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堅強只是脆弱的倔強!

118 堅強只是脆弱的倔強!

搜魂術的的確確,是被那些所謂的正道不恥的霸道術法,凡是使用者皆被定義為心黑手辣,滅絕人性,無惡不做的敗類。

可是余錦年不那樣認為,凡是存在的東西必定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關鍵是看為誰所用,而她不過是為了找出真兇,人家都要殺人滅口,她還仁慈心軟,豈不成了傻缺一個?

這種術法極為耗費靈力,她額頭的細汗珠不停地冒了出來,眉頭也一直並未鬆開。這搜魂術她也是初次使用,而且沒學完全,因為她搜集不到完整的功法,所以掌握的並不是很熟練。

搜了殺手二號半隻魂,並沒找到有用的信息,她大失所望,疲憊地切斷與二號牽連的靈力,二號的身體沒了支撐,軟趴趴在地癱成一堆爛泥!

她抬眸對上雲騰飛詢問的眼神,唇邊有抹淺淺的苦笑:「他是真的不知,只是接受了命令按照上頭的意思執行,不過也是可憐之人,做壞事都是被人逼迫的,但是那做的也是壞事,助紂為虐,也可恨!」

她豈能甘心,讓線索就此生生斷了?

抬眸,憂傷地望着天空長嘆一聲,這已經是第二回遭刺殺,她到底同誰有深仇大恨,對方想讓她不死不罷休?

後來她同雲騰飛兩人,默默地將其他的黑衣人屍骨焚了,給暈過去二號留了半儲物袋靈石,揣進他的懷中。

不殺也沒關係,反正他已經被搜了半隻魂魄,大半的事都忘記,留下的也是殘缺不全,再也做不了孽,放了就當是在積德!

雲騰飛忽然嗅了嗅鼻子,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血腥味,瞄向她的腹部,道袍被雷擊中,露出一道深深的殷紅的傷口,他神色焦急:「余師妹,你受傷了,怎麼也不及時護理下?」

「無事,不是很嚴重,我回去后再仔細療傷。」余錦年低頭瞧了瞧,大概是敷的小還丹少了,後來又打了半天,傷口根本沒合住,接着又使用了搜魂術,又開始流血。

混不在意地從儲物袋中摸出件衣衫,套在外頭,輕輕系好腰帶,遮住傷處。

雲騰飛瞧她穿衣,遮掩傷口的動作,太過嫻熟利落,彷彿做過千百遍。

不由地蹙眉想,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之前他還以為那血腥味,是從那些屍體上傳來的,現在才知的她身上傳出,那傷勢明明很嚴重,他看了都覺得觸目驚心,卻被她輕飄飄地揭過,不當一回事?

一連想到那日在擂台,她為了贏得第一自個選師父,不惜受傷也要使用水系秘術,一般女修那有這樣的,誰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順着心意,嘴裏冒出一句:「要不,還是找個隱蔽之處,我幫你查看下傷口,我覺得挺嚴重,回去還要不少路程不能耽擱了!」

「真的不用。」余錦年忙出聲阻止。

前世,她幫隊友療傷多的是,別人也幫她療傷無數回,那再正常不過了。但是現在是古代,萬一人家看身體,就要主動負責就麻煩了,她可沒那麼閑,也沒那嗜好。

況且,現在她同個男的出來逛逛,光明正大的屁事都沒有,都被小心嘮叨半日,生怕她對不起那壞蛋,還敢讓人幫着看傷口,還不被嘮叨死,她的耳朵受不了?

余錦年現在才發覺她身邊,不僅僅匯聚了一群財迷,還凈是一群話癆,傷不起!

雲騰飛瞧她堅持,忽地想到男女有別,也不再強求,最終還是瞧着她行動遲緩,想幫她一把。

移到她身邊,猛然捉住她綿若無骨,有點發涼的小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快些帶你趕回,你回去后讓你的雜役幫你療傷,多休息下,冒昧地問個問題,你是否得罪了什麼人,才導致人家要趕盡殺絕,你要是覺得為難也可以不用回答。」

余錦年費勁掙扎了下,沒掙脫他的手,被他強行按在了臂彎半擁著,隱了身往太玄門的方向飛遁。他的手,胳膊,與藍孔雀不同,溫暖而乾燥。

可是此刻的她,好想扶着她的手,背後靠着的,是那雙帶着涼意的大手,與那具無論何時都冰冷的身子,不,確切地說是想念他的人,想要他在身邊。

垂眸,掩飾那一瞬間表現出的脆弱!

何時開始,她有了想依賴人的想法,想把身上的重擔卸了輕鬆幾日?

何時的她,變的這麼沒出息了?

不就是又被追殺么,不就是有人想要她死么,不就是受傷了,又不是沒傷過,修士打架受傷不是家常便飯么,這麼矯情做什麼?

痛意不斷地從小腹蔓延到全身,她不得不把大部分重量,放在雲騰飛身上,低低道:「有可能,我得罪的人反正不少,誰都有可能,而正因為如此,要排除找出真兇更不容易!」

雲騰飛不僅僅聞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還與她親密接觸耳根泛紅,飛遁的速度卻再不斷加快:「你忍着些,我飛快些,很快就到了!」

「多謝,雲師兄。」余錦年嘶嘶地吸了口冷氣,勉強笑道。

其實從方才開始,她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誰要害她,謝家,還是馬家,或者是余家,還是華溢凡?

或者這幾年想害她,反而被她趕出太玄門的找她報復,終究她沒有證據,不好妄下斷言。不管是誰,找來的這群殺手分量不太夠,或者是那人知道她如今不過是練氣期的實力,低估了她的能耐?

她預感既然有人成心殺她,是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知道是誰的那日,而那日將會是那人的末日來臨之時。

不行,還得給家裏去封信提醒提醒,讓爹爹找人佈置個好點的陣法,萬一他們動不了她,找家人麻煩就不妙了,必須得提防!

*

雲騰飛帶着余錦年還未到洞府,她就發現灰衣的蘭草在外張望,朝她興奮跑過來,無視了雲騰飛直接對她道:「小姐,我砍夠樹了,被秋月真人放出來了,那個赤陽長老怎麼會在我們洞府……」

「好了,其他的先別提。」余錦年深吸了口氣,把身上的重量靠到蘭草身上,側首對雲騰飛笑了笑:「雲師兄多謝,就不留你,蘭草快扶我上樓去!」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別嚇我!」蘭草發覺不對,小姐向來很少讓她近身的呀,肯定是出了問題,才讓那雲騰飛扶著回來的。她很快一手環過余錦年的腰部,一手攙扶着她的胳膊,往洞府裏頭走去。

余錦年不願讓她擔心,敷衍道:「沒事,就是肚子突然有點痛,有點走不動了!」

蘭草扶着她進了洞府,赤陽真人鼻子老尖老尖,嗅了嗅,站起身皺眉問:「小丫頭,你可是出去打過架了?」

「你知道?」余錦年的話音軟綿綿的。這糟老頭不會一直在監視她吧,真是有病,不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跟蹤,有人在背地裏監視,自作多情,讓她沒有人權,沒有自由?

「小姐,難道你真的受傷了?」蘭草急的快哭了,臉色很快變了,手也在發抖,就說嘛,小姐從來都不讓她攙扶的,怎麼這次一回來就這麼奇怪,肯定是很嚴重,很嚴重,她的眼圈隨之也紅了。

「沒事,我回去躺躺,明兒保證還是生龍活虎,龍馬精神。」嘴裏說的與實際相反,余錦年真恨不得赤陽真人,能隨着她的意念趕緊消失。

「混賬,你身上的血味兒那麼重,老夫就是在十里之外都能聞的一清二楚,快讓老夫瞧瞧?」赤陽真人忽地飄移到她身邊,又吼了句。

「要真是嚴重我根本回不來,你要還想住這兒,就給我,安靜點……」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更是頭一回地赤陽真人完全沒大沒小,完全亂了尊卑。

「不識好歹,老夫是擔心你。」你要是隕落了,讓老夫到哪兒再尋個徒兒去?

赤陽又不甘心離開,氣哼哼地瞪着余錦年。

這丫頭就是這性子,着實太硬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讓他安靜點,要是別人敢這樣對他大言不慚,非得去了半條命不可!

他一屁股坐回椅上,重重地嘆氣!

「蘭草……」余錦年無力地催促道,真是快站不住了,別說疼痛,頭一陣陣發暈。路途中她偷偷使用了兩回清潔術,清理了兩回血,她能察覺到現在又開始流了。

蘭草不敢再耽擱一分一秒,對赤陽真人投以抱歉的眼神,幾乎是架著余錦年上了二樓,進了她的房間。

一瞅到床,余錦年快速撲過去,躺了上去,眼睛都不想再睜開!

「蘭草,快幫姐姐,快上藥。」方才在外頭有雲騰飛在,余錦年又精神不濟,她不敢同姐姐多說話,怕讓她費神,現在到了房間再忍不住了從天心鐲中飛了出來。赤陽那老頭在樓下,姐姐沒開陣法,她不能呆太久沒法給姐姐療傷的。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蘭草被突然冒出的聲音下了一跳,等看到小心之後詫異地問道。

「噓,小點聲,我,哦,我是從靈獸袋中出來的呀!」小心胡亂搪塞,目光卻停留在余錦年身上:「你快給姐姐療傷啊,還傻愣著幹什麼,我得進去了。」

蘭草抖個不停的手,幫余錦年慢慢地脫,腹部染紅了一大片外衣,再解開她的裏頭染了血的道袍,露出駭然之色,紅唇顫抖個不停。

小姐腹部雪白雪白的肌膚上,居然有一條長達一尺的傷疤,不知是被什麼利器傷的,還在往外冒血呢,她碰都不敢碰一下,這要多疼啊,小姐還不當回事?她那兒會知道,前世余錦年到底受過多少回傷,幾經生死,浴血而戰,比這嚴重的傷的次數多了去了,相對來說,這真的算是輕度中的重度而已。

蘭草怒了,淚水不要錢似的,簌簌往下直落。

她握緊拳頭,是誰下的手要害小姐的,凡是害要小姐的那些人,都不得好死。

「快用清潔術把傷口清洗乾淨,血漬必須弄的乾乾淨淨,再把小還丹碾碎,灑在傷口上止血,你怎麼回事,關鍵時候膽怯了。」小心進去又跑了出來,催促個不停,這蘭草怎麼回事,是想等著姐姐的血流幹嗎?

蘭草霍然起身,往外頭走邊飛快道:「我不是膽怯,我是沒經驗,赤陽長老活的年歲久,肯定比我有經驗,而且他又是個老頭子,就算看了小姐又不用他娶小姐對不對,讓他幫小姐療傷,我會好好學的。」

「好吧,那我躲靈獸袋了,別告訴別人我存在哦,我不喜歡見外人哦。」小心一看蘭草也沒什麼經驗,也怕她一個弄不好,姐姐傷口復原的日子就要往後延,只好同意了,而她也只好回了天心鐲獃著,不敢亂跑,再跑她就要被人捉去了。

赤陽真人上樓后,氣哼哼地幫余錦年仔細地處理好,盯着暈過去的她直嘆氣:「這丫頭,傷成這樣還說不嚴重,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就她能耐,不想靠別人,修仙路就那麼容易往下走,太狂妄自傲了,玉衡師兄大徒兒是她大哥,人家也不是她這個脾氣,她是怎麼回事,隨了她家誰?」

蘭草細心動作輕柔地幫余錦年蓋好被子,兩人都默默地注視着余錦年,半天沒做聲,誰也沒離去。

蘭草已經猜出,赤陽真人為何住在她們洞府懶著不走了,無非是想收小姐為徒。

瞧著這幾年他對小姐還不錯,小姐雖說同秦公子的關係也快明朗了,但是秦公子人不在啊,那姓雲的又虎視眈眈,要是讓小姐再多個靠山,那些要欺辱小姐的人,不是得再掂量掂量,敢不敢輕易下手?

她摳了半天手指,慢慢挪到赤陽真人身邊,抬眸,猶豫了半天,還是大著膽子道:「弟子有句話,想對長老說,不知該不該講?」

「准。」赤陽真人還真想知道,她能說出什麼來。

「長老,您能不能不說小姐的不是,既然您想收小姐為徒,往後最好別對小姐吹鬍子瞪眼,小姐對那些對她好的人是一百倍的好,凡是對小姐不好的人,或者同小姐唱反調的,是絕對不會留情的,長老還是想法子示示弱,裝裝可憐,讓小姐心軟,同情,才是唯一取勝的方法。」

「哈哈哈,你說的也有道理,讓老夫好好想想對策。」赤陽真人摸著鬍鬚大笑。

赤陽一大笑,蘭草也跟着放鬆了些,人也活潑了些,嘿嘿一笑:「隨您,反正只要能讓小姐心軟,偏向您,那您的目的也許就達到了。」

「好,如果老夫收了她做徒兒,會記着你的功勞,不會虧待於你。」這個小丫頭能向著那壞丫頭,應該人品也是不錯的,在太玄門當個雜役,說好聽點是雜役弟子,沾了弟子二字,小小年紀成日穿的灰撲撲的,也怪可憐的,赤陽真人一時同情心胡亂泛濫。「要是你潛心修鍊,意志堅定,將來老夫在你築基時助你一臂之力。」

「這?」蘭草倒吸了口氣,她這明明是在勸赤陽真人,怎麼就把她扯了進去?

一位金丹後期的長老記着她的功勞,她何德何能?

四靈根五靈根的雜靈根弟子,築基是很困難的,有金丹後期長老幫助,這是她的大機緣,將來一定能築基成功。

從進了太玄門沒多久,小姐就不斷地告訴她,不能一直沒出息的只想做個雜役弟子,告訴她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告訴許許多多做人的道理,更告訴她,必須有一日脫掉身上這身灰,才對得起自己的花樣年華。

她一直在朝這個方向努力,只是從沒想到,幸福會來的這麼快,那能不願意呢,高興都來不及,暫時處於呆愣中,不知該怎麼表達這從天而降的喜訊。

「怎麼,老夫好心要幫你,連你也不願意?」赤陽真人真是沒了脾氣,這對主僕都是什麼性子。

蘭草回神,熱淚盈眶,跪地,哽咽道:「弟子願意,多謝長老抬愛,請受弟子一拜。」

赤陽真人衣袖揮動,一道無形的靈力將蘭草從地上托起,站直,瞧著躺在床上的余錦年道:「好了,你也別歡喜的過早,照你的資質還得好些年才成,你如今先好好照顧臭丫頭,讓她早日康復才是正是。」

「弟子,遵命!」蘭草恭敬回道。其實不用赤陽真人提醒,她也會守着小姐的,除了小姐她還有親人么?

大昱,雲陽城,謝家……

一道黑影,在夜色中竄進了丞相府書房……

聽完彙報,謝丞相怒拍桌道:「你說什麼,那妖女不過是練氣大圓滿,居然滅殺了幾十位築基殺手?」

「主人,不是她一人殺的,當時同她在一起的是一位青衣男修,是他們兩人一同殺的。」黑影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

「一號養了那樣一群飯桶,花了老夫那麼多靈石,幸虧他自裁了,否則老夫也不放過他,蠢貨。」老狐狸起身,望着太玄門的方向怒道。

黑影聽了他的話,身子微不可聞的輕輕抖了下,不敢抬頭,低聲道:「屬下告退。」

謝老狐狸揚手,讓那道黑影閃下去,他陰沉着一張佈滿烏雲的臉挪步到窗邊,依舊凝視着太玄門的方向,想着卻是他的兒子。

函兒呀,函兒,你是謝家唯一的嫡子,是謝家的希望。你為了個妖女同家裏鬧翻,三年多不歸,至今爹爹都不知你去了哪兒,可見你被那妖女迷惑的不輕啊,連養育你的家都不要了。

你怎能如此狠心?

好,既然兩次都沒要了那妖女的命,依著太玄門那顆大樹也算她命大,他的陰鷙的眸光,透過厚厚的重重牆壁阻隔,射向皇城城郊某處,余鴻咱們既然做不成親家,你別怨恨老夫,老夫也要讓那妖女親自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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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良女仙,師兄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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