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凡

儀式成功的最後關頭，石田彰男反而放鬆了下來，他親自找上了帶刀，面帶着微笑，一點也不顯露出暴虐的樣子。

「木葉沒有阻止我們的儀式進行下去，他們的統帥野心很大，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石田彰男自己就是帶兵的，你可以說他瘋，說他狂，唯獨不能說他蠢，他看局勢的眼光一直不錯。

帶刀沒有了隨身的兵刃，他的面前排了一排長刀，每一柄都寒光閃閃，鋒芒畢露，但帶刀總覺得心裏依舊空蕩蕩的。

他不想搭理石田彰男，二人的合作純粹是一場交易，他打心裏瞧不上石田彰男的為人。

「喂」石田彰男看着帶刀的樣子，出人意料的沒有生氣，他還是保持着笑容，坐到了帶刀身邊，略顯親昵的說，「你這傢伙脾氣很怪，但很對我胃口，要是你也是咋們邊軍的，你一定和我合得來。」

「有什麼事情直說吧，你想要套近乎的手段很僵硬。」帶刀一點都不給面子。

石田彰男也明白這方面他的確是欠缺了一些，索性也不裝了，「儀式快要開始了，我們這些老兄弟大多都要折在這裏，你要是跑出去了，能不能幫個忙。」

帶刀看着他，等他把話說完。

「幫個忙，出去之後換個城市，搞一點事情，不求造成多大轟動，只要把木葉的目光吸引過去，我們剩下的人都躲在城裏，我怕他們不安全。」

帶刀搖頭。

石田彰男面色變得很難看，「我們這麼捨生忘死的幫你，你真的一點情面都不給？」

「我搖頭是因為你把我當傻子了，你們的人根本不在這裏，你們這些人，都是死士，為的就是把事情弄大，然後死在這裏，徹底掩蓋掉你們剩餘人的存在，那樣你們邊軍在在渦之國摞取的財富，便將永遠屬於你們的子嗣後代。」

石田彰男嘴角有些抽搐，他頹廢的問「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你說呢？你們這麼多人，這樣幫我，大多數人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最後能得到什麼？你們邊軍連同家眷至少上萬人，橫濱呆的下嗎？」帶刀反問。

「邊軍血債累累，我們不死，還會有很多人盯着，我是明面上的，邊軍最出名的人物，加上他們，只要我們死了，很多賬便都消了。」石田彰男抬頭看着天花板，嘆氣道，「誰能想到神樂家那麼厲害？這才多久，就把我們逼得沒有活路。我們現在死，很多事情就可以這樣過去，要是賴著不死，早晚有一天，我們會被找上門的。」

帶刀意外的看着他，忍者中死士多是由職業決定的，饒是如此，忍者中大多數人都沒有慷慨赴死的覺悟。這些兵痞流氓，能為家人做這麼多，的確出人意料。

「你呢，你為什麼要尋死，我看你連刀都交出去了，不像是想活下去的意思。我剛才問，其實就是想試探一下你，你到底是什麼想法，我現在都不知道，這該死的儀式，會召喚出什麼東西。」

敞開來說話，帶刀反而不生分了。

「我只是想讓木葉付出代價，我觀察過木葉，正常的辦法，我是無法達成目的，不過，自然有人會讓他們感到恐懼，忍界之中，弱肉強食，毫無半點溫情可言，木葉強大，自然需要有比他們還要強大的怪物，來讓他們懺悔。血肉傀儡是邪神的化身，也可以作為邪神的載體存在，只是缺憾太大，無法長存——除非，我們想辦法把邪神的本體通靈出一部分出來。」

「邪神的本體？」石田彰男腮幫都覺得有些抽搐。「你知道邪神是什麼嗎？祂在首里顯現過真身，那完全是精神力的虛體，你想要召喚祂，可能是想錯了對象了。」

帶刀搖頭，「邪神不是虛體，他是有真身的，不但有，他的真身，和血肉傀儡還很類似，只是因為存在邪神的意識，或者其他什麼，導致祂可以長久存世，不斷進化。」

帶刀在登勢身邊呆了那麼長時間，早就明白，山上的那一位，與邪神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有可能，邪神就是那一位創造出來的怪物，只是，這樣的猜測實在太驚世駭俗，他說出來，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你有多少把握，」石田彰男居然有些不想讓帶刀成功了，他不想惹一個更大的麻煩。

「載體是最大的缺陷，要有一個足以承載血肉傀儡的載體，即使是我，在承受那股力量的瞬間就會崩潰，接下來會成為什麼樣子，我也無法預料。」

「呼，那樣就好。」石田彰男不由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真的把邪神召喚出來，一個存在時間長一點的血肉傀儡，也就給木葉造成一點麻煩罷了，木葉的忍者大軍和首里的衛兵可不一樣，忍術對這怪物的殺傷，可比冷兵器強大太多了。

「對了，祭壇準備好了，祭品在哪裏呢？」石田彰男問了最關鍵的一件事。

帶刀拿出了八個捲軸，鄭重的交到了石田手上。

捲軸上，漆黑的封字，代表了這些捲軸中封禁的東西有着莫測的風險。

這是八處獻祭儀式的最終產物，代表的是邪神教中最墮落的一批人，常人想要集齊這些東西很難，不過，帶刀是直接受到了那一位的贈予。

帶刀欺騙了石田彰男，老實人說謊往往更加容易騙人，帶刀雖然無法預料儀式的最終後果，但他幾乎可以肯定儀式一定會成功，而且，召喚出的東西，一定會遠遠超出常人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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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隱村，翻滾著的大湖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波光粼粼的水面，閃著一隻只邪惡的眼眸，不斷睜開閉合，翻出一個個氣泡，緩緩露出水面。

八卦形成的封印，鎮封住了整個湖泊，每個卦象之上，又有巨大的通靈法陣。

災厄不斷的扭動掙扎，祂的身體，無數手臂形成的腕足不斷脫落，又緩緩再生而出。

那些脫落的腕足，依舊充滿了活性，手掌張合，眼眸開閉，腕足內部顯露出更多的各式各樣內臟器官，無比邪惡，無比詭異。他們被法陣中的力所引導，漸漸匯聚到傳送法陣的巨大漩渦之中。

這些是災厄身體內，依舊未能分出勝負的強大血脈，但，身為腕足，未能侵入身體，本身已經已經顯出了頹勢。

乾入腦，坤入心，各式各樣的器官，都找到了在八卦之中的歸宿，他們被分門別類，如同養蠱一般被困守在一起。

災厄抖落着身體，看着身上的異種器官紛紛分崩離析。

祂那圓球一般的身體，漸漸有了「人型」。

滿是孔洞，佈滿了眼球巨口耳朵鼻子舌頭的球形大腦袋。

腸子如同一圈圈繃帶將球形的身體包裹住的軀幹。

千手千足組成的肢體，還有數百條不斷扭動不比肢體細小多少的腕足。

可以看到冰晶一般的力量，在身體上形成了一層約束。

每當冰晶開裂，新的力量又會重新補充，強行將災厄固定成這般模樣。

但這不是在持續進化，而是放棄。

災厄的進化超出了柳川的控制範圍后，這一切的佈局已經開始。

先盡量耗干災厄身體的查克拉，將災厄的身體，用八卦封印先束縛在八個方位，然後一點點的進行封印拆分。

柳川用災厄的力量，親手封印了自己。

但是，即使是八卦封印，也並不是萬無一失，災厄或許不如九尾強大，卻比九尾要邪惡暴戾的多。

這封印持續不了多久，一旦封印碎裂，這些軀體瞬間的組合，形成的邪惡查克拉，會將柳川的虛魂輕易撕碎。

柳川需要將捨棄的部分，像倒垃圾一般倒掉。

卻缺少了一個處理垃圾的途徑。

不得已，他想到了一直以來的老朋友。

由於災厄進化過快，且堵住了他接觸瀧隱村古樹的路，處理災厄，已經是柳川繞不過去的問題。

正好趁著這一次一起解決。

這一次，柳川足足捨棄了災厄十分之九的軀體。

他將這一次的行動，稱之為蛻凡。

如果一次蛻凡不夠，他還會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最後成功。

何為成功？

真正掌握了災厄的身體，超脫凡人，成為偽神。

凡人的極致，能夠達到忍者之神那般的力量嗎？

柳川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