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幻夢悲喜
上看下看，他發現自己只要心裏不亂想，識海里的血氣就會停止擴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們在我身上做的手腳？換走半截龍軀，這？這不也是百獸氣息嗎？
不對，血珠已經被檮杌吸走了，這種氣息，這是那些妖王的氣息！
這個發現讓林風驚呆了！
上次是一堆妖王，這次也是一堆妖王，我何德何能能讓你們興師動眾？
夫妖劍里沒有磅礴的劍意和劍氣，劍靈在沉睡，自身劍道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林風不敢調集新修的幽冥功法修為去觸碰這些血氣。
怎麼辦？
要是識海被入侵，他不知會發生什麼！
嗯？
心思急轉之間，他發現只要靠近一點下方的白光，識海里的血氣就會撤出一點，它並沒有消散或者消失，而是侵入他識海的部分會退出去一點，退回到靈台附近。
便宜老婆，是不是你搞鬼！
神玄月的飛劍造就了他的脊椎，至今他也不知劍骨有何用，只知道它能讓他面對威壓的時候，抬起頭做人。
是不是你？
越往下，識海血氣退出越多，感受着漩渦有輕微的吸扯，遙遙能聽見血妖的呼喚，他發出一個意念回應，斷開了聯繫。
白光聖潔，他在想什麼，裏面就幻化什麼。
十分想知道自身龍骨與神玄月的飛劍有什麼關係，林風投身白光之中。
記憶里觸底的身軀柔軟並沒有傳來，反而是越墜越快，四周影像幻滅，他感覺快喘不過氣來。
不，不是這種感覺！
白光中的心安和神玄月給的心安感覺非常相似，卻不會這樣拖着他的神魂之軀極速遊盪穿梭。
這種氣息，怎麼感覺在哪裏見過？
雪山群峰，光影之間，一縷白光飄來，落到婦人身軀之中她這才恢復情緒如正常人，臉上有神色意味。
心頭念起，林風愕然。
莫名其妙，這種力量是怎麼進入我的識海的？
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她們鹿靈的力量嗎？
仙靈之氣？
跟趙無極成仙，天道饋贈之時降落的仙靈氣息區別明顯，卻和神玄月的氣息非常相近。
便宜老婆難道也成仙了？還是她也能在太虛境修行出仙靈之氣才那麼厲害？
不對，那麼厲害，她怎麼又會撤掉防禦？
神玄月被人打爆的畫面來回浮現，婦人力量回歸的畫面也在替換，他不懂這種力量是怎麼回事，兩幅畫面漸漸融合在一起。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驚悚又迷茫，林風想着神玄月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說話。
不是說已經斷了因果嗎，你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裏？
「夫君！」
神玄月一步三搖，緩緩靠近，那種情意，就如當日她說要歸隱山林。
「你是真的假的？還是我心頭想的？」
「夫君想我，妾身便來赴會！」
見鬼了！
這是不是她？
不，這是我在妄想！
林風努力抬頭上望，卻只見白光環繞，白而刺目晃神，不能久視，感應不到識海狀況。
「劍骨鑄成，夫君為何不精修劍道，反而沉迷偏門？」
偏門，你說的是那些幽冥功法嗎？
下意識就要順着神玄月的說法去想，林風激靈搖頭。
「別、千萬別，你還是叫我名字吧，你這樣我害怕！」
「夫君何故拒絕我？」
看着她投懷送抱，林風正要反問，她真真切切，結結實實撞到他懷中。
調戲雙嬌，大膽誅心的時候，他可以做到美人在懷心無旁騖，可眼前的人非常人。
是他修行路的引路人，也是無數個日夜裏苦苦相思的老師，他有太多疑問想要答案。
「妾身赴約，夫君何故心思雜亂？你看看我！」
完了！
林風感覺自己完了！
他下意識就順從聽話，無比心安。
「幽魂孤苦，夫君！」
這一聲夫君，叫得林風心肝發顫，其中意味，就如女子當面，寂寞畫鴛鴦。
不知是褻瀆還是禁忌的快感，林風閉上眼睛。
一句幽魂孤苦，讓他不斷想起神玄月被圍攻的時候，心疼的話說不出口，他還記得要為她蕩平十方賊寇。
懷裏佳人主動索取，他沒有半點綺念。
「別動，好好抱抱你。」
她果然不動了！
呼吸著彼此的氣息，林風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感動。
「你到底是什麼人，讓我牽腸掛肚！」
「我就是我啊，夫君，你好好看看我！」
「不，我怕一睜眼你就飛走了。」
「夫君不睜開眼睛看我，又怎麼會記得最美的我？」
鋼鐵也成繞指柔，林風無心抵擋。
「好！」
眉眼依依，有情人重逢，不曾一言，相思都在秋波中。
「真的是你？」
做夢一般，他捏了捏她的手臂，又捏了捏自己。
「夫君，妾身神魂與夢，這是在神魂糾纏之中。」
「神魂糾纏？」
沒有感覺到疼痛，林風望着她取笑自己，這一看，念隨她言語而浮動，看得痴了。
自然而然，肱股相交。似小別勝新婚，似久旱逢甘霖，她一語糾纏，便如乾柴烈火；他捨命奉陪，沉醉不知其中。
是輕柔的花月仙境，是癲狂的熱烈放縱。他總是能在她身上得到好處，神魂在快速回復，漸漸睜開眼睛，妄想留下她此時的美。
「咯咯，夫君真是貪心，可惜妾身在天地之外，不能與君日日相歡！」
這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可不是好色之徒。
嘴角浮笑，林風伸手牽引，卻見她飛行越遠，暢快之意瀰漫神魂。
本以為是神女一場舞蹈，他痴迷站在原地，而她的身形飄忽消散，靈動舞姿中，化於無形。
還在痴痴回味，林風耳畔聲音響起。
「伏妖師弟，你醒了？」
醒了嗎？好像是醒了！
抬起眼帘，林風看見一張俏臉！
「師姐？」
「你醒了？太好了。」
「喵！」
胸口探出來一個貓貓頭，昏迷前的記憶倏地回歸，身軀僵住，林風悲從心起。
我這是做了一個亂夢？
搖頭長出一口氣，呼吸著冰冷的雪風，他看向外面。
「孩子們呢？」
「他們正在等你！」
踉蹌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林風趕緊來到外面，站着沒動。
木柴堆上，他們安安靜靜躺着，睡著了一般，他多希望這也是一個夢，夢醒來后，他們就會用那種想要靠近又不太敢的眼神望着自己。
師姐弟兩人滿臉歉然，曹猛沉默，受傷的孩子咬着牙關，他沉痛地揮揮手，轉過身去。
「點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