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做好了一切準備,至死方休(2)

第43章 我做好了一切準備,至死方休(2)

第43章我做好了一切準備,至死方休(2)

一旁的江北辰抱着兒子,晃着懷裏寶寶的小手慫恿他去捏紀珩東的臉,也跟着八卦。「可不是,你說這同樣都是暗渡陳倉哥哥妹妹的,怎麼你就挨了打呢?我瞧著……褚穆這回可是下了死手了,聽說都骨裂了。來,張嘴三哥瞅瞅,是不是牙都沒了?」

褚唯願護食兒,本來紀珩東挨了褚穆的打她就心疼,何況一幫人這麼沒邊沒沿兒的嘲笑。

她掐著腰站在紀珩東前頭,擋住他青腫的臉。「不許笑不許笑不許笑!!都沒挨過打是吧?」

褚唯願氣的兩道秀氣的眉毛都豎起來了,往那兒一戳,活脫脫一個小花木蘭。她還記着昨天晚上紀珩東回來的時候,她起來喝水,在屋裏找了一圈發現沒見紀珩東人,有點慌了,正拿着手機給他打電話就見着他拿手擋着自己半張臉回來了,那一身衣服上,褲腿,袖子,儘是些土。

褚唯願嚇了一條,三步兩步跑過去拿開他的手,差點報警。「這大晚上的你出去跟人打架啦?!」

紀珩東怕她着急,趕緊否認。「沒有,跟你哥聊會天。」

聊會天臉能聊成這樣?褚唯願不放心,忙去小冰箱裏拿了冰袋和棉簽蹲下給他處理傷口,動作小心輕柔的生怕碰疼了他,擦著擦著,眼淚就出來了。

「他打你了?」

紀珩東沒說話,只把她的手擱在自己臉上放着。

褚唯願瓮聲瓮氣的扔了手裏的棉簽,賭氣的拿出手機就要給褚穆打電話,忿忿的。「憑什麼打人啊!有話沖我說啊,悄沒聲兒的找你算什麼。」

紀珩東不聲不響的從她手裏抽走電話,手下用了力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他也是為你好,咱倆暗渡陳倉這麼長時間,他作為哥哥,不知道這些事兒對你也還是有愧疚的,不讓他從我這找回來,終究說不過去。再說了,讓他打一拳換他吐個口,也值了。」

褚唯願窩在他懷裏,心裏堵得難受。「那他同意了嗎?怎麼說?」

「小爺出馬!一個頂倆!」紀珩東拍拍胸口,嘴邊一大塊淤青有點滑稽,褚唯願揪着他的耳朵,破涕為笑。「瞎逞能吧你就。」

紀珩東頂了頂右半邊臉,掂了掂懷中的女孩,忽然覺得歲月對他來說,並非那麼無聊乏味。

這邊,王謹騫抻著脖子往她身後看,遺憾的搖搖頭。「挨打倒是沒少挨,但是像這樣讓大舅子給揍成這個德行的,還真沒有。」

「呀!!!!」褚唯願氣的直跺腳,「王謹騫你找死呢是吧!你信不信我告兒嘉魚姐是你買了她樂團的事讓她一準跟你散夥!」

王謹騫沒想到褚唯願這小妮子現在敢威脅人了,不服氣的一拍大腿。「嘿!你敢?小願願不用你美,現在天高皇帝遠的你爹不知道,等你回了家你信不信我第一個衝上去在院兒里拿大喇叭宣傳你倆的好事兒?」

褚唯願這丫頭願意較真,但凡跟別人鬥嘴輸了得慪氣好幾天,偏偏王謹騫不知死活的衝上去非得跟她斗,眼看着褚唯願就要炸毛衝上去了,紀珩東拿着個冰袋慢條斯理的把褚唯願按了回來,狹長深邃的眼睛圍着這些人掃了一圈,擺出一副愛誰誰的架勢來。

「怎麼着,是不是看我這德行特解氣啊?啊?我還就告兒你們,打,我確實挨了,你們想樂就樂吧,江老三你是不是忘了當年你追人家楚晗乾的那些事兒了?還有你,王謹騫,跟女人過不去算什麼能耐啊,你要是能把你們家小魚兒弄的服服帖帖見着你不躲那才叫本事呢!」

說完覺著解氣,紀珩東回頭拉起褚唯願的手,中氣十足的嚷嚷一句。「媳婦!走,咱回家!」

看着這對兒小鴛鴦手拉着手趾高氣揚的背影,眾人啼笑皆非,但彼此目光交流間,卻又都帶着欣慰和高興。

終於啊,這最能折騰的兩個人,到底是在一起了。

給褚唯願買的車,倆人都不想走海關辦託運,一合計紀珩東打算帶着她一路開回北京,途徑那些省份和城市還能來個自駕游。

於是等在海南這邊送走了一干客人,倆人就順着高速啟程了。

其實紀珩東也有私心,想着一旦回去了倆人勢必要被分開,他又得忙着處理手上那些事情,只怕這樣消停的日子不會太多。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帶着她好好在外頭玩一玩,算是對褚唯願一個補償。

兩個人從三亞的高速出發,一路沿着湛江到廣州,再從廣州去了武漢,最後才順着河南回家。總共用了十天,在廣州和武漢各住了兩晚,去看了看當地有名的建築景點,吃了最有名的茶點和熱乾麵。

褚唯願第一次這樣邊走邊玩兒,還是跟着紀珩東一起,又新奇又期待,在路上連和他換班開車都不覺得累。整天都笑嘻嘻的像是打了雞血,興緻十足。

紀珩東以前覺得出去旅行逛景點什麼的是很沒意思的一件事兒,往年雖然都是他張羅度假也不過是挑個名氣大人少的地方,但是看着一路上褚唯願又蹦又跳的樣子,忽然感覺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挺有意思的。

這麼折騰下來,倆人是在正月快結束的時候才回的家。眼見着就要開春了,連着城裏的風刮的都沒有那麼冷了。

褚穆臨走時給紀珩東下的死命令,不管再晚,都不準褚唯願在紀珩東那裏過夜,務必要把人送回家裏。褚穆這麼做的用意一是為了保護妹妹,二是也為了紀珩東鋪路,讓褚唯願天天回家在親爹跟前晃兩眼,多少還能給他留個印象分。

已經一個星期了沒看見她了啊……

紀珩東惆悵的坐在卡座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想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跟着褚唯願招搖過市去她家裏正兒八經的管那個看着就膽兒突的人叫聲爹呢?

身後的蔣清風跟人簽好了協議,才緩步過來打斷紀珩東的思緒。「紀少爺。」

紀珩東回頭朝他一揚眉,「都弄好了?」

「都好了。」蔣清風朝着紀珩東微一鞠躬,分寸禮數顯然都是代表了他對紀珩東的尊重。

紀珩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在蔣清風身邊環顧一周,淺笑道。「你怎麼說也跟了我這幾年,做的事說的話我都是看在眼裏的,按理說我小你這麼多,難為你一口一個四爺的叫着,如今我喊你一聲大哥,也算是把這些年咱倆的事給了了。」

「蔣哥,以後這些地方就都交給你了,以前做的到與不到,就當我年輕不懂事兒吧。」

蔣清風大駭,慌忙抬眼,好似得了多大的恩惠。都是江湖中人,話一出口就是能聽出帶了三分謙讓之意,紀珩東在他面前放低了姿態肯如此對自己,也算是他不枉這些年頭肯豁出去忠誠於他。

不過是低賤人命一條,蔣清風也是滾著刀口過來的人,自是能體會到紀珩東這一番苦心。

「我要不是妥了托紀少爺的福,別說現在接手這些場子,就是再翻身的機會都不會有,您這一句大哥實在是折煞我了,您放心,不管您將來什麼時候來,來幹什麼,但凡用得着我蔣清風的地方,說一不二。」

「只是有件事想斗膽問問您,要不這心裏不踏實。」

紀珩東點頭,昏暗的大廳里不斷閃爍變化的霓虹燈給他的臉打上一層陰影,更顯他沉穩。「你說。」

蔣清風想了想,大著膽子道。「您轉手給我的這一條街,都是日日利潤翻倍的買賣,眼下正是好的時候,您這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紀珩東知道蔣清風擔心什麼,無所謂的笑了笑。「跟別的無關,是我自己不想做了。」

滿牆壁上陳列的都是進口的酒瓶,裏面各色酒液被水晶燈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襯著一地絨毯,紀珩東只感覺曾經的自己在這裏盡情荒唐放縱聲色,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以前覺得好玩,年輕膽子也大,總是不怕死弄一些同齡人不敢做的東西,現在可能是一年比一年歲數大了,想安穩點兒,規規矩矩的做人。」

「而且……」紀珩東想到那個鮮活生動的姑娘,眉眼變得柔軟起來。「她也不再需要這裏了。」

紀珩東步履緩慢的踏出這個自己曾經用心經營過的地方,姿態瀟灑,再沒有回頭。

蔣清風站在原地默默回味起紀珩東留下的那句話,忽然明白自己這一生所謂風月義氣,其實都不抵這些年輕人一場愛情來的更重要。

愛能讓人看清自己,能讓人褪去瘋魔,哪怕手無兵器,也依然能為了心上人闖出一條血路。

紀珩東去接褚唯願的時候姑奶奶正蹲在雜誌社門口,腳邊還擱了個能把她塞進去的紙箱子。

他下車幫她把箱子扛到後備箱,看着褚唯願從包里掏出一個時下十分流行的神器對着大廈的門口拍了一張照,紀珩東被她逗笑了,故意問她。「不捨得?」

「沒有,以前我去接楚晗姐辭職的時候總感覺這事兒好像離我特遙遠,什麼工作啊上班啊都不是我該想的事情,可是你看看。」褚唯願情緒低落,指著後備箱自己的箱子有氣無力的。「上回是我從學校畢業,這回是離職,好像一扯上這個箱子總沒什麼好事兒。」

紀珩東安慰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一想起剛才自己從蔣清風那裏出手了自己這些年經營的買賣,覺著自己和這傻丫頭很是相似。

也不知道是勸她還是說服自己,他嘆了口氣。「沒事,大不了咱重新開始唄。」

褚唯願眼睛亮亮的忽然跳起來照着他的嘴親了一口,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四哥,謝謝你哦。」

幸福來的太突然,紀珩東都被親懵了,他的右手還保持着剛才本能扶住她腰的姿勢,神情一下蕩漾起來。「平常我求你給我親一口得拿多少好吃的哄,今天怎麼了,自己送上門來了?」

褚唯願嬌赦的紅了臉,轉過身就往車上走。「回家了回家了!」

她害羞起來的樣子特別可愛,在日頭充足的陽光下,小臉粉撲撲的,看的紀珩東心都化了。趁着她還沒上車,他往前快走了幾步猛地把她按在車門上,低頭就是一個深吻,紀珩東低着頭,高大修長的身形正好籠罩住褚唯願,一吻終了,兩人皆是氣喘吁吁。

紀珩東摸到她身後的車把手,抵着她的額頭低聲問。「謝我什麼?」

站在大廈樓上的沈嫵在辦公室沉默的看着這一幕,眼中無盡的落寞與惆悵。在職場上拼殺這些年,坐在主編這第一把交椅上她也是享盡了外界的尊重和羨慕的。可是怎麼自己此時,卻偏偏嫉妒了樓下那個小丫頭呢?

寬大的辦公桌上還放着褚唯願剛才甩給自己的辭職信,帶着寶格麗成套首飾的手輕輕拿起那個信封,忽然信了那句話,有些人,就是為了出現在你的生命中來給你上一課然後再消失的。

褚唯願這個人來了雜誌社不過半年,可是她臨走時的聲音卻響徹這個悶熱封閉的寫字樓每一個角落,她說我熱愛這份職業,但並不代表我會屈服於這個行業的陰暗面,更不代表我會默認一些人為了某種利益對員工的出賣。

當時自己也是氣的急了,沈嫵竟然脫口而出。

「褚唯願,你之所以這麼盛氣凌人能站在這裏說這句話,不過是因為你有一個紀珩東。你享受着他為了你大把大把撒錢帶來的優越感絲毫不顧這個社會上一些生活的準則,醒醒吧,沒了紀珩東,沒了你姓褚的背景,別說這一個編輯的位置你不稀罕,就是我這的一個修理工你都會搶破頭來做。」

褚唯願當時是怎麼說的來着?她說,「沒了紀珩東沒了我這個姓,也許我會去做修理工,也許我會生活沒有現在這麼好,但是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至少我不會做你這裏的修理工,至少我有我自己的原則,不優越,但是有底氣。」

一直到上了車,褚唯願都沒告訴紀珩東自己為什麼吻他。他笑着開車,手指歡快的在方向盤上打拍子,褚唯願盯着他修長乾淨的手指,悄悄低頭擦掉了眼淚。

因為她很恐懼,她知道沈嫵說的是對的,這些年她之所以膽大包天活的恣意妄為,不過是仗着身邊有一個紀珩東而已,而恰好,這個人現在完完整整的正屬於自己。所以她才要謝謝他,謝謝老天肯與她溫柔相待賜她一個獨一無二的,紀珩東。

褚唯願想到自己未來要面對的一系列問題,一下子認真起來。「紀珩東,雖然我沒有工作,但是我會很努力的去奮鬥,去完成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許這個時間會漫長一點,我們也會辛苦一點,但是我一定一定會成功的。」

紀珩東仔細的聽着,目光專註的盯着前方的路況,心裏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他的願願,到底是邁出了成長的第一步。

本來是打算把她帶到自己家裏去的,雖然有褚穆的命令在那裏,但是他沒說不讓倆人在一起啊!!紀珩東正美滋滋的把車往二環上拐,剛要上橋,忽然從前方駛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擋住了紀珩東的去路。

車上下來一位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帶着金絲邊的眼鏡,五官端正,一身儒雅之氣。男人緩步從車上下來,禮貌的敲了敲紀珩東的車窗。

紀珩東帶着黑色的墨鏡,打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臉上就陰驁的要命,他僵硬開口。「我要是現在加點油咱倆跑還來得及。」

褚唯願認得那個中年男人——褚父帶在身邊五年的秘書。她閉了閉眼,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跑不了了,你開門吧。」

紀珩東不死心,只把車窗降下來一道縫。中年男人見狀也不生氣,反而禮貌的笑了笑朝着倆人打招呼,直奔中心。

「願願,家裏頭找你。」

紀珩東剛要說什麼,褚父的秘書又補了一句。「領導特地吩咐我讓我帶着她回去,車已經準備好了。他說褚家——」語調微停,中年男人笑岑岑的輕聲吐出四個字。「閑人免進。」

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褚唯願在紀珩東的咬牙切齒焦灼不安的目光中,被抓回了家。

事情不知道是怎麼傳到褚父耳朵里的,連褚穆都納悶到底是誰膽兒這麼大敢在他知道這件事以後還往老爺子耳朵里傳。他是正在開會的時候被傳喚回家的,理由是親爹病危。誰知道他一回家,就看見褚父拿着家裏頭二十來年自他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擱在書房裏的雞毛撣子氣勢洶洶。

褚父一個高素質見過大場面的人,不可能拿着雞毛撣子擼胳膊挽袖子的打孩子,只慢條斯理的掃了掃書架上的灰,就看的褚穆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父見時間差不多了,扔了手裏的東西冷哼了一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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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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