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南北史演義(下冊)》(49)

第一百章《南北史演義(下冊)》(49)

第九十九回李淵興兵入關

話說李密傳檄四方,余盜紛紛響應,他總以為中原唾手可得,可以應驗那句讖語,偏偏天命不屬於李密,卻給了那太原留守李淵。那時,李淵奉煬帝的詔令,調兵擊破甄翟兒,隨後留在太原鎮守。晉陽令劉文靜和李密是兒女親家,劉文靜也被坐罪除名,囚禁在獄中。李淵兒子李世民已跟隨父親來到太原,他和劉文靜一向關係友好,屢次前往獄中探視,並且對他十分憐惜。劉文靜悵然地說道:「近來天下大亂,性命輕如鴻毛,除非漢高祖、光武帝復生,或許才能重見天日。」李世民說道:「您怎麼知道當今沒有這樣的聖人呢?我來這裏探望君,正是和君共議大事。」劉文靜和李世民密談,想出一個下手的方法,請李世民父子奪取關中。李世民很是躊躇,再經劉文靜在耳旁傳授計策,才欣喜地離去。

原來晉陽宮監裴寂是李淵的老朋友,劉文靜知道李世民不便勸說父親,特地囑咐他結交裴寂,請他代為勸導。裴寂喜歡喝酒賭博,李世民便投其所好,經常陪他喝酒,並且故意輸錢給他。裴寂便和李世民頻繁來往,兩人關係日益親密,十分融洽。因此李世民將密謀之事告訴裴寂,裴寂慢慢地答道:「只怕你父親不肯依從,怎麼辦才好呢?」李世民一再懇請,裴寂想了片時,才說道:「有了,有了,他日再來告訴你。」過了一兩天,裴寂把李淵引入晉陽宮,盛宴款待,喝到半醉時,卻走出兩個美人兒,上前勸酒。李淵已醉得一塌糊塗,也不問明底細,還以為是裴寂找來的歌伎,樂得他借色陶情,暢飲遣懷,不一會兒就頹倒在美人懷中,沉沉睡去。自古以來多少英雄豪傑,都逃不過美人關。等到天明時分,李淵才慢慢醒來,開眼一瞧,竟有兩位美人陪伴身邊,很是驚訝,連忙問及來歷,原來是晉陽宮中的尹、張二妃。李淵大驚而起,慌忙跑出召問裴寂。裴寂說不礙事。李淵大驚失色地說道:「這裏是天子的行宮,尹、張二美人是天子留在行宮的嬪御,怎能叫她們侍寢呢?如果被天子知道,我還能保全性命嗎?」裴寂笑着說道:「唐公!怎麼這般膽小?不要說是幾個宮人,就是隋室江山,也可唾手取來。」李淵只是頓足嘆道:「誤我!」這時,有一人前來通報,說突厥兵侵犯馬邑,李淵只好匆匆出宮,急忙派副留守高君雅率兵前去支援。

高君雅去了幾日,就有敗報傳來,李淵心中很是不安。李世民乘機進言,請李淵速速圖謀大事。李淵當即斥責他說出狂妄的話,囑令他閉嘴。第二天,李世民又向李淵陳情利害關係,李淵才有些心動,他感慨地說道:「今日家破身亡是由你而起,化家為國,也是由你而起了。」話雖如此,但李淵因為親眷還在河東,一時不敢發難。忽然江都傳來消息,說是煬帝疑忌李淵,說他不能抵禦突厥進犯,將派人來抓李淵回江都,李淵更加驚慌害怕。李世民又約同裴寂,一起勸說李淵發兵。李淵為保身起見,也只好依從。這時江都又傳來赦詔,仍令李淵留守太原,李淵才稍稍放心,暫且按兵不動。但那李世民卻急不可待,已經暗地差遣心腹前去河東接回家眷,等眷屬一到太原便立即興師。要知道,這李淵的妻室是北周上柱國竇毅的女兒。竇毅曾娶周武帝的姐姐襄陽公主為妻,隋文帝接受周禪讓時,竇女曾恨自己不是男子,不能去救舅家。後來,竇女因李淵射中屏風上孔雀的眼睛,便嫁給了李淵,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長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三子李玄霸、四子李元吉,女兒嫁給了臨汾人柴紹。當時竇氏已死,李玄霸也早早夭折,李建成和李元吉接到李世民的密書,便邀同柴紹一同趕赴太原。那時,劉文靜已與李世民密謀起事,慫恿裴寂勸說李淵。裴寂正擔心宮人侍寢之事被泄露,屢次催促李淵起兵。於是李淵放出劉文靜,令他起草矯詔,頒發到太原、西河、雁門、馬邑等地,讓他們征討高麗。百姓不知這是詐謀,急得魂夢不安,早晚盼著天下大亂好躲過兵役。

就在此時,馬邑的叛軍頭目劉武周闖入汾陽宮,擄得宮中的婦女獻給突厥,請突厥出兵相助。突厥竟立武周為定楊可汗,立號稱元。又有流寇郭子和在榆林起兵,金城校尉薛舉在隴西起兵,西北一帶幾乎沒有安寧之地。劉武周又逼近太原,鬧得李淵無法圖存,不得已冒險起事。先前李淵派去支援馬邑的副留守高君雅此時正好回城乞求支援,李淵假裝和他議事,將他召見城中。當時,太原還有一位副留守王威也在座中。隨後,劉文靜和司馬劉政會誣告王威、高君雅私通突厥。這兩人哪裏肯承認,正在辯論時,李世民已經帶兵衝進來,立即將兩人拿下,關押到獄中。才過兩日,突厥幾萬大軍果然入侵晉陽(即太原),李淵命裴寂等人埋伏在城內,然後把城門打開。突厥兵不敢進來,掉頭就走了。李淵順理成章誣稱王威和高君雅招引突厥入侵,將二人斬首示眾。兵民都信以為真,沒人為他們喊冤。

沒過多久,李建成、李元吉和柴紹一同到達太原,李淵因家眷已到,便安心發兵。劉文靜擔心突厥牽制,勸李淵親自寫信給突厥,並許以厚利和突厥交好。突厥的始畢可汗唯利是圖,當然答應,他還說只要唐公稱帝,他就出兵相助。李淵不敢驟然稱帝,便採用裴寂的計策,尊稱隋帝為太上皇,立代王楊侑為帝。李淵又和突厥訂立盟約,共同攻取京師,事成之後疆土歸唐公,子女玉帛歸突厥。於是突厥贈送給李淵良馬千匹,作為軍資。李淵立即派遣李建成、李世民去攻打西河郡,一舉就攻克了,擒住郡丞高德儒。李世民當面斥責高德儒道:「你曾指野鳥為鸞,欺瞞蠱惑人主,所以我特地率領義師前來誅殺你。」說完,李世民便下令把高德儒推出斬首,此外不殺一人,令百姓各安舊業,遠近稱頌。隨後,李建成、李世民便撤軍返回晉陽,往返只用了九天。李淵大喜過望,於是自稱大將軍,開府置官,發倉賑民。裴寂是大將軍府長史,他將晉陽宮中的子女玉帛全都移送到將軍府中。於是尹、張二妃由李淵老實受用,左擁右抱,趣味可知。

等到初秋,李淵親自督兵西行,留下四兒子李元吉鎮守晉陽,又傳檄文宣示四方,無非是說發兵入關,擁立代王。那時,代王楊侑卻派遣郎將宋老生駐軍在霍邑,大將軍屈突通駐軍在河東,兩路攔截李淵入關。李淵途中遇到大雨,不能急速行軍。這時接到李密的書信,他自恃兵力強盛,想要李淵推舉他為盟主。李淵暫且和他周旋,回信給李密,請他率兵攻打河洛,牽制隋朝的軍隊。過了好幾天才放晴,李淵命李建成、李元吉率領前鋒隊進攻霍邑,在陣前斬殺宋老生,乘勝攻下臨汾、絳郡,招降韓城。此時劉文靜出使突厥,也帶領五百名突厥兵、兩千匹馬前來相會。關中的叛軍孫華也望風投順,願為嚮導,便帶領李淵渡過黃河。李淵又在河東留下一支偏師,圍攻屈突通;命令李建成和劉文靜屯兵在永豐倉,守住潼關,控制河東;派李世民和劉弘基等人攻打渭北;自己則寓居在長春宮裏調度。這時來了一隊娘子軍,為首的女英雄正是李淵的女兒,也就是柴紹的妻子。她本來熟諳兵法,因此他和堂叔李神通招募壯丁,響應父兄,此時夫妻相聚,骨肉重逢,自有一番歡愉氣象。李世民進兵涇陽,收降關中的各路人馬,有九萬多人。柴紹夫婦也整頓好隊伍,跟隨李世民一同前進。代王楊侑急命將軍陰世師、郡丞骨儀保守關中,登城備戰。李世民從涇陽出發,一路上秋毫無犯,經過延安、上郡、雕陰等地,當地縣丞無不叩馬迎降。李世民便向長春宮報捷,請求李淵督兵前來,合兵攻打長安,李淵這才啟程西行。李世民已率先抵達長安城下,等到李淵率兵來會師,集合兵力二十餘萬。李淵先派使者傳話給城中的守吏,說願擁立代王。守將陰世師不肯服從,並叱回了來使。於是李淵下令攻城,並諭令將士們入城后,不得觸犯隋室宗廟以及代王宗室。將士們奉令猛攻,前仆後繼,連日攻打都不曾退卻。軍頭雷永吉首先登城,餘眾隨後跟上,殺散城頭的守卒,打開城門迎入在外攻城的軍隊。陰世師和骨儀戰敗被擒。那時,代王楊侑只有十三歲,沒有什麼能力,只能躲匿在東宮哭泣。李淵率軍搜尋,找到代王后立即將他帶出東宮,遷居到大興殿的后廳。李淵自己則住在長樂宮,與民約法十二條,廢除所有苛刻條例,斬殺陰世師、骨儀等十幾人,其餘人不再追究。第二天,李淵擁立代王楊侑為皇帝,尊煬帝為太上皇,改年號為義寧。李淵自封為大丞相,掌管內外軍事,晉封為唐王。李淵立李建成為世子,封李世民為秦公,李元吉為齊公。

隨後,李淵接到劉文靜的軍報,說已經擒住屈突通,正押往長安。那屈突通是怎麼被劉文靜抓獲的呢?原來河東各地的隋軍聽說長安失守,家眷被虜,都無人戀戰。屈突通留下部將桑顯和鎮守潼關,自己率眾趕往洛陽。桑顯和舉關投降了劉文靜,並和劉文靜的偏將竇琮合兵追擊屈突通。兩軍相見,桑顯和大聲呼喊道:「現在京城已經淪陷,你們都是關中人,這是要往哪裏走呢?」屈突通的部眾聽了這話,立即放下兵械投降,並且抓住屈突通,送到劉文靜的營中。於是劉文靜將屈突通押送到長安。李淵見到屈突通,急忙令人鬆綁,好言勸慰。屈突通無法反抗,只得唯命是從。李淵任命屈突通為兵部尚書,兼封蔣公,派他到河東城下招降通守堯君素。沒想到堯君素卻是個硬頭子,只知道為隋朝效死,不肯屈節,還正言指責屈突通,說得屈突通滿面羞愧,只能回來稟報李淵。李淵暫時將河東擱置,專心探聽東都的消息。

自從李密進逼東都后,越王楊侗一再遣使向江都告急,虞世基還說越王年紀小,遇事容易慌張,煬帝也這麼認為。等到警報頻頻傳來,才命將軍龐玉等人去援助東都。越王楊侗也派段達出兵,與龐玉一同夾攻李密。李密的部將柴孝和勸說李密火速攻打長安,但李密不肯聽,只是在東都城下和隋軍搏戰。偏偏被龐玉和段達兩路軍隊襲擊,大敗而逃。李密身中流箭,逃回洛口。隨後又重新部署散兵,再次攻打東都,殺敗隋軍,又派徐世勣去襲取黎陽倉。這時,泰山道士徐洪客向李密上書道:「我們應該沿河東下,直奔江都,抓取昏君,號令天下。」李密也認為是妙計,寫信邀請徐洪客前來,可是他卻不知去向了。這時王世充奉煬帝的命令,帶領江淮的精兵銳將來攻打李密。李密不能東行,只好和王世充對壘交戰。再加上軍中有變,李密正設法除患,結果讓徐洪客的一條好計,成了一句虛言。

先前翟讓推舉李密為主帥,的確是真心地擁戴他,可偏偏翟讓的兄長翟弘心中不服,曾對翟讓說道:「你不想當天子,儘管讓我做,何必給外人呢。」翟讓的部下司馬王儒信也勸說翟讓自立門戶,翟讓沒有答應。偏偏這事被李密得知,不免有些懷疑。有人勸說李密除掉翟讓,於是李密將翟讓誘來赴宴,把他殺死,並捕殺了翟弘、王儒信。部眾見李密殘忍殺害朋友,多半為翟讓抱不平,經李密再三安撫,才稍稍安定。王世充已經料到李密、翟讓二人互不相容,準備乘機發動進攻。等他得知翟讓已死,頓時感覺失望,又因為和李密多次交鋒,敗多勝少,他便徘徊在洛水一帶,沒有援救東都。這消息傳入長安,李淵特地命李建成為撫寧大將軍,李世民為副將,渡河南下,聲稱是援救東都,實際是牽制李密,與他逐鹿中原。

忽然從江都傳來急報,說煬帝被殺,宇文化及另立秦王楊浩為帝,李淵不禁痛哭道:「我在北面征戰,不能救主,怎能不悲傷呢?」那麼,煬帝是怎麼死的呢?原來自從煬帝來到江都后,做的荒淫之事更甚從前。他在行宮中設置一百多間房舍,每房中安放着一位美人,輪流作東道主。煬帝自己作為上賓,東遊西宴,天天沉迷酒色當中。當時煬帝年近半百,怎能熬得住朝朝紅顏,夜夜新郎呢?再加上他平時屢次服食春藥,只為了一逞歡欲。先前原是百戰不疲,一夜能臨幸數女,後來便精枯力盡,諸病纏身了。又因為天下危亂,他也覺得不安,經常頭戴幅巾,身穿短衣,拄著龍杖徒步遊走在宮院中。有時在夜裏,他和后妃來到高台中,一邊飲酒,一邊觀星,對着蕭后模仿吳地方言說道:「外間大有人圖儂,儂雖失天下,但不失為長城公,卿也不失為沈后,暫時只管眼前行樂吧!」蕭後向來柔順,只知道隨聲附和,將就過去。又過了幾日,煬帝早晨起床坐在鏡前,又對蕭后說道:「這麼好的頭顱誰會來斬我呢?」蕭后十分驚訝,連忙勸慰他,煬帝說道:「貴賤苦樂,循環相生,有什麼可驚慌的!」不久,江都的糧食吃盡,護駕的將士大多是關中人,他們久在江南當然思鄉心切。煬帝見中原已亂,便再無心思北還,就想遷都丹陽,士卒多半不情願。不久,郎將竇賢竟不辭而別,率領部下西去。煬帝急忙派衛士去追殺竇賢,可是大家都沒了心思,全都悄悄逃走。虎賁郎將司馬德戡和裴虔通等人也秘密商議西歸,被一宮女得知,報知蕭后說有人要造反。蕭后聽后,立即命她去稟報煬帝,煬帝一聽大怒道:「你曉得什麼國事,敢到這裏來妄言?」隨即命令左右把她推出宮處死,從此無人敢言。

那時,虎牙郎將趙元樞已經和司馬德戡、裴虔通等人串通一氣,約好日期西逃,他和將作少監宇文智及是莫逆之交,因此他將密謀告訴了宇文智及。宇文智及微微嘲諷道:「陛下雖然淫虐,可威令還有效力,君等逃跑,只怕會重蹈竇賢的覆轍,自取死亡。」趙元樞皺眉說道:「那可如何是好呢?」宇文智及說道:「現在隋朝已失天下,英雄並起,同心謀叛,眼前我們手中還有幾萬人,如果乘機舉事,則小可為王,大可為帝呢。」趙元樞想了半天才說道:「欲行大事,應該推舉主帥,看來只有你們宇文兄弟可以擔當此任了。」宇文智及說道:「這事我必須和我的兄長商議一下。」趙元樞出來后將此事告知同黨,司馬德戡等都很贊成。隨後,趙元樞又和宇文智及來到宇文化及的居處,說願意推舉宇文化及為元帥。宇文化及非常膽怯,但經這些人一再慫恿,又加上宇文智及從旁力勸,他便勉強答應下來。司馬德戡又招來驍勇果敢的將士,說出密謀一事,眾人齊聲說道:「聽將軍令!」於是他們摩拳擦掌,準備行事。煬帝其實也不是一點提防都沒有,他稍微懂得一些星象,常常夜間起身觀看天象,望見天象不佳,便召來太史令袁充詢問。袁充伏跪在地上大哭道:「星相大惡,賊星已經逼近帝王星座,只怕禍在旦夕之間了,陛下只有修德養生才能消災。」煬帝聽后很不高興,起身進入偏殿,垂頭喪氣地坐着。煬帝回頭看到王義在身邊,便對他說道:「你知道天下將亂嗎?你為何不說話?」王義哭着答道:「天下大亂,由來已久,小臣在深宮服侍,不敢幹預朝政,如果早早直言,只怕臣的骨頭早已朽了。」煬帝嘆息地說道:「從古以來,哪有不滅亡的國家,不死的主子呢?」王義跪着哭道:「陛下到了今日,還在掩飾自己的過錯。臣曾聽陛下說過,要超越三皇五帝,俯視商周,成為萬世不可及的聖主。如今時勢至此,連聖駕都不能回京了,豈不是違背了前言嗎?」

煬帝也辯解不了,只是流着眼淚說道:「你真是忠臣,朕後悔也來無及了。」王義又哭着說道:「臣從前不敢盡說忠言,是貪生怕死,如今將全部事實奏報,願以一死報謝聖恩,請陛下保重!」說完,他便叩頭辭去。一會兒,有人稟報煬帝,說王義自刎了。煬帝非常悲傷,命人厚葬了王義。沒多久,煬帝又接到幾處警報,武威司馬李軌佔據河西,自稱涼王;羅川令蕭銑佔據巴陵,自稱梁王;還有金城亂首薛舉之前號稱西秦霸王,現在佔據天水,居然自稱秦帝了。煬帝急得沒有辦法,只有自嘆自哀。好不容易熬了幾天,他正和后妃們飲酒消遣,忽然看到東南角上火光衝天,一片喧雜訊,慌忙召來一位將軍詢問原因。那將軍不是別人,正是密謀作亂的裴虔通。裴虔通對煬帝說道:「陛下不要驚慌,只是草坊失火,外面的兵民正在撲救,所以才有喧嘩聲。」煬帝這才放心,令裴虔通在外面嚴守,自己酣飲至醉,帶着蕭后、朱貴兒安然同寢去了。

不久,雞聲報曉,天色漸明,那叛兵已經擁入玄武門,大刀闊斧地殺入宮來。玄武門前本有數百名精壯的衛兵,由煬帝特別挑選,賜給重賞,派他們駐守宮門。這天夜裏,司宮魏氏得了叛黨的賄賂,假傳詔令,命衛兵休息。司馬德戡率先入宮,如入無人之境,再加上裴虔通作為內應,將宮門一律關閉,只打開東門,迎納叛軍進來。只有右屯衛將軍獨孤盛和獨孤開遠沒有叛變,他們眼見形勢不妙,立即出來責問裴虔通,裴虔通說道:「事已至此,與將軍無關,將軍不必動手,可同保富貴。」獨孤盛怒罵道:「老賊說的這是什麼話?」於是他拔刀和裴虔通搏鬥,戰了幾個回合,司馬德戡已率叛眾直入,來援助裴虔通。獨孤盛的手下只有幾個人,哪能敵得住這麼多叛黨,不一會兒獨孤盛就被刺死,左右全都逃散。獨孤開遠急忙馳入城中,途中集結幾百名衛兵人到門外大聲呼喊,卻沒有一人答應。這時,叛軍已經追來,他只好回馬迎戰,被叛軍刺死在馬下。隨後,叛軍砍破門,沖了進去,來到寢殿尋找煬帝。正是:

群雄逐鹿幾經秋,錦繡河山已半休。

到此昏君猶不悟,蕭牆怎得免戈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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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義(讀懂南北朝的權力遊戲)(套裝共2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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