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9章 從此君王不早朝

第189章從此君王不早朝

大廈里的構造很大氣，科技感、時尚感很強，卻又不浮誇。

處處都是窗明幾淨，連地板都是光潔照人，很難看到一點臟污。

隨便一個角落擺放的綠植或者擺件都很有講究，甚至讓人眼前一亮。

肖長卿帶着沈佳音走過每一個角落，跟她講述自己當時的想法。

沈佳音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真的是人中龍鳳，太有想法太有創意了。

肖氏集團也不愧是數一數二的大集團，管理十分到位，員工素質也高。

沈佳音敏銳地聽出來，那不是毛小蘭的聲音，而是唐糖。

「肖總。」

沈佳音將手往腰上一叉，做出兇巴巴的樣子：「吹彩虹屁也沒用，彩虹屁吹得再好，我也不會給你放水的。」

但她自我介紹時用的是「驕陽似火」，這相當於一個暗號，聰明的人都不會傻得去問她是不是沈佳音。

「驕陽大大，我有個疑問。」

「我問的是，對於朕為你打下的這片江山，嬌嬌還滿意嗎？」

那邊傳來一聲哭泣，接着就是嗚嗚的哭聲。

沈佳音立在窗邊，不得不承認，這種居高臨下一切盡在眼前的視覺太過震撼，難怪人都想往高處走！

肖長卿走到她身邊，忍着沒從背後摟住她的腰，只與她並肩而立。「怎麼樣？」

演員們又都是演技派，也沒有那種沒事兒擺譜鬧事的，所以整個劇組氣氛都很和諧。

沈佳音送他兩聲「呵呵」，然後說：「你猜我信不信？」

所以一般員工其實並不認得他，尤其是他今天穿的是一套休閑裝，臉上又頻繁露出笑容，完全不像平常沉穩強勢的樣子，他們就更不會把兩者聯繫到一起了。

既不承認，也沒否認。

這些人能坐到高位，除了業務能力夠強，眼力自然也不差。

「這是員工餐廳。這裏各個菜系的廚師都有，而且手藝都不錯。那邊是高層專用餐廳。下次你過來，我帶你嘗嘗。」

沈佳音哭笑不得，叫道：「都讓你們試吃完了，一會兒還怎麼拍？」

秘書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在肖總辦公室的門關上以後，都不約而同地搓了搓手臂。

沈佳音皺起眉頭：「唐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化妝可是亞洲邪術之最，演員又是靠臉吃飯的職業，妝容精緻都要尬吹素顏天生麗質，在高清鏡頭前不讓化妝可真是太為難人了。

肖長卿嘴角一勾，滿意地看到她悄無聲息紅起來的耳朵。

有機會見到他的基本都是中高層，還有秘書部的人。

他們要是還沒眼力地往他跟前湊，那不是廁所點燈——找死嗎？

別的劇組毀容都只貼一點花鈿，寧願冒着被罵出翔的風險也要保證演員的美貌，彷彿只要臉好看，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赤月》劇組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劇情、演技、服裝甚至是一個道具都比美貌更重要，連女主角都得不到優待，該丑就得丑！

「化妝？化什麼妝？逃命都不夠時間，化妝給鬼看？」

但隨着樓層越來越高，慢慢地就有人認出他來了。

肖長卿點頭，吩咐道：「送一杯大麥茶到我辦公室。」

沈佳音就調皮地回了一句：「你猜？」

肖總竟然也有這麼肉麻的時候，你敢信？

肖長卿的辦公室是那種低調奢華的風格，空間很大，東西並不多，但每一件都很精緻，擺放的位置也很講究。

「說。」

首先第一條，對演員來說就特別不友好，那就是幾乎所有人都要素顏上陣！

「藍老師，好吃嗎？」

「如果我沒記錯，上面就是頂層了吧？」

其實，肖長卿還真不介意他們過來打個招呼，他正好介紹一下嬌嬌的身份。

《赤月》拍攝現場。

「怪不得。怪不得我總覺你對那個年代特別了解，比如服飾，比如屋內的傢具擺件……你張口就來，而且每個細節都很清楚，原來是提前做了功課。」

藍鳶十分好奇地湊過去：「我還沒吃過呢，我來試試。」

沈佳音瞭然地點點頭。就像皇帝只認識上朝的那些大臣，沒有資格上朝的，頂多認識一兩個特別突出或者特別中意並準備重用的。

「好的，肖總。」

其實，在她現身片場那天起，劇組就有人發現她長得跟沈佳音挺像的，雖然素顏朝天和《狼煙》劇組流傳出來的照片有明顯差別，但眉宇之間還是有跡可循的。

藍鳶又點點頭：「好吃……才怪！不是一般難吃！跟革命前輩們相比，我們的生活簡直太幸福了，所以要珍惜才行。」

「饑寒交迫，風餐露宿，頭髮還整整齊齊，臉還白白嫩嫩的？騙鬼呢！泥巴枯草葉，給我弄上去！臉色也弄黃一點！」

這位，該不會是未來老闆娘吧？老闆終於要鐵樹開花了？

嬌嬌？

一旦開始拍攝，她立馬變得又苛刻又毒舌，分分鐘把人給懟哭。

「你看你比我們都年輕，而且看起來生活條件也很優越，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是說，哪種樹皮和草根可以吃，你怎麼知道的？」

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各位演員都有幸見識了什麼叫精分，每天都能目睹傳說中的兩幅面孔切換自如。

「我也嘗嘗！」

「史上最可怕的獎勵誕生了！」

很快，沈佳音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些人幾乎都不跟身邊的肖長卿打招呼，看起來好像不認識這位老闆似的。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我這是激勵他們，要好好工作，努力往上走。」

藍鳶立馬站起來，一邊活動手腳一邊向羅羿逼近：「怎麼着，想單挑嗎？」

衛導點點頭，說：「我也很好奇。我小時候也窮，但也就是吃紅薯玉米比較多，樹皮可以吃也是聽父輩們說的，自己還真沒吃過。」

劇組的人經常自我調侃，說他們劇組堪稱是史上最低調的劇組，沒有之一。

可惜，這些人都太有眼力見了，一個個目不斜視，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非禮勿視」的畫面。

哪怕是迎面跟他們碰上，也不會沒禮貌地一直盯着看，露出一臉八卦表情。

日常相處時，這位驕陽大大特別好說話，一點架子也沒有，只要不過分，玩笑隨便開。只要不過分，要求隨便提……

就是集團年會，他也不會親自出席，致辭都是用錄播視頻的方式，還是不露臉那種。

大家都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就算不是頓頓山珍海味，那也是好吃好喝地長大，哪裏吃過這種東西？

再說了，那種東西別說吃，光是看一眼就知道實在難以下咽。

但在《赤月》劇組，所有的演員在選角試鏡時就知道這個劇組要求跟別的不一樣，現在聽到這種要求，半點也不覺得意外。

「如果有人有這個能力，我不介意退位讓賢，樂得清閑。」

秘書部的人看到他時，明顯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眼花了。確認之後，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沒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哈哈哈……」

「我也有這個疑問！我覺得，至少要是我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才會懂這些，因為他們是從那個艱苦的年代過來的，還真的吃過。」

「如果只是為了看帥哥美女，找一張最喜歡的海報貼在那從早看到晚就行，看什麼電視劇？」

其他人也被她給逗樂了，紛紛表示：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藍老師！

「樂得清閑？如果我沒記錯，肖總你是個有名的工作狂吧？」

沈佳音鬆開手剎，拿起中控台上的手機。

他名聲遠揚，但基本不在媒體鏡頭前露面，即便是特殊的場合被拍到了，這些媒體得了交代也不會放出他的正臉近照，除非不想幹了，那也得能發出去才行。

還有佈景道具，只要一點不符合要求，那都得改改改。

休息的時候，大家就湊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都很開心。

一山不容二虎，做導演的都有自己的一套吃飯的本領，就怕有人仗勢欺人，啥也不懂還要指手畫腳。

又是一天拍攝工作結束，

時間已經快去到晚上八點了。

員工雖然有點遺憾，但只要獎金獎品到位了，他們也不會失望。

「肖總。」

「給我也來點。」

「好。」

「信！話說，嬌嬌，你什麼讓我上演一場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我外婆告訴我的。小時候好奇，非要纏着她帶我去辨認。然後為了安全起見，我最近又請教了幾個接近百歲高齡的老人。」

有眼力的人，自然就知道適可而止了。

「那是以前。我現在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你不知道嗎？」

很快就到了頂樓，完完全全屬於肖長卿的地盤。

反正江山還是他的江山。

平常有冰山之稱且不近女色到被懷疑有隱疾的肖總，這會兒不僅帶了個年輕女子一起巡視公司，而且還頻頻露出笑容，看對方的眼神也很寵溺……

但沈佳音和衛導都發話了，誰都不許拿這些來炒作，過度曝光過度炒作都會適得其反。

「對。上面一整層是我的辦公室和秘書部。」

沈佳音忍不住笑。「你就不怕激勵過度了，有人膽大包天盯上你的位置嗎？」

在這些細節方面，沈佳音會嚴格把關，但怎麼拍，衛導是專業的，沈佳音很少會指手畫腳，基本只在衛導問她時才會發表意見。

四面牆裏三面都是全景玻璃，加之又是在數百米的高空，往窗邊一站，半個錦城盡收眼底。

不過，大家最喜歡的還是看驕陽大大刷耍刀槍，簡直是又美又颯！

他們一路走過去，所見的每個人都各司其職認真專註，幾乎見不到一個摸魚的員工。

沈佳音直接給了他一肘子，然後清了一下喉嚨，快走兩步。

大麥茶？

秘書部的人立馬便明白這茶是為誰準備的。

藍鳶感慨地說：「幸虧吃的是樹皮草根，不然每天這麼傻樂，我真怕哪天就給大家現場表演一個心寬體胖。」

「他們不認識你嗎？」她壓低聲音問。

然後是服裝，從用料到樣式到破舊程度都很講究，哪怕是少了一個小洞都要整改。

系好安全帶，剛要發動車子，手機突然響起。

對此，衛導表示很滿意。

沈佳音看着面前的樹皮，神思有些飄遠，但很快她又收了回來。

藍鳶就嘿嘿呵呵地比劃了幾下，完了自己蹲在那笑得直不起腰。

「沒有那種全公司員工都出席的場合嗎？」

再有吃的東西必須都是真的，演員也必須真吃，絕對不能借位敷衍了事。別說吃粗糧，別說樹葉混麵粉，就是啃樹皮嚼草根，也必須真啃真嚼。

這種敬業的表現，換了別的劇組就要大肆宣傳，炒一波熱度了。

……

肖長卿作為這棟大樓的設計者兼主人，一年裏有三百天都在這出入，但一般的員工真的沒什麼機會見到他。

換了別的劇組，小配角群演別無選擇，讓吃就吃了，但金貴的主角和重要配角，讓他們吃這種東西，簡直痴心妄想。

「哈哈哈，藍老師，快用你的絕世武功教教他怎麼做人！」

投桃報李，加上沈佳音對很多東西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所以很多時候，衛導也願意聽一聽她的意見。

說完就拿起一小塊樹皮送入口中，仔細嚼了嚼，然後點點頭。

毛小蘭？

「喂？」

沈佳音跟衛導打了個招呼，就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

哪怕她後來亮出那一身非同一般的武功，大家也只是問她是不是振興武館那位紅衣女俠。

不等有人接話，她立馬又說，「但是，我倒是可以多獎勵你一點樹根草根，保准管飽。」

「不是，你為什麼把員工餐廳安排在這麼高的樓層啊？這算是員工福利嗎？」

「不要啊！」

但對大家的態度，她和衛導還是很滿意的。

「就像你說的，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確實很震撼。」

「大部分都不認得。我平常基本不跟他們接觸。」

其實也不是不讓化妝，就是不讓你化得美美的，反而沒事就讓化妝師給你這裏搞點臟污，那裏弄點破損……總之就是弄得醜醜的。

「有，但我可以不出席。」

「驕陽大大，你也太敬業了！難怪能寫出這麼好的作品！」

「嬌嬌，去我辦公室坐會吧。」

「藍老師，你就嘗了一口，別說得好像頓頓都吃一樣！你這是過度宣傳，惡意炒作！」羅羿立馬接道。

該不會是又跟父母鬧矛盾了吧？難道還是因為舞獅的事情？

對此，沈佳音並不意外，畢竟要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想法並不容易，就算毛小蘭接受了，唐糖爸爸也有可能反對。

「唐糖？」

「姐姐……跳跳、跳跳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