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大結局(下)
「賀叔,到底怎麼了?」阮天縱聞言臉色變了,事關寵兒,一聽到「壞」字他就接受不了。
賀靖好笑地瞅着他,在他記憶中,阮天縱從來都是沉着淡定,卓爾不群的模樣,可是看他此時的樣子,頭髮凌亂著,襯衫大敞着,飽滿胸肌上幾道新鮮的抓痕特別顯眼,這都罷了,不過是令他顯得更加魅惑,但腳上那一左一右穿反了的拖鞋是怎麼回事?
賀靖努力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說壞消息吧,從今天起,你要加倍努力賺錢了。」
他錢不夠花嗎?
阮天縱再聰明也顯得有些懵,這就是平常所說的關心則亂吧,他綳著臉,一時沒明白賀靖的意思。
「好消息就是,你要當爹了,快一個月了,而且是雙胞胎。」賀靖繼續說,看着男人的表情從獃滯轉為震驚,然後是驚喜,終於忍不住笑起來:「恭喜啊,天縱,好事成雙。」
也許是說得開心了,門內的天寵隱約聽到幾個字,她羞得用被子捂住臉。
「那些劇烈運動……以後注意點……要有節制……」
嗚……因為那個太激烈了進醫院,這臉真的丟大了。
幾分鐘后,阮天縱黑眸閃亮地走進病房,將捂臉的女孩從被子裏拎出來。
「可以出院了吧?」天寵臉紅得象蘋果,瞥了一眼大哥身後笑得古怪的賀靖,羞得連頭都不敢抬。
「還不行,賀叔說你得留院觀察幾天。」
「呀?這還要觀察啊?」天寵聲音越說越小,「大哥,我真的沒事了,回去吧。」
說完,她沒聽到大哥的反應,抬頭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他高深莫測的盯着自己。
「我得了什麼病嗎?」她下意識捂住肚子問。
阮天縱沒說話,卻猝不及防地捧起她的臉,嘴唇印下去。
「唔……有人在呢。」只是深深一吻便移開,天寵的臉更紅了,看見賀靖還是一瞬不瞬地瞅着他們,窘迫得不得了。
阮天縱卻根本沒理會,一手環住她,手掌貼在她平坦的腹部輕輕摩挲著,俯身又在她唇上剝吻了一下才輕聲說:「寶貝,你要當媽了,兩個,你懷了雙胞胎!」
呀?
天寵的反應和剛才的男人一樣,臉上精彩紛呈,紅橙黃綠青,然後舌尖微啟,爆發出一聲低吼:「大哥,你是怎麼算安全期的!」
天寵懷孕的消息很快就在阮家傳開了,正在家休養的老爺子第一個坐不住了,立刻吵著要來a市,眾人好不容易才勸住他。
懷胎十月啊,老爺子你要淡定啊!
三個月後。
懷孕四個月的天寵肚子已經很鼓了,因為孕前期胎兒情況不是很穩定,她推了很多通告,安心在家養胎,這樣的後果就是將自己的肚皮養得又圓又滾,已經相當於人家五六個月那麼大。
這天她對着鏡子揪著自己臉上的小肉肉,極為不滿,靜極思動,決定出去走走。
反正她現在的胎兒穩定了,所以於媽也沒攔著,只是叫了司機保鏢保姆好幾票人馬跟她一起出去。
天寵穿着孕婦裝戴着大墨鏡,一路招搖地鑽進保姆車內,她準備去商場看看嬰兒用品,車行不久,看到黑大壯警惕地瞅了幾眼後視鏡說:「有人跟蹤。」
天寵朝後面一瞧,的確有輛紅色計程車不疾不徐跟在她後面,以為是狗仔隊,也沒當回事地說:「甩了他吧。」
司機提高車速,在公路上繞來繞去,過了一會,後面那輛計程車已經不見了。
來到商城,接到通知的負責人員已提前清了場,當然天寵不想這樣的,可在某人堅持下,她也只好從了。
難得出一次門,她選了不少嬰兒用品,跟在後面的保姆推了幾大車,她還意猶未盡地來到服裝區,左手一件粉的右手一件藍的,正挑得起勁的時候,聽見前面傳來吵吵聲。
「怎麼回事?」她扭頭問。
「好象是一個女人偏要進來,和保安發生衝突。」打聽完消息的保姆回來稟告。
「什麼女人?」
「沒看清楚,戴着個大圍巾把頭臉都包起來,打扮得鬼鬼祟祟的樣子。」
天寵好奇起來了。
「去問問,她是想進來購物還是找我的。」
不一會,那個神秘女人被帶到天寵面前,身高和天寵差不多,看不清面貌,天寵瞅着她,嘲諷一笑:「你大老遠跑來找我,連個臉都不願意露?」
女人抬臉看着她,眼光在她身上盪了幾圈,最後落到她高高鼓起的肚皮上,輕聲問:「幾個月了?」
聲音宛轉動聽,不過帶着幾絲沙啞。
「這和你無關!」天寵冷著臉說:「謝前輩特意跑來找我,不知有何見教?」
這女人讓人傳話,她叫謝若盈,天寵才會答應見她。
聽到她叫自己前輩,謝若盈沉默半晌,天寵也不說話,空氣中出現片刻的窒息,然後,謝若盈才伸出手,慢慢解開圍巾,露出自己的臉。
那是張讓天寵似曾相識的臉,因為輪廓和萱姨非常相似,不過卻蒼老得多,嘴角微微向下垂著,眼角也有了皺紋,連眸光都帶上幾分滄桑,所以不是和萱姨呆了許多天,天寵一時還真難以認出她來。
她眼底微微浮上詫異,沒想到,謝若盈,她的生母,竟然會老成這樣。
「你找我有事么?」回過神來,天寵又問。
謝若盈嘴唇翕動了幾下,看着一身華貴的女孩,還有她周圍前呼後擁的隨從,神情相當複雜。
蘇寵兒現在是紅透半邊天,她在國外都能聽到她的消息,剛開始她也不太確定,不過有一天偶然看到關於蘇寵兒家庭背景的報道,認出裏面的唐如萱,她立刻確定了,這是蘇心,她的女兒!
她這些年一直過得很不如意,嫁去國外后不久就離婚了,錢也被騙得所剩無幾,後來找了幾個男人也都不長久,也沒有再生孩子,只好自己打工養活自己,她年紀大了,又沒什麼特長,所以做的都是些很零碎的工作,她受夠了這種貧賤的日子,知道蘇心現在過得很好后,就動了來投奔她的心思。
雖然很多年沒管過這個女兒,但她記得蘇心小時候是很黏她的,蘇心都認了唐如萱了,她這個生母,又有什麼理由不被她承認呢?
所以她找來a市,因為天寵這段時間很少露面,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打聽到到她,難得今天見到她,就不顧一切地找過來,打算用親情牌打動她。
「心心……」不愧是演員出身,謝若盈看着天寵,眼底突然就蓄滿了淚,無比誠懇地說:「媽媽這次來,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等等!」天寵打斷她:「謝前輩,你可能弄錯了,我叫蘇寵兒,不是你說的什麼心心。」
「心心,你是怪媽媽扔下你這麼多年不聞不問嗎?我是有苦衷的……」
天寵揮揮手,打發掉身邊的隨從,只留下黑大壯,走近幾步站到謝若盈面前,近距離看上去,她顯得更老了,皮膚上爬滿細紋,和保養得當的萱姨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謝若盈?」天寵覺得可以直呼這個名字后,她心情慢慢美麗了,好象有種鬱結一掃而光,反正周圍沒有閑人,大大方方地盯着她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你的女兒,所以大老遠跑來認我啊?抱歉了,還真讓你失望了,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我是蘇心呢?實話告訴你吧,她已經死了,快一年了,你要真想認她,要麼下去找她,或者等下輩子了!」
謝若盈驚地說不出話來,在天寵臉上來來回回掃了幾圈,眼睛越睜越大。
「你說的是真的?」
天寵微笑點頭,嘴角挑起一抹嘲弄。
「你怎麼知道的?」謝若盈緊盯着她的眼睛。
天寵攤攤手表示無可奉告。
「謝若盈,這個秘密我只告訴過你一個人,信不信由你。」
她轉身欲走,謝若盈叫住她。
「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
謝若盈上前一步,聲音微微顫抖,報出一個日期:「你的生日是不是這一天?」
「不是!」天寵本不想說的,但是想了想,還是報出自己的出生日期,和謝若盈說的只隔了一天。
謝若盈眼淚立刻流下來了,冷不丁伸手想去握天寵的手臂:「寵兒,原來你是我的寵兒,媽媽找了你很久了!」
天寵往後一縮,黑大壯敏捷地衝過來,攔在兩人之間。
「寵兒,想不到你還活着……」謝若盈哭個不停,要多激動有多激動。
天寵眉頭皺起來,冷冷瞅着她,在對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她終於聽明白個大概。
原來當年謝若盈懷孕后,康紅一直耿耿於懷,謝若盈怕康紅使壞,又因為她明星的身份,所以躲在一個小縣城待產,當地的醫療條件不好,她要保持低調,也很少做產前檢查,所以只到生產時才知道自己懷的是雙胞胎。
生下第一胎,也就是天寵后,一個護士抱她去洗澡,謝若盈因為氣力不夠,又隔了近半小時才生下蘇心,這時眾人才發現,那個護士連同天寵都不見了。
因為謝若盈是提前發作的,生產時蘇富國並不在身邊,謝若盈猜到天寵的失蹤可能和康紅有關,目的是為了阻止她纏着蘇富國,不過她還有一個蘇心,也就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完月子就抱着蘇心回去了,然後纏着蘇富國和她結婚。
蘇富國一直想有個兒子,所以才會讓她替自己生孩子,可惜她肚子不爭氣,也生了個女兒,自然不會傻得和康紅離婚娶她,她帶着蘇心在外面過了幾年,蘇富國都沒有把她扶正的意思,也就另謀出路了。
的確是康紅讓人抱走謝若盈的孩子,扔得遠遠的,讓她自生自滅,結果辦事的人一時好心,把她扔在應晴生產的醫院門口,陰差陽錯地讓阮傑收留了。
後來看到謝若盈抱着蘇心回去,康紅還特意找人做了dna鑒定,證實是蘇富國的種后,她以為是自已派去的人扔得不遠,這個孩子讓謝若盈找回來了。
她當然不會將自己做的事說出來,謝若盈沒有證據,再加上蘇富國對自己不冷不熱,看出他嫌棄蘇心,更不會去提自己其實是生了兩個女兒。
所以一直以來,沒人知道天寵的存在。
知道自己居然是這樣進入阮家的,天寵說不清是什麼心情。
雖然自己不是棄嬰,可是爹不疼娘不愛,她丟了這麼多年都沒人想起過她,就算她留在蘇家,結果不是和蘇心一樣么?
如此說來,她豈非要感謝康紅的無心之舉?
謝若盈還在哭哭啼啼的煽情,天寵不耐煩地打斷她:「夠了!」
「謝若盈,終於找到我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你打算如何補償我呢?」天寵輕笑着問。
謝若盈淚光盈盈地瞅着她,這女孩的意思是願意認她么?她眼底湧出希冀。
天寵心底冷笑,什麼血濃於水母女親情,她怎麼就有了這種親生父母呢?
「大壯哥,我累了,回去吧。」她扭頭吩咐,後者點點頭,伸手隔開謝若盈,護着她往外走。
謝若盈悵然若失地瞅着她,想跟上去又不敢,不跟上去又不甘心。
天寵此時回頭朝着她嫣然一笑:「謝前輩,想跟我回去坐坐嗎。」
她欣喜若狂,飛快地跟上去。
一行人驅車回家,謝若盈羨慕地四下打量,看得出天寵過得很好,有一種只有真正有品味的人才有的內斂的奢華,就算是以前的蘇家也沒有這麼富貴。
「坐!」天寵示意她坐到客廳,徑自走上樓。
謝若盈被屋內的華美弄得有些拘謹,還好沒過一會天寵重新走下樓,手裏還抱着一摞東西。
「這是蘇心的遺物,你有興趣就看看吧。」
天寵兀自將東西扔到茶几上,自己坐到另一條沙發上,用眼光的餘光瞅著謝若盈,她拿出來的是蘇心的日記和剪貼本,她相信蘇心寫這些東西的時候,也很想有這麼一天能等到眼前這個女人。
蘇心之所以要踏足娛樂圈,也是為了想出人頭地,讓她的生母有朝一日能通過媒體看到她,有機會聽到對方的一聲後悔。
她沒能做到的事,天寵替她完成了。
謝若盈怔怔地翻開面前的日記,一頁頁看完,臉色慢慢變得慘白,大滴大滴的淚水滑下來,落到手中的日記本上。
然後是剪貼本,她只翻了幾頁,眼光定定地膠着在「媽媽我想你」幾個稚嫩的大字上。
「看完了?」天寵起身拿走茶几上的日記,然後作勢想抽走她手中的剪貼本。
「你給我做個紀念嗎?」謝若盈抱着剪貼本不放。
天寵冷嗤:「你覺得有這個必要麼?」
蘇心已經死了,她最需要母親的時候,這個女人不在,她需要的關愛,也沒人給她,現在她解脫了,什麼都不需要了,抱着她的遺物又有什麼意義?
謝若盈淚眼朦朧地抬起臉。
「寵兒……」
「叫我阮小姐!」天寵面無表情:「謝女士,我請你來只是為了給你看這些東西,你看過了,可以走了。」
她替蘇心達成了心愿,她們之間再無瓜葛。
「對不起。」
謝若盈除了這三個字不知該說什麼,是的,她知道這也是她女兒,但比起蘇心,她更沒有資格讓對方承認,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沒對這個孩子付出過半點愛心。
說到底,從頭到尾,她都把自己的孩子當成籌碼,當初生下她們,也是想鞏固自己的地位,可是一旦妨礙到她的前途和未來,就被無情地捨棄了。
也許她也會有母愛,這些年來,偶然會想起蘇心,惦念她過得好不好,可比起自己的利益,那簡直是微不足道。
在她一次次狠心扔下對方,用幾百萬賣掉蘇心時,她就失去了做為母親的權利。
就算她現在的眼淚,是真為了蘇心而流,還是為了她自己?
對自己的過去,她可有一絲懺悔?
天寵分不清了,她只知道,這個女人在自己眼裏是那麼陌生,她對她提不起一絲好感。
「這句話你不該對我說。」她冷冷望着謝若盈,道歉能讓蘇心活過來嗎?能彌補她們姐妹倆十幾年缺失的親情么?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你知道心心的下落嗎?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她?」
謝若盈哭着哀求,就算她再寒涼,面對蘇心的遺物,還是喚醒了她的某種良知,她想起幼年的蘇心,長得粉嫩可愛,總是軟綿綿地叫她媽媽,蘇心不象別的小孩一樣調皮搗蛋,性格安靜乖巧,雖然她總是埋怨自己肚子不爭氣,怪蘇心不是男孩,還經常把火撒到她身上,可她們還是有開心時刻的,回憶起那一幕幕,屬於母愛的那片區域被激活了,謝若盈整個心尖泛起疼痛。
正當她抱着剪貼本哭得傷心的時候,阮天縱回家了,看到客廳里多出的這個女人,眉梢挑起幾分詫異。
謝若盈本來就變了很多,加上哭得一踏糊塗,所以阮天縱一時沒有認出她來,他自顧自地坐到天寵身邊,習慣性地伸手摟住她,然後朝對面的謝若盈投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天寵握住他,男人隨即將她的小手包在掌中,視線在茶几上的東西上掃了幾眼,黝黑的瞳仁落在謝若盈臉上,眸底漸漸上幾分冷凝。
謝若盈看到了阮天縱,眼睛一亮,她沒想到天寵竟會交到如此耀眼出色的男人,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很疼愛天寵,有心攀談幾句,可是被他身上那種逼人的貴氣壓得不敢吭聲,她噙着眼淚哭了一會,見對面的兩人都沒有搭理她的意思,抽泣著哀求:「寵……蘇小姐,你帶我去見她好不好,我只看她一眼就好……」
「沒這必要!」看着痛哭流涕的謝若盈,天寵殘忍地補充:「謝女士,我想現在的蘇心也不想見到你。」
蘇心被葬在阮氏夫婦旁邊,如果真的在天有靈,她相信養父母會善待蘇心的,她不再需要這廉價的母愛。
謝若盈傷心欲絕地看着天寵,阮天縱已淡淡吩咐下去:「送客!」
謝若盈終究什麼也沒能帶走,就在她選擇放棄的時候,就註定了失去,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葯的。
趕走謝若盈,客廳的氣氛還是很沉悶,天寵苦着小臉,拿起面前的日記本,指尖剛翻過幾頁,阮天縱伸手抽走日記甩到一旁,將她攬在懷中。
「寶寶好象又長大了。」他順手撫上她鼓起的肚皮,輕輕摩挲。
「哪這麼快,你以為是充氣娃娃?」天寵順勢窩到他懷裏,心裏還想着剛才的事,糾結地扯着他的扣子感嘆:「為什麼我會有這種父母?」
她們的出生不是因為愛,如果不是因為蘇富國想要兒子,她和蘇心恐怕早就不存在了,就算勉強生出來,也只是作為爭寵的棋子,何曾在她們姐妹身上投注過半點親情?
天寵以為自己不介意,其實心底還是有點小疙瘩的。
阮天縱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一下,眼底柔情一片:「我倒挺感謝他們的。」
「嗯?」天寵奇怪地抬起臉,懷孕后她的皮膚更好了,臉頰總是紅撲撲的,更顯得膚色如雪,眉目如畫,而以前偏瘦的身材變得豐盈,不脫稚嫩的臉龐多了幾分女人味,此刻身上縈繞着一股淡淡的奶香,被她晶瑩剔透的大眼睛盯着,阮天縱覺得喉頭有點乾澀。
因為保胎,他也禁慾幾個月了,被她這樣誘惑地盯着,不禁就有些心浮氣燥。
「如果不是他們,我哪會有這麼好的老婆?」他忍不住低頭吻她,唇瓣蹭着她的額角一路下滑,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流留,呼吸越來越灼熱。
天寵抿嘴笑起來,心底的鬱結立刻全飛走了。
「旁邊有人。」她哼哼著,眼角的餘光瞥見於媽剛從廚房冒出臉,然後兔子一般縮回去了,難為情地推着他,在他身上扭著。
阮天縱被她蹭得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急速遊走,捉住她的嘴唇,含糊的聲音逸出來:「不管她。」
一輪火熱纏綿的深吻結束后,兩人都有些呼吸不勻,天寵喘息著摸著肚皮嗔:「誰是你老婆?我才沒有嫁給你。」
說起來又鬱悶了,她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兩個寶寶是否來得太早了?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阮天縱一本正經地思考:「我是否要再找找看?」
「想死啊!」天寵毫不留情地拍他一下:「你敢出軌試試?」
阮天縱好笑地重新將她擁到懷裏,大手貼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眼底盛滿寵溺。
「我的心很小,容不下那麼多人。」
「我的家也很小,只住得下你和寶寶。」
「我的家是你的,父母子女是你的,所有親人是你的,我的人,還有我的心,我的全部,都已經是你的,你要我拿什麼給別人?」
天寵唇角輕輕揚起,是的,相信世上再沒有哪對情侶能夠象他們這樣親密。
他的,就是她的。
她的,也是他的。
不分彼此。
她雖然有對很渣的父母,可是她卻擁有世上最好的愛人,還即將有自己的寶寶。
他們一定很漂亮很聰明,是世上最可愛的孩子。
她會很疼自己的孩子,從小教會他們什麼是愛,什麼是親情,什麼叫天倫之樂。
他們一定會是幸福的一家。
老天是公平的,拿走一樣,必然會彌補她其他的。
她很滿足。
阮天縱額頭抵着她,耳鬢廝磨,聞到女孩身上的氣息,停在她腹部的手掌開始不安分了。
「可以了么?」他吻着她,咬着她的耳垂低問。
「不知道……」天寵耳珠似乎都要滴出血來,也是忍了幾個月了,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眼光又飄到廚房:「要不……現在回房?」
下一秒,她身體懸空,已經豐腴的身體被男人打橫抱起,天寵趕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三少,半小時后吃飯,注意時間。」於媽伸出脖子,恰到好處說了一句。
「知道了。」阮天縱應了一聲,腳步不停往樓上走。
半小時是短了點,也夠做很多事了。
聽到於媽刻意的提醒,天寵羞得小臉幾乎都要埋進男人胸前,這傢伙都憋了幾個月了,就不能再忍忍啊?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現在準備做什麼嗎?
丟死人了!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一晃又是半年,空氣中瀰漫的梔子花香,濃郁得讓人呼吸都變甜了。
京城阮宅的院子裏,天寵穿着一款舒適的淺藍色孕婦裙,她一頭長發稍微剪短了點,隨意盤在腦後,白皙的臉蛋上沁著淡淡的粉,看上去更嬌艷了,幾個月來,她身材並沒有變多少,所以圓滾滾的肚子挺得分外顯眼,遠遠望去,就好象一個正在挪動的球。
阮平軒一出客廳就看見她聚精會神地俯身瞧着什麼,還慢慢貓下腰,看着她皮球一般的肚子一點點被她擠成一堆,老爺子忍不住就替她擔憂起來。
「寵丫頭!」他忙不迭地走過去,生怕聲音大了嚇到她,不輕不重地問:「幹什麼呢?」
「抓到了!」天寵一聲歡呼,指尖拈著一隻蝴蝶,準備起身炫耀一下的,可是肚皮太沉,一下子沒能直起腰來。
老爺子趕緊走過去扶了她一把,天寵才用另一隻手撐住后腰眼,艱難地挺直身體。
話說,這懷孩子太難受了,特別是一次懷倆,那難受勁就是乘以2啊!
「眼瞅著馬上就要生了,你還到處亂跑?」阮平軒忍不住數落。
天寵嘻嘻笑着,一點都沒把老爺子的埋怨放在心上,她在這家裏本來就是寶貝疙瘩,現在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不過這個時代馬上就要終結了,因為她要當媽了嘛,怎麼好意思和孩子爭寵呢?
兩個寶貝是這天下午出生的,比預產期早了半個月,天寵正優哉游哉地倚在沙發上看電視呢,肚子裏就開始大鬧天宮了,陣痛了三四個小時,急得身旁陪着生產的某男臉都綠了。
先出來的是哥哥,六斤八兩,洪亮的哭聲預示著阮家新一代霸主的誕生。
妹妹就比較含蓄,象徵性地哼了幾聲就顧著睡覺去了,一點都沒給自家老爸面子。
龍鳳胎?
阮天縱愣了。
之前產檢的時候,有一個寶寶被擋住了看不清,大家一直以為是兩個兒子。
他瞅著自家閨女那張粉嘟嘟的小臉,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女兒,他竟然有女兒了!
天寵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了,阮天縱心疼地將她的小手包在手心,不顧眾目睽睽,俯臉親着她:「辛苦你了。」
「是兒子還是女兒?」天寵虛弱地問。
「一兒一女。」
天寵也怔住了,老天掉餡餅了,這麼難的機率居然被他們遇見了。
門外的老爺子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洗完澡的兩個寶貝安靜地躺在小床上,雖然早產,但是很健康,兩張極其相似的小臉,帶着阮家特有的精緻漂亮,粉嫩得不象話,他的眼睛一下瞅瞅這個,一下望望那個,完全不夠用了。
多了這兩寶貝,日子一下變得忙亂起來,有時滿院子都是這兩活寶的哭聲,保姆們小聲的哄勸聲,老爺子心急的嚷嚷聲,警衛們被支使著跑來跑去的腳步聲,熱鬧得不得了。
懷孕的這段時間,天寵雖然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卻也沒閑着,她抽空錄了幾支單曲,其中一首是近期推出的一部很火的連續劇主題曲,所以她的名字和那清澈乾淨的嗓音,每晚都在觀眾耳邊迴響,還有她之前代言的廣告陸續在播出,所以就算她息影一年,並沒有被觀眾遺忘。
兩寶貝半歲左右,天寵又開始工作了,老爺子不肯放手,所以把那兩傢伙扔在京城,之前給天寵買的飛機派上大用場,現在的交通全靠它了。
天寵的身材已經恢復到懷孕前的窈窕,最令她滿意的是某個部位奇迹般地膨脹,穿起衣服來甭提多挺拔了。
此時的蘇寵兒已成功躋身一線女星的行列,邀她合作的片約不斷,不過她選擇了公司為她量身訂造的電影,是一部都市愛戀的輕喜劇。
又是一年春天,桃紅柳綠,空氣中瀰漫着暖暖的溫度。
這天,天寵挑了一套淡綠色修身連衣裙,同色系小外套,對着鏡子戴着耳環,準備趕去片場。
新片還有幾場戲就殺青了,她準備休息一段時間,她懷疑再忙下去,那兩小傢伙會忘了她這個媽媽。
耳邊隱約飄來阮天縱低沉動聽的嗓音,他今早的電話特別多,一個接一個,天寵正準備問一下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男人的手掌不請自來地伸過來,覆上她的柔軟,俊臉也出現在鏡子前,扳過她的下頜,嘴唇準確無誤地蓋下去。
只是一個普通的早安吻,卻被兩人演繹得纏綿悱惻,綿綿地吻完,天寵剛穿好的衣服已經被扯得皺巴巴,唇彩花了,紮好的頭髮也亂七八糟。
「唔……時間不早了。」感覺男人的手推開她的裙擺,天寵小聲抗議,小嘴鼓著,眼睛迷離著,說不出的欲拒還迎。
男人瞬間貼合上去:「一會我送你。」
他親自出馬,遲到算什麼啊?
何況他這樣做是有目的的。
所以片場的人比約定時間多了一個多小時,才眼巴巴地等來這兩祖宗。
今天拍攝的是男女主角婚禮的場景,拍攝地點選在一個教堂,面向大海,尖頂的白色十字架掩映在藍天白雲間,遠遠望去令人心醉。
劇中的男主角早就到了,他也是星熠近期力捧的男星,穿着黑衣服白襯衫,打扮得很正式,正坐在教堂的長椅上低頭玩着手機。
「對不起,讓大家久等了。」天寵不好意思地走進去,臉上還帶着不正常的紅暈,換了套粉色衣服,怎麼看怎麼粉嫩。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隨後進來的男人身上,集體笑得曖昧。
「趕緊化妝吧。」導演說。
天寵隨便掃了一眼,發現今天的劇組工作人員來得不多,倒是多了不少新面孔,也沒多想,跟着化妝師去了後台。
剛在化妝間坐好,小潔跟進來,手中捧著一個超大紙盒。
「寵兒姐,先試婚紗。」
天寵點點頭,這是某品牌婚紗店贊助的,樣式和尺碼都給她看過,小潔打開盒蓋,小心翼翼地從裏面拎出一件婚紗。
「哇!」在場的幾個人都發出一聲輕呼。
天寵也是眼前一亮,層層疊疊的婚紗彷彿天邊最潔白的雲彩,腰部以下點綴的碎鑽閃爍著華麗典雅的神韻,令人嘆為觀止。
不是她之前看過的那件,卻更美更奢華。
「好漂亮!」小潔眼底都亮起小鑽石,趕緊催促:「趕緊試試。」
天寵有些詫異,心想這回贊助商真是下足了血本,這婚紗怕是上千萬了吧。
婚紗很合身,她自己站到鏡子前都被裏面那個女人驚艷到了。
造型師興奮地給她化了個精緻的祼妝,然後將頭髮撥弄了半天,似乎想找個最合適的髮型。
「隨便弄弄吧。」天寵催促,這一坐進來又是近一小時,一早晨過了大半,難得的是今天導演沒有叫人進來催。
「隨便怎麼配得起這麼漂亮的婚紗!」化妝師說,又對着鏡子撥弄了好久,直到終於有人進來說時間不早了,她才意猶未盡地說了聲:「好了。」
長發典雅地盤到頭頂,輕紗披肩,鏡中的女孩明眸皓齒,淺笑盈盈,裙擺迤邐,腰身盈盈一握,周身彷彿瀰漫上一層白白的霧氣,美得如夢如幻。
怪不得都說披上婚紗的女人是最美的,這一件薄薄的婚紗,承載的是幸福和希望。
「寵兒姐,你真美!」小潔艷羨地瞅着她。
饒是聽多了讚揚,天寵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身說:「走吧。」
「等等。」小潔急步跟過來:「我幫你牽裙擺。」
「不必了吧。」
「要的,這麼漂亮的婚紗,弄髒了多可惜啊。」小潔不由分說地扯起裙擺牽在手中。
後台在教堂一側,還有一道小門通往室外,天寵準備往門邊走的時候小潔扯她一把:「寵兒姐,走這邊。」
「那邊不是出去了?」
「聽我的沒錯。」
化妝師也跟過來,替天寵把面上的輕紗放下來,往她手中塞了一個花球。
天寵疑惑地跟她們繞到禮堂的正門口,已經快正午了,陽光穿過教堂繁雜的窗紙,給整個禮堂籠上一層金色的光芒,無比的莊嚴肅穆,就在她們化妝的這段功夫,本來空蕩蕩的禮堂坐滿了人,一眼望過去黑壓壓的,而最前端的宣誓台上,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遠遠向她瞅過來。
天寵呼吸都慢了半拍,雖然隔着長長的紅毯,她一眼就認出那個獨一無二的男人。
此刻的他換上一套白色的禮服,遠遠的看不清面貌,可是如此簡單的顏色站在陽光里,彷彿成為全世界唯一的亮點。
「寵兒姐,進去啊。」見她愣著不動,小潔在後面輕聲提醒了一聲。
觀眾席上的人也紛紛回頭向她看過來,天寵眼神微微一盪,便發現許多張熟悉的笑臉。
爺爺、大伯、大伯媽、三伯……幾乎阮家的人都出動了。
天寵就是再笨,也隱隱猜出是什麼情況。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從宣誓台一側緩緩飄出一串音符,天寵剛聽出是門德爾松的《婚禮進行曲》,身邊多了一道身影,她扭頭一瞧,colin先生微笑地看着她。
「可以為你效勞嗎?」
colin先生朝她擠擠眼,紳士般地彎起胳膊。
天寵莞爾,配合地將小手插進他的臂彎,低聲說:「謝謝。」
「我以為父女之間是不必說謝謝的。」colin先生笑。
「謝謝你,爹地。」
聽到她的稱呼,colin先生圓滿了,真的湧起嫁女兒的使命感,亦步亦趨地領着她步入禮堂。
鋼琴曲演奏得更歡暢了,正好在天寵踏上宣誓台,面對男人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突如其來的寧靜使得教堂的氣氛有些莊嚴,所有的目光都望向台上的那對男女。
男的優雅出塵,女孩嬌俏可人,同樣潔白的禮服,天造地設般和諧。
隔着朦朧的輕紗,天寵望着面前的男人,後者黝黑的視線也落在她臉上,四目交視,望不盡深情繾綣,時間彷彿凝固在他們眼前。
證婚人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含情脈脈,他也不想剎風景的,不過今天等著天南地北的人趕過來耗了點時間,再不趕緊著,這一早晨就過去了。
話說,這到場的都是大人物啊,證婚人認出幾個經常在電視上見到的熟面孔,還有一個方陣里那些人身上的軍銜,見慣大場面的證婚人手心都是汗。
正常婚禮儀式應該是宣誓交換戒指什麼的,不過主持人自已說着開場白,下面的這對新人已經自顧自交頭接耳了。
「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天寵問。
「驚喜嗎?」阮天縱反問。
「是驚嚇吧?」天寵嗔,聲音浮上笑意:「阮先生,我們今天是在結婚?
輕紗後天寵的面孔美得不太真實,阮天縱看見她挑起紅唇,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
」你覺得呢?阮太太?「
阮太太這個稱呼很新穎,天寵的笑都要漫過輕紗了,看得男人黑眸越來越深。
」但我記得我沒和你領過結婚證。「天寵白他一眼:」好象連求婚都沒有呢。「
」我求過婚的。「
」哪裏啊?什麼時候啊?「天寵故意裝傻:」我不記得了。「
一旁的證婚人正說得眉飛色舞,阮天縱劈手搶過他手中的話筒,在他膛目結舌中,聽到準新郎緊緊盯着新娘,朗朗說道:」寵兒,當着這麼多見證人,你願意嫁給我,跟我結婚,做我的阮太太,我們孩子的母親,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都讓我愛着你,寵着你,直到永永遠遠嗎?「
天寵捂住嘴,不知是感動還是猶豫,沒有說話,輕紗后只見一雙明媚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瞅着他。
」答應他!「台下有人叫,立刻得到一片附合。
主持人愣了一下,正想着是否該說點什麼,阮天縱隨手將話筒塞回他手中,從褲袋裏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禮盒,彈開盒蓋,一枚炫目的鑽戒拆散出耀眼的光芒,他單膝跪地,將戒指托到女孩面前。
」嫁給我!「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配上他清雅纏綿的聲音,天寵下意識就伸出手遞到他面前。
」我,願意!「
話音未落,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阮天縱微笑着將戒指套入她指間,起身掀開她的面紗。
明明今早才見過她,但女孩此刻的美麗還是令男人沉醉,他忍不住低下頭,吻上了她的眉心,他的唇瓣柔軟而又灼熱,燙的女孩微微一顫。
」禮成,新郎現在可以親吻新娘了。「主持人見縫插針地說了一句,也是他今天說得最正確的一句話。
於是阮天縱迫不及待地繼續俯臉,在觀眾持續的掌聲中,攫住女孩艷麗的紅唇,展開一個又一個纏綿的法式熱吻。
滿堂鬨笑,顯得某人嘴角的笑特別的落寞。
周睿是輾轉得知今天這個婚禮的,天寵生子、淡出娛樂圈,他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過她,就算是坐在觀眾席上遠遠看着,他也感受到女孩今天那份美麗。
比起上次見到她,天寵似乎更美了,就象怒放的花兒開至璀璨,每個毛孔都透着迷人。
可是,她今天已是別人的妻子。
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回答」我願意「。
這本來是周睿夢想中的場景,可惜真實地發生在他面前,新郎卻不是他。
心底很痛,可是看見女孩幸福的笑臉,又有一種釋然在他嘴角緩緩盪開。
是啊,他們從來沒開始過,一直是他一廂情願,如今女孩已找到自己的幸福,他還能如何呢?
他爭取過,嘗試過,努力過,但是沒想到自己的情敵居然是這個男人。
他不甘心,但是又很釋然,因為他敗得很徹底,也很坦然。
他可以告訴自己,他輸給的,不過是時間。
因為他少陪了這個女孩十八年,沒能等她一起長大。
本來他今天還準備親口向天寵說聲恭喜的,不過看上去沒有這個必要了。
台上的一對新人還在接吻,禮堂歡聲雷動,周睿悄悄起身離開,走出教堂大門,看到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女人抱着一個嬰兒在那裏輕聲哄著。
他隨意走過去,視線落到嬰兒臉上,腳步停住了。
嬰兒有雙晶瑩澄澈的眼睛,粉嘟嘟的臉蛋兒,長得極其漂亮,最稀奇的是見到他瞅著自己,小小的嘴角一勾,朝他展開一個可愛之極的笑容。
周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在嬰兒臉上找到某人的影子。
」這是蘇寵兒的孩子么?「他問。
保姆見他從禮堂出來的,以為他是天寵的親友,點點頭:」是啊,半歲多了。「
孩子都半歲多了!
周睿伸手碰了碰嬰兒細嫩的小手,後者立刻拽住他,軟綿綿的觸感,惹得他心底軟了一片。
」取了名字么?「
」小名糯米。「保姆隨口答。
女寶叫糯米,男寶叫糰子,是天寵起的小名,因為覺得他們象糯米糰子一樣白嫩酥軟。
」糯米……「周睿咀嚼著這個名字,任她握著自己的手指,另一隻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個紅色的小錦盒。
盒子裏也是一枚戒指,用細細的項鏈吊起來,周睿扯出手指,將項鏈掛在糯米頸間。
項鏈顯得長了點,垂到小米同學小肚肚上,她好奇地低頭瞅著。
」提前送她的周歲禮!「周睿交代了一聲,摸了摸女孩粉嫩的臉蛋兒,看着她對自己扯出一抹熟悉的笑,心底一顫,頭也不回地走開。
結束了!
那枚戒指是他早就選好,準備送給天寵的,怕她不願意收,特意加了條鏈子,做成項鏈的樣子,不能親手送給她,戴到她女兒身上,也算是償了他一個心愿吧。
從此,再無牽掛……
幾個月後的一個下午,a市。
天寵帶兩個小調皮到院子裏玩,阮天縱將阮宅附近的幾個單位全買下來,辟成一個大別墅,有花園泳池健身場館,最重要的是修了一個小遊樂園,可以滿足兩個小寶貝日益成長的需要。
天寵懶懶地坐在鞦韆架上,看着兩個小調皮在她腳邊爬來爬去。
陽光暖暖地,她幾乎要睡著了。
突然,她一個機靈醒過來,驚愕地看着湊成一堆的兩個寶貝。
」呀,你們幹什麼?「
她從鞦韆架上彈起來,火速衝過去,正巧阮天縱也走進院子,幾乎同時站到兩個小傢伙面前。
」糰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妹妹呢?「
天寵抱起小男寶,在他的小屁屁上象徵性地拍了兩把,後者毫不知恥地嘻笑着。
」糰子怎麼了?「
阮天縱抱起糯米,漆黑的眸子洋溢起五彩斑斕。
」他個小壞蛋,竟然去親妹妹!「天寵點着糰子的鼻頭指責,後者笑得無辜。
」這有什麼?「為了表示女孩的確是大驚小怪了,阮天縱低頭在小糯米粉香的小臉上響響地吧唧一下。
天寵沒好氣白他一眼:」有什麼?難道你想讓他們和我們一樣?「
阮天縱一怔,而後妖孽一笑,一手摟手小糯米,一手攬上女孩依舊纖細的腰肢,嗓音低沉魅惑:」我們這樣不好么?「
天寵耳朵一緊,男人說完竟然湊過來撩撥她。
太壞了!當着兩個孩子呢,是怎麼作榜樣的?
」討厭,他們可是親兄妹!「天寵氣鼓鼓地叫,然後變成哼哼聲。
兩個寶貝過完一歲生日後,阮天縱夫婦就決定蜜月旅行,本來婚禮后就準備出去的,可是總有事情耽擱了,一拖再拖,拖到現在。
他們準備從中國出發環遊世界,第一站選在法國,因為天寵想先去看看萱姨。
萱姨的家在法國一個小鎮,他們打算遊歷幾天再去,當晚入往巴黎一家國際酒店,阮天縱一開手機就接到不少電話,天寵先洗完澡,趴在床頭上網,聊了一會天,然後瀏覽國內新聞。
看完娛樂大事,她又隨便瀏覽了一會網頁,阮天縱也洗完澡回到房間,看到她對着ipad笑得咯咯直響。
」笑什麼啊?「他擦著頭髮坐到床沿,隨手搭上女孩后腰眼,帶着熱度的大掌在女孩身上摩挲著。
」癢!「天寵笑着抖抖背,從床頭彈起身,盤膝坐好,舉著ipad說:」大哥,我看到一個笑話,跟你講講啊。「
阮天縱挑眉表示同意,於是天寵清清嗓門開始念。
【八歲:哥!這個玩具我不喜歡!換一個!
一年後:哥!這個書包我不喜歡!換一個!
兩年後:哥!這雙球鞋我不喜歡!換一個!
三年後:哥!這個學校我不喜歡!換一個!
四年後:哥!這個嫂子我不喜歡!換一個!
當晚:哥…這個姿勢我不喜歡——】
念到這天寵故意停下來,眨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嬌滴滴地問:」老公,你猜下一句是什麼?「
她刻意咬么字的尾音,綿綿的,彷彿讓人的身體都能瞬間酥下來。
男人黑眸浮上笑意,沒回答,滑上她腰肢的手掌輕輕一扯,天寵立刻被他圈進懷中。
」呀!「
天寵笑着想逃,挺拔的身體瞬間印下來,纏綿的氣息灼熱了她唇舌——
」今晚,你要什麼姿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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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完結了。
謝謝一路支持的親們,祝你們也象故事的男女主一樣幸福下去哦~
愛你們!
還沒想好寫不寫番外,有想法的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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