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十八章（3）

「那我可不敢說了。」

「讓你也出出名。你還不高興？」

「我可不想出名。真的，你別胡來。」

「你怎麼能把神聖的文學創作叫作『胡來』？」

「再神聖，我也不讓你寫我和柯迪。」

「你放心。生活是生活，藝術是藝術，這完全是兩回事。你不是也愛好過文學嗎？連這都不懂？」高文笑着拍了拍盛珠的臉頰。

施大爺見到高文身後的盛珠時，高文在施大爺臉上看到的是那種施大爺上廁時的神色，高文為自己意識到這一點感到彆扭。

「施大爺，您好！」盛珠說着，把手上的一兜水果遞到施大爺眼前，「這是送您的。」

下了小公共之後，盛珠買了一兜水果。盛珠覺得無論如何施大爺也是一個孤寡老人，盛珠住在這兒的時候施大爺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她還記憶猶新。

施大爺接過水果，愣怔了半天，說：「我出去買菜。」

施大爺說着就去廚房拿菜兜，高文的心踏實了，盛珠也踏實了，在這之前，他們不知道施大爺再次面對盛珠的時候是什麼態度。盛珠為那次的不辭而別而惴惴不安。

施大爺拿着菜兜出去之後，高文說：「施大爺最近不知患了什麼病，經常去醫院。他咬出的疾里也帶血。本來我以為他去的醫院肯定是精神病院，好多跡象表明他神經有問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神經沒有問題，怎麼會這樣呢？你不知道你不辭而別之後，他是怎樣瘋狂地找你的。看到他痰裏帶血，我又懷疑他患上癌症之類的病。」

「別瞎說，」盛珠撲上來抱住高文，「這老頭兒也蠻可憐的，無兒無女。」

高文見到盛珠時已失去了應有的激動，盛珠在吻高文的時候也感到了高文的冷淡。盛珠知道高文對女性的衣飾特別在意，約會之前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j盛珠從一些公共設施的玻璃鏡里自我窺視，她意識到今天這身打扮很性感。可是在那家商場見到高文時，盛珠覺得高文對她的裝扮視而不見。盛珠微微有些悵然。現在高文對她的溫存親熱半推半就，進一步讓盛珠確證高文這一陣子不缺性生活．那位在歌廳當經理的女人肯定讓他一直處干滿足狀態。

盛珠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泛起一股不曾有過的妒忌。

「你沒興趣？」盛珠鬆開手，坐到沙上。

「晚上。怎麼樣？」

「你那位新相好一定很性感？」

「你妒忌啦？」

『有一點」

「沒你性感。我只是覺得有點累。再說，跟這老頭兒在一起．心中總是不踏實，也不知他會生出什麼事。」

「他會生什麼事？既然這樣，你幹嗎不搬走？」

「我單獨跟他住，怕什麼？我不踏實是因為你。」

「瞎，」盛珠說，「你真有病。他能對我怎樣？」

「我也知道他不會對你怎樣。可我……」高文沒有說下文。一點點小事就會讓他疑慮重重，高文為此痛苦不堪。

「可你……怎麼啦？」

「好了。不說了。」

「你真的想我嗎？」

「這一陣子不太想」。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會有今天。」

「你不傻。」

「好在我不傻。否則陷進去不能自拔，不是太慘了嗎？」

「你不會的。你的心已滿滿地裝着柯迪。」

「可我這些天確實想你了。你相信嗎？」

「相信」

「好在我能自我控制。」

「控制什麼？」

「控制我對你的感程度。」

高文從那兜水果里拿出兩個蘋果．老頭兒把水果放在冰箱上。高文削蘋果的時候很慌張，他怕被老頭撞上。老頭兒去買菜這麼一會兒是回不來的，但高文還是緊張。

高文把削好的蘋果遞給盛珠，自己的就沒再削了，高文連皮啃了起來。

施大爺回來的時候，高文早把蘋果皮收拾乾淨了。吃盛珠買給他的蘋果，施大爺若知道了。說不定會很生氣，高文一直認為這個老頭是個捉摸不定的「神經病」。