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醒來

第一百七十九章:醒來

兩個星期後,張玉河再一次審訊白繼東。

周葉東拿出石寬的照片:「白繼東,我們已經找到石寬,也逮捕了袁衡水。」

白繼東有點驚訝:「哦……在哪裏找到的?」

「祥成鋼鐵廠……袁衡水住在鋼鐵廠的職工宿舍樓里。」

「哈哈哈……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又是鋼鐵廠!」

周葉生把破案的經過敘說一遍,8年前的兒童拐賣案,至此徹底結案。

審訊繼續進行,劉溫車提問:「曹悠前兩次作案,拐賣的孩子在哪?我們要立刻去解救這些孩子。」

「沒問題,我把地址告訴你們,被拐賣到唐溪市的那個孩子叫杜芙蓉,現在住在唐溪市的馬江小區62號,她的新名字,駱如煙……被拐賣到蘭羊市的……」

「杜芙蓉?」

「沒錯,是不是感覺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對,她就是杜現宗的女兒……這也是為什麼,杜現宗願意替我做這麼多的事,我答應過他,只要他完成我的指令,我就會幫他找回女兒。」

千機鎖協會的普通會員們看到的會長,只是一個替身,面具下的人是杜現宗。

至此,連環犯罪案件,真相大白,幕後真兇白繼東也被繩之以法。

18年前,白繼東被沈永橋和姜建設陷害,入獄5年,陳凱、曹悠、孫一鳳三人害死了他的妻子林宛平,18年後白繼東復仇成功。

但是,周葉生的心中還是有一些疑惑,他也拿出一張照片:「白繼東,這是里山醫科大學的黃平教授……他似乎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要指使陳耀星去偷盜黃平實驗室的保險箱呢?」

白繼東拿起一根煙,放在嘴裏:「因為……」

18年前,黃平教授還是一個剛剛畢業2年的年輕醫生,他在中安市第一人民醫院擔任外科大夫,這家醫院,在8年前改了名,更名為里山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5月13日這一天,黃平在急診室值晚班,外面下着暴雨。

晚上的10點整,醫院的門口十分安靜,看來今晚似乎平安無事,沒有急救病人,他打了一個哈欠,準備去隔壁的值班室睡一覺。

然而,不到5分鐘,警車和救護車開進醫院,幾名刑警抬着一副擔架進入院門,護士們急忙上前幫忙,黃平立刻衝出去。

被送來的是一名孕婦,衣服已經濕透了,血水混雜着雨水,她渾身冰涼。

黃平立刻安排手術,但是,經過1個多小時的搶救,孕婦還是沒能救回來,她肚子裏的孩子活了下來。

手術雖然失敗,但黃平已經儘力了,他的額頭滿是汗水,癱坐在地上,渾身無力。

凌晨3點多,一個穿着雨衣的男人跑到醫院,他抱着嬰兒,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作為醫生,黃平看慣了生命的變幻無常,他向面前的這個男人解釋道:「人送來的比較晚,已經錯過最佳的搶救時間……」

面前的男人只是抱着嬰兒大哭,沒有說一句話,值班護士在一旁安慰他。

又過去2年,黃平離開中安市第一人民醫院,他認為自己的內心不夠強大,在外科手術台上,他見不得太多的生離死別,所以,他回到大學,轉而成為一名製藥研究員。

黃平儘力了,但是,白繼東還是將妻子的離去怪罪於黃平,18年後,白繼東策劃盜竊案,差一點毀了黃平十多年的實驗成果。

仇恨如洪水一般,一旦失控,就會吞噬一切。

白繼東被仇恨挾持,失去了理智,變得睚眥必報。

善與惡,總是在一念之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白繼東仰起頭,看着天花板,隨後盯着周葉生:「周教授,我有一個疑問……是你幫助警方破案的嗎?你破案的訣竅是什麼?」

周葉生搖了搖頭:「不是我一個人,還有關教授和李教授……至於訣竅……應該是催眠術。」

「催眠術?」

「對,催眠術……一種用來治療心理疾病的技術……」

「哈哈哈……有趣……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認定杜現宗只是一隻替罪羊?」

「細節……是一個被你忽視的細節……」

「什麼細節?」

「杜現宗患有強迫症……這是一種心理障礙……強迫行為是很難被改變。」

「強迫症?」

「杜現宗會把所有的紙張摺疊為正方形,這是他獨有的強迫行為,你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百密一疏……正是這一點,讓我堅信,他不是幕後真兇。」

強迫症,是一種常見的心理障礙,表現為持續出現的強迫觀念和強迫行為,患者會重複出現刻板的行為和觀念,明知道沒有意義,但是,無法控制自己。

常見的強迫症表現為「強迫檢查」和「強迫計數」,強迫檢查,這一類人在離開家門之前,他會強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檢查門窗是否關緊、天然氣是否關閉、水龍頭是否擰緊、電源是否斷開……

強迫計數,他們走在路上會計算,自己走了多少步,看到幾個路燈,如果數錯了,會回到起點,重新數一遍。

杜現宗的強迫症,是「摺紙強迫症」,只要見到紙張,他就會立刻把紙張摺疊成一個正方形,這種行為並沒有什麼意義,但是,患者無法控制地去做。

在杜現宗被逮捕以後,周葉生和劉溫車去過他的家裏,杜現宗的卧室里有一張桌子,桌面極其整潔,報紙被疊成正方形,抽屜里的鉛筆,也是整齊排列。

但是,廢品回收廠的閣樓里,木桌上的東西太多了,而且擺放雜亂。

更為重要的一點,桌面上那三張白紙,散亂的擺放着,如果真的是杜現宗住在閣樓里,每一張白紙都會被摺疊成整齊的正方形。

杜現宗出現在閣樓里,只是一個任務,這個任務是留下自己的指紋和其它痕迹。

既然杜現宗被排除,那麼嫌疑人只剩下一個,白繼東。

在警方的戶籍系統中,白繼東已經死亡,戶口信息在9年前被註銷,但是,周葉生的直覺告訴自己,白繼東並沒有死。

通過對白繼東的家庭及社會人際關係進行調查,警方獲取了重要線索,白繼東的弟弟白業兵,此時仍然在中安市生活着。

周葉生和劉溫車趕往白業兵的家中,他們看到過一張老照片,照片中,白妙妙的帽檐上,白色的花紋,其實是一隻白色的蝴蝶。

更關鍵的一個信息,白業兵和白妙妙在周末經常去的地方,豐澤漁場。這讓周葉生堅定了一點,白繼東還活着。

審訊結束,連環犯罪案,至此終於結案,等待白繼東的,是法律的制裁。

關心月走出警局的大門,站在院子裏,看着西邊的太陽,下午的5點50分,金色的光芒灑在屋檐上、窗戶上、草地上……

她站在夕陽下,被光芒籠罩着,慢慢地轉過身來:「……現在……聽着我的指令……3……2……1……醒來!」

高靜緩慢地睜開眼睛,她看着面前的關心月,感覺是大夢一場:「關教授,我……這是你給我做的第幾次催眠?」

「這是第一次催眠。」

「第一次催眠……不對啊……今天是幾號?」

「今天是6月2號。」

高靜立刻從自己的手提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曆,的確是6月2號,她有很多疑惑:「今天不是3月19號……我第一次來這裏,不是3月19號嗎?」

「不……今天是你第一來催眠中心,你看,這是我們治療中心的繳費記錄……這是你今天的繳費發票,6月2號。在這之前,沒有你的繳費記錄……你可以去驗證一下這張發票。」

關心月拿出發票,高靜把發票握在手裏,仔細看了看,發票是真的。

她在催眠中見到的那些人,是那麼真實,這一切太神奇了:「我在催眠中看到的人,經歷的事件,都是在現實中,真實存在的嗎?」

關心月點了點頭:「是真實存在的……你看到的那些人和事,都是真實存在的……那是在現實生活中發生過的事情……連環案已經結案,白繼東已經被警方逮捕。」

「我和這些案件之間,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事情?」

「3月19號,你確實在公交車上……作為連環案的證人之一,你看到那個穿着雨衣的嫌疑人,不過,第二天,也就是3月20號,你失憶了,忘記了19號經歷的一切,後來發生的一切,你也忘記了,忘記了自己見過警察,也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

「為什麼……我感覺自己被催眠了很多次?」

「那是因為……你沒有真正的醒來……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醒來。你看,牆上的那個掛鐘,它的秒針正在慢慢地移動。」

高靜抬起頭,看向北側的牆壁,果然,黑色的指針,在慢慢地移動。

前幾次催眠結束,她醒來之後,掛鐘的指針都是停在原地,那說明,她還在催眠之中。

這一次,

指針在移動,

她真的醒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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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催眠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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