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秘老頭
車廂內的乘客聽到這聲廣播后，陸陸續續從沉睡中醒來，由於買的是硬座，一晚上的折騰讓他們個個腰酸背痛，忍不住低聲抱怨起來。
「沒關係，昨晚你睡得可好？」林飛盡量掩飾自己雙眼中的倦sè，心平氣和地道。
美女瞧見林飛臉上一片慘白，心裏一陣歉然，若是換作別人，說不定她腦海里第一個反應是，這人昨天晚上有沒有占自己便宜，偷拍偷看之類的，反正是自己先靠在人家肩上的，就算對方這麼做了也無可厚非，但此時此刻她卻提不起這樣的念頭，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身上有種穩重質樸的氣息，可以給她提供極大的安全感。
「嗯，那個……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可能第一次坐硬座，不太習慣，要不這樣吧，昨天你幫了我這麼大忙，待會下了車我請你吃頓飯，算是給你的補償好了。」
從美女的氣質，打扮，以及說話的口氣種種跡象，林飛也看出一點門道來，這女的應該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這次出門多半是去參加工作，還沒有被現實磨洗得珠圓玉潤，身上或多或少帶有一些年輕人的朝氣和稚嫩，比如，她身上的這雙高跟鞋明顯就和她本身的氣質不大符合，應該是為了某種重要場合而穿的。
考慮到自己家中還有個大麻煩，林飛一時也沒這個心思，委婉笑道：「不用客氣了，美女，以後有機會再聯繫吧，這是我名片。」說着習慣xing地遞過去一張名片。
「林飛！」美女輕聲念道，美目中隱約掠過一絲喜悅，正要給林飛留下自己電話號碼，一抬頭，卻見座位上空空蕩蕩，林飛早就飛得無影無蹤了。
美女俏臉一滯，大大的杏眼中泛起點點幽怨之sè，小嘴微嘟，頗為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收進隨身的挎包，鬱悶的眼神在眼眶裏停留了半天，最後對着對面空氣弱弱吐出一個輕輕淡淡的名字，「我叫韓俐。」
……
下了火車，回到熟悉的森川市，林飛當然馬不停蹄地趕回傢具建材城，自己門面內，自從學會門遁后，他基本上再也沒坐過交通工具，從火車站到建材城，計程車司機爽快宰了他100元錢，一度讓他心疼肉疼。
「怎麼樣了！」回到家第一句便是沖何成說出。
何成昨晚果真按照林飛吩咐，一步也沒離開過門具店，一晚上，緊縮門窗，把房屋內的燈光調到一個微弱的狀態，目光jing覺地在店內來回掃動，尤其注意那個放置黑檀木門的倉庫，僅靠一根一根的抽煙來維持jing神。
看到林飛回來，頓時如獲大赦，歡天喜地跑到他跟前，「飛哥你終於死回來了，害我一晚上都沒睡覺，就在幫你看店子。好了，你回來了，我也該走了。」
朋友之間，尤其是這種身在外地，命運相連的友誼，難能珍貴，林飛在生意場上也有不少酒肉朋友，吃飯喝酒稱兄道弟，但一旦回歸各自角sè，就開始換上另一副面孔，為了各自利益你爭我奪，像何成這種從大學一起走過來，共同經歷過社會上的風風雨雨，可以為一句話赴湯蹈火，屈指算來，也就寥寥數人而已。
甚至連感謝的話說出來都顯得有些生分，林飛點頭道，「別走，等會一起去吃早飯，我也差不多一宿沒睡。去洗把臉收拾一下，看你的熊貓眼。」
「得！」何成也不推辭，踩了一腳煙頭，刺溜一聲鑽到後面洗漱去了。
林飛壓抑著內心的疑惑，飛快走向那個神秘的倉庫，打開燈，果然是看到，那扇泛著黑sè幽光的黑檀木門上貼著一張黃顏sè的小紙條，紙條上面還刻畫着許多龍飛鳳舞的線條，頗有點像古代道士請神捉鬼的道符。
輕輕摘了摘，果然粘的緊緊的，不像是用膠水貼上去的，倒像是某種未知的神秘力量壓在上面，僅憑普通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
火車上的際遇，讓他三觀得以重建，原本他從來不相信世上這些所謂的反科學存在，但真真切切的事實告訴他，在他身邊的確還有許多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比如門遁的原理，以及這張紙條的來歷。
翻開遁甲門手冊，上面並未記載這種紙條，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手冊最後面的那個神秘人士……
在附近小吃城解決早飯問題后，林飛囑咐何成幾句，便匆匆起身，前往尋找這個神秘人士，恰好，那個聯繫方式所指的地方正是在森川市，而且離自己不算太遠，經過幾番尋覓之後，林飛在一條巷子盡頭，一片矮平房之中，找到了那個人。
那是一個修鎖配鑰匙的攤子，上面掛着一面破舊的招牌，車上懸過一條繩子，繩子上綴滿了各種各種，形sè各異的鑰匙，下面是一個看起來頗有些年頭的配鑰匙機器，車子後面歪著一把搖椅，椅子上，仰面躺卧著一個滿頭花白，呼呼大睡的老頭。
壓下心頭的各種疑問，深吸一口氣，林飛踏上一步，敲了敲車皮，輕聲問道：「師傅，配鑰匙嗎？」
那老頭聽到這聲，身體微微顫動了下，隨後腳往下一抻，搖椅把他送了上來，一隻滿是老繭，滄桑斑駁的手穿過厚邊框老花眼，在眼角揉了揉，也不知把什麼東西擦下來了，隨手抹在衣襟上，咧嘴笑道：「配啊，小夥子，把鑰匙拿給我看看。」
心裏掂量了一下老頭的打扮，抱着人不可貌相的jing神，林飛猶猶豫豫地解下那把月牙形的鑰匙，伸手遞了過去。
如果說剛才老頭的表情還是一副晴空萬里，一覽無雲，在看到鑰匙的一瞬間立馬變得yin晴不定起來，當他接過那把鑰匙仔細觀察一陣后，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則是更加激動，渾身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果然是他！」看到老頭這種反應，林飛暗叫一聲有戲，這人，算是找對了，看來那個莫信沒有忽悠自己。
「這種鑰匙，我配不來，你找別人吧！」出乎意料，老頭順手把鑰匙還了回去。
「什麼！」林飛心頭一驚，原以為老頭至少會問一下自己從哪得來的鑰匙，再不濟也要拷問一下自己究竟是什麼人，哪知道對方在看過鑰匙后，態度居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最後硬是生生收回臉上的驚訝，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師傅，你看清楚了嗎？這把鑰匙是我自己的，現在開不了門，我不能回家了，麻煩你幫幫忙，幫我看看吧，我可是早就聽說你的大名，特意過來找您的。」話中的暗示之意再明顯不過，如果老頭還不點頭承認，林飛恐怕真的無計可施了。
這次老頭連頭都懶得抬，直接躺回躺椅，擺了擺手，「看清楚了，這種鑰匙我從來都沒見過，怎麼配，小夥子，回不了家，大不了去找jing察啊。」
話說到這份上，林飛狠了狠心，看來不拿出自己殺手鐧是不行了，鼓足勇氣說道：「師傅，是一個叫莫信的人讓我來找你的，說有什麼麻煩可以找你幫忙。」
「莫信，沒聽過，小夥子你是不是被人給耍了，人家都說要你莫信了，你還真相信啊，哈哈。」
「我……被耍了？」
呆立半晌，雖然那個叫莫信的中年人看起來確實不怎麼靠譜，但林飛怎麼也不願相信他是個騙子，至少他的那一手空手招門的手段絕不是自己眼花看錯，而且那本遁甲門手冊上也寫的清清楚楚，沒有理由是故意消遣自己的。
想到此處微微有些火氣，拿出那本手冊反覆翻看了下，沒錯，地址上的地方就是這裏，為什麼這個老頭就是死活不肯承認呢？難道另有隱情？
「唉算了，看來是被人擺了一道，也罷，這本手冊估計十有仈jiu也是假的，大不了撕了算了。」說着，就要把手冊從中撕開。
「什麼東西，拿來我看看。」老頭一個躍步上來，搶過林飛手上的手冊翻開起來，看了一遍后哈哈大笑，又拋還給林飛，笑道：「小夥子，這種江湖術士封建迷信的東西你也相信，真是笑死我了。」
這樣都沒用？都激不動老頭？這老傢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林飛能想出的最後一個法子也用上了，但老頭就是油鹽不進，讓他實在是想不通。
怔了半天，當聽到悠長均勻的鼾聲后，林飛終於是放棄了掙扎，垂頭喪氣地離開，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后，躺椅上，那個神神叨叨的老頭再次睜開了眼睛，坐起來望着林飛消失的方向，咧嘴一笑，「小傢伙，希望莫信沒選錯人，咱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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