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海外遺產

第1章 1.海外遺產

第1章1.海外遺產

夜晚。

曼谷唐人街,燈火繁華,延伸街心的商號招牌層疊交錯,從半空中鋪滿了長街小巷。

臨街的一棟老樓上。

秦曜推開窗,望着這片繁榮百年的南洋老街,長長地舒了口氣。

***

一周前,秦曜迎來了穿越人生的第一縷曙光,粵東美院畢業的他意外繼承了一筆海外遺產。

姑奶臨終前把在曼谷唐人街經營了幾十年的佛牌老店留給了他。

抵達曼谷的當天,在華人律所完成了遺產交接,黃昏趕赴龍婆寺,姑奶秦安黎的骨灰安放在寺里的靈骨塔中。對於這位生前僅有一面之識的秦家長輩,秦曜盡了晚輩該有的禮數,上香祭拜,臨別向寺里捐了一筆香火。

姑奶留給他的【骨佛堂】位於耀華力路一棟臨街老樓的二層,以制售【骨雕陰牌】為主。

內部複式結構,裝修古樸,帶着濃郁的年代感,樓下對外經營,樓上生活起居。

放下背包,心情不錯的秦老闆嘴裏嚼著口香糖,樓上樓下轉了一圈。

樓梯口擺放着一個半人多高的鳥籠,籠中的枯樹枝上落着一隻死了很久的烏鴉。

已經風乾成標本的死鳥雙爪依然傲嬌地抓着枯枝,嘴巴微張,眼窩空洞,胸前羽毛脫落,被蟲蛀食過的身體只餘下肋骨空腔。

秦曜用腳尖輕輕踢了踢鳥籠,死鳥巋然不倒。

不愧是唐人街的佛牌老店,連鎮店寵物都這麼有性格。

心情愉悅的秦老闆打算下樓時把這隻破鳥兒和垃圾一起丟掉。

打掃衛生的時候,佛龕前擺放的一隻玻璃瓶吸引了秦曜的注意。

瓶塞經石蠟密封,刻滿了古怪的符咒,裏面裝着些許黑色細沙,在緩緩自行流淌。拿起瓶子的一瞬間,黑沙劇烈蠕動着聚集瓶口,像是要頂開瓶塞。

這難道是製作佛牌的高端材料?秦曜握著瓶子左看右看,瓶中忽地騰起一團煙火。

瓶子炸了!

鮮血從指縫間滴落下來,秦曜疼得嘴角一抽,按壓住流血的傷口快步上樓,他記得卧室有藥箱。

隨着秦曜轉身離開,那些散落在地的流沙像是受到血腥的吸引,爭先恐後匯聚一處,須臾間將地上的鮮血吞噬一空。

飽食了血腥的流沙匯聚成蛇形,蜿蜒流淌鑽進鳥籠,沿着枯枝盤旋而上,從肋骨縫隙注入死鳥空洞的胸腔。

一切悄然無聲。

***

幾分鐘后,秦曜手上裹着紗布回到樓下。

令人費解的是,地上只有玻璃碎片,流沙和血跡憑空消失不見。

此刻,籠子裏那隻死鳥身子突然抖動了一下,破爛的胸腔悄然癒合,重新長出羽毛。

店裏的燈毫無徵兆地滅了……

室內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照進來的長街燈火明明滅滅。

陰影里驟然亮起兩顆紅色的光點,緊接着一團幽靈般的影子在眼前迅速放大。

秦曜一激靈,抓起手邊的掃把給了幽靈迎頭一擊。

「嘎~」的一聲怪叫。

燈光忽閃,室內恢復光明。

幾片黑色的羽毛悠悠飄落。

長長的紅木雕刻台上,一隻羽毛凌亂的烏鴉掙扎著站了起來,垮著半邊膀子,歪頭瞪眼,嘴巴張得老大。

秦曜額頭上掛着冷汗,手裏掃把橫在胸前,太陽穴還在突突直跳。

這隻破鳥兒明明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怎麼突然活過來了!搞什麼?

空氣詭異安靜。

一人一鳥面面相覷,雙方都很緊張。

秦曜眼角還帶着充血的微紅,艱難地咽了下口水,發現嘴裏的口香糖不見了。

流沙消失,死鳥復活,自己繼承的是一座鬼屋嗎?

南洋之行的第一天,就這樣猴子他媽狒狒了?

別等這鳥兒弄死我了……還是我先弄死它吧。

心中想法流露在臉上,頭皮發麻的他習慣性地捋了下頭髮,握緊了手中的掃把。

覺察到對方眼神不善,烏鴉轉動眼珠,尾巴一翹飛上高處,爪子在東南角紅木裝飾的天花板上摳了幾下。

那塊一尺見方的紅木天花板垂落一道縫隙,烏鴉撅著屁股鑽了進去。

下一幕,一張張鈔票從天花板中紛紛揚揚灑落下來。

……$…£……

烏鴉探頭探腦,撒幣的同時察言觀色。

鳥兒殷勤獻媚的舉動給了秦曜一個措手不及。

前1秒還是驚怒交加的秦老闆下1秒喜上眉梢,心情跟坐了過山車一樣,太陽穴也不跳了,傷口也不疼了,掃把一扔,從樓梯下的倉庫里搬來梯子,噌噌噌地爬了上去。

果然,天花板中「藏污納垢」。

除了大量的現金,秦曜還摸出了一件36D的黃金Bra,黃澄澄的很壓手。

這些有趣的黃金和庸俗的money都不在遺囑清單之列。

烏鴉這是在將功補過,賄賂討好自己?

秦曜笑容玩味,掂量着手裏的Golden36D,心裏給這隻成了精的老家賊打上了LSP的標籤。

「不打不相識,烏鴉哥搞這麼客氣,不要把我們之間純潔的關係庸俗化嘛。」

秦老闆不是小心眼兒的人,笑納了大禮的同時,表現出符合老闆身份的親民大度。

金錢公關的效果立竿見影。

烏鴉相時而動,大著膽子飛到梯子上,保持一個和老闆平起平坐的高度。

翅膀倒背,胸脯挺起,嘴裏吐出絲絲縷縷的黑色流沙,如同蜿蜒交織的觸手隔空伸到秦曜的面前,等待回應。

身為穿越者,秦曜彷彿聽見了命運的召喚,果斷伸出右手。

源源不斷的黑沙像蛇一樣纏繞指間,靈活地解開紗布,融入傷口。

疼痛消退,傷口癒合,不知不覺中秦曜的肩上多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烏鴉紋(文)身。

流沙輸送完畢,烏鴉開口,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在秦曜腦海深處迴響:

「靚(sun)仔(zei),老夫修行了三百年,你是第一個逼我大出血的!」

秦曜心裏一樂,這鳥兒還挺有脾氣,當下綿里藏針地頂了句:

「您客氣,那是因為您早沒遇上我。」

一句話把烏鴉噎得不輕。

「認識一下,鄙人秦曜,從今往後是這裏的老闆。」

對於秦曜的主動,烏鴉不咸不淡地emm了一聲,似乎對此並不奇怪。

秦曜不甚在意地笑笑。

「看來你是咱們店的首(wei)席(yi)員工了,烏鴉哥……」

「等等,老夫大你三百歲,是這骨佛堂的…元老。」

烏鴉尾音高挑,姿態十足。

看着尾巴高高翹起的手下員工,秦老闆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走到紅木雕刻台後的圈椅上坐了下來。

「行,那咱們開門見山說正經的,根據公司發展理念,下一步準備優化人才結構,引進新鮮血液。」

烏鴉歪著腦袋,眼中跳出問號,這話聽着怎麼不是味兒呢?

秦曜接着又說:「我了解過,泰國法定退休年齡是63歲。公司崗位有限,以您老的年齡情況今後有什麼考慮沒有?比如…換一種生活方式,尋找年輕時的詩和遠方。」

烏鴉終於意識到,這位新人老闆並不容易拿捏。

錢照收,臉照翻。

90后的老闆都這麼操蛋嗎?

一番敲打之後,在秦曜耐人尋味的目光中,烏鴉高高翹起的尾巴耷拉下來,啞著嗓子放低了姿態,「年齡大可不談,唐人街開店最講文化傳承,輔佐新老闆將骨佛堂發揚光大,是吾輩員工的使命和擔當!」

秦曜也沒揪著小辮子不放,如今看來自己接手的這家佛牌店並不簡單,重金賄賂必有所圖,且看看這鳥兒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烏鴉哥的境界讓人感動,這份香火情我記下了。其實老闆和員工之間可以有很多共同話題,你說呢,烏鴉哥?」

烏鴉身處被動,只能嘴巴泛苦地打着哈哈。

「剛才輸送給我的黑色渣渣是什麼?」秦曜收斂笑容。

「年輕人唔要亂講話,那是寶貝。」

「說來聽聽。」

「被你血液激活的【黑死流沙】」

「黑死流沙?不懂,說具體點兒。」

「玄機天地外,奧妙有無中。」烏鴉抱着翅膀故作高深。

秦曜看出來了,想從成了精的老家賊嘴裏套話沒那麼容易,這鳥兒倚老賣老,總想掌握話語權。

新官上任三把火,該燒還是得燒。

不等眼珠子偷偷轉悠的秦老闆打完小算盤,烏鴉搶先扯開話題。

「老夫今晚有事,不用等我回來。」

秦曜:「???」

這口氣怎麼有點兒老夫老妻的感覺。

新來的老闆眼珠一轉就沒好事兒,烏鴉當機立斷,撲棱翅膀走為上策。

秦曜一個沒攔住,眼睜睜看着烏鴉飛出窗外溜之大吉。

這鳥兒心裏有鬼啊……

穿越繼承海外遺產,秦曜同學漂洋過海,在曼谷唐人街當起了佛牌店老闆。

本以為上天待自己不薄,殊不知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註了價格。

《羊皮日記》中神秘的占星預言在一一應驗:

【辛丑詭門一線開~入堂寅虎莫徘徊】秦老闆胡亂解讀,對號入座,意外發現隱藏的「商機」,歡天喜地上了「賊船」。

【時逢庚子起妖風~年遇辛丑詭打更】…

【起死詭娃傷地肺~脫胎乳虎破仙羊】…

【十二重樓白骨笑~腥香美人泣花開】…

【通地肺骨灰拌飯~遇草詭老鱔鑽墳】…

【村深犬吠人驚夢~夜半敲門詭窺窗】…

【冥燈子丑通詭市~紙馬點睛渡陰江】…

南洋「詭」事迷霧重重,樁樁件件肉跳心驚……

許多年後,秦曜回首往事,在《羊皮日記》中寫下這樣一句話——心有猛鬼,細嗅薔薇。

【求收藏~求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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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承了唐人街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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