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夢蠱毒深

雲青奕沒有想到程楚楚會說的這麼直接，有些愣住。

此時，程楚楚才發覺自己顛覆了古代的「矜持定律」，不由對着雲青奕憨憨一笑：「嘿嘿，我就那麼說說，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這樣的解釋更是讓雲青奕不知道怎麼接話。

程楚楚草草洗漱完畢，待丫鬟們弄完髮飾，已經過了個把小時。只一臉疲倦的看着雲青奕：「還不如把頭髮減去算了，真麻煩！」說着小白眼一翻，完全是小孩子模樣。

雲青奕見狀，只笑的無奈。

今日也沒什麼大事，但是既然大王爺雲端已經在族內，雲青奕就要時刻保持警惕。程楚楚懷上龍孫之事已經傳遍，雲青奕雖是安排了太醫，族王也暗中幫了忙，算是幫他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是每每想到大王爺，雲青奕總是難以放心。

「我們今天吃什麼？」側臉看着雲青奕，笑的十分明媚。好久沒有這種心中完全不擱事兒的感覺了，十分輕鬆，似乎只想跟眼前這男子膩味着。

雲青奕扭頭看着程楚楚，眸中溫順：「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有一種淺淺的寵溺，讓人心中忍不住升騰出暖暖的感覺。

微微一笑，有種被愛着的感受。

雲青奕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一種很久之前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那是一種帶着愧疚，卻又伴隨着喜悅的糾結感。雖然他在見程楚楚轉變之前也講過另一個女人慢慢從迷失到顛覆，但是多年之後再次面對這樣一個女人，雲青奕似乎覺得自己有那麼些承受不住。不知是因為內心好久未曾浮出的同情心，或者說是良知。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心事重重的？」程楚楚扭頭看了雲青奕一眼，眉頭微微一皺，小嘴嘟嘟的顯出幾分可愛模樣「是格外心事重重！」在加了強調之後，眉頭擰的跟緊，盯着雲青奕的眼睛半刻不離。

「哪有。」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眸中透著深深的溫柔，修長的手指輕輕刮過程楚楚的筆尖，嬌寵而溫柔。

臉微微一紅。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程楚楚似乎愛上這種感覺了，那般簡單而單純的情感流露，不帶隱藏的展現。好久好久，都想這麼簡簡單單的活着，直到此刻，所以想要擁有的夢想似乎全然實現。

就在兩人還在透著曖昧氣息的氛圍中你儂我儂之時，一個突兀出現的下人打斷了此刻的濃情蜜意。

「什麼事？」看下人慌慌張張的沖兩人跑來，雲青奕自然開口問道。

「雲端王爺想兩位一起用膳呢！」下人微微抬頭，眼帶畏懼「說是在王爺府一直都有好友陪着吃飯，現在一個人吃。一下子習慣不過來。」

聽到下人這麼說話。雲青奕只冷哼一笑。

程楚楚余光中窺視到雲青奕那微微一聳的肩膀。知道這動作中蘊含了無數的蔑視。心中知道兩人關係果然惡劣，卻還是閉口不言。

「走吧。」本還因為對雲端的不滿而神色清冷，卻在扭頭看程楚楚時瞬間換上了溫柔的神色。

程楚楚發覺了，心下卻不是喜悅。反倒更加慌神。她已經覺得自己漸漸不在自己的軌道上了，從昨晚的夢開始，從清晨睜眼后的證實。默默跟在雲青奕身後，看着這男子的背影。怎麼會？明明在時刻克制自己，怎麼會突然迸發出那樣恐怖的想法。愛上他？這種近乎找死的路，此刻的她為何那麼想邁出腳步.......

「等等見大王爺，你不會緊張吧。」卻突然停下步子，後頭對程楚楚道。

沒有想到雲青奕會突然的停住步子，自己想事情想的入神。沒能預料到，險些撞上。猛地抬頭，那男子就這麼靜靜地看着自己，專註而深情.......指甲猛地掐入自己的肉中，一絲鮮明的疼痛感衝上腦門。給清醒騰出空隙。

「知道嗎？」雲青奕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程楚楚的反常，笑容像是春季的花開，璀璨而耀眼。

「嗯。」此時的程楚楚卻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乖乖的點頭，乖乖的應答，甚至連眼神中都透著完全的乖巧。

雲青奕獃獃看着程楚楚，似乎愣住。

「嘻嘻。」明亮的雙眸因為笑容擠成月牙狀，濃黑的眼眸像是黑色寶石一般閃亮閃亮的。

雲青奕心微微一掉，原來，眼睛真的會說話。他雖是不想聽，卻毫無抵抗力的深陷其中。這與之前的情況是不同的，而這種不同對他來說，幾近毀滅。

此時的雲端，一個人坐在飯桌前。他是個長相十分冷峻的男人，這種冷峻無所謂眼神與神情。是那種毫不柔和的面部線條，以及冷傲的裝束造成的。雲端，本是一個充滿意境，讓人覺得無比溫柔的名字，但是雲端卻偏偏不是這樣一個人。他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桌上，沒有表情，沒有話語，可服侍的下人卻各個如履薄冰。雲端能夠感受出來，卻已經習慣。自己已經記不起是多久之前成為了這樣的人，被人敬畏，不敢靠近半步。於是自己便也漸漸習慣了做這樣的人，冷漠威嚴，不讓人靠近半步。

「大皇子到！」門外的僕人通報一聲。

還是有些習慣不了這種總統夫人式的出場，程楚楚只無奈的聳聳肩，嘟著嘴長呼了一口氣。

正朝着門外的雲端在堂內就窺視到了雲青奕那張冷的掉渣的臉，知道註定是一頓尷尬的飯局，卻發現他帶了新立的「楚皇妃」，並且這女子還嘟著嘴，將不滿表現的那般明顯。

「怎麼，不想陪我吃飯？」劍眉稍稍一瞟，嘴角似笑非笑。

「誒？」程楚楚剛剛嘆完氣，就聽到大王爺說了這麼一句，自然慌張的發了個疑問的聲音。

雲端冷漠的看着程楚楚：「不是么，還未進屋就聽到了嘆氣聲，不是故意給我聽的？」

換做平時，程楚楚一定不會這麼唐突，但是今日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思維縝密的程楚楚，她的腦袋裏面蒙了一層霧，稱作夢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