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番外18：榮辱與共，夫妻一體
第157章番外18：榮辱與共，夫妻一體
她聲音沉下來，嚴肅的時候整個人氣質很冷，顯得很認真。
「我不問從前，我只問以後。」
「靳硯琛。」
這是林卿阮第一次完整喊他姓名，她深深吸一口氣，鄭重問，「你以後會好好愛她嗎？」
「會。」
不假思索的回答，靳硯琛語氣是超乎尋常的鄭重。
「你說一句走向全世界，她就真的向她的世界走過來。」
「帶了一沓隨她寫金額的支票。」
靳硯琛輕嘖一聲。
簡意只好吐吐舌頭，乖乖承認。「有點緊張。」
「在一起的人。「簡意把這句話念了一遍，含在舌下細細品味，暗戀的天光大亮，那杯酸澀調的雞尾酒，她終於嘗到了尾調的甜蜜。
這是靳硯琛後半句沒說出口的話，他這個人個性就是這樣，不必說的太明白叫人難堪，有心人總會理解其中意。
他清冷淡漠的眼睛也許不會容下眾生，但眾生在他心裏至少完全平等。
林卿阮撲哧一聲笑出來，她大大方方讓開路，「好啦，那我就不刁難你了。小意在房間等你，她昨晚緊張的可是一整晚都沒有睡。」
「那他們可沒機會了。「靳硯琛眉梢揚起，「等會他們就要親眼目睹我們交換戒指的場面，新聞媒體的通稿發出去，以後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是在一起的人。「
「她和我這種愛慕虛榮的人不一樣，所以我想你無論如何都不要質疑她一顆真心待你。」
簡意輕輕嗯了一聲。
「我以後也會好好愛你。」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人都瞧不上我，沒關係，我說這麼多是想和你說，簡意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獨立冷靜，因為喜歡你，所以拚命變優秀變出頭。你只需要轉身朝她邁出一小步的距離，卻是她咬着牙拚命從那個鄉鎮里讀書奔跑出來的。」
她用懇切的語氣說：「請你務必要讓她幸福。」
「林卿阮這麼輕易放你進來？」
年年財富榜單都有更新，簡意撐著下巴說他不是每年都上榜么，事業已經夠蒸蒸日上了，她學的這點財會知識能排上什麼用處。
人走的差不多。
她要掙很多很多的錢，然後看着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走向幸福的殿堂。
墨禹澄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幾經斟酌，他最後走到她身邊，手指極克制壓住她肩膀。
「也沒多大。」靳硯琛低笑一聲，他捏了捏她鼻尖，故意有些發愁的語氣說，「太太這麼漂亮，倒讓我無人在意了。'
簡意撲哧一聲笑出來，緊張的心情被驅散，她歪著頭數，「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好多姑娘都是沖着你來。「
靳硯琛目光淡淡瞥過來，一眼看穿她。
「財富也分看得見和看不見，看得見的永遠就那麼多，看不見的才是無窮。」
「當然。」靳硯琛微微偏過頭，「歡迎你時刻監督。」
所以不必妄自菲薄，不必固執地拋下一切愛。
靳硯琛唇角微微勾起，他大步向前邁，踏進去的一瞬忽然回頭，輕輕對林卿阮說，「我從不妄議任何人品行，但我想小意能選擇你做朋友，一定因為你也是不錯的人。」
林卿阮緩緩說：「就從故事最開始的時候說吧。我和小意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她十八歲那年考上京大，選專業的時候，她一心要學經濟，後來被他爸氣的趕出家門。這是她第一回忤逆，也是頭一回的一腔孤勇。」
「放心，我戶頭還不至於讓幾張支票搞破產。」靳硯琛搬一張椅子坐她身旁，他指尖摩挲她婚紗上垂下來的歐根紗，人生大事面前，還有閒情逸緻同她開玩笑。
「看來我娶了一位會理財的太太，未來身價上漲指日可待。」
林卿阮站在原地愣了下，很快笑容在臉上舒展，她帶着釋然笑意看自己的好朋友走向幸福殿堂。
嘈雜的場面忽然就安靜下來，婚禮儀式還沒開始的熱場環節，這時刻居然也帶了點不自覺讓人屏息的嚴肅與認真。
「第一次以你太太的身份出席這種大場合。」
「你的財富無窮、機遇無窮、人生也無窮。」
她伸出腿，尖頭的高跟鞋頭露出來，她盯着鞋面，心跳聲咚咚咚的，比見天主那回還要緊張。
林卿阮睫毛不停地眨，她想到以前很久的記憶，想到她和簡意兩個人擠在漏風的房間里挨個打招工電話，想到有一年交不齊學費，也是簡意毫不猶豫為她借錢。
「不用。」林卿阮肩膀抖了一下，甩開他手指，她的神情又恢復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毫不客氣拒絕他，「我不需要別人來愛我。」
——
屋裏一切都很安靜，化妝師和服裝師悄然退出去，給這隊即將踏入婚姻殿堂的新人多留一點溫存時刻。
靳硯琛看她一眼，忽然回頭對周澤說，「阿澤，你帶大家先去婚禮現場。」
墨禹澄看見她笑容，心跳忽然暫緩一刻。
他一直默默站在牆角，看她倔強執著為朋友申辯，也看她眉目繾綣毫不猶豫說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經濟學的敏感陡然升起，簡意回頭睨他，「開空頭支票銀行可是有權拒絕付款的。」
「我的意思是——」靳硯琛目光看向她，他下意識想要伸手揉她的頭髮，觸及剛剛做好的髮型，也只是克制用指腹壓了壓她額頭。
「所以早上為了讓她心安，我才找借口讓你打個電話。」
那一刻他心裏嫉妒的發狂，但他沒辦法上前。她對愛情婚姻最後一丁點美好期許，是他親手毀掉。
「嗯。」靳硯琛目光含笑，「也許是我誠意十足。」
靳硯琛輕輕合上門，他斜靠在牆壁上，不卑不亢朝她抬手。
那時候她就像她這一輩子可以沒有愛情，但一定不可以沒有錢。
林卿阮睫毛顫了下，她在這時候明白風月場上那句誇張到極致的「人人都愛靳硯琛」的戲語從哪裏來。
靳硯琛握住她的手，他偏過頭來看她，眉目籠上溫情。
「十九歲那年，她和我說愛上了一個男人，但是他們沒辦法在一起。她和我說愛一個就是希望他一切都好，希望他永遠順利。後來我愛上孟澤，我知道她說的話是對的。」
這個男人有刻入骨子裏的細心和體貼，舉手投足的紳士風度，從來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妥帖。
「什麼誠意。」
林卿阮抽了一下鼻子，她餘光瞥見墨禹澄的目光，把情緒壓下去，她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語氣繼續說。
林卿阮聲音微微哽咽，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傷時刻。
甜蜜到讓她感覺之前一路的跌跌撞撞，都是值得。
「你說。」
簡意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旁若無人盯向窗外。
「嗯，榮辱與共，夫妻一體。「
榮辱與共。
這是一個多麼恢弘又浪漫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