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仙 第一章 十道迴流萬事空

骨中仙 第一章 十道迴流萬事空

「為什麼!?」

「為什麼?我都像一條狗一樣跪在地上乞食,祈求你們的憐憫,為什麼你們不願放過我?我就想活着,我有什麼錯?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和你們平起平坐。為什麼你們不願意給我一條生路?」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就想活着,我不想死!」

截仙谷中獵旗陣陣,各路仙家門派,家族勢力的天之驕子。還有許多僥倖聽到消息,想要撿漏的野修,全都手握神兵利器,或者保命法寶。

靜靜的看着被圍困在一處小山峰之上的山澤野修。

正如失去理智正在無能發狂,到處肆意破壞的野獸,撕心裂肺的咆哮嘶吼著。

血液侵透全身,那一身破舊不堪的灰麻道袍,早已?染成紅色,血液順着長發也已經凝固成一團。

從手指滴落的一滴鮮血,瞬間被吞噬,只留下紅色的一點,接着消失不見。

那襲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年頭的道袍,在凌厲的寒風大雪下開始凝固,身上的傷口早以被血液凝結。

那雙露著大拇指的布鞋,被鮮紅的白雪覆蓋,逐漸失去知覺,包裹全身,如一座雕像屹立不倒。

那一天截仙谷的雪很大,就像離開故鄉那一年的雪一樣,也一樣讓人心寒……

道界下界眾人,頂着鵝毛大雪看着同伴消失不見的屍體,臉色陰沉,默不作聲。

只是一直死死得盯着在大雪中模糊不清的那個身影,想要將他活過耗死。

俗話說得好: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

沒想到平日裏像狗一樣到處討生活的傢伙,居然已經悄悄是九道的修為,不少道友這才白白丟了性命。

眼前這個還只是在數十年前,一個剛剛獲得仙稱虛名道仙的傢伙,如今卻已是九道尊者,中間如此之大的跳躍,不是獲得了天大的機緣,誰會信?

雖說尊者和仙尊僅一字之差,卻也是天壤之別。

就好比一個是官方受封,一個是民間自發的稱號。

但要是修為達到十道,就無需這麼煩瑣,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面對,誰又敢反抗?誰又敢反抗老天爺?

對於這十道仙,他們可以接受是在場的其中任何一人,獲得此等機緣,來成就這十道仙尊,也不願意接受一個賤民道仙踩在他們頭上。

尤其還是曾經被自己踩在腳下羞辱,像狗一樣祈求饒恕的東西。這比吃下一隻蒼蠅還讓人噁心。

所以這成為數千年的又一個十道仙尊,是誰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是你董清秋。

面對已經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董清秋,卻無一人敢上前一步。

如果一個九道修為的尊者自爆,在場大多數修士都會灰飛煙滅。

一些僥倖活下來的九道修為的仙者,就算不死也會境界大跌,此生也將再也無緣於九道仙了。

所以誰都不想在這最後關頭丟掉性命,白白給他人做了嫁衣。

因為這唯一成為十道仙尊的機會,必須屬於是要自己。

「董清秋乖乖交出這份機緣,這不是你所能承受得起的。」

「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給我們磕頭,或許我們會放過你。哈哈哈哈哈。」

「諸位!你們猜,董清……哦~不對,是萬家犬,還會不會向以前一樣跪地求饒?我開個堂,有什麼法寶法器都壓上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董清秋,你殺我夫君,融我兒女,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啊……?」

「躲在黑暗處的老鼠,今日光天化日之下,你已無可遁尋。」

「你不是自稱衍算無一嗎?你算算,你今天能不能活?」

「跟他還廢什麼話,大家一起上砍下他的頭,奪下那份天道大機緣,已證大道。」

隨着一道聲音發出,絡應不絕的話語聲逐漸響起。

原本如雕像的血人緩緩睜開眼,仰望着天空,露出一絲不屑,神情黯然的看向一個個天資卓絕,實力非凡的眾仙。

見獲得道界的大機緣的董清秋睜眼,剛剛還神采飛揚的眾人,紛紛向後退去。

董清秋見此場景,神情睥睨,譏笑得看着驚慌後退的各派人士,最後停留在了一女子身上。

那是一位在道界地位崇高,身份尊貴的仙母轉世。

不管到哪一方勢力都會讓人忍不住稱讚讚美的女子娘娘。

但她卻更願意讓人們稱為仙子,而不是娘娘。

董清秋苦笑過後,將懷中碎裂的龜殼拋過頭頂,龜殼碎片中彷彿有一幕幕光景閃過。

卦象大吉。

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卜卦了,雖然從來沒有準確過,到最後一次也算是個好兆頭。

最後董清秋仰頭大笑起來,七百多年來,從未如此輕鬆。

人群中忽然一聲怒吼響起:「快阻止他……」

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董清秋將一隻紫紅葫蘆吞進腹中,拚命運轉周身所有的道源,讓其全都流轉起來。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那張快要撕裂的嘴中迸發襲來,整張臉開始扭曲猙獰,眼球更是會隨時凸出爆裂。

截仙谷內的一切生靈瞬間被抽空的氣息,天地間更是形成了一股氣旋湧入董清秋口中。

截仙谷中鵝毛大雪也順勢席捲而來,以董清秋的血盆大口為核心,形成一道好似撐天的雪龍捲,將所有東西全都捲入其。

隨後又被甩出體內,失去生機,只剩下一具空殼被吸食殆盡。

方圓數千里的一切生機都化為枯骨,樹木枯死,鳥獸成骨。

一些修為較差的八道仙尊直接被抽幹了氣機,化作了一具枯骨。

甚至還有兩個九道仙尊,也瞬間爆裂開來。寧肯玉碎,不為瓦全。

他們的殘骸甩落的到處都是,那一身道源更是被活過抽干殆盡。那些野獸山野精澤也不例外。

就在其餘幾人無力抵抗的時候,那股吞噬天地的氣旋戛然而止。

一個碩大的肉球漂浮在空中,猶如紙糊的一般,一戳就破。

截仙谷中忽然響起董清秋陰冷的笑聲:「如真有來生,定要換一個活法!光陰逆流十道仙,置死地而後生。既然傳聞是真,何怕滿身泥濘不堪前行?」

「善面眾不知,惡面我不識。」

「他日我已去,明日我自生。」

「撥開連雲霧,裊裊見青山。」

「諸位!萬事到頭終為空,此舉我若是不死,來日我們一一清算。」

「不好,快阻止……」

白晝一閃而過,原本已是強弩之末,指尖跳蚤的董清秋,頃刻間消散在了原地。

「天地不眷戀我等,唯獨往開生機,給此等宵小一條生路,我道之幸也?」

「他怎麼敢的?一個躲在暗處苟且偷生的傢伙,撿別人吃剩下的膽小鬼,怎麼敢賭此一局?」

「天地竟眷戀這等賊子,天道昏沉!」

「諸位!道界從此再無十道仙!」

聞言,全都趕忙催動道源,感受着天地的變化。

剎時,僅剩的幾位九道仙仙尊,如霜打的茄子,毫無精氣神,只覺天地間缺少了一物,一個躋身十道仙的關鍵一物。

沒想到,道界數百萬年,最後一位十道仙居然是個人人喊打的「魔頭」——董清秋。

「你們說,十道仙的傳聞會是真的嗎?」

「諸位,剛才我可什麼都沒說,應該會沒事吧?」

「放你娘的屁,就你偷襲的最多,要死也是你第一個死……」

話還未說完,那位地位崇高的女子仙尊,強壓下一口就要湧上心頭的鮮血。

玉手猛然一揮,讓剛趨於平靜的大雪再次席捲起來,如海浪般層層遞進,天地之間的雪花瞬間凝固。

女子仙尊指甲嵌入手心,流出滋滋鮮血,咬牙切齒道:「大膽賤民道仙,私藏道界機緣,為了一己私慾,迫害我道界,如此之多的天之驕子和人才隕落,天不降罪,本娘娘便代天降罪。」

「幾位仙尊,意下如何?」

那張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下一刻笑而不漏的看向幾人。

幾人面面相覷之後,急忙拱手彎腰道:「謹遵娘娘法旨!」

「嗯?」女子陰沉着臉,只瞟了眼幾人,便不再言語。

幾人趕忙改口:「謹遵仙子法旨。」

——

萬事到頭終為空,事因不休萬事起。

迎澤城裏一戶還算富裕的人家,正在中秋夜坐在庭院中,一家人和睦的吃着月餅。

「潔兒,到娘這裏來,娘這裏有月餅。」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也學着婦人的樣子,笑呵呵的搖晃着手裏的月餅:「潔兒,到爹這裏來,爹也有好吃的月餅。」

孩童步履闌珊,搖搖晃晃的撲向婦人懷裏,手裏緊緊攥半個月餅。小臉在婦人肚子上蹭著,牙牙學語。

將一家人逗的開懷大笑。

孩童抬起頭,天真的望着母親。一條晶瑩剔透的鼻涕懸掛在兩人之間。

婦人小心的替孩子擦去鼻涕,笑意黯然委屈的看向中年男人:「老爺,看你潔兒弄的。」

中年男人看着站在一旁帶着虎頭帽,手裏的月餅已經沾到鼻涕,小嘴不斷的啃食著。

婦人突然起身,滿臉笑意的小跑向男人,伸出依舊猶如女子的手就要向男人抓去。

中年男人見狀也是趕忙求饒,並起身抓住婦人伸來的手,一手摟住婦人的腰,柔聲求饒道:「夫人手下留情。」引來婦人一陣嬌柔嬉笑。

明亮的夜空,潔白的明月,安靜的小院,一家人在自己的家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幸福無比。

庭院中一家三口開心的笑聲,充實在整個宅院。

顧府大門口右側不遠處的院牆外,一個頭髮乾枯捲曲如鳥巢,身材矮小,皮膚枯黃的小乞丐,一動不動的站在晶瑩剔透反射著月光的白牆下。

從凸出的顴骨上,以及那雙驚恐渙散無神的眼睛中,可以看出這個小乞丐已經很久沒吃過飽飯了。

小乞丐半蹲著身子,正要發力躍上牆頭,卻忽然停頓了下來。

小乞丐緩緩站起身,下意識的將佈滿裂痕的小手舉起,一臉茫然的看着雙手。

佈滿老繭的小腳,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倉惶轉身向四周打量看去。

這是本仙尊?本仙尊真的逆流光陰回來了?真回來了?本仙尊沒死?

疼!

太好了,本仙尊沒死,還活着。

唉,只是可惜了,好不容易強行躋身的十道仙……

也不知今朝是何年?

身後是空蕩蕩的街道,被皎潔的月光照耀的冰冷無比。

由於是強行利用紫氣陰陽葫蘆,吸收完所有天虛氣,才勉強成功躋身十道仙。

但身體卻已經到達極限被撐破破廢,只存在下了一絲意識。

最後拼的爆體而完,才逆流起光陰。

雖然逆流光陰回到了過去,但由於時間緊迫和違背天道,所以導致無法回到特定的時間,只能隨機逆流回到過去的某個階段。

少年冷笑一聲,略帶好奇的打量著現在的自己:「還真回來了!就是可惜這十道仙的修為了。若是沒有那些礙事的傢伙,說不定,如今我也能與道祖平起。」少年惋惜的嘆了口氣。

微風而過,輕輕吹起少年緊貼身體露出大半胸口,散發惡臭衣服的線須,如野草一般又恢復平靜。

少年如荒漠中的野草,任憑疾風刮過,事後依舊挺拔著身軀屹立不倒,緊握雙手仍舊平靜的注視着天空。

董清秋所在世界名為道界,天地之間存在四種不同時期修行所需的先天道源之氣。

先天道源之氣為:黃紫氣、玄黃氣、地掌氣和天虛氣。而天虛氣是成為十道仙的關鍵,以天接引,虛身成仙,終身不悔,道法長存。

道源一個道仙的氣機所在,最開始的道源猶如滴水穿石匯聚,隨着境界的提升,慢慢擴大成湖泊,大江大河,乃至如大海。

傳說道祖的道源猶如宇宙包羅萬千,無窮無盡。

道仙可以通過煉化擁有強大道源的道源體來增加道源,只是道源體的道源超過自己道源的容量,就會被撐破,爆體而完。

修為劃分十二個階段:一道仙、二道仙、三道仙……以此類推至最高仙,十二道仙。每一道仙都分上中下三品。

十道仙:逆流光陰,手可摘星辰,一腕攬芳華,長生橋上退,後世須我來。功名是非大與小,名來利往還為名。

十一道仙:長生不老萬古存,萬世須來我敵壽,萬古長存。肩挑日月陰陽平,獨斷黑白不非事,一視同仁。力證天道,誅壓萬邪,唯我十一獨坐天地。

十二道仙:光陰似箭至末梢,腳踩星辰,握乾坤!陰陽顛倒覆手間,一躍長生,棄生死!道法無邊,盡頭處,長路漫漫,後來人。

快速回憶完七百年來的慘淡光景,手臂暗暗發力,尋找着什麼。

董清秋看着毫無變化的手,嘆息一聲,眼睛有些失神,隨後挺拔全身,淡然一笑:「腐泥謗身蓮自凈,蓮出腐泥花自白。」

「身如浮萍應當身不由己,是對是錯皆是他人之事,生死之事何須怨天尤人?身如草芥當與萬物爭利,與天地爭勢。是貴是賤何須抱怨?我本浮萍之人,何顧楊花之名。」

「沒有修為又如何?」

「重走一遭,比當竭盡全力。」

董清秋手心緊握,心中暗暗發誓。

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狗日的小畜生,還給老子愣在那裏幹什麼嘛?壞了老子大事,看老子又不打斷你的腿。」

董清秋回頭順着聲音看去,只見顧府大門口,白玉獅子底下有一個破口大罵的老人。

董清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完全無視掉還在辱罵的老人,自顧自的向大門口走去。

七百年的顛沛流離,羞辱過自己的人,從不敢忘。

身後的老人對着這個才到自己大腿的少年,不停的咒罵着。

少年隨意的看了老人一眼,神情冰冷。

隨即敲響了大門。

原本盛氣凌人的老人,讓少年如此一盯,感覺如墜冰窟,不自覺得升起一股寒意。

發覺眼前的小子好似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跟先前那個如狗一樣聽話的小子,此刻截然不同。

看着不理會自己,老人咒罵的聲音漸漸消失,只是靜靜的看着走向大門的少年,眼神忽然變得陰鷙晦暗,笑意玩味。

於是乾脆卧在大白玉獅子下,打起鼾來。

董清秋有禮貌的,一聲聲得敲響顧府大門,府內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來了,敲敲敲,敲什麼敲?中秋節不在家待着,來催命嗎?」

急促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吱的一聲,沉重的紅漆大門裏走出一個身穿布衣的下人。

從下人的衣服可以看出,是特意換了一副嶄新的衣服,是何原因不得而知。

但讓眼前這個不速之客打擾了興緻,顯得異常憤怒。

「他娘的,哪裏來的小乞丐?快滾到一邊去,要飯也不看看地方,要飯要到這裏來了?」

打開門后,看到是一個身穿破爛衣服的小乞丐,開門的下人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原因是自家老爺,好不容易讓廚房安排了一頓好的,讓下人們美美滴過一個中秋節。

結果偏偏讓這要飯的小乞丐一搗亂,自己又少吃好幾片肉。

「快給老子滾,不然老子弄……」說着,一腳向面前的小乞丐踢去,忽然整個人愣在原地。

不等話說完,一口熱血從口中流出,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乞丐,死不瞑目。

董清秋整條手臂,穿透對方的胸膛,露出後背的小手佔滿了鮮血,還散發着熱氣,一滴滴滴落在地。

「就是來催命的。」

董清秋眼睛平靜的,看着瞪大雙眼的下人,淡淡一笑,緩緩將小手抽出胸膛。

整張臉痛苦扭曲的下人,隨着董清秋抽出的手,不斷顫抖著。

董清秋平靜的用對方的衣服,擦去手臂上的鮮血。

伸手摸了摸掛在腰間的一根腿骨。

隨後,雙手負后,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一步跨入大門,身後的下人也隨之倒下。

小院內,顧北斗將自己的夫人按在石桌上,壓的婦人動彈不得。

不等婦人反應過來一口咬在了婦人的脖頸處。

「老爺別弄了,癢。」

婦人春光滿面的嬌羞嬉笑着,用那雙嬌弱無力的雙手,一手推著對方,一手摟住脖子,伸長著脖頸,嬌柔道:「老爺,潔兒還在了!」

大喘著粗氣的顧北斗,看了眼滿面春光的夫人,如初春的桃花一般的臉頰,急不可耐的說道:「夫人放心,潔兒還小,什麼都不懂。我讓人把潔兒抱走就好了。」

顧北斗一臉不舍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大聲喊道:「張媽,快來將小少爺抱走。」婦人也急忙站起身,假意幫着整理着衣服。

顧北斗連續喊了許多聲,仍不見有人來,便怒罵道:「他奶奶的,人都死哪裏去了,給你們吃點蜜蜂屎,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張媽,你死哪去了?」被顧北斗這樣一嚇,原本安靜的孩子突然大哭起來。婦人只能蹲下身子,一遍安慰著孩子,一遍責怪著顧北斗:「老爺你看看,潔兒都被你嚇哭了,你平時就是對那些不長眼的下人太好了。」

顧北斗聞言更加氣憤,剛跨出幾步,要去教訓那些留着耳朵出氣的下人。

忽然庭院小路一旁搖曳的竹林中,緩緩走現一個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竹影飄忽不定的遮蓋在對方臉上,模糊不清。

「狗東西,老子喊你們……」顧北斗到嘴邊的話突然停頓下來,漸漸沒了聲響。看着不遠處的人影,居然讓自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劉二他們在哪?」

竹林中的少年緩緩走出,看着幸福甜蜜的一家三口,不斷的拍打着雙手,卻沒有回答顧北斗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隨即抬起頭,滿面笑容的看向顧北斗,禮貌性的也問候了一下顧夫人:「好久不見啊!顧老先生。沒想到顧老先生…還真是老當益壯,一樹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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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道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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