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聖魔靈

第20章 聖魔靈

經過休息之後,西門霖霜和北堂馨兒的驚慌才漸漸消散。這時他們才把心中的疑問給說清楚。

「輕狂,這裏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們怎麼才能回去啊!」摟着懷裏的北堂馨兒,西門霖霜擔憂的出聲。

「你們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聽到這話,輕狂倒很是驚奇,而且她之前明明看到他剛剛踏入黃乾境,那麼他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老叟城的呢?要知道她能在這裏,是因為有鬼匠給的幻器,那麼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被輕狂這麼一問,西門霖霜又開始吞吞吐吐起來,這段時間他和馨兒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讓他難以啟齒,面對好友的疑問,他又怎麼能說出口呢?

「這裏……這裏是怎麼……回事,還有這裏的人好像實力都很強大的樣子……」的確,從睜開眼的那一剎那起,就被這裏人們的血腥和暴力給震撼了,原本他作為自大世家的少主,雖不能說不可一世,可是卻也是高人一等的,哪裏想到殘忍的現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在這裏沒人知道他是家族少主,沒人賣他的面子,他甚至只能屈辱的苟延殘喘,甚至連馨兒都保護不了。只要一想到他之前無能的樣子,緊握的拳頭就攥緊了。

「霖哥哥……」依偎在西門霖霜的懷裏,北堂馨兒擔憂的看着他。

看着他們相互依存的模樣,輕狂也不打算多說什麼,卻還是把這裏的大概和他們說了。

「這裏是虛無鬼界,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老叟城。這裏的人們絲毫沒有人性可言,他們嗜血好殺,肆意掠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根本就是把人命視如草芥。而我們想要回去的話,恐怕很難。這裏總共九個城,老叟城是第六個,下一個將要到達的是冥皇城,再往上的兩個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們要找的就是鬼王壇,一旦找到那裏,我們回去就有望了。」

「真的,真的……可以回去嗎,不是在騙我……」北堂馨兒一張小臉上全是惶恐不安,卻還是睜大眼睛渴望的看着輕狂,她想回家,她想回家,當初她就不該任性跟來的。

「輕狂,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我們給帶出去的!」西門霖霜目光堅定的看着她,他就算是不相信自己,也絕對會相信輕狂的。

「要是你們休息好了,我們現在就趕路,爭取儘快到達冥皇城。」嘴上是這樣說,可是輕狂的心裏也沒有底,前邊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擺在他們面前呢!

收拾妥當,他們再次出發了。只是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就是多災多難的。

看着周圍的一大群的魔獸,輕狂也只剩下苦笑了。他們這才走了多遠啊,就被一群凶神惡煞,滿眼凶光的黑犬給追上了,想必是之前的那些血腥味給引來的。每一隻都是有成年藏獒那麼大,渾身黑亮亮的毛髮,強健的四肢,猩紅的眼睛,尖銳的牙齒,還有散發着惡臭的口水,此時正垂涎的看着眼前這些「鮮肉」,只等待找準時機,咬斷他們的喉嚨,然後大快朵頤。

「霖哥哥……霖哥哥……我怕……」北堂馨兒嚇的直往西門霖霜的後邊躲,一張臉變的慘白慘白的。

「沒事的,不用怕,別怕別怕……」既然有了他的骨肉,自然就是他應該扛的責任了。

沒等他們做好準備,這些黑犬就沖了上來,低吼聲響徹在耳邊,直叫人心裏發毛。而且看它們這兇狠的樣子,真要是被傷著了,怕那牙齒上也是帶着屍毒的。幾人圍在一起,將北堂馨兒保護在裏邊。

「鳳凰斬!」眼前撲上來的黑犬縱然靈敏的躲過,身上還是被燒掉了一大塊的皮,看着輕狂的眼中都帶上殘光了。

此時的玄熠渾身充滿著暴虐的氣息,如此低賤的生物也敢沖他狂吠,找死!小胖手輕輕那麼一揮,好幾隻叫囂的黑犬瞬間灰飛煙滅,連渣渣都不剩。

豐將牟循緊緊的護在輕狂和玄熠身邊,手中的長戟也乾淨利落的收割着它們的性命。

「啊啊……救命,救救我,霖哥哥……嗚嗚……」趁受傷的西門霖霜不備,一隻黑犬衝破了他的防線,一口咬住北堂馨兒的腿,想要將她拖出去。

「馨兒!」看到她的險情,西門霖霜擔心的大喊一聲,手中的那把扇子還伴隨着風刃,直接緊咬住她不放的狗頭給斬了下來,嚇的北堂馨兒嚶嚶直哭。

被這鮮血的味道一刺激,黑犬群更加興奮了,嗷嗚嗚的長嘯幾聲,全部都集中到一起,黑青色的粘稠液體從它們的嘴裏噴出,有的濺落在地上,泛起一陣的黑煙,地面立刻就被腐蝕出了一個大坑。

眼見情況不妙,輕狂和西門霖霜都築起屏障,受風系靈力所影響,紅色的火苗被吹得肆意張揚,然而能在這老叟城附近生活的魔獸,又豈會那麼簡單?火紅的屏障一點點被腐蝕,黑青色的液體一點點的從周邊開始蔓延,而且速度還在加快,輕狂二人齊齊變了臉色,手中的靈力不斷加持,勉強維持着。

「娘親!」玄熠擔憂的看着她,他就不明白了,娘親為什麼總是要保護這些人,將他們納到羽翼之下。人類的友情真的那麼重要嗎?他魔族沒有友情,也不需要友情,只要夠強大,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可是,既然這是娘親想做的,那麼他就幫要娘親做到,哪怕他根本就看不上這些人類。

三重映魔光在魔族只有魔子才可以使用,上邊還有六重,九重。不過以他現在的實力也只能發揮出三重的威力,但是對付這些個低等生靈還是綽綽有餘了。只見玄熠的兩隻小手不停的在身前變換,黑金色的光圈漸漸形成。而一邊的豐將牟循則是敬畏的看着他,真沒想到魔子殿下會這麼厲害!他離開魔界才多久,而在他離開前魔子殿下應該還沒有誕生,可是現在他卻能使出三重映魔光,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豐將牟循的心情暫且不提,玄熠此時的心中還是很不滿的,果然不是在魔界修鍊,魔力增長的速度太慢了,一直到現在他才能使用第一次,不然娘親之前就不會受傷了。

「去!」伴隨着有些稚嫩的童聲,黑金色的光圈閃閃發光,隨之而來的威壓也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金色從來都是王者的象徵,在魔界一般魔族的魔力都為黑色,只有魔王尊的才會是黑金色。感受到這邊的一揚,輕狂回頭看着她的寶貝,心中有些恍惚,這氣勢……

隨着金光乍現,周圍的兇猛黑犬好像都被定住了一樣,生生被攝取魂魄,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安靜到詭異。霎時間一直包圍着他們的黑犬,全部化為黑亮的粉末,只剩下玄熠黑金色的三重映魔光在發亮,威壓絲毫不減,最後又回歸到他的身前,好像守護者一樣,被他收進身體里。

除了輕狂擔心的看着他,其餘幾人滿眼的不可思議。不同的是,豐將牟循看他的目光越發尊重,西門霖霜和北堂馨兒則是瞠目結舌,這這這還是一個三歲孩子應有的實力嗎?

「熠兒?」危險解除,輕狂走到他面前蹲下,摸着他的小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娘親,我沒事,這是我特有的絕招哦~」眨眨大眼睛,玄熠安慰她。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北堂馨兒的痛呼聲,「霖哥哥……霖哥哥……呼呼,我肚子疼……疼……」

「馨兒,馨兒!輕狂,你快給看看,她肚子疼,馨兒……」將人摟進懷裏,西門霖霜攥緊她的手,不停的安慰著。

輕狂走到北堂馨兒的面前,其實她心中有數,本來她的身體就虛弱,剛才經過打鬥,肯定是動了胎氣了,這一胎能不能保住還真是不好說。

「怎麼樣,怎麼樣……」

「身體虛弱,驚嚇過度,情況很不好,還有她的腿中毒了。」眼看着北堂馨兒的小腿上還掛着一個狗頭,輕狂直接就將它燒了個乾淨,然後仔細查看她的傷口,果然青腫的一片,要是不趕緊治療,這條腿怕是就廢了。可是就算她能將腿上的毒治好,也沒有保胎的葯啊!畢竟她當初根本就沒想到過會遇到孕婦這樣的情況。

一直看着輕狂將北堂馨兒腿上變了顏色的肉挖去,又上好了葯,西門霖霜還在安慰着她,「沒事了,沒事了,馨兒沒事了……」

「西門,我們先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她的情況真的很不好,還有胎兒……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就算她沒明說,兩人也知道她的意思了,北堂馨兒的眼淚瞬間就滴落了,她的孩子,她苦命的孩子……

沉悶的氣氛一直都瀰漫在他們周圍,本就受傷的西門霖霜和輕狂一邊一個攙扶著北堂馨兒,慢慢的往前走去,最終還是顧慮到兩個傷者的身體,這才停了下來。

拿出東西給他們吃,輕狂不得不估量他們所面對的困境。食物緊缺,要是他們這麼沒完沒了的走下去,早晚會有用完的一天,其他人還下落不明,她手上的這個破催命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萬一她沒有把地獄十三狼都殺光,真的會丟掉性命嗎?唉,越想越心煩,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霖哥哥,那個,那個,我想去……你陪我……」北堂馨兒小心的出聲,直接打斷了輕狂的思路。不過看她那窘迫的樣子,輕狂也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了。

「用我陪你嗎?」

「不……不用……霖哥哥,霖哥哥會陪我……」

「走吧!」將人扶起,依靠在自己的身上,西門霖霜小心的照顧她。的確,兩人連孩子都有了,和輕狂一比,自然是西門霖霜更親密些,所以解手這樣的事,還是要靠西門霖霜的幫助的。

「我們在這等你們,別走太遠,快點回來。」

「嗯,我知道了。」西門霖霜點頭答應,一手還摟着北堂馨兒的腰,免得她受傷的腿太用力了。

等到兩人走遠了,輕狂才將熠兒抱在懷裏,貼貼他的小臉,平復煩躁的心情,幸好寶貝兒子還在她身邊。

「娘親?」

「熠兒剛才很厲害!娘親很驕傲,熠兒真的在保護娘親哦~」用鼻尖親昵的蹭蹭他的小鼻子,果然小肉糰子也裂開了嘴角。

「熠兒要說話算話,剛才是三重映魔光,只有魔子才會的,等我長大成為魔王尊的時候,還會有六重,九重呢!熠兒會變得更厲害的,到時候誰都不敢來欺負你!」

看着寶貝兒子的眼睛裏轉瞬即逝的紅光,輕狂將人摟緊了,含笑說道,「好,娘親等著!」

本來輕狂正坐在那裏等著西門霖霜和北堂馨兒,剛才和寶貝兒子的談話讓她的心裏輕鬆不少。她以為兩人身上都有傷,所以行動就慢了點。可是誰知道過了好久,兩人都不見回來,又一想,這裏到處都是危險,難道是他們出事了?這下輕狂才算是焦急起來。正當她起身要去尋找時,就見北堂馨兒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滿臉的驚恐。

「輕狂,輕狂,怎麼辦……嗚嗚……西門霖霜被抓走了,你去救救他,你去救救他……怎麼辦,怎麼辦……」一邊說着,人也低着頭,嗚嗚的哭了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聽着她語無倫次的話,輕狂暗暗皺緊了眉頭,西門霖霜到底出什麼事了?被誰抓走了?

「我說不清楚,你快去,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北堂馨兒渾身開始發抖,就是不抬頭看她。

「好了,你先別急,我馬上就去找他。」頓時她心中充滿了疑問,這西門霖霜不過是去陪她解手,怎麼會遇到危險呢?既然抓了西門霖霜,為什麼還會讓她有機會回來報信呢?

「嗚嗚,輕狂……輕狂……」小心的拽着衣角,北堂馨兒嗚嗚出聲,卻「異常」的就是不肯看她。是怯懦不敢,還是心虛所致?

按照北堂馨兒的指引,輕狂焦急的尋找著,周圍的場景也變得詭異起來,到處都是古怪嶙峋的石頭,橫七豎八的擺放着,絲毫沒有規律可言。身後的北堂馨兒也落後了他們一大截,臉色蒼白,氣喘吁吁的喘著氣。

當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時,輕狂立刻回頭,卻沒想到會再次遇到那個攆車中紅袍少年,不過那眼中的仇恨卻看的她暗暗皺眉。

身着紅袍的美艷少年此時正被一個禿頂的老頭給摟在懷裏,憤恨的盯着他們,然後大笑出聲,「哈哈哈哈!戰輕狂!沒想到你會落到我手裏吧!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以往的聰明都是裝出來的!今天我就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快幫我殺了他們!」聽到紅袍少年的話,禿頂老頭招呼着手下的人,將幾塊石頭換了個位置,頃刻之間,一道光芒衝上雲霄,他們所在的亂石堆也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個陣法!

看着站在高處突然出現的人們,輕狂的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轉過身來,看着不遠處的北堂馨兒,不可置信的問道,「北堂馨兒,你背叛我?」

「輕狂,輕狂,對不起,對不起,嗚嗚……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是我想活着,我肚子裏有孩子裏,你也是做娘親的,你體諒體諒我,再這麼下去,我和我的孩子都會死在這裏的……嗚嗚,我不想待在這裏,他們答應我,只要把你帶來,就會把我送回去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被他們關着,每天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他們扒光我的衣服,他們威脅我,好可怕……好可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北堂馨兒哭的眼淚鼻涕一起流,就是不敢抬頭看她。

「所以為了你自己的目的,就出賣我?」

「輕狂,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是我想活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幫幫我,你幫我……我知道的,你很厲害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還有你兒子,你兒子也厲害……」似乎是想到什麼,北堂馨兒焦急的解釋。「可是我不一樣啊……再這樣下去,我會活不下去的,你就當做做好事,輕狂……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幫幫我,嗚嗚……」

「你丫的給我閉嘴!閉嘴!北堂馨兒,你別和我說情分,我聽着噁心!」咆哮著阻止她的哭訴。輕狂的心中說不出的憤怒,是她戰輕狂識人不清,所以才落得今日的下場。這種被背叛的滋味她第一次嘗試,哦不對,是第二次了,她差點忘了她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來到這片大陸上的。什麼親情,什麼友情,全是狗屁!傷害了她還要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她厲害?她兒子厲害?這什麼破理由,怎麼就這麼可笑呢!將心比心,你北堂馨兒怕死,怕孩子有危險,她戰輕狂就活該被坑被害嗎?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輕狂對不起……」北堂馨兒一連磕了三個頭,嘴裏還在說着懺悔的話,卻是一把將淚水擦乾。從一塊大石頭後邊將西門霖霜給拖了出來。

顯然剛才的一番話西門霖霜也聽見了,正瞪大雙眼,緊緊盯着北堂馨兒,他怎麼也沒想到剛才他們走到這裏的時候,毫無防備就被人迷暈了。等他迷迷糊糊轉醒,就聽到了這樣的話。「北堂馨兒!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霖哥哥?你怎麼會醒過來的?」正奮力拖着他的北堂馨兒也被嚇了一跳,一時間心亂如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說啊!你給我說!為什麼背叛輕狂?為什麼給我下藥?葯是哪來的?你什麼時候和他們狼狽為奸了?你忘了當初他們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嗎?我想起來了,難怪……難怪放我們出來的時候,你消失了一會兒,你是不是早就和他們是一夥的,你對得起輕狂嗎?北堂馨兒,我真是看錯你了!」面對這樣的人,西門霖霜感到痛心疾首,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嗚嗚,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想的,我只想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他們答應我送我們回去的,然後我們就把這裏的一切當做一場噩夢,忘了好不好,好不好……」她就是害怕會被他知道,所以才把他迷暈的,可是這葯為什麼不管用,為什麼他會提前醒來?

「你給我閉嘴!輕狂對你的好,你都忘了嗎?你這麼怎麼對得起她?」渾身都沒有勁兒,西門霖霜費力的轉頭,看着輕狂那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他該怎麼才能救她啊!

而看着他們痛苦的樣子,高處傳來「啪啪啪」的掌聲,除了那個紅袍少年還有誰。

「哈哈哈哈,戰輕狂,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這滋味如何?」少年笑的得意極了,就連眼角的淚痣都顯得更加嫵媚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剛才她已經悄悄試過了,這陣法她根本就出不去,不過敵人究竟是誰她一定要弄清楚。至於北堂馨兒,哼!從此在她朋友中除名。

「嗚嗚嗚……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你答應放我們走,讓我們回去的……」耳邊傳來讓人煩躁的哭聲,除了北堂馨兒還能有誰。

「北—堂—馨—兒!我自問對得起你們任何人,今日你的所作所為給我上了難忘的一課。我戰輕狂今天對天發誓,從此和你北堂馨兒恩斷義絕!今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若我命喪於此,那是我的不幸,我戰輕狂認栽!若我沒死!那將會是你最大的不幸,我倒要看看,踩着我的命,你北堂馨兒又能活出個什麼樣來!」怒氣上漲,輕狂的一番話說得毫不留情,然而誰又知道她的心中是在怎樣的滴著血呢?

「輕狂,輕狂……」西門霖霜怔怔的看着她,眼中酸澀的厲害。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活下去……真的真的對不起……」拖着西門霖霜,北堂馨兒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可是如此廉價的眼淚,誰又會放在心上呢?

「啊呀呀,好友決裂啊!妙妙妙!戰輕狂,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你們是不是都很痛苦?你被朋友背叛,命懸一線,你呢!背叛朋友,從此良心不安,哦哦對了,之前我給你的迷藥,只能維持一刻鐘,你以後還有面對愛人的異樣眼光,哈哈哈哈,真是痛快!痛快!可是你們再痛苦,有我痛苦嗎?戰輕狂!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你的老熟人呢,你害的我失去人們尊敬的目光,失去太子之位,成為人人喊打,不惜弒父的卑鄙小人,最後還殘忍的將我殺害,讓我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知道的痛苦嗎?你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一樣,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不不不,這樣還不夠,可是該怎麼弄死你呢?我好苦惱啊……」紅袍少年猙獰的咆哮,說出的話卻讓輕狂心中一震。

她弄死的太子可就樓南太子那麼一位啊!不過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疑惑嗎?那是老天長眼,讓我命不該絕,你以為你和那個男人把我殺死了?不不,我的仇還沒有報,我怎麼甘心!我不甘心!於是我的靈魂就飄啊飄,然後就被吸到這裏了,要是你不來那就算了,可是是老天給我這個報仇的機會,先是抓到了那兩個人,然後你又出現在我面前。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他們有多麼不堪,我找人將他們扒光,要是他不做,後邊還有無數的男人等著,於是啊,他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把他們關在籠子裏,我讓人給他們吃豬食,我……」

「啊啊啊啊,你不要再說了,嗚嗚,你不許說……不許……我不想聽,不想聽……」北堂馨兒受不了的大喊大叫,那麼多人一直在看着她,好臟,好臟……她要離開,她要離開這裏,拖着西門霖霜,北堂馨兒落荒而逃。

「我憑什麼不說?不說給你們聽,我的憤怒又怎麼發泄?戰輕狂,當我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機會來了,今天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預謀的,為了就是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弄死你!」

真是樓南太子樓擎然,不過看着這紅袍少年神經質的模樣,輕狂嗤笑出聲,「他們如何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倒是你,堂堂一國太子,竟然淪落到被個男人壓的地步,自己的仇還是陪人睡出來才能找到機會的,嘖嘖,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憐啊!原來我們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也是個」放蕩不羈「的人啊,難不成是這老頭弄的你特別舒服,還是太子殿下有什麼特殊癖好不成?這要是讓你昔日的百姓看到了,嘖嘖……」縱然她落在下風,可是她的驕傲也不許她認輸,真當她沒看見那老頭色眯眯的眼神,還有一直在他腰間摩挲的手?

「戰輕狂!你閉嘴!你給我閉嘴!我看你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你們,還有你們,快快,給我弄死她,弄死她!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還有你那個孽種,殺光,殺光,全殺光!」被輕狂說的惱羞成怒,紅袍少年刺耳的聲音傳來,指揮着周圍的人紛紛上前。

看着眼前的人都拿着長矛紛紛向他們刺來,輕狂正想用靈力阻擋,卻發現根本使不出來,回頭看着熠兒和那個魔族,他們也只能使出微弱的一點,這是怎麼回事?回想起剛才他們讓人移動的石頭,還有這困住他們的陣法,難不成是這陣法的原因?

顧不得多想,輕狂一個旋身,飛快的躲過攻擊,可是身後還有更多的長矛在等待,每個上邊還都淬了毒,照這樣打下去,她又能堅持多久,早晚會力竭而亡的。

「哈哈哈哈,戰輕狂!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看着一直躲避的人,紅袍少年大笑出聲。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老頭,也就是老叟城城主,眼中全是變幻莫測。只為了一個玩物的要求,他會做到這個地步?看着眼前這個少女,究竟是怎麼得罪上邊了?竟然下了格殺令,這麼多年,在鬼界中的格殺令是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上次是誰來着?哦哦,是個不聽話的煉器師,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呢?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破陣法,竟然出不去?輕狂一個側身,腳下步伐飛快,直接抓住長矛的後部,一個四兩撥千斤將人給打了出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感受到外邊的危險,饕餮貔貅他們也紛紛出來,顯然這個陣法對貔貅是沒有什麼用的,看她來去自如,外邊的人也是非常驚訝。有了貔貅的幫助,再加上她那個藏寶庫,頓時外邊的人就不成氣候了,輕狂的壓力也小了很多。

「沒用的廢物!全是飯桶!我今天不想看到她活着出去!你們都給我上,給我上啊!」紅袍少年眼中全是瘋狂,連腰間的手都被他給甩了出去。

看到貔貅能夠幫助主人的忙,饕餮心中也很是氣憤,感受到主人心中的失望,氣憤,悲傷。他也感覺好傷心,不過他更生自己的氣。之前是妖兒為了主人變成種子,現在是貔貅在幫主人爭取機會,只有他什麼都不可以,明明他是主人最先契約的,為什麼他就不行?他也不想看到主人受傷,每次看着主人流血了,他都好難過,好難過的,為什麼他這麼沒用,他真是個笨蛋!笨蛋!大笨蛋!

突然間,陣法中的饕餮傳來一聲咆哮,於是眾人只見一個黑色的小影子瞬間開始膨脹,慢慢變成豹子一樣的大小,然後還在變大,甚至超越一隻大象的大小,本以為這樣就算停了,但是他的身體還在恐怖暴增中。

人人驚恐的看着他的變化,紅袍少年早就嚇得腿軟,一直摟着他的老叟也不知何時拋棄他的小心肝逃之夭夭了,只是他逃走之前,還不忘移動幾塊「石頭」。

就連輕狂也被饕餮給嚇了一跳,眼看着他還在暴漲中,心中頓時擔憂不已,可別像妖兒一樣出事啊!

漸漸的本就昏沉沉的虛無鬼界被饕餮這一遮擋,頓時陷入漆黑,這可和月食有的一拼了。果然不愧是天地獸,還真是遮天蔽日啊!站在腳下,輕狂眼前一片黑暗,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一眼望不到邊際,只能看到他黑黑的肚皮。

「饕餮?」

「吼吼吼~」吼聲傳來,地動山搖,哪怕是一直在刀口上討生活的漢子也被嚇得心驚膽戰,可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飛起,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什麼都看不清啊!

「吼吼~」聽到這聲,貔貅也停了下來,歪著小腦袋看着饕餮,這也是……寶貝?

而正在暴漲中的饕餮臉上哪裏還有平日的可愛討巧,一張臉上滿是猙獰,原本水潤的大眼睛此時儘是瘋狂。而那張嘴此時正大大的張著,彷彿能將一切都吞噬。本來還在驚恐自己飛起的眾人,全部都飛向他的嘴裏,咔嚓咔嚓的咀嚼聲,響徹天際,讓人不寒而慄。

「饕餮!」

「吼吼~」不夠,不夠,再來,再來,他好餓,他好餓,吃東西,吃東西,他要吃……

腳下顫抖不已,輕狂緊緊抓住玄熠的手,怎麼叫饕餮都沒反應,只能聽到那整耳欲聾的聲音。

「娘親,神獸狂化了!」看到這裏,玄熠也是毫無頭緒,神獸要是順風順水的成長,是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的,可是現在這樣子,很是不妙啊!

狂化?饕餮瘋了?這可如何是好?想想饕餮平時愛吃的性子,輕狂將生命果摘下來好多,然後放在手上。「饕餮,饕餮,你看主人這裏有好多果果,你最愛的果果哦~饕餮,饕餮……」一聲聲的呼喊,她還掰開一個。

聞着空氣中的甜味,饕餮更激動了,嘴裏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吃。他好餓……好餓……

「饕餮,快來吃哦~你現在太大了,主人夠不到,變小一點,變小一點,主人給你果果吃哦~」看着這樣的饕餮,輕狂別提多心疼了。

饕餮是誰?不過這聲音好耳熟啊,她說有果果,他好餓,嗚嗚,他好餓~

「饕餮最乖了,主人好喜歡饕餮的,這裏有好多的果果,你快來吃,但是你要變小一點,變小一點,主人的胳膊舉得好累啊,饕餮快來~」

他想吃果果,嗚嗚,都聞到甜味了。

腳下還在震動,不過眼看着遠方漸漸露出光亮,輕狂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卻還是在叫着饕餮的名字。當周圍的環境顯露在她面前的時候,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輕狂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周圍一直包圍着他們的人沒有了,可是之前還能看到的山不見了,還有這一個一個的坑是怎麼回事?別告訴她是被饕餮給啃的。

顧不了那麼多,還是先把饕餮哄回來再說,「再小一點,這裏有好多果果,饕餮最喜歡了對不對?」

看着慢慢變小的饕餮,輕狂將手中紅艷艷的果子又向前伸了伸,結果饕餮好像不認識她一樣,警惕的看她一眼,還往後退了退,偏偏小鼻子一個勁兒的往她這邊嗅。

「快過來,很好吃的哦,饕餮難道不認識主人了嗎?」蹲下身,輕狂一點一點的靠近,結果饕餮發出警告的低吼,焦躁的刨著小爪子。

直到她把果子放到他嘴邊的時候,饕餮才不善的低吼,將果子吃進嘴裏,也不管輕狂放在他頭上的手,只是兩隻爪子抱着果子吃的正香。

或許是生命果起到作用了,饕餮溫順的讓輕狂摸着他的頭,可是才多大一會兒,就聽到他慘兮兮的聲音,「嗚嗚,肚子……痛痛……痛痛……」

聽到這聲,可把輕狂給嚇壞了,將他抱在懷裏,仔細的查看他的小肚子,一個一個的硬塊,不疼才怪呢!不過她更好奇的是,這小身體里是怎麼裝得下那麼多的人和大山的,而且除了硬點絲毫不見他的肚子變大,這消化功能也太強了吧!

「嚶嚶……饕餮好痛痛,痛痛……」小傢伙疼的在輕狂懷裏直打滾,眼角都濕潤了。

「清醒了?你啊你,讓你什麼都吃,這下消化不良了吧!」點點他的小鼻子,畢竟是為了她,輕狂又怎麼捨得說出重話來。

「嚶嚶……痛痛……」吸了吸小鼻子,饕餮仰躺着,手裏卻還不忘又抓起一個生命果放在爪子裏。

沒等輕狂再次說教,被饕餮破壞的四周再次發生振動,沙石飛揚,石塊沿着固定的軌跡開始移動,轟隆隆的作響,將饕餮貔貅收回魔獸領域,輕狂緊緊的將玄熠抱在懷裏,警惕的看着周圍的異常,正想逃跑,一時間卻是光芒大綻,若是輕狂此時飛起俯看的話,就會發現周圍方圓一里的範圍內,由石頭拼成一個詭異的文字,和當初豐將牟循血契時候的陣法,格外的相似。

隨着耀眼的光芒的消失,當輕狂再次睜眼的時候,周圍一片黑暗,寂靜連一絲聲音都沒有。感覺到兒子還在自己的懷裏,還有後邊的呼吸聲,輕狂這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手中燃起一把火,仔細的打量他們所處的環境,眼前就好像是月球表面一樣,坑坑窪窪的,沒有一點光亮,除了他們這一小塊的地方,其餘地方全是黑暗。運氣一個火球拋向遠方,藉助光亮,她才發現周圍全是一樣的。

「娘親,是陣中陣。」玄熠的聲音有些懊惱,他怎麼沒有早點發現呢!而且在這裏他竟然還感覺到一絲魔族的氣息,若隱若現,感受不真切。

「陣中陣?」輕狂疑惑的出聲,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異動,輕狂直接將飛射過來的東西打掉,這才發現,竟然是把小尖刀?可是哪來的尖刀?並且當尖刀掉在地上,又消失不見了。

「嗯,陣中陣,很麻煩。」他能感覺得到,那若隱若現的魔族氣息就是陣眼所在,可是究竟在哪裏呢?

嗖嗖的又是兩把小尖刀飛來,被輕狂給打飛出去。

「娘親,我們去找陣眼。」拉住輕狂的手,玄熠沿着感覺的方向走。

周圍望不到邊際,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出去。嗖嗖嗖嗖的又是四把小尖刀來,沒等輕狂動手,豐將牟循就快速打掉,然而當他們焦急找出路的時候,再次飛來的石子已經增加到十四把,要是這麼下去,那他們也不用走了,光是打掉這些小尖刀就已經浪費太多的時間了。

偏偏這些尖刀沒有規律,沒有方向,簡直防不勝防,當又一大把尖刀飛來的時候,輕狂築起屏障,想要將它們阻擋在外,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尖刀絲毫不受阻攔,擦過輕狂的右肩膀,留下一道血印,與此同時,豐將牟循相同的位置也出現了一道傷口,感受着輕狂的疼痛。

「娘親!」玄熠焦急的看着她。

「沒事,我們快點找陣眼。」捂住受傷的胳膊,輕狂也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跟着那道若隱若現的氣息,玄熠始終寒著小臉,然而沒等他們走出幾步,又是更多的尖刀襲來,簡直讓人煩躁的受不了。而且這次不止數量更多,頻率和速度也加快了。三人一人一面,不得不停下來面對這些鋒利的小尖刀。

看着這些小尖刀,輕狂頓時覺得頭疼,要是她有防禦幻器就好了。防禦幻器!靈光那麼一閃,她有啊!當初那幾個家主想要她的築基丹,不是都拿寶貝換了嗎?當初北堂家主拿出來的就是一件「幻器」啊!她把這件事早就忘到犄角旮旯去了,不過現在拿出來也不晚啊!

巴掌大的小盒放在手裏,輕狂將靈力注入到其中,瞬間形成一個屏障,正當她想舒一口氣的時候,小尖刀毫無阻礙的穿透屏障,氣得她想爆粗。要不是這陣法太奇怪,就是北堂家主是騙人的,想起北堂家,不可避免的她就想起了北堂馨兒的背叛。她一次次的救人,換來的是什麼?將他的兒子弄丟,她也沒計較。可是她掏心掏肺的做了這麼多,到頭來又換來些什麼?呵!果然這就是人性啊!誰沒有自私自利的一面,當真正面對危險的時候,只要能保全自己,無所不用其極,什麼親人朋友都可以成為踏腳石,想利用就利用。讓她幫忙?說她也是做娘的,讓她體諒,不好意思,她戰輕狂做不到!好人?好人死的最慘,奉獻這兩個字,她從來不知道怎麼寫!最後別讓她逮到,既然她的情誼有人不屑要,那欠她的,就要一一還回來。

越是這麼想,輕狂這心裏就越難受,這背後被人捅刀的滋味真tm的難受!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了。今天是北堂馨兒,明天又會是誰?還明天呢,下一秒她能不能活着還不好說呢,tm的人性!還有這破地方!還有她受的傷,煩躁漸漸升起,輕狂現在的情緒顯然很是不穩,然而禍兮福所倚,因為北堂馨兒這事倒是讓她講人性給看了個透徹,靈基上風雲漸起,點點黑色慢慢升起還把輕狂給嚇了一跳。閉上眼睛內視,靈基上黑色慢慢匯聚,身體里的生命元素也都拚命的往那裏湧現,黑色?五行之中也沒有什麼是黑色的啊!那這是哪系靈力要覺醒?

看着停止動作的輕狂,玄熠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腳下的陣法時,小心的將她護在身後,不讓危險傷害到她。身邊的豐將牟循自然也看到了,手中的動作也加快了。

感受着靈基上的變化,生命元素漸漸匯聚成型,同樣是黑色上伴隨着金色,和熠兒的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慢慢的一顆黑亮亮的珠子開始顯露出來,然而讓輕狂意外的是,其他四顆很是排斥它,就是不讓它加入其中。於是這顆黑色的靈珠也只好在那火系,木系,水系,土系四顆靈珠的上邊待着。此時,輕狂腳下的陣法也和往常大有不同,之前的都是各種顏色上帶有靈星,而現在卻只是一個黑亮亮的陣法,上面卻什麼都沒有,完全看不出等級來。

當輕狂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受傷的兒子和滿身是血的豐將牟循,心中蟄疼一下,急的她都快哭了。

「熠兒!熠兒!你怎麼樣?娘親給你上藥,娘親給你上藥……」拉住寶貝兒子的胳膊,輕狂顫抖的說道。

「娘親不用!」甩開輕狂的胳膊,玄熠滿眼血紅,而他身上的傷口也以肉眼的速度開始癒合了。他就不信一個小小的陣法能夠難住他!手中不停的變換,既然剛才的三重映魔光沒有用,那就破例嘗試一下六重的,敢讓他堂堂魔子見血,早晚他會把這個破陣給打個稀巴爛!

從魔元上提取大量的魔力,明明是那般小小的身體,卻偏偏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魔力透支,兩道黑金色的光圈打了出去,周圍好似暴風雨一樣密集的小尖刀頓時在空中停頓了,然後偏偏和他作對一樣的更加兇狠的襲來,然後險險的停在玄熠的鼻尖,硬是讓他給阻止了。

兩強對壘,本就是魔力透支的玄熠臉色越加難看,雙眸紅的好似就在滴血。要是他示弱那麼一點點的話,這些個尖刀就會把他們給刺得千瘡百孔,他說好要保護娘親的!他答應的,這是他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想要保護的人,怎麼能認輸?打死他也不認輸!要是他再強大一點該多好,像那個男人一眼強大!縱然他討厭那個男人,可是他卻渴望像他一眼強大!這樣他就可以保護娘親了!

「啊啊啊……」仰天長嘯,玄熠的身體突然開始閃耀着黑金色的光,伴隨着他的痛呼,強大的威壓傳來,周圍的尖刀退避三舍,旁邊的豐將牟循滿眼的不可置信,然後恭敬的跪下。

「熠兒?熠兒……熠兒……」這是怎麼了?輕狂擔憂的大喊他的名字。

就在這時,玄熠的身體慢慢升空,倒是和他生辰的那次很像,只是這次發出的不是生命空間所具有的白金光,而是魔族所特有的黑金色。骨骼聲咔咔的傳來,小身體的周圍慢慢形成一個黑色的大繭將他包裹在其中。耳邊全是玄熠痛苦的聲音,聽得輕狂焦心不已。

「熠兒,熠兒,是不是痛痛,不怕,不怕,娘親在這裏……娘親在這裏……」

「主人,殿下是在經歷聖魔靈,請不必擔心。」看她焦急的樣子,豐將牟循好心的告訴她。

「可是他在痛啊!他在痛啊,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本來殿下不應該這麼小就進入聖魔靈的,而且這裏不是魔界,所以殿下會加倍的痛苦……」見輕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豐將牟循適時的住了嘴。

而聽到他的解釋,輕狂的心中狠狠一震,然後便滿是後悔,自責襲來。那個男人說的是真的!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是她拖累了熠兒,要是當初熠兒回魔界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要是她不把男人給趕走,而是留在她身邊,他一定會有辦法的。可是現在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熠兒受苦,都怪她,都怪她,熠兒今天的痛苦都是她造成的。她該聽那個男人的話的,含淚看着痛苦嚎叫的玄熠,輕狂將淚水擦乾,卻看到了手腕的位置。

「你出來,你給我出來!滾出來!你是那個男人留下的,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對不對?給我滾出來!」將手腕上的制龍環拚命拉扯,輕狂已經失去理智了。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可是她的寶貝兒子絕對不能出事,這可是她兩世為人唯一的兒子啊!

被輕狂劇烈搖晃,制龍環里的黑影這才不情不願的出來,看着高空中的玄熠,又看着像瘋婆子一樣的輕狂,淡淡的吐出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忍着!」

「你tmd的混蛋!你混蛋!是的就是屁話,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我兒子平安,你去給我找他,你去給我找他!」

黑影嗤笑一聲,完全不把輕狂放在眼裏,然後又鑽回了制龍環裏邊。

「誰許你回去啦?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輕狂還在不斷的拉扯着它,哪怕指甲把手腕抓破也沒有停止。

雖然不知道那黑影是什麼,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個不可冒犯的存在,因此豐將牟循只得接着勸慰,「主人,殿下會沒事的,只要忍過去就好了。」他還從沒聽說過哪個魔族是被疼死的。

「忍忍忍!你們一個個都讓我忍,我怎麼能忍的了,他是我生的啊!嗚嗚……我生的啊!我當初費了多大的勁兒才生下來的兒子啊,看着他疼,我的心更疼啊……」輕狂雙眼佈滿血絲,把豐將牟循說的啞口無言。突然她想到兒子生辰那次也是這樣的情況,上次是生命泉眼幫忙的,這次不知道可不可以?

分身上前,她剛想將這黑繭給收入空間里,卻立刻被彈了出去,根本就碰不得他分毫。既然這樣不行,那她就把泉眼給拿出來,反正她只要熠兒無事,剩下的什麼都可以不在乎。想到就這樣做,回到生命空間里,將泉眼帶出,輕狂再次飛身上去,將泉眼放在黑繭的上方。

而此時正處在黑繭中的玄熠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抵抗這疼痛了,不過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他應該承受的,只要他挺過去就好了。體內的魔元增大縮小不停的變化,好像人的心臟一樣,不同的是,每次當它增大的時候,就是一大波的疼痛來襲,深入靈魂之中,懷抱着自己的胳膊,蜷縮著身子,彷彿是胎兒一樣,雙眼中魔魅的紅色一直在閃爍,簡直就是奪人心魄。

正在玄熠受難的時刻,相隔兩個界面的魔界,十個大驚失色的老者交頭接耳,擔心不已卻又不敢上前。

「這可怎麼辦,怎麼啊……小殿下的聖魔靈怎麼會提前這麼多啊?」

「我也不知道啊,小殿下在哪,我們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王上啊?」

「你忘了上次提到小殿下,王上大發雷霆的事了嗎?」

「上次都嚇死我了,王上這次回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脾氣更加暴躁不說,還不理魔族事物,整天泡在酒罈子裏……可是小殿下萬一出事了,我們也擔待不起啊……」

「那怎麼辦,誰去說?你去你去……平時你和王上的關係最好了……」

「你也不差啊,憑什麼我去?我不去……」

幾人推推嚷嚷間,一個紫衣女子姍姍來遲,不善的說道,「都在這裏吵什麼吵?」

十個老人回頭,趕緊打招呼,「聖魔女!」這人他們可得罪不起,聖魔女那可就是為了給王上孕育子嗣的,不過現在他魔族已經有了小殿下了,自然不再用她了,所以這位聖魔女雪瑤姬就陷入了這樣不尷不尬的地步。

殊不知他們面前的聖魔女雪瑤姬可不這麼想,本來她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的,因為沒有誰誕下魔子還能活着的,她甚至已經做好了為魔族犧牲的準備。可是誰也沒想到突然有一天,她魔族的魔子降生了,這可把她給樂壞了!既然有了魔子,那麼自然用不到她了,不過她看上的可是魔后的位置,畢竟誕下的魔子的女人死了,她這個聖魔女成為魔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只要一想想他們那丰神偉岸,強大尊貴的王上,她這小心肝就一直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想她雪瑤姬,新一代聖魔女,想要把什麼男人給拿下,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麼一想,她瞬間覺得眼前這十個老傢伙礙眼極了。「哼!走開,我去看看王上。」

「是是,聖魔女慢走。」幾人貌似「尊敬」的點頭哈腰,等她進到裏邊去了,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先讓她去試探一下王上今天的心情吧!

魔尊殿裏的高大男人哪來看的出往日的神采飛揚,此時的魔玖幽頹廢的就好像路邊的醉漢一樣,滿身的酒氣,鬍子拉碴,衣衫也全是凌亂。

他的丫頭,他的丫頭,狠心的丫頭……越是想她的音容笑貌,他這心裏就越是苦澀,咕嚕咕嚕咽下好幾口酒,啪的摔到一邊。他真沒想他魔玖幽還有栽了的一天,他忘不了,忘不了那個狠心的丫頭,越是想忘,這腦中的記憶就越是清晰。可是他的丫頭不喜歡他,她的心裏沒有他,為什麼不喜歡他呢?為什麼……為什麼……

走進殿裏的雪瑤姬痴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她還特地穿了王上喜歡的紫色呢!可是王上這是怎麼了?

「王上?王上?」

「誰?」就算他喝多了,可是他魔玖幽也是魔界之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近身的。

「王上……我是雪瑤姬啊…」沒等她的手搭在魔玖幽的大手上時,就被緊緊的扼制住了喉嚨,一張臉通紅就是說不出話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沒有通傳就敢來本尊的魔尊殿,你找死!」

「咳咳……王……王……」看着男人眼中的兇狠,王上這是對她起了殺心了。

「滾!滾出去!你要是再敢在我眼前晃,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到煉獄裏帶着去吧!」貼近她的耳邊,魔玖幽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絲毫不掩飾他心底里的殘忍和暴虐。

像丟垃圾一樣的將人甩出去,魔玖幽又灌了一口酒,滿眼的痛苦。

而被甩到殿外,撞到柱子上的雪瑤姬狼狽的站起,心中膽寒不已,卻又覺得被那幾個老傢伙給看了熱鬧,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看這情況,王上的心情很不好啊!他們可沒那個膽量觸霉頭去。偏偏好的不靈壞的靈,正當他們想要離去的時候,就聽見了他們偉大的王上「親切」的傳喚。

「外邊是誰?滾進來!」

聽到這聲,幾人哪敢不從,苦着一張臉,邁著小碎步進去了。

「什麼事?」不耐煩的詢問出聲,魔玖幽現在的心情很不爽,他最討厭滿身香膩膩的女人了,偏偏有人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給他添堵,要不是看在她聖魔女的份上,早就讓她灰飛煙滅了。

「回……回王上,是小殿下,小殿下提前進入聖魔靈了……」胖胖的三長老無憂小心的說完,不時的還在打量着他們王上的表情。要知道魔子每個成長階段所需要的時間可是得萬八千年呢,而提前進入成長期,要麼是遇到機遇了,要麼就是遇到危險用來自保從而激發潛能的。

「還有別的事嗎?」

「沒沒沒……」

「那還不滾?」煩躁的將人轟走,魔玖幽眼中頓時變幻莫測,卻是沒有再多喝一口酒,哪裏能看的出來醉酒的模樣?那小東西提前進入聖魔靈了?機遇是不太可能的,一個小小的人界能有什麼好機遇?那就是說他遇到危險了?換言之也就是說他的丫頭也遇到危險了,畢竟他們可是形影不離的,一想到那個倔強的丫頭遇到危險了,魔玖幽哪裏還能坐得住,正想衝出去尋找,卻又停下了腳步,他的丫頭討厭他,不想看到他,明明上次都那麼決絕的分開了,他還怎麼去找?用什麼理由去找?真沒想到他魔玖幽也會有躊躇的一天。

話說這邊,深處在痛苦之中的玄熠咬緊了牙齒,只等待魔元的再次形成。突然一陣清清涼涼的感覺滲透進來,看着那熟悉的白金色,是生命元素!娘親……

始終在黑繭外邊的輕狂毫不氣餒的幫玄熠舉著泉眼,看着那黑金色氣體縈繞,只希望時間能夠快點過去,好讓她的熠兒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祈禱,一直縈繞在他周圍的黑金色凝注,然後從中心開始裂開,第一縷黑金色的光迸發出來,然後緊接着第二縷,第三縷……

旁邊一直觀看的豐將牟循虔誠的跪着,激動的喊著,「殿下……殿下……」

剎那間光芒萬丈,而伴隨着那光,強大的威壓襲來,縱然輸於他的父親,卻也是別人輕易不敢冒犯的存在,當那黑金色漸漸消散,裏邊走出來的小少年是怎樣的雍容華貴啊!和之前的三四歲相比,現在的玄熠看上去有**歲大,原本嬰兒肥的小臉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那雙大大的紅瞳看上去光彩奪目,秀挺的小鼻子,紅潤的嘴唇,簡直就是他父親的縮小版。

「娘親!」

「熠兒,熠兒……」她的寶貝,她的寶貝,縱然現在抱着他有些費力,可是她還是捨不得放下,這是她十月懷胎的寶貝啊!幸好他還在,幸好他還在……

「娘親,讓你擔心了!」剛度過聖魔靈的玄熠連聲音也不像之前那樣軟糯糯的了。

「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娘親只有你了,只有你了……」狠狠的親在玄熠的臉蛋上,輕狂這顆心才算是放下了。

「殿下!恭喜殿下!」豐將牟循總算是插得上話,眉眼中的欣喜卻是顯而易見。

「嗯!起來吧!」此時的玄熠一言一行中,已經初見魔王尊的端倪了,舉手投足之間也是尊貴非常,霸氣隱隱浮現。

「娘親,熠兒還沒有穿衣服呢~」話一出口,又恢復了曾經的樣子,聽得輕狂心中軟綿綿的。他現在都已經長大這麼多了,還怎麼穿以前的衣服啊!

「好好好,娘親給你找,先穿娘親的行嗎,以後再給你改。」看來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用了,她的熠兒長大了,不管長多大,都還是她的寶貝兒子,這不還在跟她撒嬌呢嘛!

「好~」反正也沒人看見,男裝女裝無所謂。

將人給裹好,輕狂摸摸他的小臉,現在她才敢仔細看着他的寶貝兒子,長大的熠兒看着有些陌生,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曾經的眉眼,只是這長相像她的地方越來越少了。

耳邊傳來異動,打斷了母子相視的一幕,而一直襲擊他們的尖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下了,三人警覺的看着周圍,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聲驚異的嘆息,「好久沒有人來了……我在這裏寂寞已久,都快忘了外邊是什麼樣的了……你們是誰啊……等等,這氣息……是魔族……魔族?還有,還有什麼……是是是是魔……魔魔王……王尊……」

------題外話------

吐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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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魔后囂張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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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聖魔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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