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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安靜下來了,蔣晨曦側着身體躺了一會兒,覺得稍微好一些了,但肚子還是不舒服。其實以前有過這種情況,突然就肚子下方那塊兒難受,但沒有這麼疼,持續的時間也不長,他便沒當回事。

頭也有些疼,他呼吸略微沉重蹭著枕頭,閉着眼胡亂的想着事情。

門突然被打開了,蔣晨曦沒有動,他以為是保姆。

來人卻沒有說話,把門輕輕關上,往床邊走。

蔣晨曦眼睛動了動,還是不想睜開。他感覺到床的一邊陷下去一塊兒,然後額頭覆上一個溫暖的手掌。

掌心的溫度有些涼,讓他燥熱心緒平靜了許多。蔣晨曦忍不住把額頭在那人掌心裏蹭了蹭。

對方手上一頓,似是輕笑了一聲。

蔣晨曦睜不開眼,鼻子也開始堵了。對方把手翻過來,手背蓋着他額頭,然後摸了摸他的臉,沒有說話。

蔣晨曦睜開眼,看到江煜城坐在床邊。

蔣晨曦一愣,沙啞道:「江董?」

江煜城身體低下來一些,道:「別說話,哪裏難受?你有些發燒,等會兒醫生來看看。」

他揚聲叫了保姆進來,保姆端著溫水進來。

江煜城接過來,道:「嗓子幹嗎?喝點水。」

蔣晨曦點了點頭,胳膊撐着想坐起來,卻一點兒力氣沒有。

江煜城平靜的扶住他的腰,輕輕的使力,將人半抱半扶起來,一坐起來,蔣晨曦就頭暈眼花,一陣陣的暈眩。他忍不住輕叫一聲,江煜城神情沒變,受傷力道卻加大了許多。

他左後改為攬住對方的肩,蔣晨曦便靠在了他的懷裏。

對方的身上有淡淡的味道,讓蔣晨曦覺得極為安心,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有些害怕。而這懷抱這樣安全,可靠。他怎麼會有種想靠一輩子的衝動呢?

蔣晨曦閉着眼模模糊糊的想,他一定是生病了,才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想法。

江煜城道:「晨曦,張嘴,喝點水。」

晨曦?他在叫誰?我不是晨曦,我是陳陽,你可以叫我陽陽。

蔣晨曦閉着眼嘴巴動動,江煜城端著杯子低下頭去聽,只聽到模糊的兩個陽陽的詞。

他無奈的笑,蔣晨曦半睜開眼睛,正看到他嘴角沒有收回的笑容。

蔣晨曦沒有說話,張開嘴。江煜城趕忙把水遞過去,溫水流進喉嚨,舒服了許多。

蔣晨曦道:「謝謝。」

江煜城將他扶著躺下,道:「不客氣。」

然後讓保姆拿來涼毛巾,給他敷在額頭。額頭的溫度雖然摸起來稍微有些熱,而根據保姆所說的情況,應該也只是發燒了吧?或者中暑。在醫生來之前,先物理降溫。

蔣晨曦感覺到額頭的溫度降了許多,小肚子又突然的墜疼起來。

蔣晨曦皺緊眉頭,被子裏的手緊緊按住下/腹,轉過身蜷起來。額頭的毛巾也掉在了枕頭上。

他緊閉着雙眼,忍着難受。

江煜城正在詢問保姆具體情況,問完后回來一看,一向鎮定的他竟也一下子變了臉色,上前抱住蔣晨曦的肩膀,低聲道:「晨曦?晨曦?」

蔣晨曦神智不清,肚子疼的簡直想那把刀把肚子剖開,看裏面是不是有個怪物在攪他的腸子。

「晨曦,聽得到我說話嗎?哪裏難受,告訴我哪裏難受?快點!」江煜城臉色大變,低聲道。

蔣晨曦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額頭儘是冷汗,連嘴唇都白白的,偏偏這人什麼都說不出來。

江煜城心裏莫名有點慌,他抱住蔣晨曦,轉頭道:「許醫生呢?再打電話去催!快一些!」

保姆也被嚇著了,慌忙的出去打電話催。

江煜城抱住蔣晨曦,忍不住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溫聲道:「沒事的,晨曦,一會兒就好了。」

蔣晨曦模糊的睜開眼,看到他眼中的溫情。一下子眼睛就紅了,心頭也浮上淡淡的委屈,他說:「我肚子疼……」

江煜城眸色一沉,語氣仍舊輕柔,道:「肚子疼?哪裏?吃壞東西了嗎?」

他手伸進去,順着蔣晨曦的胳膊往下摸去。正停在下腹處,蔣晨曦情緒不穩,加之頭昏腦漲,沒有多想什麼。

江煜城手放在他的肚子下方,低聲道:「哪邊疼?左邊還有右邊,還是中間?」

蔣晨曦呼吸沉重,身體蜷的更厲害,斷斷續續的說:「不、不知道……都疼……」

江煜城臉色難看的更厲害,他的手心隔着蔣晨曦衣服,在他肚子上輕輕的揉。

蔣晨曦長長吸氣,道:「疼……疼……」

江煜城動作一停,幾乎要控制不住情緒。

蔣晨曦顫抖著把他的手拿開,自己雙手的緊緊按住肚子,額頭的冷汗冒的更多。

江煜城忍不住站起來高聲道:「還沒來么?給我去路上接!」

門口的保姆戰戰兢兢往樓下跑,大家都知道江煜城這是着急,醫生已經在路上了,他們怎麼去路上接啊?

江煜城按住額頭平息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到床邊。再看蔣晨曦,對方卻呼吸慢慢平靜下來,眉頭也鬆開了,閉着眼不知是睡着還是沒睡。

江煜城拿毛巾擦掉他額頭的汗,道:「晨曦?」

蔣晨曦慢慢睜開眼,有氣無力道:「麻煩你了,江董,我沒事。」

江煜城「嗯」了一聲,道:「肚子還疼嗎?今早吃了什麼東西?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那個位置不像是胃部。

蔣晨曦想了想,把頭埋到枕頭裏,啞聲道:「粥啊,煮的小米粥……沒吃什麼……」

江煜城點頭,道:「還難不難受?」

其實肚子還是有點不舒服的,但相比剛才好多了。蔣晨曦便搖搖頭,道:「不難受了。」

江煜城明顯鬆了一口氣。蔣晨曦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莫名發酸。重生到這個身體將近兩個月,除了姚宇黎,幾乎沒有人這樣緊張過他。

真心也好,假意也好,卻的確在他生病難受的時候,陪在他身邊,關心他。

即使對方是個男人。

蔣晨曦愣愣的盯着他,眼睛發紅。

江煜城以為他又難受了,趕忙低下頭靠近他一些,道:「怎麼了?又疼了嗎?」

蔣晨曦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閉上眼,不願說話。

再有十來分鐘后,許榮川醫生來了。蔣晨曦除了渾身酸軟,頭有些暈外倒也沒什麼難受的地方了。

許榮川給他量了體溫,又細細的詢問了一番。的確是有點發燒,但溫度並不高,而肚子疼,他詳細的問了好久,又伸手在對方大體疼的位置按了按,並不是常見的腸胃病。

而問蔣晨曦具體哪個位置疼,他又說不出來,只是說整個肚子下方都疼,不是尖銳的疼,也不是胃疼、闌尾那種疼,只含糊的說脹脹的,很難受。

這下連許榮川都犯難了,想了想,或許是情緒、精神緊張,受了刺激等,引發的腸胃痙攣,只有這一種可能了,而只有這種情況會有蔣晨曦的癥狀,雖然位置好像也不太對。蔣晨曦說疼的地方在整個肚子靠下面一些,鮮少有男生會疼這裏。

最後一番檢查下來,除了有點發燒,和腸胃脆弱外,沒有大的毛病。而剛才醫生沒來之前的那番大動靜,竟好像沒有發生過似得。

許榮川走後,蔣晨曦竟也慢慢好了,身上也不冒汗了,閉着眼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把江煜城看的又無奈又心疼。只得讓保姆煮點開胃的粥,還有給安安準備午餐。

江煜城坐在床邊,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嘆息一聲,道:「蔣晨曦,你這是在折磨我嗎?」

蔣晨曦自然沒有回答他,只是嘴巴動了一下,很有力氣的轉過身背對着他繼續睡了。

江煜城看他睡着的臉,氣色好了許多,也有了血色,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便起身出去看安安。

安安一直被保姆抱着安頓在江煜城的房間。

江煜城推門進去,安安一張小臉可憐的掛着淚水,見他進來,弱弱的喊了聲爸爸,也不撲過去。

剛才江煜城回來時,小傢伙兒立馬從保姆懷裏睜開奔過去,江煜城卻一心掛着蔣晨曦,便匆忙的在兒子頭上摸了摸,便把孩子交給了保姆。

小傢伙兒有些受傷,委屈的靠在保姆懷裏,沒敢過去。

江煜城愧疚,走過去俯下//身,道:「寶寶,怎麼看到爸爸不要抱呢?」

安安睜著大眼睛看他,過了一會兒,才委委屈屈的張開手,江煜城嘆了口氣,把孩子抱過來。

保姆無奈的說:「先生,您不知道寶寶可嚇壞了,剛才那邊那麼多人,寶寶一直哭,我也不敢帶他過去。」

江煜城安撫的親親安安的額頭,道:「嗯,不用帶孩子過去,你做的對,沒事的。」

安安動動屁股,把小腦袋埋在他爸的懷裏。

江煜城說:「哭成小花貓了,爸爸在呢,安安不用害怕,凡事都有爸爸。」

有爸爸,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孩子都不用哭,爸爸會為你解決一切難題。

江煜城道:「來,給安寶寶洗臉,等你小蔣哥哥醒了,看到小花貓不喜歡了怎麼辦呢?」

安安立馬捂住臉,道:「不要啊。」

江煜城輕笑,抱着他去浴室,給孩子擦臉。

安安吸了吸鼻子,道:「爸爸,哥哥怎麼了?」

江煜城說:「哥哥沒事,只是發燒了,生了一點小病,很快就要好了。」

安安說:「哦,那爸爸咱們給哥哥多吃點啊,哥哥壯壯,就不生病了。」

蔣晨曦平日飯量小,又挑食,所以在孩子看來,的確是吃的很少。

江煜城想了想這個問題,的確是,蔣晨曦吃的太少了。雖說吃多吃少跟生病沒多大關係,但吃的多了,身體營養補的好,那生病的幾率也會小一些吧。

江煜城點頭,安安便拍着手去找管廚房的保姆嚷着給小蔣哥哥多準備飯。

江煜城失笑不已,終於沒大問題了,才去走廊上給助理陸臨打電話。剛才保姆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和陸臨走出公司去和一個合作方吃飯,接了電話后便臨時改了時間,趕了回來。

江煜城給陸臨打電話,讓陸臨把合同送過來,具體時間再定。

江煜城去書房看文件,隔十幾分鐘去蔣晨曦那邊看一下。蔣晨曦睡得挺安穩,看起來還好。

下午快一點的時候,蔣晨曦還沒有醒,安安已經吃過午飯,被保姆送到他房間睡午覺了。

江煜城從書房出來,走進蔣晨曦的房間,伸手在他額上摸了摸,許榮川走的時候說,發燒並不嚴重,溫度也不高,如果能把汗捂出來,也沒必要吃藥。

而現在都一點了,蔣晨曦還不見醒。江煜城只得輕聲把他叫醒。

蔣晨曦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獃獃的看着他,道:「怎麼了?」

江煜城說:「你發燒了。先不要睡了,吃點東西,再吃藥。」

蔣晨曦身體往被子裏縮了縮,道:「我……我沒發燒,不用吃藥。」

江煜城沒有注意,道:「紅嫂,把粥和葯拿過來。」

紅姨推門進來,蔣晨曦苦臉。

江煜城一看他這樣兒,就有些好笑。

蔣晨曦有些惱怒,但想到人家之前這樣照顧他,還睡得是對方的床,挺不好的,便把鬱悶的小眼神掩藏起來,盯着被子。

江煜城失笑,把碗接過來,用勺子舀了舀,說:「張嘴。」

蔣晨曦傻傻的張嘴,江煜城道:「燙嗎?」

蔣晨曦道:「不燙,剛好。」

「嗯。」江煜城道,「先吃點清淡的,等好了再給你做別的。」

蔣晨曦哦了一聲,把整碗粥都喝完了。

保姆端著空碗出去,只剩下蔣晨曦和江煜城了。

再等半個小時才能吃藥,江煜城便也沒離開,坐在床邊等著。

蔣晨曦靠在床頭,身體基本沒有不舒服了。他低着頭轉手指頭。

江煜城突然開口道:「以前肚子這樣疼過嗎?」那樣子真的把江煜城嚇壞了。

蔣晨曦茫然的回憶了一下,道:「沒、沒有吧……」疼是疼過,但沒這麼厲害啊。

江煜城點了點頭,道:「或許是平日沒有注意。雖說你是男生,但腸胃和安安一樣,都不好,還是少吃涼食,也要按點吃飯,盡量別餓著。」

蔣晨曦點頭,道:「我吃飯很正常啊,也不怎麼吃涼食的……」

江煜城道;「總之要多注意,你的性格太粗心了。」

蔣晨曦鬱悶道:「哦。」

江煜城說:「最近先住這邊吧,福伯還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安安現在也離不開你。」

蔣晨曦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味,但好在意思他懂得,安安離不開他啊!撒花!真棒!

於是蔣晨曦道:「好的。」

只要安安不離開他,他就不放開孩子。蔣晨曦默默的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江煜城拿過葯,倒在瓶蓋里,遞給他。

蔣晨曦突然又心慌頭暈,他顫顫巍巍的接過來,掙扎道:「能不吃嗎?我噁心。」

江煜城看他,道:「不吃溫度再上來怎麼辦?吃。」

蔣晨曦是真的不想吃,也是真的噁心。

葯是膠囊狀的,蔣晨曦從上輩子開始就怕吃這類型的要,總覺得跟吃了個塑料管子進去似得,太噁心了。

蔣晨曦閉着眼把葯塞到喉嚨最深處,江煜城把水遞給他,他剛喝了一口進去,沒兩秒鐘就盡數吐了出來。

江煜城趕忙給他背,蔣晨曦臉色不好,沒有說話。

江煜城沒有想那麼多,蔣晨曦是一個成年人,他以為對方是因為生病在鬧情緒不想吃藥,不可能和安安一樣吃不下藥的。

江煜城如同對待安安一般,平靜的讓保姆新換了一杯水,遞給他,沒有說話。

蔣晨曦委屈的看着他,想說我真的噁心,我難受,不想吃。

但江煜城一張臉看不到表情,蔣晨曦只得悶悶的再次把葯放到喉嚨里,做着心理建設,默念著不噁心不噁心,而這一次卻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哇的一聲再次吐了出來,並且連着半個小時前喝的粥也全吐了出來。

江煜城坐在他旁邊,雖然蔣晨曦捂著嘴很快的趴到床邊,但還是有一些濺到了江煜城褲子上。

江煜城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但他無暇想那麼多。蔣晨曦還在乾嘔,整個嗓子眼好像都是那個葯的古怪味道,讓他忍不住不停的往外吐,想把那股味道驅散。

吐到後面胃裏都空了,全都是酸水。

蔣晨曦腦門又疼了,連帶着小腹也難受起來,那中脹脹的感覺又來了。

蔣晨曦停了乾嘔,一下子按住肚子,側着身體就往外倒。

江煜城臉色大變,一把接住他。

蔣晨曦臉上血色盡失,江煜城嚇了一跳,忙道:「紅嫂!紅嫂!」

紅姨慌忙跑進來,江煜城道:「準備車,去醫院!」

不叫什麼家庭醫生了,這樣好了壞,壞了好的,男保沒有什麼大病!

而他話音剛落,蔣晨曦就顫抖著抓住他的手腕,低聲道:「沒事,沒事……不去醫院。」

江煜城不聽他的,右手在他腿彎處使力,就把人橫抱了起來。

蔣晨曦一嚇,噁心肚子疼什麼的癥狀都沒了,他驚慌的說:「放我下來!江煜城!我沒事!不去醫院!」

江煜城被他臉上的表情驚住,蔣晨曦臉上極其難看,道:「我真的沒事,我不去醫院!」

他突然想起他的身體,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醫院了!

江煜城沉着臉把他放下。蔣晨曦一到床上,就身體一滾,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腦袋也卷了進去,只露出一個腦袋頂在外面。

這脾氣……

江煜城一時間也有些氣急,什麼話也沒說站起來就走。

走出門口后又不放心,跟保姆說把床鋪收拾一下,換上新的,找個人在房間里盯着,如果有意外情況給他打電話。

保姆驚訝道:「先生,你要出去嗎?」

江煜城臉上沒有表情,道:「嗯。」

保姆欲言又止,江煜城卻沒再多說,換了褲子就出門了。

保姆只得叫了人一起進去收拾地上的穢物,再把床上的用品都給換了。蔣晨曦全程埋着腦袋不說話。

等房間里都沒人了,他才把頭伸出來,對着天花板狠狠吸氣,臉上通紅通紅的。

——

江煜城出了門,直到坐在車上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情形有多可笑。他嘆了口氣,開車去公司了。

到了公司先給家裏打了電話,得知在他走後,蔣晨曦自個兒爬起來把葯給吃了,喝了三大杯水,然後現在正睡着呢。

江煜城放了心,和陸臨說工作。

等陸臨出去后,他回想蔣晨曦吃藥時的情景,突然發現跟以前安安吃藥時十分的相似。安安也不喜歡吃藥,醫生說是嗓子眼小,容易噁心,再加上孩子年紀小,本就抵觸。

而蔣晨曦都二十齣頭了,竟然和安安這個小孩兒一樣?

江煜城好笑又無奈,竟不知自己家裏住了兩個小孩兒。他搖了搖頭,工作。然而注意力總是不集中,過不了半小時就要給家裏打電話,確認了蔣晨曦沒事後,才能繼續工作。

到下午五點時,他把手上的文件一放,拿起外套就出去了。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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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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