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有暗示過你

「所以，琳娜就是那段記憶里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也許吧，她想讓我想起那段記憶，不過我不知道是好是壞，也許……我既然當初選擇了忘記那段記憶，她也應該學會放手。」

「這對她不公平。」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就像你明明喜歡蘇文沛，但你不會坦然的去愛他一樣。」

關凌月啞口無言。

「其實，相比琳娜，我倒更喜歡和你相處一些。」歐豈然笑言。

「什麼？」關凌月意外地側頭，然後又笑了，用有些誇張的表情遺憾地說：「哎呀，這算是表白嗎？被自己的偶像男神表白真是讓人心花怒放,都沒做好心理準備。還有，要是讓琳娜聽到，她不是殺了你就是要殺了我，唔……應該是殺了我的可能性多多。」

「哈哈，你還是隨時都能樂呵呵的。」歐豈然被關凌月故意誇張的搞笑語氣逗笑。

關凌月也笑了，隨着歐豈然一起大笑，笑過之後又漸漸收了笑意，說：「說真的，琳娜真的是很喜歡你，不是那種普通的把你當明星偶像的喜歡，是那種人與人之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喜歡。」

歐豈然的笑意漸漸收起，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略有些沉吟，說：「琳娜像是個公主，她一直過着富裕的生活，不知道生活的艱辛是什麼，你知道什麼是普通的生活，知道活着的辛苦與不易，像是個灰姑娘，」

「咿……還以為你要誇我，結果是損我，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是灰姑娘啦。」關凌月撇撇嘴，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但是，在關凌月啟步之際，垂在身側的手腕卻被歐豈然伸手握住了，說：「我不是王子，我最多也只是一個站在路邊的侍衛，對於公主只能遠遠地看着，給不起她美麗的珠寶，更給不了她城堡。」

關凌月停下步子，明白了歐豈然的話意。

「既然知道給不了一個人幸福，與其讓她在失望之後帶着失望和恨離開，不如在一開始就拒絕，就算是會有些遺憾，但至少還有存一些對美好的希冀，你能明白嗎。就像你看到長在土地里美麗的花朵，你明知道採摘之後它會枯萎，卻還要下手，然後看着自己喜歡的美好在自己手下枯萎凋零，還不如早早離開，至少想起來的時候不是凋敗，而是那花朵璀璨盛開的樣子。」

「最近也有人向我說過這樣一番話，不過……正好與你相反。」

「然後呢。」

「然後我聽從他的建議，去試圖摘下那朵花，結果……結果發現那朵花其實根本不應該屬於自己。」

「後悔了？」

關凌月沒有回答歐豈然的問題，只是兀自發着呆，歐豈然也保持了一貫的溫柔紳士作風，沒有予以任何的追問，只是靜坐在旁邊陪着她。

「走吧，我送你回去。」許久后，歐豈然起身，並拉上關凌月的胳膊。

茫然地隨着歐豈然起身，被帶離沙灘坐上車，車子前行歐豈然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關凌月在蘇文沛的別墅外下車。

「琳娜就在裏面，不進去見見嗎，就算是普通的熟人那樣。」關凌月問。

「不用了，不要說我來過。」

蘇文沛驅車離開，關凌月進屋，發現琳娜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離開的車子。

「那個……你別誤會，我們……」

「我知道，他就是送你回來，就算你喜歡他，他對你也沒興趣的。」琳娜撇撇嘴接話。

「我了個去，這話什麼意思。」

「你看，我這麼漂亮又有錢他都不喜歡，何況是你這個仿版。」琳娜轉身，盤膝坐到沙發上。

關凌月聽着這話，雖說理沒錯，可真是覺得彆扭。

「有沒有吃的，餓死了。」琳娜問。

關凌月拉開冰箱，找了些菜去廚房幫琳娜做吃的，雙眼無神，腦袋空空，以至於切青菜時都把手給劃破了。

「你丟魂了？我堂堂一千金大小姐被人掃地出門都還鬥志昂揚，你這是要鬧哪樣。」琳娜邊幫關凌月包着手指邊問。

薛尚打來電話，告訴關凌月他現在醫院，蘇文沛今晚就在醫院住下。

「他問你還好嗎？」薛尚說。

「哦，好，當然好，我其實已經睡著了，剛才被電話吵醒而已。」關凌月故作輕鬆地撒謊回答。

掛斷通話，關凌月坐在沙發上握著電話出神，直到樓上卧室的門打開，琳娜走出來丟了件外套下來。

「能不能別裝殭屍坐在那裏發獃了，想去看他就去，坐在這裏傷心擔心有什麼用，滾，快滾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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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沛

今晚從見到秦蕊轉過身的那一刻，蘇文沛感覺世界就陷入了一場混亂，一連串記憶在眼前閃現，冰冷，飢餓，一眼望不到盡頭荒漠，衣衫襤褸舉著棍子追趕的人，一切一切像是被打開了鏡頭的影象片斷從他眼前閃過。那是他塵封了十年的記憶，現在隨着秦蕊的出現全部侵襲而來，然後焦慮症重犯，他呼吸不順，渾身顫抖，緊張而無力。

在混亂中，看到試圖把葯遞給他的關凌月被擠到人群之後，他被秦蕊帶走，他試圖回去看關凌月，卻只見到她茫然地在看着自己，任由被人拉開。

被秦蕊帶上車，秦蕊一直在喚着他的名字開車朝醫院去，蘇文沛望着後視鏡里關凌月站在原地越來越遠，的呼吸漸漸又恢復了平靜……

在醫院，簡單的安置后，秦蕊坐在蘇文沛的床邊轉達醫生的意思，他不過只是焦慮症，注射了一些鎮定性的藥物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好。

「文沛，十年了，我終於回來了。」秦蕊伸手，握住他放在床邊的手。

蘇文沛抽出手，冷漠地問：「為什麼要回來。」

「當然是為了你，我知道你一直沒有忘記我，否則不會一直沒有女友，就連現在身邊的那個女人也不過是個幌子。我問過她，她和你不過是應付媒體，根本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

「你太自信了，我為什麼不能真的愛上她。」

秦蕊被蘇文沛拒絕，顯得有些意外和失望，停頓數秒后，她側身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夾打開放到蘇文沛面前，語氣有些變化說：「因為我知道其實你現在身邊的人根本不是夏氏集團的千金，她只是一個叫關凌月的山寨設計師，她與真正的琳娜互換了身份，這些是她的資料。」

蘇文沛的眉頭輕皺，顯得有些意外，說：「你怎麼知道這些？」轉而略略一思考，又像是全明白了，是秦蕊有調查關凌月，就在關凌月當她是朋友的時候，她卻已經悄然把她摸得一清二楚。秦蕊，一個精明而聰慧的女人，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露。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是的，這是我與夏小姐的約定，你想要公開這個消息嗎，我會因此而面臨巨大麻煩。」

「我為什麼要給你帶來麻煩。文沛，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忘記你，你也對我一樣，現在我回來了，我們會把從前錯過的找回來，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你想怎麼樣。」

「讓我留在你身邊，給我一個周時間證明。」秦蕊伸手，抓住蘇文沛的手。

蘇文沛神色平靜，沒有說話，秦蕊的臉色就有了細微的變化，有淚水自眼眶滾落，說：「一個周而已，你非要如此絕情嗎？」

「好，我給你一個周，這個作為條件，你必須保持沉默。」蘇文沛伸手，拿過秦蕊手上的文件。

「你把這件事情當成一種交易？」

「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只會想到愛情的少年，我現在是個商人。」

秦蕊坐起身子，看着蘇文沛半晌，忽然笑了，伸手去撫摸蘇文沛的眼角，說：「好，我答應你。但我也有我的條件，我們之間的約定交易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特別是關凌月，我會讓你明白，你愛的還是我。」

薛尚趕來時秦蕊正在喝他喝水，秦蕊與薛尚打招呼，並詢問他為什麼沒有參加自己的pary，薛尚只能尷尬搪塞因為工作忙。

秦蕊出門后，蘇文沛起床穿鞋離開病房，薛尚不用多問，默契地跟上。

在醫院頂樓的陽台上，蘇文沛臨風立在欄桿后，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把他的身形拉得更顯修長挺拔，俯瞰大半個夜色下的b市許久他才發問：「你一早就知道她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是不告訴你，是因為知道告訴你就會有今晚這樣的事，你只要見了她，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蘇文沛。」

「什麼時候。」

「上次在四季酒店遇到我，那天她回來就聯繫了我，想讓我告訴你她的消息，之後也約見過我，要我替她牽線再次接近你，不過我全都拒絕了。」

「然後，她先接近了關凌月，借她的手牽線，把我帶到她的面前。精於運用每一個人，果然是她的特色。」

「我知道她早晚會找你，其實也有暗示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