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懷孕

也不知道為什麼，先前聽說與程府結親的時候，長公主還覺得是不是委屈了自己的外孫女，可是如今年看來啊，是她們有福氣遇到了程府，遇到了她們。

自從與楚天妤結交之後，宛櫻的性子都活潑了好多，還慢慢的學會了做生意，增長了很多的見識，倒是很不錯的。

而眼前的程墨竹也比她想像中的好太多了，表面上什麼都沒有，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俊朗的外表，修長的身形，還有眉眼裏不經意透露出來的睿智，哪是一個平庸的男子啊。

他和宛櫻站在一起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長公主越看程墨竹就越是歡喜，一個時辰下來，都已經把程墨竹當成自己人了。

楚天妤坐在一旁靜靜聽着他們說着家裏的事情，說着一些私房話，眉眼裏都是笑意，長公主信任他們，也願意示好，這是很好的，至少二表哥和二表嫂的婚事起了一個好頭。

「天妤啊，本宮已經讓人把上好的藥材、補品都挑了一些出來，你回去的時候，記得拿給你外祖母、你母親，特別是你母親，缺了什麼，要用什麼，儘管找本宮開口，本宮這兒什麼都有。」

「是，多謝長公主殿下！」

楚天妤笑着起身施禮，步宛櫻笑看着她們，隨後幾人起身一起退出了長公主的廂房，行走在蜿蜒的花樹下，步宛櫻撥開身邊的花枝轉頭。

「從決定要查父母的死因那一刻起，我這壓在心頭上一直讓人難受的巨石算是落下去了。」

說着她又握緊楚天妤的手，眼中有淚溢出。

「天妤，謝謝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歡你，你與那些人不一樣。」

她不會因為看到權貴而刻意討好，依然是那樣沉靜，那樣美麗，那樣自然，她也不會主動去害別人，但別人若是害她，她必定百倍奉還，這樣鮮明的女子是她喜歡的。

「好巧，我第一眼見到郡主的時候，也是十分歡喜的。」

程墨竹看着她們在那裏互道衷腸，不由地蹙眉上前道。

「這些話是不是可以換個人說更好一點？」

步宛櫻抬眸對上他那雙有些醋味兒的眼神時，不由得抿唇笑了起來，楚天妤捏著郡主的手塞進二表哥的手裏道。

「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說，慢慢道，我可不陪你們了。」

說着像一陣風似的就奔出了公主府，又飛一樣的奔上了馬車。

遠處。

有心人看到這一幕，於是又紛紛猜測宛櫻郡主的身子是不是病得十分嚴重，怎麼這般步履匆忙的。

園子裏。

程墨竹緊緊握著宛櫻郡主的手，表面上雲淡風輕，溫溫柔柔的，但是心口卻是怦怦跳得像要跑出來似的，讓他一時間緊張得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步宛櫻自是能感覺到他的緊繃，垂眸淺淺一笑，轉身往前走着，程墨竹急忙跟上她的步子，步宛櫻問他。

「你該不會沒有牽過女子的手吧？」

程墨竹一聽心裏馬上咯噔了一下，雖說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的吧，這種問題一旦回答不好，以後可是要命的，於是答道。

「握過的。」

話音剛落，掌心就是一空，宛櫻郡主抽回了自己的手，轉身朝着前面走去，程墨竹几步追上去，看着她道。

「郡主生氣了？」

「沒有。」

宛櫻郡主微笑着答話，眼神卻沒有方才的羞澀，態度差了一千里，程墨竹見她這般，心裏歡喜，笑着說道。

「你也知道，我們和表妹的感情非常好，小時候，雖說她來得很少，但每次都是趴在我們的背上玩耍的，就是到了現在，我們的感情也一如既往地好，偶爾也會牽手，甚至還會抱抱她的。」

……

步宛櫻看着他鬼笑鬼笑的模樣，心知他看出自己生氣，臉蛋一紅，轉身大步走了起來，程墨竹急忙追上去，重新牽住她的手。

「郡主放心，我規矩得很，我們家沒有通房妾室一說。」

特別是出了桃姨娘和程憫柔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們如今對妾室通房聽着就覺得嚇人害怕，所以他們這一輩子是絕對不會有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絕對做得到。

「什麼？」

步宛櫻怔住，抬眸看着程墨竹，有些吃驚。

「你……你們通房都沒有？家裏沒有安排？」

程墨竹搖頭。

「為何要安排？那些不過是男人見異思遷的理由而已，誰規定一定要三妻四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不也挺好的？」

宛櫻的大眼睛裏震驚閃過，隨後唇邊綻出甜美的笑意，原本外祖母都給她挑好了四個美貌的丫鬟，準備讓她帶着一起進程府，就算到時候要提姨娘，提的也是自己人，如今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程墨竹。」

宛櫻郡主回握住他的手，神情嚴肅。

「若當真是這樣，這輩子，我定不會負你。」

她願意拿真心與程墨竹好好相識、相知、相愛，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夫妻恩愛，一輩子相夫教子。

「郡主，這可是你親口承諾的，可不要食言。」

「恩。」

宛櫻郡主重重點頭，程墨竹臉上的笑容便多了起來，看着眼前的郡主，他當真覺得宛櫻也是個性情中人，是個不錯的姑娘，他真的很高興能和宛櫻郡主結親。

不知不覺到了前院，兩人眼裏都有了一些依依不捨，程墨竹看着她粉嫩軟潤的紅唇，第一次有了某些衝動，發現自己胡思亂想之後，程墨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一下頭，溫柔道。

「那我先走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恩。」

宛櫻笑看着程墨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想起他的時候還沒有眼下這種不舍，沒有那種心裏暖烘烘的感覺，可是這會再看他的時候，覺得他是這世間最美好的男兒，也是這世間最溫柔的男子。

心裏還生出一絲很奇怪的不舍。

將他送到內門口的位置，程墨竹看着她也作揖之後便轉身朝大門走去。

「程墨竹。」

嬌軟的聲音叫住了他，程墨竹轉頭，便看到風中少女長裙飄逸，青絲輕揚，笑意盈盈。

「若有時間便多來一些公主府，我想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彼此，然後找到共同喜歡做的事情，這樣以後的日子也會快樂一些的。」

「好。」

程墨竹笑着應下，下人打開府門，宛櫻郡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這才轉身離開。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看不到程墨竹的那刻起，她臉上的小失望有多麼的明顯。

……

夜色降臨的時候，暗衛營就已經回到了楚天妤的院子裏。

一葉和知秋把查到的東西全都呈到了楚天妤的手裏，當年的事情並不是沒有人查，而是不管怎麼查都是乾淨的。

可是他們暗衛營一向查東西最犀利，特別靈敏，如今再查的時候，就能清晰的看到當年有很多東西被人為的抹掉了痕迹。

可。

只要是人做出來的就不可能真的除得乾乾淨淨，總有漏網之魚。

比如。

他們在一座深山老林時發現的一家九口人。

年紀最大的已經七十歲，當年的疫症爆發之時，他們正住在這座老山裏，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這輩子都沒有搬出去過，因為這座山救了他們的命，他們覺得那是一個好地方。

所以他們便平平安安的活了下來，如今已是祖孫四代，一共是九口人。

順着這條線索一直查下去，就找到了一個地方。

當年但凡是得了疫症的都會被運到那裏秘密燒毀，這個位置從來沒有公開過，世人並不知道，但是老人家卻是知道的，因為他親眼看到了。

燒得再乾淨，也還是會有一些殘留的骨頭，是老人家把那些骨頭收了起來，然後埋在了土裏。

雖然過去那麼多年，因着老人家處理得當，骨頭挖出來的時候，還十分的完好，暗衛營里有專門學習仵作之術的，一查之下便嚇了一跳。

那哪是疫症啊，根本就是毒！

每一根留下的骨頭上，骨縫裏都是黑色的，明顯就是中了很深的毒，只不過這毒的反應和疫症一樣，加上疫症傳染，一晚上就會死人，所以大夫聽着都害怕，就更別說是平民百姓，京中的權貴。

有了這一層的遮掩，事情很快就被定了下來！

而且。

這內里還有最最關鍵的一環，就是宮裏。

宮裏是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情，也是第一時間派人去處理的，每一層每一環都是由宮裏出面的。

也正是因為皇上在主導這件事情，所以當宮裏來人說宛櫻的父母得了疫症時，才沒有讓長公主懷疑。

楚天妤看完這些東西之後，沉着臉坐在軟榻上許久都沒有說話，皇上真的是……把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防得死死的，生怕別人去搶他的皇位，臨了臨了又開始追求長生，簡直是愚不可及！

「現在要交到長公主府去嗎？」

一葉輕聲問着她，楚天妤搖頭。

「再等等，再查查，也許還漏了什麼。」

「是。」

一葉施禮應着，便和知秋圍着火盆子坐下陪着楚天妤，墨兒給他們端了茶水果子，明艷聽荷她們也進來，一起陪着主子。

她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輕聲聊著，一會聊自己的小時候，一會聊京城裏出了什麼事，一會聊外面有什麼好吃的。

「哎對了。」

知秋喝了一口熱茶，傾身道。

「咱們以前的大小姐，你們記得的吧？」

說是楚惜月啊，這下別說是她們，就是楚天妤都豎起了耳朵。

「怎麼了怎麼了？」

墨兒也來了精神，對於這個大小姐，她其實一直都有關注的，她想看看壞人到底有沒有惡報，知秋抓了一下鼻子。

「過得可好了，那位常家少爺對她極好，聽說常夫人也對她極好，如今有了身孕了呢。」

明艷和聽荷聽着便蹙起了眉，很是不爽，隨後齊齊轉頭看向楚天妤，楚天妤冷笑了笑。

「別急，等她生下那個孩子就知道了。」

如今她懷有身孕，常家要子嗣肯定不會露狐狸尾巴，或者說前期不會，後面時間越長，他們越沒有耐性，也會背着楚惜月搞，等到生下孩子，恐怕就徹底暴露了。

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着，楚天妤問她們。

「懷孕多久了？」

「聽說剛診斷出來，日子還不是很長，這件事情還沒公佈出來。」

楚天妤仔細地算了算日子，問她們。

「楚惜月是請了大夫在府里看的，還是在外面診的？」

「小姐，這您都猜得出來？」

知秋眼裏滿是驚訝，隨後接着說道。

「她偷摸出來去醫館自己診的，連丫鬟都沒有帶，我這不是無意中看到了，所以就跟進去偷瞄了一眼嘛，結果就聽到大夫恭喜她，說她懷孕了。」

「後來常府的人就常來請這位大夫過去給她診脈，哦，還漏了一點。」

知秋想了想。

「第一次在醫館里診脈之後，楚大小姐給了一大錠銀子給大夫，在他的耳邊說着什麼，那大夫臉色有一瞬為難，楚大小姐又取了一支金簪遞給他，大夫點頭同意了。」

一葉在旁邊笑了笑，看向楚天妤，楚天妤也看着他笑了一下，知道他有話要說，果然，一葉道。

「我把那大夫打了一頓。」

話音剛落，幾道眼神便冷瞪着他，一葉摸了摸鼻子無辜道。

「我讓他說答應了楚大小姐什麼，他不說，我才揍得他，後來他說，楚大小姐明明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偏要他說才懷孕二十來天……」

這麼一說。

楚天妤坐了起來，隨後便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這個孩子是佟尚書的，並不是常昊文的。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常家想要子嗣，想要常昊文有后，卻沒想到最後也不過是在替別人做嫁衣，替別人養孩子。

「我還聽說了一件事，這個常府常大人雖然有幾個兒子，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的兒子成親之後，卻都生不出孩子，子嗣非常地凋零。」

這也便是常府急着要孩子的原因了，也就是聽說楚惜月懷孕那麼寶貝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