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違背承諾
第45章違背承諾
調查是需要時間的。
公眾也需要一個交代。
沒人能在這麼大的事情上糊弄。
也沒人敢查,怕牽扯出得罪不起的人。
一時間事情像一團漿糊一樣,疑雲遍佈。
他們不敢幹的,許肆敢。
許肆找了很多專業的偵探,手裏握著證據,順藤摸瓜的就查到了幾個豪門的身上,當着記者的面,把證據交給一直迴避拖延警方。
有幾個老不死的富豪全都被看管起來了,其中就有顧景的爺爺。
讓人一下就聯繫到了顧家老先生曾經爆出來的醜聞。
注射少女的血,企圖延續生命。
溫嬌嬌自然也想到了那天突然出現的顧景,心情複雜的找到他,詢問裴枕的死是否跟他有關係。
顧景否認了。
溫嬌嬌沒有立刻相信他,也沒有徹底懷疑,更沒有和許肆說,因為真要說起來,那天是她拜託顧景留下的,顧景表現得非常為難,真不太像知情人。
溫嬌嬌倒希望是他動了手腳,因為那樣至少還有機會,少年沒有死在海里的機會。
她知道許肆嘴上說着人各有命,卻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裴枕。
距離海難的發生已經過去幾個月了。
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難度太大,船也沒有被打撈上來。
但有專業的勘察人員下去過,證明了真的只是一場海難,上面的乘客不止有裴枕一個人。
那一年。
有人因為家人的離開,獲得了一大筆錢,足以保證下半輩子活的輕鬆,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可賠償金到了許肆手裏。
許肆又添了些錢,全都拿去蓋了孤人院。
她將港島攪和的天翻地覆,醜聞爆出來后,那幾家豪門的股價狂跌,許肆暗中操作,重金收購,將幾家散落的股權全控制在手裏,雖然不是大股東,也確保了他們不能再輕易得罪許家。
追尾她的那十幾輛車,操控者正是當初在工廠里的那群地下城的人,全都落進了海底,被救上來的寥寥無幾。
許肆一舉成名,成為了港島年輕一代,最有潛力的女富豪。
直到偵探們一個個都無功而返,歸還賞金,說沒希望了。
許肆才拿着唯一一張與裴枕的合照,離開了港島,前往德國完成學業。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
她看着港島那片輝煌的土地,有些悵然若失。
她最開始的確是想殺了裴枕。
可時過境遷,她又有點分不清了。
這究竟是遲來的得償所願,還是上天降下的懲罰。
……
繁華的地下城。
獨立於港島之外。
卻遠比港島的局勢還要黑暗混亂千百倍,沒有國界,沒有警署,沒有普通居民,是真真正正的三不管地帶,城裏每一個角落,都充斥着各個幫派的成員,和世界各地瘋狂的富豪。
衝突,邪惡,各種陰暗的事情在這裏都頻頻發生。每一棟豪華的建築物里,都帶着金錢與野欲的腐爛氣息。
生活安樂的普通人,絕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地方存在着。
而地下城的高級賭城裏。
有許多服飾華貴佩戴珠寶的男人或女人,叼著雪茄,喝着美酒,摟着美女,或者美少年,坐在軟綿綿的皮革沙發上,圍成一圈,面帶笑意觀看着一場特殊的表演。
專業的格鬥八角籠中,圈著一群赤腳空拳的人。
都凶紅着眼睛,用仇視的目光盯着對方,硬實的大塊肌肉沾著血和灰塵,明顯是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
他們身份複雜,有的是賭場專業的打手,有的是淪落地下城,沒組織保護的苦命人,有的是上一輪輸家的至親,來尋仇的……等等。
不管是誰,只要站在格鬥台上。
贏了,有獎金治傷。
輸了,就聽天由命。
不能投降,不能暫停。
比賽已經過了半輪,哨聲一響,所有人又擁擠到一處去,有人倒下,就被抬走。
時間流逝過後,籠子裏只剩下一個2米的壯漢,他興奮地捶胸頓足:「贏的是我。」
富豪們爆發出了歡快的歡呼聲。
裁判卻搖頭。
「嘿,大個子,你後面還有一個年輕人。」
壯漢不可置信地回頭,卻看見一個清瘦的少年躺在那裏,額頭上全是冷汗,一向挺直的脊樑微微彎曲著,顯然是剛開始,就被人當成軟柿子捏過了。
他笑了笑,啞著嗓音問:「啊~我都沒看見,確定這是個活人嗎?長得這麼好看,我還有點下不去手。」
可話音剛落,他就一腳將少年踢到鐵質的圍欄邊上。
「砰」的一聲響。
少年的骨頭應該都快斷了。
裴枕側臉貼地閉着眼睛,稍微長長的頭髮垂了幾縷在額前,精緻的五官都帶着傷,眉心緊皺,嘴唇乾裂出血。
腦海里全是第一天來到這的時候,溫嬌嬌男朋友說的話。
——「進去吧,如果你能活着出來,許肆會來接你的。」
自從來到這裏,他連喘息都變得很艱難。
這的人窮兇惡極,他沒有贏過,怕髒了手,就再也回不去了。
但他拚命努力的活了下來,堅持了一個又一個月份。
可小姨還是沒有來接他。
此時此刻,他灰質的眸眼已經黯淡到沒有光亮,被人不斷用拳頭碾壓他的血肉,也無法動彈。
那一瞬間,他又很害怕。
害怕是小姨出事了,所以才沒來。
這個念頭升起,就沒再放下,他疲憊的心臟又開始有規律的跳動,鼻腔幾乎聞不到新鮮的空氣,但還是舉起了手。
人群安靜下來。
躺在地上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眼眸沒有一絲溫柔,像野獸一樣,藉著防守死角,捏著那人的脖頸。
「……」
彼時空氣渾濁,豪華的場館,見不到半縷陽光。
剛剛還笑的開懷的富豪,輸了錢後面色變得難看。
「傻大個,連個小白臉都打不過。」
「f**k」
全場都是罵聲。
賭場的負責人笑着走到鐵籠里,讓人把這個黑馬少年扶起來,還配備了醫護人員,「雖然你是外來者,不配提要求,但我們靠你贏了不少錢,我願意滿足你一個不過分的小要求,說吧,除了離開這裏,和接觸外人,你想要什麼?」
裴枕舔了舔乾裂的唇,斷斷續續地說:「想要知道,港島許家,許大小姐的近況。」
賭場的負責人感到為難,糾結片刻,但還是點了頭:「沒問題,小夥子,你知道的,地下城有規矩,不允許查看外界的消息,但你幫我贏了太多,我得回報你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
裴枕傷痕纍纍的躺在潮濕的床上,拿到了幾張嶄新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在德國,舉著一枚學術獎章,笑的很開懷。
他頓了頓,垂手把照片隨手放在一旁。靠倒在床頭上,半仰著身軀,裸露出來的肌肉紋理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有種詭異的破碎美感。
另一隻修長的手捂上眼睛,好看的唇微微勾起來,哼出幾聲淺笑。
笑着笑着。
有一行晶瑩透明的淚水從手掌縫隙中滑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