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一個神秘聲音

第733章 一個神秘聲音

「誒?」何當歸愣了愣。

修長漂亮的手指在眼前晃動,「問你話呢!怎麼弄傷的!誰弄傷的!」段曉樓揮了揮左拳,帶着威脅的意味。

何當歸老實回答道:「羽箭陣救祁嬪的時候,我剛好在旁邊,不小心中了一支流箭。」見段曉樓這麼失常的表情,她也不敢講出來,自己是剛好在箭陣包圍的房頂上。

「流、箭?」英氣勃勃的眉角不自覺地抽動,「你是說你在皇宮裏亂走,然後不小心走進了箭陣里?」

總覺得現在的段曉樓很危險,何當歸一把拉過柏煬柏當盾牌,儘可能地推卸責任說:「誰曾想宮裏會這般危險,一定是我八字與宮中不合,那個羽箭陣的指揮官還沒發號施令,所有弓弩手的箭還沒上弦,誰料突然飛出一支冷箭,否則憑我的身手怎可能受傷。」

段曉樓咬牙盯着她的臉問:「你覺得自己身手好得足以在高手環繞的宮裏亂走?」

「都說了那是意外。」

「那你現在又預備亂走去什麼地方?」

何當歸低頭,別老是「亂走」「亂走」計較個沒完行不行,原來是記恨早晨沒等他下朝,真小心眼……這時候,腦中靈光一閃,豎起一根指頭推諉道:「對了,那個指揮官我見過,早晨在御膳房後巷。一定是他用箭射我,段曉樓你快去揍他,為我報仇雪恨吧!」

黑眸死死盯住她,緊抿著唇盯着她,直到她開始覺得心虛開始心虛得抬不起頭,段曉樓才輕輕道:「柏煬柏你看好她——尤其是你,不準再出去惹事。等我回來。」

說完,旋即越牆而去,原地立着的柏煬柏摸一下鼻子,鬱鬱不樂地問:「為什麼『尤其是我』?明明闖禍的人是你,不公平不公平……」

何當歸的疑問更大,抬頭看定了柏煬柏的一身宮女裝扮,明明是無懈可擊的,連聲音也是柔柔女聲。

「為什麼段曉樓不用看真身就知道你是你?」就算與柏煬柏很有深交,也沒道理連確認都不用,直接叫出柏煬柏的名字。

柏煬柏反問:「那,丫頭你為什麼不用看真身就知道靖江王是我?」

「我是例外的。」

「例外?是你眼力好的緣故吧!哈哈,段曉樓也是眼力太好了,哈!」柏煬柏用無名指和小指往下扯耳垂,這是他心虛時的小動作之一。

何當歸平靜道:「這世上能一眼看穿你易容術的人只有我,因此稱之為例外。嗯?不肯說實話么,小柏?」

柏煬柏心知瞞不過,就坦白從寬了:「送我進宮、假扮靖江王的人就是段曉樓,順便一提,聽他的口吻意思,幕後指使的人應該就是燕王。別問我原因,我也想不通哦!」

「你手裏拿的東西是?」何當歸突然問。

「哦,這個啊,段小子生怕你着涼特意脫給你穿的。乖姑娘,來穿上吧!」柏煬柏抖開大氅。

一把奪過,疊好抱在懷裏,輕暖的布料上沾著淡淡酒香,取代了從前的梨花清甜味道。何當歸又指向柏煬柏手裏的包袱,「這又是什麼?」

「這是我的!」柏煬柏舉手抗議。

「打開。」

於是包袱被打開,裏面摞著一串鑰匙、幾張腰牌、宮中的地形圖、信箭,甚至還有出關的文碟和不少銀票。柏煬柏翻了翻,吃驚道:「乖乖!段曉樓喜歡把家當隨時帶身上嗎,還是想帶你私奔出逃?」

「……」

何當歸小心地收起了地形圖,據她所知,皇宮地形圖是絕對有數的,每張都有指定的保管人,不論是遺失還是私自繪圖都是大罪。這個包袱還真是一份沉甸甸的家當。

「喂潛君,你知道段曉樓急着做什麼去了嗎?」她問。

「啊?」柏煬柏翻翻眼皮道,「你不是讓那小子砍了弄傷你耳朵的人為你報仇雪恨嗎?弄傷耳朵之仇,不共戴天也!」

「可那是我隨便說的,傷我的人似乎並不是那名指揮官,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何當歸點點頭,「我能感覺出,那是一支帶着恨意的冷箭。」

柏煬柏也裝模作樣地點頭,「貧道也能感覺出,今夜的皇宮將會非常驚心動魄。」

根據地圖指引,兩人結伴來到皇帝的御用藥廬,趁葯童不注意的時候偷了一袋藥渣,帶到沒人的地方研究。柏煬柏捏起一片黑乎乎的人蔘片,放到鼻端下聞,一臉嗆得受不了的表情,「哪個御醫開的方子,煎出的藥渣臭臭的!」

何當歸用竹棍把藥材一樣樣分開,看得很仔細,卻不接話。

她越不說,柏煬柏越覺得好奇,見她把幾種藥材挑出來,用紙包好帶走,去了另一間葯廬,將那包東西丟進一個正在熬的藥罐里。繚繞的蒸騰葯香里,黑漆漆的葯汁彷彿能吞沒一切。

柏煬柏幾次開口想問,看她樣子不大對勁,臉上籠著一層不知名的寒霜,也問不出口了。這時,看葯的宮女從外面進來,兩人迅速藏起來。

「婕妤的葯好了?」

「快了。」

「別弄灑了,那邊在催呢早點端過去。」

「呿,何婕妤而已,你以為是剛冊封的祁貴妃啊,一碗葯金貴金貴的。」

「這等話胡亂說,嘴皮子欠抽!」

「再催,葯碗扔地上了。」

二人走後,柏煬柏也弄明白了一件事,何當歸動手腳的葯是何婕妤的。觀察著何當歸擋風兜帽下的岑寂面色,試着發問:「你沒下毒吧?」

抿唇,斜掃而過的一目流光。

「你、你瞪貧道幹什麼,貧道跟着你在步步殺機的皇宮裏晃蕩,比黃牛勞累,比綿羊乖巧,比兔子聽話。只是好奇心誰都會有的嘛!」

「沒。」

「誒?」

「沒下毒,一劑毒藥對那個女人而言還太輕易了。」

「丫頭,你……」

「噓,有人!」何當歸把大氅斗篷甩手一扔,套住柏煬柏的頭。不等更多動作,就聽見頭頂的屋瓦「噠噠噠」作響,有人在上面走路,至少二人以上。

一個尖細的嗓音道:「公公,包圍完畢,現在宮裏都是咱們的人了!」

「錦衣衛方面不可能毫無察覺,他們有何動作?」第二個嗓音響起,予人以優雅、陰冷、殺伐的印象。柏煬柏聽后立馬變色,呼吸也不順暢了。臉上還矇著幾層布,差點沒憋死他老人家。

「托公公之妙計,陸江北早在三天前就被派去西北剿匪了,高絕是個莽夫,一個人成不了什麼氣候,其餘人等都在揚州查案,回來的只有一個李輥,比高絕還蠢。所以錦衣衛的隱憂已徹底不用擔心了,到了咱們放手一搏的時候了!」

優雅嗓音慢慢道:「不對,你們還漏算了一個段曉樓。他雖已退出錦衣衛,但本總管幾次向他示好都得不到回應,聽說寧王、皇長孫也籠絡不到他。不是同道就是對手,段曉樓,還是最強勁的那一個。」

諂笑的聲音:「公公勿憂,安排對付段曉樓的人此刻應該快下手了,保證夠他喝一壺的。」

「哦?小章子你想的倒周到。」

「讓您操一點兒心,就是屬下的失職了。九千歲您對小章子有再造之恩,小章子拼得萬死,也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失手!」

「嗯,好,很好!」

「事成之後,小章子就要叫您『萬歲』了!」

然後所有聲音歸於寂靜,頭頂上的人儼然是已經走遠了。聽談話內容中透出的驚人信息,其中一人就是東廠總管曹鴻瑞,要做的事……似乎是要逼宮,還早就開始部署行動了!

柏煬柏的頭從大氅里掙扎出來,「不妙哦丫頭,皇宮現在不安全了,跑路還來及……」

「啪嘰!」

何當歸快速撲倒柏煬柏,將伊的腦袋按回去。這個笨蛋!

柏煬柏掙扎兩下,而後感覺腰上的軟肉狠狠挨了一下,疼得淚花花冒出來,含淚停止掙扎,默默忍受身上女人的粗暴。接下來屋外的對話,卻讓他全身一凜——

「怎麼了公公,突然停下,可是有什麼不妥?」

「嗯,咱家聽到了人聲。」

「是么?大概是周圍葯廬里還有人吧,公公的玄女功可以聽到方圓三里的蟲鳴,自然敏感一些。」

「走吧。」

不知又過了多久,何當歸放開身下的人,沒好氣地教訓他:「道長你內功差,呼吸聲本就粗雜,自己還不檢點一些,要被你害死了!」

柏煬柏顧不上計較這個,焦急地問:「咱們怎麼辦?如果真是兵變逼宮,那這裏就是暴風圈,如何逃得掉?」

「你在這裏藏好,我出去看看。」

柏煬柏急忙攔著,「不行,你真有個三長兩短,貧道擔待不起!」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何當歸回眸一笑,「那就跟孟瑄說一說咱倆『永遠不能提起的秘密』的那層關係好了。」

「正常說話行不!生死關頭了!」柏煬柏抓狂。

「我去看皇帝削藩的旨意下來沒有,放心,其實我是奉旨入宮給皇帝看病的,不是什麼可疑人士。」

何當歸隱約記得當初朱元璋死前也曾降旨削藩,觸動了一大批藩王的利益,寧王燕王等人都想把那道聖旨攔在路上,最後那兩路人馬不知是誰得了手,聖旨還沒宣讀就毀掉了。後來朱允炆登基,重新下了削藩的旨意,卻不像他爺爺的聖旨那樣管用了,畢竟接旨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叔叔輩,聽話才怪。

就算不能保護那道聖旨,她也很有興趣看看,是誰吞了那道削藩聖旨。

柏煬柏目露疑惑:「你倒很有信心,對朱贊儀。萬一他不向皇帝提議削藩呢,萬一皇帝不準呢?」

「不會。」

「理由呢?你打卦算出來的?」

「一則,削藩對朱允炆有利,這件事肯定在老皇帝心頭轉了一百圈了,提出來也只是時間的早晚。二則我有信心朱贊儀最適合辦這件事,他爹是老皇帝的親侄子,當年在封地生活奢靡而被參奏,圈禁在鳳陽鬱郁而死,老皇帝一直很愧疚。現在朱贊儀因為同樣的事被告發,老皇帝念舊情,不會重罰於他,最多就是從藩王降級成郡王,正好給削藩開了個好頭。」

「原來如此,真乃高論也!」

讚歎的聲音有兩個,其中一個是柏煬柏,而另一個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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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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