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三十六計走為上

第1087章 三十六計走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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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7章三十六計走為上

打不了,當然跑。()

上回吟兒表面迎戰卻突然撤離,確把凌大傑晃了個措手不及,瀕危宋軍逃出生天面金兵功虧一簣;然而,金軍沒撈著半點便宜不假,宋兵不少設施也都遭毀棄,一時得利、長久吃虧——

防禦工事百廢待興,戰力遠遠不及先前,所幸有楊家軍掎角之勢,處境才不至於艱難;加之岳離的重心放在由暗轉明的楊致誠身上、只留了一部分人馬給凌大傑,如此吟兒方能在扇子崖站穩腳,僅僅是暫時的站穩而已。

當南部重陷僵局,岳離自然也後悔,「料中了時青寨,反而忽略了楊致誠。」因為沂蒙等地宋軍兵力最少,所以沒將細作滲透其中,否則,若掌握了楊致誠的行蹤怎可能被宋軍逆轉?

只是,岳離悔則悔矣,行動上不曾拖沓半步,淡定如他,一如既往,積累經驗教訓、完善作戰計劃、在一次次與南部宋軍交戰的過程中,全面探查對手弱點以捕捉破綻,厚積薄發,攻無不克——

琵琶灣因上次鹽糧之事金軍本就兵守,故而要攻佔它不在話下,「便教徂徠、羅鼓山,也不能令宋軍高枕無憂」

不是大話,楊致誠原以為必守的徂徠,竟也屢戰屢敗、不得不棄

不過,一瞬的出擊再狠,也擊不垮長久的積澱。

當岳離不再兼顧也不再放水,南部宋軍卻是典型的越鎮壓越囂張,強攻數日才奪徂徠,岳離竟無預期中勢如破竹,不得不佩服起,「林阡挑這楊致誠挑的好。」這些據點,換任何別人守御,都不見得有這般堅固。羅鼓山等地,竟然令岳離吃緊。

拆了鳳簫吟這屏障,竟遇到楊致誠那堅石……岳離心知,即便這段泰安風雲可能終止,山東之戰卻永無結束之日,金軍宋匪,竟已隱隱劃出個版圖來。

便因南部宋軍遲遲不滅,這段時間內,楊家軍維持着對扇子崖的各種供給,一方面也就加大了凌大傑對吟兒的打擊難度——三面受敵使得鳳簫吟的後援源源不斷,與先前天外村的四面包圍不再相同,可嘆,楊致誠的到來竟使宋軍勢與地均變。

長此以往凌大傑只怕宋軍又出詭計,故此,在岳離掃外圍遇阻的這幾天內,凌大傑成為了打破這一僵局的關鍵,老將軍當機立斷,「不再打持久戰。」

「哪怕使出十二分的力,也要儘快將這扇子崖剷平」凌大傑當然懂,戰略輕地,不能止,趕緊打。

當然要儘快攻克,越往後鳳簫吟站得越穩。「給予扇子崖供給的那支楊家兵馬,能運送柴米油鹽,能勉強自保不死,卻敢在鳳簫吟岌岌可危的時候來救她么?」

凌大傑更以「王爺於西部戰場大捷」「林阡傷重仍昏迷不醒」鼓舞軍心,彷彿這場未交手的爭鋒已經由完顏永璉勝出。

扇子崖的軍民們,其實和吟兒一樣外強中乾,勉強挺過了凌大傑的全力以赴,卻難撐住他不依不撓超常發狠。

李全箭矢火器本就不足,難敵岳離麾下鐵甲馬隊;凌大傑長鉞戟一馬當先與孟嘗戰,眾金兵提攜各種武器兇猛殺開來;激戰不過半天功夫,竟有柵欄潰裂剝落——扇子崖據點的寨牆,顯然不及天外村好,杜華再神,幾天哪辦得到。

轟然巨響,竟有某處寨牆應聲倒塌,若非彼處有姜薊硬抗、左右手兩桿槍見一個挑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怕金軍早就從那缺口裏殺進來了。

當祝孟嘗與凌大傑戰,吟兒亦在金軍正面,時青、星衍等人都是傷病……這側路威脅,且由聞因、妙真、飄雲助姜薊斥回。

「十二分力就想剷平扇子崖?借你十二分力,鏟不鏟得平老子」姜薊一聲吼罷反守為攻,於敵陣中左衝右突,槍掃過去一片騎步。

「好一位徂徠猛虎」飄雲看姜薊彪悍,戰了這麼久還體力旺盛,情不自禁稱讚,也發動眾人緊隨而上:「大夥兒告訴金人,死有什麼可怕,不怕死的,才最可怕」

絕境中一干末路哀兵,由姜薊帶頭反擊出萬千兇悍,男女老少都豁了出去,睚眥盡裂,血拚肉搏,人人臉上都寫滿了「你迫我死,要死一起死」的憤怒決絕。如此,竟生生把金軍的攻勢蓋了下去。

金對宋攻心,宋對金奪氣,凌大傑自然也懂窮寇勿迫。鳴金收兵之時遠看那徂徠猛虎,嘆宋軍又煉出了一員虎將。

卻是這休戰修兵的三月初四晚,關乎完顏永璉的捷報已證實不再是傳言、而是真相。

金方顯然早已有數。凌、岳本就有針對扇子崖的下一步行動,這種有利條件下,行動恐要加速;

宋方知悉完顏永璉大捷,是因林阡的信使到來證實:郝定和劉二祖最後一支殘兵已退到林阡身邊,西部據點盡皆無力回天,劉二祖郝定還傷得不輕。

劉二祖郝定傷得不輕……註定了他們的膽略和武功在下一戰要被忽略不計——如果前些天林阡就撤回他們,很可能現在只是失地不失戰力,如今,「恐怕是最大的得不償失。」吟兒嘆。

那個曾經血浴魯中助林阡奪下穆陵關的郝定,那個曾經堅守益都與盟軍第一次交誼的劉二祖……

唇亡齒寒,「完顏永璉佔據西部戰場后,有可能先打主公,卻更有可能來打主母。」信使說時,吟兒心裏咯噔一聲:「什麼?」

是啊,她該想到這一點的,如果說上一戰他們已經看清楚了完顏永璉是要林阡焚心、分兵,那麼下一回合完顏永璉很可能還是會這麼選擇、哪怕是跟林阡下明棋,因為林阡即使吃過苦頭也不得不繼續焚心、分兵——很簡單,攻敵之必救

存心削弱林阡、避免飲恨滅世,所以不硬碰而是削其鋒芒——完顏永璉與別人一樣也選擇迂迴,自然跟別人懼怕阡的戰力不一樣,吟兒從地宮裏的種種見聞猜,完顏永璉只是不想做更多無謂犧牲。

所以,上一戰中,岳離確實只是完顏永璉的絆繩——曾經黃摑不敢用岳離做絆繩換成徒禪勇,是因為覺得岳離輸不起、照顧他面子,現在證實那是黃摑想錯了,當然,敢把岳離設置成絆繩的有且只有完顏永璉,事實證明岳離完成得相當出色還順帶着栽培出一個司馬隆。

「主公反思說,先前是他失察。他敗給司馬隆之後岳離突然猛攻,說明岳離根本有立殺主母的本領,先前岳離卻與主母僵持了那麼久,完全是為了引主公焚心分兵。」信使說時,吟兒點頭:「即便岳離沒猛攻,主公也該看得出來了,司馬隆那一劍,已教他吃夠了苦頭,豈能想不徹。」

「主母說的是。」信使續道,「不過,岳離後期是假意僵持、意在主公,前期的僵持是真是假卻不得而知。」

「應是真的,馮張庄之戰前夕,岳離需要兼顧司馬隆、高風雷。」飄雲道。

「主公說他原也以為是兼顧,但後來轉念一想,兼顧確實是要的,但兼顧的分量能佔得了多少?那時,主公注意到高風雷經驗不足並藉此算計岳離、卻想不到反而也同時障了自己的目。」信使轉述,吟兒若有所悟:「應當兩個原因都有。」

「是,也許岳離從頭到尾,一直就在等主公中計。」飄雲嘆道,「我們也一直以為岳離需要兼顧司馬隆高風雷,卻反倒給岳離找到了騙我們的理由;高風雷的弱擋住了司馬隆的強,從而又讓主公低估了司馬隆……」

「高風雷,只怕也不弱。」吟兒笑而糾正。

「主母說的是。」飄雲一怔,點頭。就像現在,以為岳離在打楊致誠他們就可以鬆口氣,誰料到現在岳離跟致誠纏在一起反而是凌大傑發狠差點克下扇子崖。

到這一步,金軍主將們全然最強,沒有一個人可以被輕視。

「岳離已有往扇子崖增兵之跡象,可能在短期內與凌大傑完成合擊,先拆主母以撼致誠將軍、並完成南部戰場大捷以應完顏永璉。」信使道。

吟兒點頭,在楊致誠一時比較難啃、而吟兒明顯弱於凌大傑的此刻,岳離最好的選擇就是掉過頭來先把這一大患去除,反正往扇子崖增兵又不妨礙他打楊致誠,怎麼說他都是進攻方,楊家軍一向只是守得好。

「如此狀況,我們該如何是好?」吟兒一臉愁容,看着遠處的廢墟中,正相視苦笑的魚秀穎杜華。

扇子崖條件太艱苦,最重要的是,大家從剛來的那一天就一直處在打擊下,都沒來得及好好地完善設施。凌大傑已三度去奪占要隘、欲切斷扇子崖東南的給養線,同時對馮張庄宋軍嚴加防範,斷不可能再教袁若王敏有重施故技的時候。

該如何是好?

「主公說,主母打不過只能跑。」

「嗯?」吟兒一愣,總覺得林阡好像當面在調笑似的。心道,什麼呀,誰打不過只能跑了

「趁著岳離增兵合擊之前,趕緊從扇子崖撤走。」

「又撤?這回,怎麼撤?」上回的假撞圍、真分兵、突然撤離,這次儼然達不到了。

「以進為退,悄然而然。」信使轉述。

「哦,就是撤之前做出不撤的樣子。」飄雲點頭,意會。

這幕你說八個字我立刻猜到全盤計劃的情景,怎麼這麼熟……吟兒眼眶一熱,心想飄雲愈發像當年的范遇了。

這次,首先要抓住岳離增兵前的這個間隙,所以致誠在這幾日的發揮很關鍵;

其次,便看吟兒會不會做樣子了,林阡這一招以進為退,建立在熟知凌大傑性格上,沖凌大傑拔起了阡在馮張庄所有的據點,也知道凌大傑是如何謹慎的人,「心思極細,念想頗多」,所以在明明佔上風的情況下都可能攻防並舉。

謹慎,是凌大傑的優點。但林阡當然會用這一點去打。

以進為退,騙凌大傑以為吟兒豁出去了,騙凌大傑覺得這次宋軍悲憤欲絕,騙凌大傑決定還是在這個間隙攻防並舉。

凌大傑一定會被唬住的,林阡最要感謝的人是姜薊。

那徂徠猛虎衝鋒陷陣仿如入無人之境,在吟兒缺兵缺將的這一特殊時期他成長得如此之巧,亦給林阡的這一計錦上添花。

正因這姜薊每一戰真的都表現得不怕死、兇悍、勇猛,凌大傑的輕地則無止輸給了窮寇勿迫,權衡后決定等岳離夾擊,而岳離的增兵來不了那麼快,致誠哲欽拖得住。

所以形勢照着林阡的思路發展。

三月初五,初六,初七,吟兒命姜薊、飄雲、聞因、妙真等少年,連日組隊戰鬥出擊,原先迫近宋營下寨的金軍先鋒,被他們的凌銳侵襲擊散,姜薊等人更毫不停歇,反進幾里直逼凌大傑。這等情景,換誰都會愣住,岳離愣住的話也許會打,但凌大傑愣住後會猶豫,會想太多,甚至會先選擇自我穩固。

守御一重視,攻勢自然弱,哪裏注意到少年們的身後,扇子崖的軍民們已經悄然開始撤了?

此時此刻的三麵包圍,說是到處都圍了起來,其實絕不可能,不再是地道,總會有險地,可以漸漸撤出去,只不過費了好幾天的時間而已。

「撤退之時,夜晚虛張燈火,白晝擊鼓吹角。」為達惑敵之效,必須佈置周密。當然,最後撤的,仍然是姜薊、杜華那幾個人了。

相視一笑,竟都習慣。

從不曾想,撤退時的合作無間、生死相托,竟也能讓人心覺光榮,感到一種強烈的歸屬感,烽火無怨,說得大抵就是這種感情吧。

十六年前的紅襖寨,楊鞍和劉二祖,也曾於硝煙中緊握住彼此的手,手足情、袍澤誼,即便紅襖寨的老人們不想維持了,少年們還想啊。

這一夜拔營之際,吟兒在最後的燈火里,給凌大傑預留下明早的草人竹帽與帥旗,同時,把些生羊懸在鼓前,偽造出大軍仍在的痕迹。

過於謹慎,過猶不及。便如第一次遇見他時,地宮之中,阡吟在水下,別人潛意識畏懼不敢下水,他武功在林阡之上卻躊躇,偏偏一邊猶豫一邊一隻腳就準備下水。這樣,林阡那一刀不傷他傷誰?

而這次,他一邊發狠一邊偏遇到更狠的就因此轉攻為守了,林阡不用以進為退用什麼?

不上不下才會停;轉攻為守便重「進」。

重視着「進」的他,不知何時才會發現他們已「退」出扇子崖,要相持幾日,才發覺是空營?

「主公說,這回扇子崖不戰而撤,皆因無法敵得過金軍,主公不願各位與金軍交手。」

信使的話依稀在耳,儘管三天就這麼過去了。

別人聽到這句話,以為這句話里只有一個意思。

只有吟兒聽出了內涵。

無法敵得過凌大傑岳離固然不假,但林阡不願她與她的父親交手。

他是在對她說,如果完顏永璉真的選擇與她戰,她能不上陣便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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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風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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