難道與那個鬼有關?又或者是當時地鐵上太擠,自己撞到了也不知道。思來想去,一點頭緒都沒有,反正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他嘆了口氣,草草沖了個澡,然後把玉佛重新掛回脖子上,開門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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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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