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非常禁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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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了眼睛,心被糾的緊緊得,等著「晏嬰」的名字從諸葛雲天的嘴裏吐出來。***開會前,大家心裏都在犯嘀咕,那三個人到底是誰呢?可諸葛雲天像是故意在拖着大家的好奇心,光這次任務的重要意義,就講了足足半個小時,諸葛雲天最討厭文山會海,這不像他的風格。

現在,諸葛雲天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終於要入題了。

「經科室黨支部研究,呼吸科由李響醫生、戴曉輝護士長和嚴薇三名同志,作為第一梯隊成員來執行這次任務。」

這是怎麼回事?

我明明從諸葛雲天的話里聽出,他想讓我去的,怎麼突然變成李響和嚴薇了?再說,都知道李響剛從軍醫大學畢業,雖然是個男的,身體高大結實,挑醫生又不是拉壯丁,主要還是看臨床經驗,可這是諸葛雲天當着全科的面宣佈的,組織的決定就是命令,不能兒戲的。

挺了半天的腰桿,現在軟軟地塌了下來,斜斜地靠在椅背上。

諸葛雲天的話還沒有說完。

「李醫生畢業不久,常規的技術操作沒有問題,缺乏的就是實戰的鍛煉,又是個男同志,身體素質好是最重要的,希望經過這次任務能迅速成長起來。嚴薇同志呢,是咱們護理組的負責人,又是黨小組長,她臨床經驗豐富,技術過硬,嚴薇進入一線后,能和戴護士長一起在最短時間裏帶出第一批『快反』護士,這個責任很重大啊!」

工程兵出身,又上過戰場的諸葛雲天,平時很重視我們救治病人時的快速反應能力。「快反」就成了諸葛主任評價我們年輕醫生綜合素質的一個絕對標準。

「大家都知道,嚴薇家有不少困難,即使她不說,組織上也應該考慮為她解決。女兒雖然快十歲了,可從來就沒離開過媽,但大家都是軍人,軍人生來為戰勝,既然選擇穿上了這身軍裝,就應該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考慮到嚴薇同志家裏的實際困難,我們已經向上級作了彙報,院長和政委當時就拍了板,表了態,要為咱們參戰的一線人員一路開綠燈,盡全力在生活上保障好,讓他們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我猜,在宣佈院裏的命令前,嚴薇肯定找諸葛雲天談過話了,否則怎麼會輪到她?張耀南說過,這次任務挑人的原則之一,就是儘可能要單身的。

昨晚下班時,我分明聽到那話是從嚴薇嘴裏說出來的,既然這樣,又怎麼會是她呢?

嚴薇接電話時,雖然聲音壓得很低,可我還是聽到了。當然,我並不是有意要聽的,誰叫更衣室和廁所中間就隔了個布帘子呢。嚴薇上廁所時,我在換衣服,等她要換衣服時,我一掀布簾,又進了廁所,她大概以為這布簾裏外,就她一個人吧。

「別擔心,老公,有那麼多年輕的墊底呢,哪輪得着我啊,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們能考慮不到嗎。女兒就是擋箭牌,要是他們真敢欺負老實人,我就按你說的第二套方案來,再不成還有第三套呢。」

我動作一向很輕,這都是在軍醫大學住集體宿舍時練出來的,我還知道護士們有個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叫「四輕」,就是走路輕,說話輕,開關門窗輕,操作輕。我認為,這要求對任何一個致力於做完美女人的人來說,普遍適用。所以,俞陽叫我「倩女幽魂」,說我走路太輕了,總嚇着她,不是沒有根據的。

諸葛雲天轉向嚴薇:「嚴薇啊,你一會兒就到院務部去找營房科長借個團職房,然後儘快把你公公婆婆接過來,生活費先預算一下,到財務上把錢借出來,不夠咱們科里再補。」

原來,這就是她的第二套方案。

大家都知道嚴薇家的況,她愛人雖然在一家外企公司上班,但每個月三四千塊的工資,在北京實在不算是高,光孩子每個月學鋼琴和奧數的錢,就夠嚴薇叫苦連天的了。要靠工資,五環以外的房子倆人工資加起來,一個月也只夠買半個平方的。嚴薇他們一家三口,就擠在醫院分的一個小筒子樓里。每次院裏分房,都能看見她臉上的粉比平時厚了一層,一拿起電話來嗲嗲地喊什麼張副院長、李副部長、王科長時,臉上的粉就撲簌撲簌地往下落。作為科主任,諸葛雲天沒少為嚴薇他們這幾個沒房子的同志向上反映過,但院裏就是這個土政策,多少年來沒變過:同級別的分房,排隊女的要跟在男的後面。我們內科片的協理員,替他們分房委員會給諸葛雲天的答覆就是:「這級別不夠,又沒有行政職務,更沒有什麼因公致殘等特殊理由的,您要我們怎麼照顧?要真照顧起來,還有好幾十號這樣的況呢。諸葛主任,不是不給您老面子,都得熬啊,你我不都是這麼熬過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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