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回 猛將沖營

第六百九十一回 猛將沖營

黑衣黑甲,一色的袍甲,沒有旗幟,沒有表明對方是何勢力的標誌,就在陳翎的營寨前排列著陣勢。

天上還在下着雪,如同柳絮飄舞,紛紛揚揚,讓人賞心悅目。

但引軍出寨的陳翎心底卻是如同這冰天雪地一般寒冷,僵硬而又戰慄。

對方的軍勢只有三千人,只有自己所部的三成左右,然就是這區區三千騎軍卻有種讓人以為對面有着千軍萬馬的錯覺。

這裏的地勢十分適當騎軍對決,是一處平原地帶,雖然現在有着白雪覆蓋,但接下來的戰事不會因此受到巨大的影響。

原本迎候等待的陣列,在對方展開攻擊隊形之後,便已經開始慢慢兵鋒相對的布列開來。

陳翎騎在一匹白馬上,就如同一員儒將那麼盯視着前方,在他的身後有着七、八千騎軍,看似是一場一面倒的戰事,但在陳翎的心底下,卻不是這麼以為,而是一片茫然與驚懼。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身姿,那高大的身形,騎坐的良駒雖然改成了一匹黑色戰馬,但陳翎還是認出來了,對面之人是誰。

他不是身患重病,即將死去嗎?

無聲宣告著,他手中的畫戟高高舉起,然後縱馬就平治在最前方,率着他的這三千眾襲殺了過來!是叫破他的身份,還是視同不見?

「蓬蓬…」

冰雪在他率軍奮進之下,被破裂濺飛起來,戰馬在怒嘶,騎乘在上面的兵卒緊緊怒視着前方,無一人吶喊吼叫,仿似他們是一支來自九幽地獄的大軍!

他們手中的兵刃直直指向陳翎,似乎要將他當場斬殺。

「聿聿…」

坐下騎不安的叫喚起來,讓身心沉浸於當面之軍氣勢中的陳翎恍然醒悟過來。

努力勒住戰馬,陳翎向著剛趕過來的夏侯恩大聲吼道:「準備迎敵!」

「咔嚓咔嚓…」

無數的騎卒將他們手中的長槍、長矛指向前方,在這一聲令下之後,他們心中已經捨棄了不戰就退的想法,自己一方兵多,不會敗陣的。

「不等他們衝過來之時,射上一輪箭矢?」剛剛抵擋的夏侯恩沒有看清當面之敵,只以為是一支來路不明的軍勢。

狠狠瞅了夏侯恩一眼,陳翎騎縱馬而出,就在眾軍眾人面前大聲喊道:「兩軍相逢,勇者勝!」

鼓舞著士氣,陳翎撥馬轉向來軍方向,同時大聲喝道:「衝上去,將他們給我擊破!」

在陳翎的令旗下揮的之際,無數的將卒轟然稱諾,然後彷如是一支支離弦之箭向著對面的敵軍衝殺了上去。

夏侯恩亦拍馬想上去,不過此時陳翎已經趕至他的身旁,一把扯住他的鞍配,搖頭說道:「小叔,待在這裏,現在我身旁只有你一員能戰之將,不能有失。」

夏侯恩點點頭,隨即伴隨在陳翎的身旁,向著前方看了出去。

兩軍已經相撞在一起,人仰馬翻,無數的兵卒在這一刻摔下馬來,然後掉落在白雪地上,迅速的爬起來,不等抽出佩劍佩刀,就有身前身後的戰馬突進過來,將這些兵卒踩成肉泥!

鮮血染紅了白雪,異常醒目,猶如是一朵朵盛開的鮮花。

無大將率領的七千餘騎軍在慢慢包圍着對面的兵勢,然而敵陣中有一將異常顯目,他手中的畫戟揮舞起來,就彷如是昔日那個溫侯。

驚恐,不安,雖然對方戴着面罩,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如此勇武,又手持畫戟的大將,這世間上止有一人!

「吾乃燕人張三屠!」此人哈哈大笑着,似乎為報出這樣一個名號來,感到非常的享受。

「受死吧!」畫戟繼續在斬落,他們不復剛才那麼怯懦,不復剛才那麼畏縮,他們的士氣在回升,自己所需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局嗎?

「待吾將汝等殺盡殆竭之後,必將取爾等大人性命!」這人繼續咆哮著,這人神勇不可擋。

圍攏在他身側的眾將校聽得此般言語之後,各個俱怒,奮勇上前,來與此將廝殺,然各個都非其一合之敵,在畫戟圈划中,紛紛被斬落下馬來。

身後觀戰中的夏侯恩看得冷汗浸濕了袍甲,他乾澀的向前方的陳翎問道:「這…,這是何人,他不會就是…」

沒有必要遮掩,沒有必要欺瞞,陳翎苦澀的點點頭,回道:「正是他!」

心中確認了當前之人,夏侯恩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意,顫抖著說道:「那他為何這般屠戮…」

「唉…」

「小叔,你想說我並沒有謀逆之意,也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中,現在他為何如此?」陳翎嘆著氣問道。

夏侯恩緩緩點頭,陳翎長嘆一聲,默默無語,不想再開口說話了。

對面這人是一個驕傲的人,也是一個嗜武成性的人,一戟在手,打遍天下無敵手。

可就是如此一個人,當年為自己與諸葛亮兩人反覆囚禁在地下,其中憤怒之意,陳翎可以想像,畢竟自己也同樣被囚禁過不是。

這一絲的憤懣之意,當初還能壓制下去,可事到如今,隨着長安城池陷落,大戰戰事再無啟起之日,若想報復當日之仇,銜尾追來,與自己廝殺過一場,不啻是排解心氣的良方。

或許他在此刻,殺盡所有兵卒之後,或將自己當場誅殺,抑或是斬殺一盡之後,只剩下自己一人,飄然而去,讓自己憋氣的同時,亦無人可報復,無法可想。

人的心思都是很難捉摸的,尤其像他這樣的喜怒無常之人,有了權勢之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這眼前雙方廝殺中的將卒何其無辜?

用的著這麼樣嗎?

畫戟掠過對面一騎卒的胸膛,這個自稱為張三屠的猛將,心中帶着嗜血的爽快,雙眼轉而盯向陣后的陳翎。

一白馬悠秀的俯首在探索著雪地底下的青草,在這匹白馬背上的人,沒有了起初的那股震驚之意,而是非常淡然的端坐在上面,向著自己這一方看來。

一戟斜刺而出,又斬殺一人,收回畫戟之時,這人心中暗暗左右權衡著,是殺還是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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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一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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