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白洋淀紀事（9）

李三說：他們都是受了傷的你看那傷有多重？是在戰場上和敵人拼過命的，有時捭氣，難怪他們。***你記着再催催否菊，給老郝對付個人！

老郝有三十老幾了吧？不好辦雙進說。

是個老紅軍，李三說，經過長征的。十七歲上參加了紅軍，一離家，一家大小，部叫蔣介石給殺了。打本的時候，受了亟傷才返伍。這樣一個同志，我們要給他安個家，叫他在張崗寧上住下來，村子也有光采。

剛剛倒下，外邊又敲門4這回是較輕的。進來的是東頭一家烈厲，老婆子走門就說：三兄弟，我知道你早了沒空，這麼晚了才來我有個困難，你得給我解決。

李三讓她坐下，說：土地，我叫優屬隊給你耕去了：不是地的事，是老婆子說廣我那一間房老朽的不行了，下雨老是個漏，我一個老婆子家，自己又不能修：等兩天，閑空了，我去給你拾扱拾掇，保險不能再漏！李三說。

老婆子笑了笑，說：我今年奍天，不是紡了點線，賺了點錢，叫你給買了些坯？我是想再把它支架一下，里而的木料全不行了。咱們貧農組，有的是木料，我是說，把那細小的，哪伯先借給我幾根哩。我和你商位商量，看行不行。要有你侄子，我就不叫你揀這個心了。湛婆子說着流下汨來，用衣襟擦了擦。李三想了一會，說：嫂子！咱這東西還都沒有分，怎麼個分法，也還沒個准章椏。我想反正得多照顧烈屬。侄子在前方犧牲了，是有功的人，咱家裏又實在貧寒，就是多照顧你一些，人們也不會有什麼反映。開會的時候，我和代表們討論訝論，就先借給你幾根木頭，把屋子支架上。以後，老婆子坐在炕上紡個線，打個盹的，也就不用擔驚受伯了！

三兄弟費心吧！老婆子很高興，站起來迮了。李三去關門，門洞甩有個黑影，李三抓腰覓的槍問：準是我！那個黑影往前走了兩步，是個青年婦女的盧音。李三聽不山是誰來，老婆子說：你不認識她，她們過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么見得她是俺們那頭七班的大少奶奶說過，笑了笑走了。

你偷輸搜搜的來幹什麼？李三問。

主席，我來求求你：那個女人小聲說。

有什麼寧，明天再來吧，你家的男人們哩，李三問。

是我自己的事，女人說，就在這兒說嗎？主席：就在這說吧，李三沾在門口，院裏很黑，這裏明快你們鬥爭了俺婆家，我沒意見。我從過門來，就受俺婆婆的氣，小姑的氣，沒好過一天。我又年輕，也不記得剝削過人。這回，就是拿的我的東西多。主席，冤有頭，偵有主，誰作的誰受么！我也和他們反對，我的東西，你們不該拿定啊！

李三說：你是七班的火房，我想起來，你娘家是萇劉迕四班。兩頭都是地主，你的東西不會是自己勞動來的。你們，從小老媽子抱看，丫環攙扶著。你們娶聘，騎馬坐轎，綾羅綢緞，跟房跟班，你們享過福。怎麼說是你的東西？窮人的東西，血汗換來，才是自己的。你們都是吃閑飯的人！你想想：給你們種地的是誰？給你們趕車的又是誰？小時，抱你們的是誰？大了，扶你們的是誰？誰把飯做好，又給你們送到手裏？誰把衣裳做好，又給你們披在身上？都是窮人！你們的福享的過分了。你還說沒享過福！你受氣不受氣，提說不舒我們是按成分辦事！

女人啼哭起來。李三說：今天，你啼哭了，以前在你家地頭地邊，在你家牆角門口，有多少人啼哭過，你知道嗎？你們心癇過這些人嗎？存多少人叫地主逼的尋死上吊，眺井投河，賣兒賣女？你頂好想想這些爭，想想你們家的東西是怎樣來的。你們還年輕，也給你們留着吃的穿的，種地的傢具，回去好奸生產吧，不要凈撾歪的了！

女人走了，李三把門丄好，回來睡覺。剛一合眼，雞就叫了。

大順義一早就來叫門，一開門，兩個人就吵起來：大順義說：你這個宏傢伙，家你箅是不要了，你算是賣給這裏面了！

李三說：你這麼早跑來幹什麼廣大順義說：你說我跑來干訃么？我來詰你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