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帝不急太監急

第356章 帝不急太監急

何當歸猜齊玄余是看到了她右手小指的膚色有異,所以才會這樣問,其實,自從遇見了他們,她已經有意避著這一點,將右手藏在了衣袖下面,不讓他們瞧見。因為她中的是錦衣衛的毒,不便示於這二人面前,叫他們知道她跟錦衣衛的人有牽連,現在既然被發現了,她只好說:「是這樣,我來城外遛馬,不慎被毒蛇咬傷,現在用針封住了穴道,已無大礙。那麼,二位請自便吧,我自去城裏醫治。」

常諾沉吟一刻,偏頭問齊玄余:「她的毒傷要緊嗎?還有,她前段時間染上了時疫,能治好嗎?」

何當歸懸了一回心,她不知齊玄余這大夫是怎麼瞧病的,可是,他嘴裏不會吐出什麼她不愛聽的答案吧?她懸著心,耳邊聽齊玄余的聲音說道:「應該沒什麼大礙,何小姐天庭飽滿,印堂清透,不像是紅顏薄命的短壽相。風揚,咱們確實該走了,快跟何小姐說珍重吧。」

於是,雙方友好道過「珍重」珍重之後,何當歸莫名其妙就在半路上多了一顆守宮砂,以及一件暖和的棉衣。從常諾那兒聽說了朱權對她的態度之後,她大鬆了一口氣,目送常諾和齊玄余領着十幾騎黑衣人策馬離去,她心頭一陣鬆快,甚至都未察覺,其中一匹馬上的人一直在死盯着她瞧,研判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穿透,穿透……

等他們走遠后,何當歸又想到點不妥的事,那就是常諾跟柏煬柏關係不錯,似乎也從他手中學到不少東西,常諾對「石頭障眼陣」了解多少呢?那陣法並非天衣無縫,只要了解到她的這種程度,想要破解陣法並不是難事。而她對陸江北等人誇下了海口,說保證萬無一失,是因為她在那些人眼中太微不足道了,不說點打包票的話,他們根本不會採納她的意見。實際上她的包票打得太滿了,實際上勝算只有七成不到,唉,沒想到錦衣衛這麼招人恨,所有人都上趕着去殺他們,只能寄望於他們自求多福了。

於是,何當歸翻身上馬,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城門口,進城後走了幾條街。此時天色已黑透,雨勢愈發急了。她先去怡紅院將矮棕馬還了,又問了青兒那甲乙丙丁丫鬟中的一個,昨日去羅家幫她告假,可有什麼不妥之處。那丫鬟答曰一切順利,她剛要離開怡紅院,返回羅家,卻見到怡紅院的樓里搖搖晃晃走出來一個男人,往東廁那邊走去。

何當歸一下子認出了他是誰,登時雙眼一亮。平時她還沒這麼待見他,不過現在時間緊迫,她極為掛心冰花甸客棧那一頭的事,要是錦衣衛死了,那她的解藥也沒着落了,而且那樣論起來,還是她間接害死他們的。

「三公子,三公子!」何當歸喊住那老頭子打扮的孟瑛,「三公子稍待,留步則個!」

聞聲,孟瑛停步回頭,前兩日他才剛見過何當歸蒙面的樣子,所以看了兩眼就認出她來,疑惑地問:「何小姐,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這可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來的地方。」

何當歸心道,你七弟中了劇毒的劍傷,你還跑到青樓中廝混買醉,難道就應該了嗎?孟家子弟真是一個比一個風流,唉。

她一邊腹誹著,一邊將綠瓷方盒從里襯裏取出來,從裏面倒出三丸藥來,用小藥瓶裝妥了,遞給對方說:「我很趕時間,請三公子驅散你的酒意,仔細聽好我說的每句話——昨日你七公子孟瑄跑到我的桃夭院裏,右臂上有一道不能癒合的劍傷,我發現傷口有毒,追問之下才得知,他中了錦衣衛的寒冰真氣之毒。這瓶中的葯是寒毒解藥,珍貴之極,請三公子你抓牢了收好了,拿去桃夭院我的閨房中,餵給七公子吃,此葯有微毒,一次一丸,每日一次。刻不容緩,三公子請速速起程吧。」

孟瑛悶不做聲地聽完,將藥瓶也收下,溫吞地問道:「既然解藥是你找到的,瑄弟也在你房裏歇著,你何不自己去喂他吃?你說你在趕時間?這黑漆漆的雨夜,你一個姑娘家要跑去哪裏。」

「我,嗯,我要去找我的一名廖姓好友玩耍,這幾日都要住在彼處。」何當歸編了這個理由,看孟瑛還是慢悠悠懶怠動彈的樣子,疑心他是宿醉未醒,急得頓足道,「三公子你平時不上心正事也就罷了,可現在你的親胞弟有性命之憂,你手裏拿的是能救他命的葯,拜託你表現得可靠點行嗎?幫我仔細看顧孟瑄兩天,行嗎?」

「哦?」孟瑛找到了她話中的重點,「幫你照顧瑄弟,難道說原本應該你照顧?瞧你這副焦急的模樣,彷彿媳婦兒擔心着丈夫一般,你跟他好了嗎?」

何當歸沒想到孟瑛說話如此不恭,心中不悅,回道:「隨便你怎麼想,事情我已經交代下了,再有就是,孟瑄在我院子裏養傷乃秘密而來,盼你也秘密去送葯,不要驚動了其他人,小女子感激不盡。」想想又補充說,「孟瑄要問起我,就說我最近都和青兒在一起,讓他安心養傷便是,不用找我也不用記掛我。」

孟瑛聽后,「蒼老」的面容露出哂笑,搖頭說:「他怎麼可能不記掛你?何小姐哪,你說他中了錦衣衛的寒冰真氣之毒,雖然我沒見段少用過,不知那毒具體有多厲害,但是據我所知,錦衣衛的毒也是他們的利器之一,不少都是由東廠的各國制毒高手精心研配,一毒一解,因此解藥的保管格外嚴格。而現在瑄弟中了毒,他強幹的屬下沒能弄到解藥,你一個小女子卻將葯找回來,再聯繫你與段少的關係,此葯怎麼來的可想而知。而你又說,你最近都不回家了,解藥到了你卻沒了,你讓他怎麼吃得下去解藥,怎麼能安心靜養?」

何當歸聽他分析得有理,娥眉為難地蹙起,道:「可我確實有事,既然三公子你明白其中的緣故,就請你代為周旋罷,一定要讓孟瑄把傷養好,否則我做的這些就全都沒有意義了。」

孟瑛問:「你說離開便離開,真的是去找朋友玩耍?你費心討來解藥,我自然替瑄弟感激你,可你的這個說辭,實在不能過關。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聽到一半兒,估計就炸飛了,倘或他想歪了,覺得你用你自己當籌碼換了他的解藥,他說不定齊臂砍了手也未可知。」

何當歸聽着孟瑛慢條斯理的分析,冒起一股皇帝不急太監急的邪火,頓足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快說便是,孟瑄中毒兩天一夜了,你這親兄長不急嗎?」

「這葯……」孟瑛晃一晃手中藥瓶,盯着何當歸的眼睛說,「不能說是你找來的,否則他除非見到你本人,絕對不肯吃此葯。因此我只能告訴他,解藥是他的下屬歷盡千辛萬苦從錦衣衛那兒奪來的。而你么,因為不想跟男子共處一室,故而去朋友處躲避兩日,等他離開之後再回家——你能接受這樣的說辭嗎,何小姐?」

何當歸舒一口氣,別開了頭說:「還以為你要發表什麼高論,原來是這樣,這有什麼?又不是上陣殺敵記戰功,也不是跑去皇帝面前討封賞,我更不是為了讓孟瑄感激我才去找解藥,解藥的來處無關緊要,只要三公子你能讓孟瑄吃下它,我就反過來多謝你了……不錯,你的這個法子是極好的,比我的那個說辭好多了,三公子真是能人。」原來,孟瑛只是覺得這解藥來路不正,擔心孟瑄不肯吃,要找個能從「正經」來路取得解藥的人來頂替她的「功勞」。這對她倒真的沒什麼要緊,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頂替,現成的孟瑄就有一個叫紫霄的妾是頂替她頂替出來的呢。

「哦?你接受我的提議?」孟瑛沒想到她這樣爽快,確認道,「你現在不說,以後也不說,只當你真的就是去找地方避了他幾日,你願意下這樣的保證?」

「保證保證,我全當不知道這回事,好了別再啰嗦了,你快去救孟瑄吧。」何當歸直接動手將孟瑛推出門去,把身上的雨斗篷也摘給他,掂着腳尖給他穿戴好又系好,紅棗馬也牽給他,最後敦促他說,「孟瑄得有一整天沒吃熱飯菜了,你去我的小廚房中找點兒吃的給他,莫驚動了旁人,等他的傷好個一兩分,就將他挪走養傷吧,別讓他在那兒等我,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對了,他的胸口也有一點傷,臉上還有有抓傷,外屋柜子裏有傷葯,你細心為他處理一下,告訴他傷處斷不能沾水,連溫泉水也不能……」

她的右手被孟瑛一把捉住,截斷了她的話頭,他皺眉盯着她那根通體青紫的小指,見那上面黑氣繚繞,而右手掌心處更有一道細長發黑的傷口。孟瑛細看着這道傷口,沉聲發問:「你,中毒了?這是什麼毒?怎麼中的毒?」

何當歸唇角牽動弧度,在對方看不到的面巾之下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反諷道:「三公子您怎麼說聰明就聰明,說糊塗又糊塗了,錦衣衛是什麼樣的虎狼之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們昨天才費盡辛苦、損兵折將地傷到了孟瑄,給他傷處留下了劇毒,怎麼可能今天就平白賜我一整盒子解藥,我又沒你們大男人那種叱吒風雲的本事,不可能去提刀硬搶。喏,這就是換取寒毒解藥的代價了,我中了另外一種毒,也是極罕見的奇毒,解藥只錦衣衛手裏才有,所以我才着急地再回頭去找我自己的救命葯——現在你能放手了吧?能拿着這瓶解藥快點兒去救你的弟弟了吧,三公子?」

「……」

何當歸猜齊玄余是看到了她右手小指的膚色有異,所以才會這樣問,其實,自從遇見了他們,她已經有意避著這一點,將右手藏在了衣袖下面,不讓他們瞧見。因為她中的是錦衣衛的毒,不便示於這二人面前,叫他們知道她跟錦衣衛的人有牽連,現在既然被發現了,她只好說:「是這樣,我來城外遛馬,不慎被毒蛇咬傷,現在用針封住了穴道,已無大礙。那麼,二位請自便吧,我自去城裏醫治。」

常諾沉吟一刻,偏頭問齊玄余:「她的毒傷要緊嗎?還有,她前段時間染上了時疫,能治好嗎?」

何當歸懸了一回心,她不知齊玄余這大夫是怎麼瞧病的,可是,他嘴裏不會吐出什麼她不愛聽的答案吧?她懸著心,耳邊聽齊玄余的聲音說道:「應該沒什麼大礙,何小姐天庭飽滿,印堂清透,不像是紅顏薄命的短壽相。風揚,咱們確實該走了,快跟何小姐說珍重吧。」

於是,雙方友好道過「珍重」珍重之後,何當歸莫名其妙就在半路上多了一顆守宮砂,以及一件暖和的棉衣。從常諾那兒聽說了朱權對她的態度之後,她大鬆了一口氣,目送常諾和齊玄余領着十幾騎黑衣人策馬離去,她心頭一陣鬆快,甚至都未察覺,其中一匹馬上的人一直在死盯着她瞧,研判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穿透,穿透……

等他們走遠后,何當歸又想到點不妥的事,那就是常諾跟柏煬柏關係不錯,似乎也從他手中學到不少東西,常諾對「石頭障眼陣」了解多少呢?那陣法並非天衣無縫,只要了解到她的這種程度,想要破解陣法並不是難事。而她對陸江北等人誇下了海口,說保證萬無一失,是因為她在那些人眼中太微不足道了,不說點打包票的話,他們根本不會採納她的意見。實際上她的包票打得太滿了,實際上勝算只有七成不到,唉,沒想到錦衣衛這麼招人恨,所有人都上趕着去殺他們,只能寄望於他們自求多福了。

於是,何當歸翻身上馬,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城門口,進城後走了幾條街。此時天色已黑透,雨勢愈發急了。她先去怡紅院將矮棕馬還了,又問了青兒那甲乙丙丁丫鬟中的一個,昨日去羅家幫她告假,可有什麼不妥之處。那丫鬟答曰一切順利,她剛要離開怡紅院,返回羅家,卻見到怡紅院的樓里搖搖晃晃走出來一個男人,往東廁那邊走去。

何當歸一下子認出了他是誰,登時雙眼一亮。平時她還沒這麼待見他,不過現在時間緊迫,她極為掛心冰花甸客棧那一頭的事,要是錦衣衛死了,那她的解藥也沒着落了,而且那樣論起來,還是她間接害死他們的。

「三公子,三公子!」何當歸喊住那老頭子打扮的孟瑛,「三公子稍待,留步則個!」

聞聲,孟瑛停步回頭,前兩日他才剛見過何當歸蒙面的樣子,所以看了兩眼就認出她來,疑惑地問:「何小姐,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這可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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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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