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十二章（4）

他正聽得人味想得出神的時候，身後有人輕拍肩膀，猛不防嚇他一跳，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大伯韓儒到了。***

虎娃說」大伯請。「

、二人長者先幼者后順序而人。

孫財來的兒媳婦看見有人進來急忙站起身把娃娃放到地上，禮節性地道了個萬福，向上房喊了聲」爸，客人來了子進廚房去了。

孫財來迎下台階，見有晚輩在當面，沒有和往常。「然後抱着孩一樣嘴裏不幹屋分不凈地先罵后問好，而是禮節性地互相寒喧幾句，然後共同進賓主坐定，兒媳端著茶盤兒進來，獻茶後退出去。

因為其他客人還沒來，子吃飯的老江湖，三個人便閑聊起來，說天道地，談古論今，一個號稱蒸饃議員嘴頭子上的功夫爐火純青，另一個是靠嘴皮二人見面總有抬不完的扛，頂不完的牛，今天有晚輩當面，兩個人都有些收斂，可是不到一刻鐘就忘了，說着說着為了芝麻大一點小分歧就不顧長輩尊嚴竟然又和往常一樣頂起牛來，誰也不讓誰，吵得臉紅脖子粗。虎娃是初來乍到不了解他們的心性又是晚輩，夾在中間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好不尷尬。

孫財來的老伴兒在廚房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只好出來打圓場，還沒開口先笑了」你兩個不害牒的老東西加起來都一百多歲的人了，也不管娃娃在當面吵啥哩。「

回過頭來對虎娃說」俺娃甭見怪，他們這一幫老哥兒們幾天不見面一個想一個，見了面又是這副德行，老小老小的，變臉兒就像脫褲子，三句話沒說完就惱了，一個不饒一個，不怕侄兒笑話有幾次連我的桌子都掀了，沒過一會兒我的氣還沒消他們就又說又笑的沒事兒了，俺娃聽嬸兒的別理這幫老禍害。「

轉過頭來對當家的說」你倆沒皮沒牒的老害禍忘了，今天把娃約來幹啥？還不快領娃前後院兒轉轉。「

不出財來嬸所料，兩人剛才還臉紅脖子粗地大吵大鬧，轉瞬間和好如初笑哈哈地領着虎娃前後院轉悠，指指點點說夕論今。

財來叔說」我從你嬸兒子中把這院房接過來就是等着你回來留個念想，果然有了今天。過了今日我叫匠人過來把倒了的影壁修復，漏雨的屋頂揭瓦晾橡該泥的泥，該刷的刷，等修好後送給賢侄，算是物歸原主，也了了我一場心事，讓你死了的二叔九泉之下，心安。「說到這裏滴了幾滴懷舊的眼淚。

虎娃見了出生的舊屋，想像父母生前和岐山哥的生活景和現在四人天各一方的對比不免有些凄涼，然而還是感到很親切。他掏出潔白的手帕擦了流在兩頰的淚水說」孫叔的好心侄兒領了，讓孫叔照管這些年侄兒感恩不盡，墊了的花銷侄兒照付只是岐山哥。

還沒找著，侄兒心亂如麻顧不得這些，等岐山哥尋着了看他的意思。還不知道他想跟我去南京還是回蘭州，如果他願意留在西安那394是再好沒有的好事了。侄兒手裏還有幾個錢，到時還得煩孫叔給岐山哥尋一房賢惠的伴兒，也該讓他過幾天安穩日子享享清福了。「

正說着客人陸續地來了，虎娃不停點地拱手問好，除原老碗堂詩社的會員以外，其他熟人聽說失蹤多年的虎娃回來了，一傳十，十傳百爭先恐後來到八家巷，都想看看當年東關第一大美人兒的兒子長得是個啥樣子。無孔不入的各大報社記者，聽說當年轟動西安城的虎娃丟失事件有了新展，也不請自來。圍着虎娃凈問些連虎娃自己都沒弄明白的難題。鏡光燈閃耀，攝影記者爭搶鏡頭。

人越來越多屋子裏坐不下，連院子都無立足之地。

人厚道淳樸，來了都是客，東道主犯了難。他思來想去靈機一動有了主意，乾脆領着大夥兒去永興館。

到了吃飯的檔口，蒸饃議員準備的兩桌酒席根本坐不下，西安刁純且這幫人成群結隊熙熙攘攘招搖過市，引起東關市民的注意，特別是當年和康家飯館有來往的頭面人物。

第二天各家報紙齊刷刷地登出特大新聞，尋找了十幾年的虎娃回來了，吹噓他才高八斗，貌賽潘安等等，儘是些恭維話，讚美辭，還附有大幅特寫照片。知道虎娃回鄉的人就更多了，消息傳開后都想親眼見一見這個才貌雙全的傳奇人物，尤其是那些家有待字閨中的父母或者爺爺奶奶們，他們尋各種理由，找各種借口邀請虎娃去他家作客，想給心目中的嬌客候選人設宴接風，好讓女主角看一看白馬王子的風采。凡是下請帖的人都是東關有頭有臉或和康家有厚交的人，誰也不能得罪，按先後順序不管是午餐還是晚宴一日兩家，一個月內排得滿滿當當，尋找岐山的正事根本無法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