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佛寶謎案

總部作戰室里，橢圓形的大會議桌周圍坐滿了人，胡振、龍衛、第二組全體成員全部在座，同時在座的還有某強力單位主任李波，緊挨着他坐着的是該部門的偵查員，也是這次事件唯一的倖存者，偵查員楊少康。

楊少康頭部纏着厚厚的紗布，面部憔悴，目光也顯得有些獃滯。連日的歷險加上戰友犧牲的傷痛，讓這個年輕人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壓力。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屏幕上，屏幕上顯示的照片是一顆「石頭」，那顆「石頭」呈現出奇妙的蓮花形狀，通體赤紅色，熠熠生光。

「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始。」胡振面色冷峻地掃視全場，隨後將目光落在李波主任的臉上，「老李，具體況你跟大家介紹一下吧。」

「好。」李波站起身來，走到與屏幕連接的電腦前，指著大屏幕上那顆「石頭」說道，「在介紹整個案之前，我還是要跟大家詳細介紹一下大屏幕上的這件寶貝。大家請看，照片上顯示的物體並非是一顆寶石，卻是比寶石還要珍貴千倍萬倍的佛家至寶--舍利子。關於這個名詞，大家應該不太陌生，簡單地說，舍利子是得道高僧圓寂火化之後，身體、骨骼不化而留下的結晶體。舍利子在佛教聖物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信徒也一直有着供奉舍利即供奉真佛的說法。

「我們照片上看到的這個舍利子，是真實存在的一件瑰寶，它狀如蓮花，通體赤紅，晶瑩剔透，稱得上是舍利中的精品，它的來歷更是跟咱們中國頗有淵源：傳說，在我國歷史上的北魏孝文帝時期，有位古印度來的高僧叫做牟陀，他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傳播佛教，深得當時魏孝文帝的敬重。北魏遷都洛陽之後，魏孝文帝為表其功勞，敬其佛法，宣旨在我國h省境內為其修建寺院，這座寺院也是我國最古老的佛教古剎之一。牟陀便成了這座香火綿延千年的古剎第一任主持。他在寺院中翻譯佛經、度化信徒、傳播佛法，為我國佛教文化的最初創立和揚光大立下了不世之功。

「牟陀晚年經常跟自己的徒弟講，說他自己死後，必有舍利出現，要弟子謹記，若有寶藍、赤紅兩色的舍利，一定要將它們送回天竺，供奉在自己當年出家的寺院中。牟陀圓寂之後，在寺中火化，弟子果然從他的遺骨中現了整整三十六顆舍利子，其中三十顆較小，還有六顆形如蓮花、顏色各異的舍利子，成為佛法大觀，震驚當世。舍利子取出之後，眾弟子按照牟陀生前的遺願，將三十顆較小的舍利子供奉在各個寺院中，而將這六顆珍貴的舍利中的四顆分別供奉在皇家寺院和牟陀做主持的本剎中。另外一顆寶藍色和一顆紅色的舍利子由孝文帝派專使送往牟陀當年的出家地，古印度迦毗羅衛國的大光明寺中。當時為了保險起見，孝文帝總共派出兩個特使，各帶一對護送人馬，將兩枚舍利子分別攜帶。

「一年之後，其中一個使者到達了大光明寺，將寶藍色的舍利子交給寺中，這枚舍利子被供奉在大光明寺近千年，後來雖幾經戰火，依舊完好，至今仍然供奉在y國的某大寺院內。而另一隊護送紅色舍利子的人馬，則在半途中忽然失蹤，從此這隊人馬和那枚神秘的紅色舍利子便杳無音訊，千年無影無蹤。

「直到1967年，c國的兩個登山愛好者在攀登c國北部邊境地帶的一座雪山時，遭遇雪崩，倖存之後，兩個人在崩塌的雪崖谷底，現了被冰封在谷底的一隊中國古代人馬遺骸。這次現不僅印證了孝文帝派專使護送舍利子回古天竺的傳說，那枚失蹤了近一千五百年的赤紅色牟陀舍利子也同時再現人間。這枚舍利子被當年的c國政府獲得，一直視為鎮國之寶，存儲在國家寶庫中。但是就從那時開始，這枚舍利子開始了它的艱難歷程，從1967年到現在的四十多年時間內，它隨着c國國內的動亂不斷，多次失蹤，又多次出現，數度易手。

「巧合的是，每次這枚舍利子出現在某個組織的手中，這個組織就會獲得短暫的執掌國家政權的機會，而每次這個組織被人推翻時，又都是以這枚舍利子的離奇失蹤為前兆的。於是，在c國國內，就出現了這樣一個傳說：得此舍利者，必得天下。原本是一枚佛家的至寶，到後來竟成了c國國內各個武裝組織爭相搶奪的『傳國玉璽』。最終以訛傳訛，形成了後來的怪異傳統：在c國，若想執政，就必須要擁有這枚牟陀舍利，否則將名不正不順。

「這枚赤紅牟陀舍利子的最後一次失蹤是在六年前，當時執政的c國雷神黨將它丟失，隨即成為眾矢之的，早已經受夠了該組織殘暴**統治的c國民眾趁勢揭竿而起，將其一舉推翻。c國從此建立了和平民主的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制度，社會隨之穩定下來。

「就在『得舍利者得天下』這個政治謠隨着c國社會主義國家的穩定展漸漸走向破滅之際，去年夏天，這枚赤紅色的牟陀舍利再次出現在東南亞y國的地下拍賣市場。消息傳開，c國舉國震驚。無數的地下武裝組織又蠢蠢欲動，意圖得到這枚舍利，將政治謠延續下去，以破壞c國現有的國家體制。在這樣的背景下，c國政府為了維持國家穩定，竭盡全力買回了這枚舍利，又考慮到本國政府剛剛建立不久，國內動亂時有生，一旦這枚舍利再次遺失，必將天下大亂，給政府造成很大的麻煩。而以c國政府目前的軍事實力，尚不能應對大規模的武裝暴亂，更何況這樣的暴亂很多時候還夾雜着某些別有用心的國際勢力的暗中支持……

「在此況下，c國政府有關人員經過緊急磋商，最終決定將這枚舍利以捐贈的形式贈送回中國，供奉在當年牟陀修行的中國寺廟中。這樣一來，既可以保證舍利子的安全，又可以維護國家穩定。我國政府經過研究，認為c國政府此舉的確有利於維護其國家穩定，同時也算是我們對堅持走社會主義路線的兄弟國家的一種支持，遂同意了c國政府的提議……」

李波講到這裏，稍稍停頓了一下。會場內，在座的所有人早就聽得入了神，大家萬萬沒想到，這樣一件佛家聖物居然陰錯陽差地引出這麼大的政治風暴。

李波看了看大家，繼續介紹況，這次語調卻突然低沉下來：「我國政府決定接受c國捐贈的舍利子之後，c國為保證舍利子的安全，決定不公開捐贈儀式，而是由我國派出專人前往c國，將舍利子秘密運回中國，待一切穩定之後再行宣佈。本月17號，也就是一周前，我們部門接到上級指示，承擔了將牟陀舍利子秘密運回國內的任務。考慮到此行風險巨大，我們也專門向上級申請，請求特別行動處配合我們這次行動。特別行動處派出了馮征、羅海波兩位同志，和我們的五名偵查員一起遠赴c國，卻沒想到就在乘坐直升機回國內的途中，我們遭到了不明武裝人員的單兵式地空導彈的襲擊，直升機墜毀在c國北部叢林中，馮征、羅海波兩位同志以及我們的四位偵查員當場犧牲。楊少康同志頭部負傷，被動襲擊的武裝分子誤以為已經死亡，這才倖免於難。那枚赤紅牟陀舍利子，也落入敵手。」

李波介紹完整個經過，又將出事區域的衛星地圖放到大屏幕上。那是一片隱秘在深山中的叢林地帶，南部連接着佔c國國土大部分的南部平原地區，西部是山區丘陵，東、北各與一個國家接壤，其中北部綿延過去，直達我國與其接壤的×山脈……整個地帶不見任何城市，就連大型的村鎮也不多見，只有星星點點間散佈在叢林間的一些小村落，在地圖上只顯示出一片斑點似的小區域。

「李主任，現在確定襲擊者的身份了沒有？」龍衛把視線從地圖上移開，看着李波。

「現在還不敢完全確定。」李波嚴肅地說道，「我們與c國相關部門溝通后確定，那一地帶一直以來就是政府控制的盲區，那些散落在叢林中的小村莊之間，存在着大量的大大小小的**武裝和黑幫組織，c國政府能保持南部平原地帶的穩定尚屬不易，根本無暇顧及對北部區域的軍事控制。」

「那我們的人為什麼還要選擇那條危險的路線呢？」這時，沈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李波說道：「c國國內沒有直通中國的航班，飛機要到中國，中途要在第三國轉機，舍利子畢竟是佛教瑰寶，我們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據c國政府部門講，那片叢林地帶雖然魚龍混雜，但是那些**武裝手中不可能有單兵導彈這樣先進的武器裝備，卻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

「而且根據我們的判斷，這些人恐怕是專門針對舍利子去的！」胡振在一旁說道，「小楊，你給大家介紹一下當時的況吧。」

「好……」楊少康點了點頭，心有餘悸地說道，「當時，我們從c國安全部門手裏拿到那枚舍利子之後，就直接上了那架直升機。飛機到達出事地點時，飛行高度大約三千米，我們突然遭到了對方導彈的襲擊。當時記得敵人是先射了一枚導彈，並沒有擊中我們，後來又連續打了幾，最後一打在直升機的尾翼上，接着尾槳受損，我們堅持了十幾秒之後，就掉了下來……由於下面都是樹叢，我們飛機受損嚴重，但是並沒有生爆炸，他們很快圍了上來，足有一百多人，我當時頭部受傷，渾身都是血，他們從我身邊走過時，以為我已經死了，就直奔直升機殘骸，最終一個人從殘骸中找到裝舍利子的盒子，他們一起歡呼起來，很短的時間內就撤離了……」

「小楊，我有幾個問題。」龍衛看着楊少康，說道，「第一個問題是，你說當時我們直升機的飛行高度是三千米，這個確定嗎？」

「是的。」楊少康說，「當時駕駛飛機的是我的同事王雙，我們當時都帶着通話器，飛機到達三千米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此後飛機並沒有下降，就遭到了攻擊。」

「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你們的直升機墜毀后，敵人聚攏過來，大約經過了多長時間？」龍衛接着問。

「大約有半個小時吧。」楊少康想了想，說，「當時墜機的一剎那我暈過去了，但是在墜機之前我曾經看過表，是上午九點十分，此後五分鐘左右我們就遭到了攻擊，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直奔咱們的直升機殘骸，亂亂鬨哄地找了大約十五分鐘，現了舍利子后就一鬨而散了，這時候我偷偷地看了一下手錶，是九點五十八分。」

「直升機是什麼型號，誰提供的？」龍衛又問，「臨起飛前咱們自己有沒有檢查過那架直升機？」

「是一架小型雲雀sa316直升機，直升機是c**方提供的。」楊少康說，「因為時間緊迫，加上這直升機是c**方提供的，飛機幾乎是嶄新的，所以我們就直接起飛了。」

龍衛點了點頭，眉頭皺了起來。

「龍衛，你怎麼看？」胡振看着龍衛一臉疑惑的樣子，問道。

龍衛略作思考，說道：「我猜測，這應該是一起早有預謀的襲擊事件。大家想一想，一架機長不過十二米多的小型直升機，在三千米的高空，可見度是很小的。剛才我看過資料，敵人用來襲擊直升機的是一種仿美製毒刺導彈的單兵式武器，這種武器的性能很一般，遠不及真正的毒刺導彈，一般只作為地面武裝防止直升機、戰鬥機過低飛行的震懾武器使用，在這樣的高空能夠擊落直升機簡直就是奇迹，或者說敵人是有的放矢！」

「處長，你是說那架直升機有問題？」沈萌吃驚地看着龍衛。

「對！」龍衛肯定地點點頭，「假如直升機上有可供敵人追蹤的定位系統，那就簡單多了！這一點，我們也可以從飛機墜毀后的況看出來，小楊說，直升機尾翼受損后，飛機堅持飛行了十幾秒，直到尾槳失靈，才盤旋著掉下來，也就是說，飛機當時並不是垂直掉落的。大家再看看出事地點的衛星地圖，那一帶崇山峻岭、叢林茂密，要想在這麼廣闊的區域靠步行找到一架失事的直升機，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而從直升機墜毀到被敵人找到，僅僅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若不是敵人運氣太好了，就只能有一個解釋，那架飛機始終在敵人的監控之中，飛機上一定預先隱藏了類似於衛星定位器的東西！」

「有道理！」胡振點頭說道，「我立刻把這件事報告給總部，請他們聯繫c國有關部門儘快查清這件事！舍利子已經落入敵手了，這事不查清楚，很可能會給c國帶來一場浩劫！」

「胡主任，這個不忙。」龍衛連忙說道，「依我看，這事還是我們自己去查來得穩妥，萬一c**方內部有敵人的卧底，這麼一查，搞不好會打草驚蛇。」

胡振想了想，說道：「那也行，正好我們要派人去c國調查飛機墜毀事件，處理我方人員的後事，到時候我們會聽取c**方部門的報告，你們可以介入進去，以事故調查員的身份趁機會展開調查。不過……人選你想好了沒有？」

龍衛笑道：「人選是現成的嘛！秦雲是老偵查員了，在一系列的間諜工具，如衛星定位裝置之類的面前是專家級人物了，再加上沈萌，她比較心細，做事也謹慎，兩個人過去，最合適不過了。」

「嗯，我看可以！」胡振笑着說，「沈萌，秦雲，你們兩個有沒有意見？」

「我們堅決完成任務！」沈萌和秦雲一起站起身來、。

「那好，我去跟咱們有關部門協調一下，你們隨時做好出準備！」胡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