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常為此情留此恨

70常為此情留此恨

第六十八章

第四次南巡,因德格各種躲避,勇者着實未曾找著機會主動出擊。不過,真是天助勇者。待三月康熙迴鑾后,他又開始計劃六月巡幸塞外,並且又將太子添上了名單。

德格得了消息,真想噴一口龍血。索額圖謀權心切,一直催促德格啟動逼宮項目,然而項目負責人德格卻顧慮重重,一直猶豫着不動手,索額圖急了,開始暗中幫着太子籌劃起來。

康熙四十二年的三月,勇者出了孝。時值萬壽節,康熙迎來五旬生辰,乾清宮內外分外繁忙,直到三月底,萬壽節告一段落,勇者等人才總算得了空當稍作歇息。

這日,十三來與皇阿瑪商議政事,商議罷了,正逢上勇者的當值到了時辰。待宮女來換了班,勇者便與十三一同離去。

三月里,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十三望着滿樹華光,不由得微微感慨道:「永和宮裏的桃花也該開了罷,紫禁城裏,尤屬那兒的桃花最是好看。你……你近來可曾去過永和宮?」

「去過。但姨母總是說身子有恙,閉門不見。」勇者低聲淺道,「她身子好得很,只是怨我沒出息,不願見我罷了。」

十三搖搖頭,嘆道:「你不能告知她你的身份,她便也不明白你的苦衷。德妃娘娘看着寬厚,內里卻是個極固執的人,她這般為你苦心打算,你卻一心逆着來,她必不會原諒你。」

「怕是走前都求不得她原諒了,我又不知要何時才能回來,到底是虧欠了她。」勇者有些黯然地說道。

十三寬慰道:「坤貞,你將虧欠與償還看的太重了。人情世事,又不是銀錢,哪裏能算個清清楚楚?你問心無愧便好,不必過多考量欠了誰多少,要償還誰多少。」

勇者雖能理解十三的話,卻終究是做不到。德妃雖避著不見她,但她一有空,還是堅持去請安。

三月末的時候,勇者和胤禛決定一同去見康熙,求他指婚。

康熙微微有些驚訝,抬眼看着這二人,但見身材高大的胤禛一身皇子朝服,氣度肅然,勇者在他身邊站着,打扮的很是簡單,淺青色的宮裝也分外素淡,在胤禛的映襯下稍稍顯得有些矮小纖弱,也算是小鳥依人。勇者的表情依舊如往日那般面癱,但在康熙看來,真是怎麼看怎麼帶着羞怯之意。這二人是表哥表妹,康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與佟佳氏,油然生出幾分感慨之思。

兩人情孚意合,康熙也覺得是檀郎謝女,一對璧人,便欣然同意,指了玉克墨坤貞做四貝勒的側福晉。只是康熙着實寵信勇者,便打算再留她一陣兒,等到四十二年年底的時候再讓她回德妃身邊待嫁,而正式的婚禮,則定在了康熙四十三年的六月。

她終究是跟了老四!早聽十四透過風聲的八爺黨一眾如今得了確切的消息,還是有些驚訝。

老四和老八府邸毗鄰。胤禩這日回府時,一掀車簾,正撞見剛剛下馬的老四。

他下了車,撣撣衣衫,隨即緩緩走到胤禛身邊,微笑道:「四哥喜事臨門,看着便神清氣爽,八弟在此恭賀四哥了。」

胤禛笑道:「你何嘗不是喜事臨門?一舉得了一雙龍鳳,當真令人欣羨。」二月份的時候,玉錄玳順利生產,生下了一男一女,成功打破了前世的魔咒。

胤禩的笑意加深了許多,揚了揚眉,道:「馬上就要辦滿月酒了,還請四哥賞個臉,來弟弟府里與兄弟們一同吃酒。咱們哥兒幾個,許久不曾好好聚過了……對了,玉錄玳與坤貞素來要好,不若也將坤貞妹妹請來吧。」頓了頓,他又道,「瞧我這記性,該改口叫小四嫂才是。」

胤禛擺擺手,道:「還不曾正式行禮拜堂,現在改口還有些急。」稍稍一想,他便應允道,「那可說定了,等滿月酒那日,我必會與坤貞一同赴你府上,為我那侄兒和侄女獻上賀禮。」

二人各自回府。胤禩看着正在照看一雙兒女的玉錄玳,心立時便柔和了。二人閑話了會兒家常,胤禩方才開口道:「對了,你與皇阿瑪身邊的坤貞關係不錯。她最近也許了人家了。」

玉錄玳一愣,喜道:「是哪一家?」

胤禩笑了笑,柔聲道:「這一家,正是咱們的近親近鄰。」

玉錄玳一想,不禁愕然,當即站起身來,「嫁了四哥?做側福晉?」

胤禩有些慌張,連忙道:「你怎麼這麼激動?快坐下。」隨即他又補充道,「這不是皇阿瑪直接指的婚,而是坤貞與四哥一同到皇阿瑪請的指婚。」

玉錄玳聽了,怔怔然地被胤禩扶著坐下,隨即思忖道:從她能生下一雙兒女便能發現,這個世界與她重生前的世界大不相同,最後的贏家是否是老四都兩說。若真是老四的話,他身邊有個坤貞,倒也算是好事。坤貞與她這樣要好,必會多加照拂,她們八爺府必不會再淪為前世那般。

一切都生出了變數,着實令玉錄玳不敢再拿前世的事情比照。無論如何,便這樣過下去罷,她只求八爺府平安,一雙兒女幸福。

李氏消息閉塞,還是到那拉氏那兒請安的時候才得知要有新的側福晉入府的消息。那拉氏也不曾料到坤貞會嫁入四爺府,但也不像李氏這般驚訝——她聽了消息,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看着怪嚇人的。

那拉氏連忙道:「你怎麼驚訝成這樣?那位坤貞妹妹,咱們都是從小看到大的,是個老實姑娘,便是進了府,也不會出什麼么蛾子。你可得拎清了,別冒冒然地去惹她,她不出手,可她後邊有四爺,有額娘,有萬歲爺,你斷然討不著好處。」

「沒有玉克墨氏……」李氏低聲喃喃。雍正的側室里,絕沒有一個叫做玉克墨氏的!

那拉氏沒聽懂,蹙眉道:「你這幾年,愈發糊塗了,全不似早些年機靈。這些胡話,可不能在爺前頭提起。」

武格格在旁聽着,微微一笑,和那拉氏閑扯起家常來。李氏方才回神,又遭受一擊——八福晉郭絡羅氏竟然生孩子了!還是一男一女龍鳳胎!

武格格瞧著李氏不大對勁,咯咯地樂着說道:「側福晉這是怎麼了?」

那拉氏緊皺眉頭,目光滿是狐疑地望向李氏。

李氏強定心神,笑道:「我方才走了會兒神兒,你們說到哪兒了?」

武氏說道:「我們說到這位要進府的玉克墨郡主當真得爺的寵呢。八福晉辦滿月酒,按理說爺得帶着福晉去,結果爺怕那個郡主覺得抹不開面兒,不讓福晉去呢。」

那拉氏倒是沒什麼感覺。男人么,今兒寵這個,明兒又覺得那個新鮮,最是正常不過。坤貞有身份,得四爺寵愛,那又如何?她終歸是個側室,而她那拉氏才是正牌兒。入了四爺府,便是到了她的地界兒,且不論那丫頭本就是個老實人,便是她像剛進府時的李氏那般愛折騰,她也有手段治她。

再者,爺無論寵誰,也都是有底線的。寵妾滅妻這種事,四爺斷然做不出來。

四爺妻妾們的小座談會進行了不一會兒,李氏便以身子不舒服告退了。回去的路上,她徑自想着:現在的一切都和她所知道的歷史對不上了,這是她和西溶所引起的蝴蝶效應嗎?以後……又該如何應對呢?

雍正不會當不上皇帝吧?成王敗寇,李氏想着歷史上老八老九的凄慘下場,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玉錄玳的這雙兒女,兒子被康熙賜名為弘昕,女兒則被玉錄玳喚作重歡。三月二十八日,弘昕和重歡滿月酒那日,勇者特意向康熙告了假,並帶上康熙的賞賜,由胤禛領着出了宮。

車廂里,二人隔了段距離,靜靜地相對坐着。

胤禛望着勇者娟秀姣好的面容,心上微動,隨即輕聲道:「你不必緊張。到時候你跟着我便好,有什麼事兒,表哥替你擋着。」

勇者點了點頭,感激地看向胤禛。

她確實有些害怕見着十四。那傢伙自從知道她與胤禛的事情后,便完全黑化,平常頹廢異常,身上常帶着酒氣,整個人簡直是廢了。等到十四見了她時,便化身鬼畜,把她拖到沒人的地兒,話也不多說,直接就啃上來。也就是勇者癒合能力遠勝於地球人,不然的話,一開春兒,卸了龍華,她脖子上的紅色吻痕和齒印就要曝光於人前,着實難堪。

大鞍車緩緩停下,胤禛知是到八爺府了,便掀開帘子,率先下車。

十四本是在門前迎剛來的九哥和十哥,此時一抬頭,卻正撞見了一襲藏藍衣衫的四哥。他眉眼淡淡地看過去,微微勾唇。

胤禛瞟了眼十四,在車邊站定,待勇者掀了帘子露出腦袋,胤禛伸出了手,欲要拉她下車。

勇者一愣,本想輕輕拂開胤禛的手,卻抬眼看見了不遠處站着的十四。

她微微一猶豫,終是握住了胤禛的手,利落地下了車來。

十四冷冷一笑,目光陰鷙,並不隨着老八上前問好,轉身跨入門內。老十與老九看着十四遠去,面面相覷。這二人對待坤貞的態度大為不同,老十覺得這都是十四自己造的孽,人家姑娘又有什麼錯處,老九卻與十四統一戰線,認為坤貞不喜歡十四確實沒什麼錯,可是嫁給與十四一母同胞的兄長老四卻是打了德妃和十四的臉。

見了坤貞和老四,老十笑着迎了上去,嘻嘻哈哈地說道:「哎喲,哎喲,這就一塊兒來了?才指婚幾日啊四哥,這就有了小夫妻的模樣了。」

老九雖不至於給老四擺臉色,可那眼神卻將心中不愉表現了明明白白。胤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卻是記在心裏了。

入了府中,胤禛忙着與眾人應酬,勇者則獨自去玉錄玳的房中去尋她。穿過花園裏的狹窄甬道時,勇者驀然止住腳步,微微一嘆,回過身來。

十四不遠不近地站在她的身後,負着手,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唇邊甚至還噙著笑意。

系統大叔驚慌起來:「勇者快跑!這傢伙雖然看着比平常好些,但我能感覺他滿滿的惡意!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勇者靜默良久,先是設了個屏障,隨即暫時關閉了勇者系統,系統大叔焦慮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常來八哥這裏。此處是偏院,平常有客人留宿時便會住在這裏,若是沒有人住,根本沒有人會進來。」鬼畜十四緩緩走進,輕聲說着,「你明知道我跟着你,卻還走到這裏,可是在引誘我?」

勇者皺眉,冷聲道:「我才來過八爺府三次,如何會知道這些?」

「我不信你。」十四緩緩笑了,黯然沉聲道,「額娘說得好,對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現在不是和老四好著呢嗎?可我每次親你,摸你,咬你,你卻連反抗都無,真是下賤。」

若是系統大叔還在線,必會一面號召勇者快跑,一面吐槽這真是狗血言情辣文的橋段。明明深愛着對方,卻還貶低對方什麼的,愛恨糾纏,各有苦衷,最後就是喪心病狂的啪啪啪。

勇者被十四這樣辱沒,心裏十分生氣,轉身就要離開。十四登時狠狠摟着她的腰,拖着她狠狠撞到身後的假山石上,先是三五下解了她的盤扣,扯開領口,如猛虎撲食般親吻吸吮着她嬌嫩的肌膚,之後他的手愈發不老實,自腰臀處沿着曲線緩緩向上撫著。

勇者皺了皺眉,有些難受,當即出手止住了他的手。她力道甚大,十四的手當真是被牢牢控制了住。

十四目光陰鷙幽深,啞聲笑道:「四嫂何必如此做作?既然敢和弟弟偷情,乾脆做到底罷。」

他輕輕淺淺地啄了下她的唇,隨即柔聲道:「哦,是了,小四嫂要為四哥在禮成之前守身如玉呢。那麼,等四嫂和四哥圓房后,是不是就能將身子給弟弟了呢?」

他復又將身子緩緩貼近,重重地將勇者壓在假山石上。二人之間再無間隙,十四幾能感受到勇者胸前衣下的柔軟。

咬了下勇者微微發紅的耳垂,十四又道:「四嫂你說,我們的第一次在哪兒好呢?在四哥府上如何?或者是你從前的院子裏?都隨你……」

勇者忍無可忍,深深吸了口氣,隨即猛地將十四推開。她心中氣憤,力道控制得不大好,十四重重地跌坐在地,頓覺腰臀連接之處傳來一陣劇痛,他想要掙扎著起身,卻難以動彈。

勇者又感覺有些歉疚,連忙蹲下來,細細察看。

十四覺得這傷著的地方着實難堪,閃躲著不肯讓她看。雖能裝出一副鬼畜樣,但他到底不過是一個十五歲少年罷了,見勇者擔憂,十四心上一軟,緊緊握住勇者的手,眼眶不爭氣地又紅了。

勇者趁着他握自己的手,暗暗給他輸送聖光,不一會兒,十四便覺得自己好了許多。

但勇者不打算將十四完全治好,存心要讓他因為傷筋動骨安生些日子,待將十四的骨折治了一半后,勇者豁然起身,將被十四扯開的盤扣系好后,毫不留戀地起身離去了。

十四一驚,沖着她的背影喊道:「你怎麼這樣絕情?快喊人將我抬走啊,我着實動不了了。」

勇者知道他動不了,可是她卻不能幫着喊人,若是她去喊,難免引人遐想。反正十四死不了,遲早都會被發現,就讓他在這兒靜心待會兒吧。

她緩緩開啟了勇者系統,令她意外的是,系統大叔竟然一聲也不吭。

「大叔?」勇者有些忐忑,率先開口。

「唔。」系統大叔哼了一聲。

看來這是生氣了。

勇者只好說道:「大叔別生氣了,我把那傢伙給推骨折了。地球人有句俗話叫『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起碼得歇上三個月。這些日子來我也讓他『滿足』了不少次了,這傢伙明顯變本加厲,竟想着要更進一步,不得不治。」

系統大叔這才好受了些,道:「早就該這樣了。對付這種不軌之徒,就應該以暴制『色』。」

到了玉錄玳那兒,玉錄玳一看見她,十分歡喜,連忙拉她去看自己的一對兒女。弘昕正睡的香,渾然不知正在被人看着,而重歡則不曾睡覺,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勇者,嘴裏還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逗弄了會兒弘昕和重歡,等到重歡也跟着睡去后,勇者見奴僕們都離得遠,便拉起玉錄玳的手,低聲說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玉錄玳微微一愣,隨即調笑道:「可是要和我講你和四阿哥的事情?迫不及待,洗耳恭聽!」

勇者微微眯了眯眼,隨即道:「康熙三十九年的四月,我過生辰,你請我吃飯,自己卻大醉。你說了許多醉話,你告訴了我,你是已活過一世的人。而且,前世,你也是八福晉。」

玉錄玳愕然,連忙道:「你信了?不覺得我是瘋傻了說胡話?」

勇者平聲道:「我信了,因為從科學的角度說,這種事情的發生概率雖然小之又小,但也並非沒有。況且……如果我說我並非地球人,亦非華夏人,而是來自天空中的某顆星星,並且已經一百六十歲了,你會相信嗎?」

玉錄玳大驚,緊緊執著勇者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一時竟失語。

勇者隨即道:「因為某些事情,我來到了地球,而現在,我想,我應該快要離開了。至於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我卻不敢承諾,因為尚未有準確的定論。我怕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已經死了,所以……既然你是活過一世的人,能不能告訴我,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信息量太大,玉錄玳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即抬眼看着窗外桃花,略帶感慨地笑道:「這一世的變數很多,我便是說了,也做不了准了。前生的時候,玉克墨·坤貞六歲就死了,齊布琛也不曾活過五歲,這一脈斷的徹底。自然,玉克墨也不可能嫁給四阿哥做側福晉,齊布琛也不可能娶了瓜爾佳家的姑娘。前生,我沒有兒女,而這一世……」她看向睡得酣甜的弘昕和重歡,溫柔道,「而這一世,我卻有了弘昕和重歡。」

勇者想了想,問道:「可是,大體上還是和前世一樣的是不是?」

玉錄玳道:「這倒是。很多事,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勇者道:「那便與我說一些罷。」

玉錄玳略略思忖,隨即笑了笑,說道:「若是只能知道一個人的未來,你想知道誰的?」

勇者張大了眼睛,看向她。

玉錄玳揚了揚眉,說:「我可是認真的!」

勇者又垂下頭來,思慮良久,輕輕吐出了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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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勇者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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