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石頭記索隱》第六版自序(14)

14.《石頭記索隱》第六版自序(14)

『家君待先生厚,然而卒不得人有佽助。某以父子之間亦不能為力者,何也?蓋有人焉。願先生少施顏色,則事可立諧。』……先生投杯而起曰:『吾以汝為佳兒也,不料其無恥至此。』絕不與通。」又方望溪《記姜西溟遺》曰:「徐司寇健庵,吾故交也。能進退天下士,平生故人並退就弟子之列,獨吾與為兄弟稱。其子某作樓成,飲吾以落之曰:『家君雲,名此必海內第一流,故以屬先生。』吾笑曰:

『是東鄉可名東樓。』」《墓表》又云:「嘗於謝表中用義山點竄堯典

舜典二語,受卷官見而問曰:『是語甚粗,其有出乎?』先生曰:『義山詩未讀耶?』」案《石頭記》中極寫妙玉之狷傲,第十七(應作十八)回,王夫人道:「這樣,我們何不接了他(妙玉)來。」林之孝家的回道:「若接他,他說『侯門公府,必以貴勢壓人,我再不去的』。」王夫人道:「他既是宦家小姐,自然要傲些,就下個請帖何妨。」四十一回,「妙玉忙命將成窯的茶杯別收,擱在外頭去罷。寶玉會意,知為劉姥姥吃了他嫌骯髒不要了。黛玉因問『這也是舊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這麼個人竟是大俗人,連水也嘗不出來。……』黛玉知他天性怪僻,不好多話亦不好多坐……寶玉道:『那茶杯……不如就給了那貧婆子罷。』……妙玉點頭說道:『這也罷了。幸而那杯子是我沒吃過的,若是我吃過的,我就碰碎了也不能給他。……你只交給他快拿了去罷。』寶玉道:『自然如此,你那裏和他說話去,越連你都骯髒了。』……寶玉又道:『等我們出去了,我叫幾個小么兒來。河裏打幾桶水來洗地如何?』妙玉笑道:『這更好了,只是囑咐他們,抬了水只擱在山門外頭牆根下,別進門來。』」六十三回,岫煙笑道:「我找妙玉說話。」寶玉聽了詫異,說道:「他為人孤癖不合時宜,萬人不入他的目。原來他推重姐姐,竟知姐姐不是我們一流俗人。」……寶玉將拜帖取與岫煙看(拜帖寫「檻外人妙玉恭肅遙叩芳辰」)。岫煙笑道:「他這脾氣竟不能改,竟是生成這等放誕詭僻了。從來沒見拜帖上寫別號的……他常說:古人中自漢晉唐未以來皆無好詩,只有兩句好,說道:『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所以他自稱『檻外之人』又常贊文是莊子的好,故又或稱為『畸人』。他若帖子上是自稱『畸人』的,你就還他個『世人』。畸人者,他自稱是畸零之人;你謙自己乃世上擾擾之人,他便喜了。

如今他自稱『檻外之人』,是自謂蹈於鐵檻之外了;故你如今只下『檻內人』,便合了他的心了。」八十七回,「寶玉悉把賺玉的事(撫琴)述了一遍,因說『咱們去看他。妙玉道:『從古只有聽琴,再沒有看琴的。』寶玉笑道:『我原說我是個俗人。』」九十五回,岫煙「求妙玉扶亂。妙玉冷笑幾聲,說道:『我與姑娘來往,為的是姑娘不是勢利場中的人。今日怎麼聽了那裏的謠,過來纏我。』……岫煙知他脾氣是這麼着的。」一百九回,妙玉來看賈母病,岫煙出去接他,說道:「……況且咱們這裏的腰門常關着,所以這些日子不得見你。」妙玉道:「……我哪管你們關不關,我要來就來,我不來你們要我來也不能啊。」岫煙笑道:「你還是那種脾氣。」又第五回,

《紅樓夢曲·世難容》云:「天生成孤僻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西溟不食豕見下條),視綺羅俗厭。」皆是。

西溟性雖狷傲,而熱中於科第。方望溪曰:「西溟不介而過余,以其文屬討論,曰:『吾自度尚有不止於是者。以溺於科舉之學,東西奔迫,不能盡其才。今悔而無及也。』」朱竹垞書姜編修手書帖子后云:「予嘗勸罷鄉試,西溟怒不答。平生不食豕,兼惡人食豕。一日,予戲語之曰:『假有人注鄉貢進士榜,蒸豕一拌曰:食之則以淡墨書子名。子其食之乎?』西溟笑曰:『非馬肝也。』」《石頭記》八十七回,寶玉「一面與妙玉施禮,一面又笑問道:『妙公輕易不出禪關,今日何緣下凡一走?』妙玉聽了,忽然把臉一紅,也不答,低了頭自看那棋。……寶玉尚未說完,只見妙玉微微地把眼一抬,看了寶玉一眼,復又低下頭去,那臉上的顏色漸漸地紅暈起來。……重新坐下,痴痴地問著寶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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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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