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膽大包天

芙蕖會上，饒雪是大賺了一筆。除去成本，加上人家多給的那些，足足賺了近七千兩。不過這種好事當然不會天天有，就連今年的芙蕖會都是比較特別的，以後也不會有。

但是她相信那幾十套的首飾能替她打開一點好局面，若不是讓若英公主攪亂了，她的廣告宣傳能做得到位。

現在只好等那些個小姐們回家細看首飾之後的反應了。反正每套首飾後面都刻有「空」字，也算是她的鋪子標誌。

等六皇子送的鋪子拿到手，她再想想鋪名。

今天也來不及將饒夫人她們繡的帕子帶出來賣，也得等鋪子開了再說了。

饒雪空將銀票存到通匯銀庄，回到饒府之後把銀子都給了饒夫人，然後回自己院子，洗了個澡之後便想上床睡覺，結果一上床便聞到了屬於男人的氣息，她咬牙，叫來泠泠和清清，讓她們換了整套的床褥被子，這才滿意的睡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一直睡到了亥時末。

這次她是真的累壞了，輸了那麼多血給別人，也實在是損了很大的精神，所以睡得很沉。

醒來時，見屋裏只點着小半截蠟燭，暖黃的燭光微弱地灑著，珠簾外的榻上，清清正側身靠在上面。

她平時是不需要有丫鬟守夜的，這次是清清和泠泠見她一睡不起，怕她夜裏有什麼事，這才輪流在這裏守着。

饒雪空伸了個懶腰，起身下床，正想去倒杯水喝，清清便似驚了一跳，然後驚醒了。

「小姐，您醒了？」

「嗯，沒事。你睡吧。」

「奴婢睡好一會了，小姐，泠泠正在小廚房裏給小姐熱飯菜和雞湯呢。奴婢去叫她盛過來吧？」

她連晚飯時間都睡過去了，現在既然醒了。是得吃點，等會還有事要做呢。

「去吧。」

不一會，泠泠和清清一起端了豐盛飯菜過來，饒雪空吃飽了飯，清清收拾了碗筷離開，泠泠卻對饒雪空道：「小姐，您該不會又要出去吧？剛剛吃完。您可得休息會。」

饒雪空覺得泠泠還真是聰明，不由笑道：「睡了一晝午，還不夠啊？」

「這可不同，剛吃過飯是得休息一下的。否則怕身體有損。」

「泠泠還知道養生呢。」

「小姐，您為何這般信任泠泠呢？」泠泠突然問道。這是讓她一直很疑惑的一件事，因為饒雪空是真的信任她，那麼昂貴的鬱金香首飾，二話不說就讓她送去給若瀾公主。她要去哪裏也不避着她，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夜色正濃，正常的女子哪裏會出門？會在這時出門的肯定是有些什麼秘密，可小姐也不瞞她。

饒雪空托著腮看她一眼：「因為我覺得泠泠很聰明啊。」

泠泠無奈地道：「小姐！」

「真的。我真覺得你很聰明。」

「小姐知道泠泠的事？」

「不知道，」饒雪空搖了搖頭：「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只要你對我沒有壞心，你有什麼秘密我都不介意。」

泠泠面上浮起感激之色，突然說道：「小姐，奴婢真不是壞人，奴婢是來京都找哥哥和妹妹的，只是找了數年都未能找著。」

「哥哥妹妹？」饒雪空有點意外，「那你還沒放棄嗎？」

「奴婢不想放棄，以前聽人說他們被賣到了京都來，奴婢爹娘去世前還一直念叨着他們，去得很不安心，奴婢在病床前答應過他們，一定會找到他們，一年找不着，便找十年，十年找不着，便找一輩子。」

「行，等我有空了你跟我好好說說，以後我也能替你留意留意。」

「謝小姐！」

「雨泠泠可是你的本名？」

「回小姐，是的。奴婢爹娘在時，家境也算過得去，」泠泠說道：「也曾有過使喚丫鬟，但是爹娘相繼生病，家裏的積蓄都花光了，他們去世之後，奴婢只能將宅子賣了，換了盤纏到京都來。」

「泠泠怎麼突然想跟我說這些了呢？」

泠泠沉默了一會，堅定地說道：「奴婢知道小姐定不是一般小姐，會是做大事的，奴婢想跟着小姐，甚至，希望自己能幫上小姐的忙。」

饒雪空將她的話在腦子裏轉了一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雨泠泠是覺得她不是普通的只會呆在閨閣中的千金小姐，跟着她會有更多的機會出去，會見到更多的人，這樣子更方便於她尋找自己的哥哥妹妹，而且，雨泠泠聰明地看出她有很多事要做，需要助手，想長久的跟着她，就必需讓自己變成有對她有作用的人，這坦白自己的故事是第一步。

她沒有看錯雨泠泠。

這是一個很機靈很有主見的女子，而且有膽識，有毅力，有眼光。

饒雪空笑了，「去睡吧，今晚的事你幫不上忙，但是過些時候，有得你忙的。」

泠泠聽出她這話里的意思，頓時歡喜起來：「是，謝謝小姐，小姐一切小心！」

二皇子的別院離攬勝園不是很遠。

饒雪空記得今天季安年和柳雲薇是有去攬勝園的，可是小宴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他們，也許他們也先離開，到二皇子別院去了？

饒雪空在黑暗的街道疾奔而過的時候，心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季安年與柳雲薇是過兩天成親，而徵兵選拔賽也是過兩天開始，這會不會是皇帝故意的？因為皇帝實在是太像司令師父，司令師父一向奸得很，所以饒雪空總覺得皇帝一定是火眼金睛的，季安年與靳嘯寒的關係，皇帝想必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麼把這兩件事安排在同個時間，皇帝是什麼意思？

是希望他們沒時間再斗，希望他們不要再斗？

饒雪空又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一邊想着，她一邊悄無聲息地接近二皇子的別院。

皇帝喜歡所有皇子公主都住在宮裏，這樣顯得熱鬧。二皇子雖然成了親，但也還是住在宮裏，但是就比未成親的皇子好些，在宮外有多一座別院，偶爾會帶皇子妃出來住些日子。

而且二皇子好色，別院裏安置了側妃姬妾，還養著不少絕色伶人。皇帝也知道他的這個毛病，但或許在男人看來，好色不算什麼缺點，只是其他皇子未曾娶親，皇帝不希望他們跟二皇子一樣縱情聲色，所以曾經明確說過，不許他們到二皇子的這座別院裏來。

饒雪空覺得這個皇帝真的有點令人看不明白。

不過，她有點想念皇帝了，看着皇帝也是好的，就像看見她的司令師父。

饒雪空決定什麼時候跟六皇子說說，看能不能帶她進宮一日游，遠遠看看皇帝也行。

別院到了。還離得挺遠，饒雪空便聽到了有絲竹樂器糜糜之聲，有女子幽幽如嘆息般的歌聲順風而來，抬眼望去，院子被燈火照得通明，大門開着，門外正停著一駕馬車，馬車旁有俏麗丫鬟正扶著一女子下馬車來。那女子穿着桃紅色裙子，但那裙子竟然透明得掩不住裏面一身春色，豐乳纖腰，長腿筆直。

饒雪空恍然，這便是所謂的籠嬌了吧？古人還真是蠻有情趣的。這女子**若隱若現，面上罩着的紗巾倒是厚實，讓人看不到她的相貌。

沒想到正遇上有妓伶過來，饒雪空只看了一眼沒有在意，在暗處悄無聲息地找著潛入宅子的最佳位置。

這麼一找，她便發現這座別院的防守還真是不錯，有五支巡邏隊，五人一組，交替巡邏，每個角落都沒放過。饒雪空還敏銳地發現有些位置這些人沒有細看，那肯定不是他們的疏忽，而是那些位置應該有機關。

而院子幾乎沒有黑暗死角，每個地方都被照得晝亮，要藏身實在不容易。

饒雪空終於知道六皇子為什麼說他的人不方便過來了，以他們那些人之前的跟蹤能力，要潛入這樣的宅子實在也不容易。

饒雪空心裏有點隱隱的興奮感，有挑戰是好事。

她潛回大門口，那馬車還停在那裏。

饒雪空目光一閃，迅速地奔至馬車后，身子一矮，鑽進了馬車底下，整個人反貼在車底，以手腳撐住。

「馬兒聽話，闖進去！」她鬆開一手，探向前去，在馬腿上用力彈了一下。

套著馬車的大馬突然嘶鳴一聲，猛地沖向大門，四蹄跨了進去。但是門檻高，馬是能進，馬車卻卡住了一大半。

「這馬是瘋了吧？」門邊的侍衛罵了車夫一句，幾個人圍上來想將馬拉出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馬車下黑影一滾，貼着地面滾出車底，然後以一個詭異的動作迅速站起來，利用了視覺盲區，緊貼著站在最後一侍衛的背後。

他動她也動，他退她也退，然後趁其他人去拉馬的時候，迅速地閃進了門房。

宅子裏亮如白晝，她現在一身黑色夜行衣反而不便。饒雪空在門房裏飛快地將夜行衣脫了，露出一身白色裏衣，算著時間，等著巡邏的小隊在門房附近經過，聽着他們的腳步聲，在幾人正好走過的時候，閃電般地掠了出去，正好緊貼著隊伍最後一人的腳步，膽大包天地就這麼跟着走了一段！

ps：

感謝驕傲的小花狗的平安符和粉紅票，感謝木棉已開花的粉紅票、紫麒麟寵兒、202052的平安符。

加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