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樊城流血夜

【083】樊城流血夜

當監察院特使的鐵騎踏進樊城的那一刻起,安雅的王府中立時湧入了從樊城的四面八方奔來,尋求庇護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

他們倒也並不強求,只是將自己年幼的孩子和沒有抵抗能力的女子放進王府的內院,便躬身行了一禮,退到了府門外。

樊城的百姓們手持着他們僅有的「兵器」,平日裏下田勞作的鐮刀、斧子,試圖在最後的關頭,用自己的生命拖延這群惡魔殺戮的腳步。

安雅向來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若不是紀明軒一直呆在樊城,將名劍山莊的人帶了一部分過來,王府的佔地甚至還要小些。

用她的話來說,她討厭上個茅廁都要走半刻鐘的宅子,忒噁心了,萬一趕不及拉在了褲子上,豈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劇?

驚雲有些頭疼,他當然知道監察院特使是個什麼不要臉的東西,在大魏朝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要是名劍山莊還沒有收到情報,怕是全莊上下都要自裁謝罪了。

但顯然莊主的意思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去驚動王爺。

不可否認,紀明軒從來都不是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的人,管外頭洪水滔天,和我有個屁的關係。

若不是他的小安雅有着一顆令人討厭的悲天憫人的心,他才巴不得棄了這萬丈紅塵,一同瀟瀟灑灑的隱居避世去了。

驚雲看着密密麻麻的幾乎站滿了整個宅院的百姓,揉了揉眉心,比起這些百姓的安危,他家主子似乎更在意王爺的生死。

「哎……」驚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左右踱了幾步,終是說道:「影子,你潛出樊城,去通知主子和王爺。」

「有這個必要麼?」影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主子熬了這麼多年,好容易能夠得償所願,一親芳澤,現在去打擾他,不好吧。」

「王爺要是知道了,怕是會生氣的,王爺要是一生氣,就會不理主子的,若是不理主子了,主子就會不高興。主子要是過的不痛快了……」

驚雲神神秘秘的沖影子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你忘記上次的事情了?」

聽着驚雲一段繞口令似的話,影子彷彿想起了上次王爺發脾氣,潑了主子一臉冷水的事情。

那陣子,用王爺的話來說,主子純粹是無事找抽型,屁大點事都要拿來訓斥一頓。

連王爺多看了一眼不知打哪飛來的小鳥,都要讓他們查清楚,從哪裏飛來的,又要飛到哪裏去。是什麼品種的,鳥兒的爹媽是誰,鳥兒昨天吃了哪裏產的稻子。

真真的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一念至此,影子一哆嗦,猛地跳了老高,嗖嗖的就要奔出去。

驚雲拉了他的袖子,湊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囑咐著:「我也不是單純的良心發現,想要管這個事情。」

「這些院使逼得邊關的富戶走投無路,背井離鄉,如今樊城聚集了各地逃難而來的商賈,他們覬覦樊城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敢堂而皇之的過來搶劫,怕是主子那邊要生什麼變故。」

「放心吧,那處葯泉離這不過就是大半日的路程,趕來救命,想必是來得及的。」

影子冷冷的說道:「這西北王府可是咱們名劍山莊的,這裏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咱們的,休要被那群瘋子給搶了。」

說完,也不管驚雲臉上因為被看輕了而憤怒的神色,運足了功力,瞬間消失在樊城的夜色中。

影子是名劍山莊中輕身功夫最好的,要不也不會被紀明軒賜了影子這樣的姓名,端的是動如脫兔,快如閃電。

城中忙着劫掠的院使們,只看到了一個黑影劃過,待仔細看時,又不見了蹤跡。

只當是看了太久閃亮亮的金子、銀子,看花了眼睛,略一猶豫,便又開始搜羅著各種稍微值點錢財的物件。

當真是如饑似渴,無論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硬通貨的黃金珠寶,還是農戶家裏撒養著的幾隻雞仔,本着走過路過不能錯過的精神,通通塞到口袋中先。

如此不拘小節的打劫,卻偏偏放過了價值千金的古董瓷器,只認為是尋常家中的擺件,隨手扔到了地上,化作了一片片細小的瓷片,空餘了一地的殘渣。

果真是暴斂天物,罪大惡極。

若是安雅看到這一幕,怕是要狠狠的罵道:「你們搶了也就搶了,大不了本王再搶回來,無非是換了趟手,東西還在。你們這幫不識貨的賊人,一點都不懂得保護文物。」

影子順利的出了城,倒也迅速,院使大人們都在忙着往自己的口袋裏塞東西,連調戲美人都顧不上,更別說找他的麻煩了。

可行出了一半的路程,他卻覺出了一絲非比尋常的氣息。

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別問他哪裏不對勁,反正哪裏都是不對勁。

這是他用滿身的傷痕,和差點數次丟掉的性命換回來的過人五感,是生死之間獲得的常人沒有的對危險的直覺。

他就是知道。

影子猛地停了腳步,抽出袖中的匕首,準備抵禦隨時可能出現的未知的兇手。

但他不能退,不是為了樊城的百姓,而是為了他的主子。

這一刻起,影子徹底丟掉了他的漫不經心和對生命的漠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冒着散功的風險,陡然提了一倍的速度,向著葯泉而去。

早一點示警,說不定就能讓主子少受一道傷,至於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主子自己活的不耐煩了,這世間能夠殺了主子的人,是不存在的。

在影子的心中,紀明軒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所向披靡,戰無不勝,那是絕對的信心和強大的信念。

「特使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白羽憤怒的指著城中四處燃起的黑灰色的火焰,看着諸位「尊貴」的院使大人,在他的府中肆無忌憚的挑挑揀揀,看上了如意的東西就塞進自己的兜里,覺得順眼的婢女就拖進屋子裏。

從房中傳來的女人驚恐的聲音和衣衫破碎的聲音,和不時傳出的陣陣男子的笑聲,不難知道裏面正在發生着什麼。

他有些詫異,什麼時候這些人囂張的到了這樣的地步,連安置罪名的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這樣的行徑和強盜有什麼區別?

他本還想着虛與委蛇,拖延下時間,好讓城中的百姓能夠趁亂逃離,跑不掉的也能躲進王府中,如此看來……

在他的府中尚且如此,外面的境況,怕是要遠遠的超出他的想像。早知道這樣,還不如……

白羽的目中流露出一股狠戾的神色,數千人對數十人,勝算還是很大的。他沖着身後的士兵,做了個手勢,示意準備動手。

特使冷冷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你以為本大人會沒有準備?帶着這些人就敢來樊城挑釁?就敢當着你的面,玩弄你的女人?」

他一揮袖子,狗腿子立刻從角落裏拖出個婦人,她鬢髮凌亂,衣衫破敗,裸露在外的脖子和手腕上全是青紫色的淤痕。

身上值錢的首飾已經被一掃而空,甚至為了搶奪她耳垂上掛着的耳墜,竟被人活生生的從耳朵上拽了下來。

已經凝固了的褐色血液,就那樣粘在她的臉頰上,將她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傾城之容的面龐,妝點的宛如鬼魅。

婦人的目光獃滯,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既不呼救,也不掙扎,任由狗腿子將她在地上拖來拖去。

「夫人……」白羽心痛的幾乎忘記了呼吸,他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再不遲疑,拔出身側的長刀,冷冷的說道:「我與你拚死一戰。」

隨着他的動作,他的身後早就滿懷着無限恨意的將士們,紛紛拿出手中的兵刃,怒指著站在台階上,無視他們的動作,只帶着不屑和嘲弄的神情,微微笑着的特使大人。

「白將軍,原來你的骨氣,是要看到自己的女人被當面侮辱,才能有的,那我不介意讓你的脊樑挺得更直一點吧。」

特使掐著白夫人的脖子,迫使她掙扎著站起來,慢條斯理的解着她的衣帶。

雖然她的衣衫早就破敗,隱隱已經露出裏面綉著梅花花紋的褻衣,但這樣的行為還是激怒了白羽和一直跟隨着他的兵士們。

特使像逗弄這小貓一樣,緩緩的舔咬着白夫人的脖子,笑着說道:「白夫人果然不愧是原先冠絕西北各郡的頭號美人,即使生了兩個孩子,這滋味還是這樣的香甜。」

他看着白羽緊繃的身體,覺得這怒意已經積攢的差不多了,突然鬆了手,將白夫人扔在地上,用了無比恭敬的語氣說道:「二位先生,請……」

兩個冰冷的身影,彷彿是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撕開了一道裂痕,消無聲息的出現在白羽的面前,咧著一張紅得宛若地獄厲鬼一般的嘴唇,笑嘻嘻的說着:「好久沒有這麼多人可以吃了,真是興奮。」

吃這個字,有很多種含義,尤其是當一個男人對着一個女人說着的時候,更是展現了濃濃的曖昧,**指數立馬蹭蹭的上升。

但他們二人說着的時候,只是讓人感受到森冷的含義,白羽很確信,他們真的會活生生的將他撕裂,然後塞進口中,像吃着最普通的豬肉那樣,吃掉他。

「二位先生,記得留白將軍一條性命,殺了他,咱們可要少了不少的樂趣。」

特使笑着,像是終於想起了癱在地上的白夫人,如同撿起了一片無關緊要的樹葉那樣,拉起她,然後狠狠的摜在地上,雙手一用力,將她身上的衣服從兩側撕成碎片。

他的手指慢慢的劃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笑着說道:「這麼多年沒見,白家的大小姐還是和處子一樣動人呢?」

------題外話------

竹子的眼睛好難受啊,嚶嚶,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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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誓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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