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董氏自食苦果

第115章 董氏自食苦果

聶淳拽過布娃娃何當歸的一條右手手臂,凝神去探她的脈息時,發現三脈皆無,用指打入了一道真氣,指下的脈息仍然是一潭死水。於是,萬年石像臉的聶淳不禁也張大了嘴巴,驚呼道:「真的死了!被嚇死的?」

羅白前不信,一把推開了聶淳,也奪過那條纖細的手臂摸脈,才摸了兩下董氏又不依了,她正想開口抱怨幾句,誰知又從旁邊冒出第三個男人的手,從羅白前手中抓走那手臂進行研究。羅白前和聶淳一起瞪眼去看那個第三人,這小子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們羅家現在死了人,他來湊什麼熱乎鬧?

寧淵皺着眉摸了何當歸的脈息,想去摸一摸頸側的脈動,探一探胸口的心跳,看着周圍正在虎視眈眈的幾個人,只有點到即止了。從脈象上看,她確實是死了的。寧淵搖頭,若是沒跟她打過交道也就罷了,就在剛剛她還在跟他一番唇槍舌劍的鬥智斗勇,儘管心中不情願,他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小敗了一局。如此一個有城府、有手段、有膽識的小女子,怎麼可能被一個三歲的小毛孩嚇死?想到這裏,他撫開她右手的掌心,開始給她度入真氣。

一旁的聶淳見狀,也有樣學樣,拉起另外一隻空閑的手度真氣,只是感覺自己的真氣輸進去就如泥牛入海,不能激起絲毫的生命徵兆。

就在屋中之人都在或緊張不安、或幸災樂禍、或屏息等待的時候,榻上的竹哥兒突然蠕動了兩下,然後開始看起來狀似極其痛苦的全身痙攣,同時口中不停的吐出白沫。董氏大驚流淚,撲過去抱起兒子問:「怎麼會這樣?竹哥兒他怎麼了?」

馬大夫無奈地攤一攤手說:「少夫人,老夫不是說過了么,小少爺他中毒了!而且是劇毒!」

「中毒?不可能,他什麼都沒吃,怎麼會中毒!」董氏晃動着兒子小小的身體,不肯相信馬大夫的診斷,不就是給他吃了一點蒙汗藥,讓他好好睡一覺么?那蒙汗藥從前也給羅白前吃過,他睡上一會兒照樣跳起來往外跑。見到兒子這般模樣,董氏頓時心如刀絞,轉頭看到了沒有骨頭一般半伏在軟榻另一側的何當歸,她立刻又發怒了,舉掌便揮過去,口中罵道,「都是這個掃把星害了我竹哥兒,從她死之後他就天天做惡夢!肯定是她在這裏驚嚇到了他!」

另一邊,老太太和湯嬤嬤卻驚訝得雙雙作出了吞雞蛋狀:「竹哥兒他……什麼都沒吃?」

行功途中怎可被大肆驚擾,否則不止救不了人,度出真氣的人也會有危險。眼看董氏要行兇,假風揚立刻站到了寧淵背後,對着來勢洶洶的董氏涼眉瞪眼,心道,若是嚇不走她,那自己只好破例打一回女人了。董氏感覺到了對方不善的氣息,不由得放緩了腳步,轉而繞過去從聶淳那一面進攻,今天她就是要狠狠地修理修理何當歸這個小狐狸精,活着惹人嫌,死了還害她兒子!

聶淳用餘光覷到董氏的衣角從後面一閃,二話不說就用手肘向後一頂,利落地卸掉了董氏的一條胳膊,並順勢將她向後震開。

董氏只覺得自己的右臂一麻,然後就整條手臂不聽使喚了,雖然不是很痛,可是身份高貴如她,哪裏試過脫臼的滋味,登時就涕淚齊出,哭花了妝容。羅白前跑過去一把拎起她,惡狠狠地問:「竹哥兒天天做惡夢是怎麼回事?上次是他把三妹妹推下假山的?為什麼你全知道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董氏流着淚連連呼痛,不肯回答羅白前的這些問題。旁邊的韋哥兒親眼看到聶淳把他娘親打哭了,再加上對方之前打死了自己的寶貝愛寵,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大嚷着衝上去拍打對方的腳丫子,厲聲控訴道:「你殺了我的寶貝寵物!你是兇手!你是大魔頭!」聶淳皺眉冷哼一聲「傻帽」,抬腳一踢,就把腳上的那團東西「哧溜」踢給了羅白前。

羅白前接過橫飛而來的兒子,顧不上找聶淳算賬,又抓住兒子罵道:「你這死孩子,怎麼能養那種東西做寵物?」想到昨天枕頭下那滿滿一腰帶會動的黑點,羅白前不禁打了個寒顫,兇惡地盯着兒子說,「從今往後,你什麼活東西都不能養,若讓老子發現你再碰那些東西,老子就切掉你的小唧唧!」

韋哥兒搖頭不依,張著粉紅的小嘴大哭道:「嗚嗚……爹是壞爹,爹沒娘好!娘說了,只要把我的寶貝寵物放到姓何的院子裏,養多少都行!」

董氏面色急變,抬起她倖存的左臂,一巴掌扇在兒子臉上:「你胡說什麼?哪個讓你把老鼠放何當歸那裏了!」

於是韋哥兒哭得更響了:「娘也是壞娘,說話不算數!娘上次還為這事誇獎我呢,說要發獎品給我,現在又反過頭來打我!」董氏後悔得想摔頭,她怎麼會把這個口無遮攔的小魔星一起帶過來!什麼都讓他抖出來了!此刻,董氏的右臂全然不能動彈,看一眼床上抽搐不止的竹哥兒,再看一眼地上撒瘋不止的韋哥兒,董氏突然放聲哭道:「我的命真苦啊,成日裏三災五難的,連個能為我做主的人都沒有,三姨母你怎麼還不來救救我?你把我坑苦了!」

老太太氣得大力捶床:「夠了夠了,都給我閉嘴!竹哥兒這邊還沒死呢,你那邊就哭上喪了!前哥兒,快把你媳婦的嘴堵上!」

羅白前聞言立刻鼻孔一張,雙眼一亮,差點兒沒叩頭謝恩說「奴才遵旨!」他當場摘下了自己腰間的汗巾,一手拽著董氏的飛仙髻,一手將幾尺長的汗巾繞着董氏的腦袋結結實實捆了三四圈兒,堵上了她的嘴巴。董氏自然是掙扎個不休,滿頭的金簪銀步搖甩了一地,左手還在羅白前的頸上劃過三道血痕。羅白前大為光火,一不做二不休把董氏的左胳膊也卸下來,可是他的手法不如聶淳那樣駕輕就熟,幾乎是硬扯脫臼的,疼得董氏淚流不止。

處理完董氏,羅白前又低頭去看地上的兒子,嚇得韋哥兒立刻就不哭了,於是室內立馬安靜下來。

湯嬤嬤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才片刻工夫就鬧得這般沸反盈天,在客人面前丟臉丟得如此徹底。湯嬤嬤轉身看向另一側,只見軟榻的左邊放着流涎不止的竹哥兒,馬大夫、吳大夫和老太太三人正在給他進行會診;而軟榻的右邊放着已經斷了氣的三小姐,聶淳和那個生病的客人正在給她暖手……那個「血光之災」!湯嬤嬤瞪大眼睛,這回是真的應驗了,沒想到最後死的竟是三小姐!

「死人了!死人了!老太太不好了,死人了……」石榴和蒲公英慌慌張張地大叫着跑進門來。

湯嬤嬤跺一下腳,喝止道:「你們胡說什麼,老太太好得很!你們還嫌這裏不夠亂嗎?如果三小姐她去世了,你們應該講『夭了』『沒了』,哪能說『死人了』!」

蒲公英哆哆嗦嗦地說:「可是真的死人了呀,嬤嬤,大夥兒都瞧見了,中庭的花園裏有一個……殭屍!」

「殭屍?」聶淳聞言扭頭,「什麼樣的殭屍?」

蒲公英從頭顫抖到腳,撐著石榴的肩膀才不至於倒下去,她的眼中溢滿了恐懼的光,連比帶劃地形容道:「脖子上開了一個血窟窿,可是地上半滴血都沒有,臉白的嚇人,因此大夥兒都說,像是一個被吸幹了血的殭屍!」

聶淳沉吟一下,試探地問道:「那殭屍的臉是純白的嗎?臉上面……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蒲公英當時只看了一眼就跑開了,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就轉頭看向石榴。於是石榴笑嘻嘻地歪一歪頭,脆生生地替她答道:「那張臉上雖然煞白一片,但仔細看時,能看到皮膚下的一道道青紋圖案,有橫紋,有豎紋,縱橫交錯起來就像……就像是蜂巢的形狀。」

聶淳和寧淵同時別過頭來,一起驚呼道:「蜂巢?蜂巢狀的青紋?」這兩個人素昧平生,現在肩並肩地站在一起去度真氣給同一個人,本來就覺得有一點彆扭,此刻又說出同樣的話來,感覺更加彆扭的同時,心中亦不由一起驚呼道,「莫非他也知道邈屍功?他又是什麼人?」

石榴點點頭,感嘆道:「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才一晚上不見,就變成了一具殭屍,真可怕啊!昨晚苦竹林走水時還曾跟我打過招呼,向我問路呢!」蒲公英也點頭贊同:「是啊,肯定是在夜裏被妖怪攝走做成了殭屍!」

聶淳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聽她們的一番形容——死者的頸部開了洞,整個人被吸幹了血,死後臉上留下蜂巢狀的青紋,分明就是被人當做了爐鼎,用於修鍊四大邪異武功之一的「邈屍功」。這邈屍功陰毒無情,修鍊的限制條件也非常多,稍有不順遂之處就有可能走火入魔,因此天下間練這種武功的人少之又少,而如今在羅府的苦竹林中,碰巧就住着一個痴迷於邈屍功的人。聶淳咬着牙暗暗發怒,該死的,耿炳秀明明答應過自己,不會傷害羅府中的任何人,他居然言而無信!

「死的人是誰?」何當歸睜開眼睛問。

蒲公英剛進得屋來,不知三小姐目前正處於斷氣的狀態,所以對於三小姐突然開口說話的行為,她表現的不像其他人那樣震驚。蒲公英想了一下,反問道:「三小姐,你新帶來的那個十多歲的小丫鬟,是不是叫蟬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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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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