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 她和他(3)

第40章 番外 她和他(3)

第40章番外她和他(3)

容湛的確不愛她,他只是把她當成一顆可以擺脫代安琪的棋子。

「他愛我,我也愛他,我會在昏迷這麼久后醒來就是為了要把他從你身邊搶回來。」

代安琪在看到顧安安的痛苦後有那麼一秒的於心不忍,可愛情是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她沒辦法不搶。

顧安安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站起來,臉色白得接近透明,卻還是微笑:「祝你們幸福。」

在她從自己身邊走過時,代安琪輕輕說了聲謝謝,然後安靜等待容湛在得知這一幕後的反應。

他一定會很生氣。

思忖間,容湛返回來,沒看過顧安安,他以為她也上洗手間了,電話卻在這時響起。

代安琪看着他接聽電話,看着他臉色一點點冷沉,看着他瞪着自己的目光彷彿要吃了她。

「你壞了我的好事。」他掛了電話后對她說,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精美的絨盒:「我本來打算一會向她求婚。」

體溫迅速從體內流失,沒一會代安琪便感覺到四肢僵冷。

「我是真的不愛你,你昏迷時我對你說的那些不過是因為醫生說你求生意志弱,所以我才違心說那些希望你能醒來。」他沒再看她:「代安琪,這次,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

時光荏苒,那日餐廳一別,整整大半年代安琪沒再見到過容湛。

明明同一座城市,明明還有共同的家,可他若不想出現,那麼即使她去公司守株待兔,也同樣無法見到他的人。

他最終沒和顧安安走到一起,但他卻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故意讓自己感冒等病到很嚴重要送醫院了,才讓王媽打電話給他,希望他能出現。

可是沒用,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他想必是早看穿她這點小手段。

又過去兩個月,她覺得自己再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她要釜底抽薪賭一把,若是贏了,以後他們就能在一起。若是輸了,以後她不會再愛他。

於是她撥通他助理李陽的電話。

「總裁去美國出差了。」

「什麼時候回來?」

「代小姐,這個--」

「我求你告訴我。」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嘆息:「明天上午。」

「那麻煩你轉告他,明晚我和我未婚夫一起請他吃晚飯。」

「你和你未婚夫?」那頭李陽詫異的語氣。

「對,我要結婚了,所以請他吃飯順便送結婚請柬給他。」

「…」

那端掛了電話,副駕駛座上的李陽回頭瞥了眼車後座上閉目似乎睡著了的男人,正猶疑要不要喊一聲,餘光瞥到男人原本交握安放在膝上的雙手手背青筋綻露,人分明是醒著。

——

電話響起時,代安琪剛洗完澡出來。

來電顯示的號碼讓她心跳加速,手心燥熱。

「你又要玩什麼手段?」冷怒的聲音傳來,代安琪卻笑出聲。

「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

「你不要胡鬧!別以為做就能逼我做出什麼決定,我不愛你,就算你和別的男人結婚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你這次是真的誤會我了,我既沒玩手段也沒胡鬧,我是和錫雲日久生情愛上他了,所以迫不及待想嫁給他。」她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

「要和你結婚的人是冷錫雲?」

「沒想到吧?在我眼裏,他絕對優秀過你,體貼溫柔專情,我以後會越來越愛他。」

「他專情?怕是對別的女人專情吧?你和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結婚圖什麼?」

「圖他能呵護我給我關心,圖我生病住院的時候能有個人陪在我身邊說些哄我開心的話!」代安琪情緒徒然失控,「容湛,你不愛我不要我難道還不准我愛別人?」

那端久久地沉默。

「對了,錫雲在C市出差明晚沒時間,後天晚上我們再請你吃飯。」

「我後天下午飛蘇黎世。」

「那就後天中午,就這樣,我困了,再見。」

容湛還要說什麼,那端卻已掛了電話。

沉着臉重新閉上眼頭往後輕輕靠在椅背上,腦海里浮現那一年才十五歲的代安琪第一次對他表白說愛他,當時他是什麼心情?

不可思議,荒唐。

後來她每天都會用發短訊的方式告訴他她愛他,而他一概置之不理。

直到她二十歲那年去英國留學,他去倫敦出差順道去看她,遠遠望見她驚喜的朝他撲來,那一刻心底某個地方有一角明顯地塌陷,而空了的那角被她的身影填滿。

可就在他想回應她的感情時,因患重病卧床的代父卻病情惡化。

而代父臨終前支開其他人,卻把他叫到身邊,貼着他的耳畔告訴他父母當年車禍的真相,他才知道,原來在當年害死父母那場車禍中肇事逃逸的罪魁禍首就是同一年把他從孤兒院接回家撫養的代父。

「我本來想把這個秘密帶到地底下去,可是我不希望安琪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把真相告訴你,現在你知道我是害死你父母的兇手,而你絕對不會愛一個害死你父母兇手的女兒。」

的確,在知道父母車禍的真相后他的確沒法再接受代安琪的感情若無其事的和她在一起。

可是,代父的臨終之舉仍沒能阻止他愛上她。

因為,他早已對她動了情。

——

因為頭疼,代安琪睡到中午兩點多才起床。

「小姐,少爺剛才回來過,我說你還在睡,所以他又走了。」王媽把飯菜給她端上桌時告訴她。

「他有沒有說什麼?」

王媽搖頭:「少爺看起來臉色不好,我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他比以前瘦多了,臉都尖了。」

「現在流行臉尖。」代安琪難得還有心情打趣。

王媽笑了笑,忽地又嘆氣:「也不知道少爺和顧小姐是怎麼回事,本來兩人都論及婚嫁了,你說他們怎麼就沒在一起了呢?」

「你很喜歡那個顧小姐?」

「倒也不是說有多喜歡她,只是覺得少爺應該找個女人成家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他一個人有多孤單。」

代安琪苦笑,他根本就不需要她,才不會在乎她在不在他身邊。

「王媽,你看我和他配么?」她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王媽楞了楞才反應過來,臉上表情變了好幾變,有錯愕和狐疑,而更多的是震驚。

代安琪看她這樣的表情,心頭髮苦:「我愛了他九年,快愛不動了,這次如果我輸掉,我是真的會放手。」

「小、小姐,你、你不是要和那位冷先生結婚么?」王媽都被她弄糊塗了。

代安琪卻沒再開口,只靜靜撥弄著碗裏的飯粒,也不吃,神情茫然,如同陷入了沉思中。

下午容湛沒再來代安琪,晚上也沒來,連個電話都沒有。

代安琪像個傻子一樣睡在他房間的床上,抱着早已經沒有他氣息的被子,輾轉難眠。

手機響起,是信息提示鈴聲。

她怔了怔,一下從床上蹦起來,抓過手機迫不及待的點開屏幕,卻失望了。

不是容湛的短訊,號碼是組亂碼,而短訊內容是張冷錫雲抱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嬉鬧的照片,旁邊還有一個望着他們笑的漂亮女人,側臉的輪廓有些眼熟。

她想起當初冷錫雲追趕自己的願意就是因為看她的側臉像他深愛的那個女人,如今看來,果然十分相似。

她撥了通電話給冷錫雲,確認了她的想法是對的,他果然是找回了他深愛的女人,還有他兩歲半的兒子。

掛了電話,她一直在琢磨發照片給她的人到底是誰?

發來這樣的照片無非是想讓她知道冷錫雲『背』着她還有其他女人,以此挑撥她和冷錫雲的感情。

只可惜,她和冷錫雲並不是要真的結婚。

之所以要舉行一場婚禮,不過是想逼容湛做決定。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愛她,如果婚禮那天他沒有出現在婚禮上阻止她和冷錫雲結婚,那麼,她也該放棄對他的感情,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

雙腿懸空坐在在自家頂樓的天台上,代安琪撥通容湛的電話。

那個男人晚上要飛蘇黎世,現在三點不到,他應該還在公司。

電話響了好幾下,最後傳來提示電話無人接聽的冰冷女音。

呵,被中午她說的那些話氣到了?所以不接她電話?

中午她挽著冷錫雲的手臂以熱戀中的情侶之姿去餐廳赴約,結果那頓飯吃得很不愉快。

不,是連飯都沒吃,她就和冷錫雲甩下容湛先離開了。

——

你為什麼要一再的逼我?就做對兄妹不好么,為什麼一定要把事情弄得那麼複雜!

還記得中午他咬牙切齒質問她的這句話,而她只覺得可笑。

到底是誰逼誰?

她為了得到他不惜用婚姻做賭注,是他逼她走到這一步,是他在逼她。

重新把電話撥過去,這次響了三下電話就通了,傳來的卻是李陽的聲音:「代小姐,總裁說--」

「叫他接電話。」

「代小--」

「叫他接電話,否則我現在從天台跳下去。」

那邊沒有一秒停頓地立即響起容湛的怒斥:「代安琪,你鬧夠了沒有!」

代安琪低頭往下看,眼底滿滿的悲哀:「容湛,雖然我們家只有兩層樓,加上天台也只有兩層半高,跳下去不一定會死,但我若是再次昏迷不醒,請你不要再管我,我寧願變成植物人,也不要再醒來承受被你欺騙的痛苦。」

「你瘋了!立即給我下來!」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像是在咆哮。

「容湛,我累了,我認輸,我承認我錯了。你是真的不愛我,我不想再耍什麼手段得到你。」代安琪邊說邊流淚:「我和錫雲的婚禮是個騙局,我是希望你能在婚禮上阻止我和錫雲結婚,本來我兩個小時前還對錫雲說要堅持舉辦婚禮,可我現在不想堅持了,你贏了,我放手,以後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你和你的顧安安複合吧。」

「你別做傻事,別亂來,我現在回去。」容湛霍地起身往辦公室外走,內心湧現從未有過的恐懼。

「安琪,你別掛電話。」進電梯之前,他叮囑她,可話一落,那端立即傳來忙音。

容湛大腦空白了幾秒,來不及細想,已經本能地做了個很傻的動作--猛按電梯的開門鍵。

一路闖紅燈到代家,下了車連車門都來不及關便徑直衝進去。

王媽正在客廳擦拭傢具,見他火急火燎跑進來,一貫沉靜的俊容此刻被焦灼和驚慌代替,不禁也嚇了一跳,只是還沒開口就聽容湛問:「安琪呢?她還在不在天台?」

王媽一臉納悶:「小姐不在天台啊,她說不舒服在房裏休息,我剛才還去看了。」

容湛一震--難道被她騙了?

想起剛才她在電話里的哭聲,他擰眉往樓上走去。

——

代安琪睡在容湛的床上把自己埋入被子裏哭得昏天暗地。

她終於放棄了她的愛情,也放過了她自己。

可為什麼她感覺不到一絲輕鬆,反而更痛苦?

門被大力推開,緊接着響起的腳步聲讓哭得大腦發懵的代安琪怔了好幾秒,然後才意識是怎麼回事。

「你騙我?你剛才根本就不在陽台?」

見她居然就睡在自己的床上,容湛有種被欺騙的憤怒。

代安琪掀開被子露出自己那雙哭得紅腫的大眼,轉過臉來,嘴角勾起滿滿地自嘲:「我都決定放棄你了,還騙你做什麼?而且我又沒說我一定要從天台上跳下去,還是你很失望我沒跳下去?」

容湛瞥了她哭得慘不忍睹地眼睛,沉着臉走過去。

「你當真決定放棄了?不嫁冷錫雲了?不說你愛他多過愛我非他不嫁了?」

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代安琪卻是沉默以對,像是對什麼都失去了興緻,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

容湛在床邊坐下,目光凝着她一動不動,又問:「不耍手段了?」

代安琪閉上眼,一串淚珠再次溢出眼眶,自眼角滑落。

「你不愛我,所以不論我用什麼方法和手段想要靠近你得到你,你都不會在乎。」

「你認輸了?」

「我累了。」

「不愛了?」

「你自由了,我不會再對你死纏爛打。」

「聽起來是很不錯,可我習慣了你對我死纏爛打,如果以後你不纏着我了,或許我會不習慣?」

代安琪驀然睜開眼,噙滿淚水的美眸盪著一抹難以置信。

容湛嘆口氣,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的臉頰,拭去她頰邊殘留的淚水,語氣是她所熟悉的溫和:「安琪,你沒輸,從一開始你就是贏家,輸的人是我。」

愛上這個女人,他認了。

就算她父親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禍首,他也依舊愛她,這是不論他強迫自己漠視她多久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上午說他是懦夫,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

他想了很久,的確,對於感情他一直沒有她來得勇敢。

他明明愛她,卻還要假裝不愛,這種行為不是懦夫是什麼?

所以他不想再逃避,不想再做一個懦夫了,他要和她在一起,而前提是有關父母車禍的真相他會替代父繼續隱瞞下去,永遠不讓她知道這個秘密。

代安琪坐起來,語氣夾雜狐疑:「容湛,你又想敷衍我?」

容湛又是一聲嘆息,俊容卻浮現一絲笑意:「如果你認為這是敷衍,那我換個方式說,你願意晚上和我一起飛蘇黎世嗎?我們可以先度蜜月再回來補結婚證和辦婚禮。」

代安琪滿臉震驚地望着他,無法回應。

容湛傾過上半身去,薄唇親密覆上她的,過了會分開,語氣卻是溫柔的:「對不起,我愛你。」

一句對不起,對不起因為他的逃避害她痛苦那麼久,而一句我愛你,他願意用往後所有的時光來補償她,陪她地老天荒。代安琪嘴唇動了動,明明想笑,眼淚卻奪眶而出,而這是喜悅的淚水。

她伸出雙臂環住他的頸項,主動奉上甜蜜的吻,而他亦用力擁着她,此生都不會再放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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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害怕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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